爷们看见,难道还想溜?”
装作醉汉之人一副愕然之态,口中犹自嚷道:“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马老五……”
那后杀出来的众人却是哪里听他分辨,过去二话不说,早已经挥拳打了过去,出手当真是干净利落之极。嘭得一声击中了对手下颚,一拳之下便将那扮作喝醉模样的汉子直挺挺地打晕了过去,站在他旁边那几个人纷纷动手,拳打脚踢之下,转瞬便将那醉汉的同伴纷纷打倒,一时之间哭爹喊娘之声响成一片。
“呸!睿王府的赌债你们都敢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这次权当给你们一个教训,再有下次,直接要了你们的狗命!”
这些人忽如其来,忽如其去。领头的汉子狠狠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大声吆喝了一句,却是带着手下抽身便走,转眼就消失在了旁边的小巷之中。
萧达本已是凝神戒备,可没想到这事情居然落个如此变数。
正自有些错愕间,忽听得车厢里缓缓传来一个声音:“达叔,这些人手可是咱们萧家暗地里的布置?”
萧达摇了摇头,低声道:“回五奶奶的话,咱们萧家虽然也有能做这等事的人手,可是大都在军中,这些人却并不是咱们家里的布置。”
安清悠坐在车里点了点头道:“这便是了,这些人是四方楼的人。人家这是给咱们提醒儿呢,回头好好安排一下,府中若是有人外出,暗地里也弄些人保护。出了事只管动手,打完了报上睿王府的名字便是,谁若是爱猜,便让他们猜去!”
萧达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位五奶奶看似文文弱弱,等到了关键时刻还真是不含糊。
如今这局面家中的便算是主子们都不轻易出门,可日子只要还须过上一天,府里便总得有些采买办事之人,更别提武将这一边人人都瞧着萧家,对外走动自是免不了的。
这些虾兵蟹将只怕还不止一家,弄些打了就走的人手却是该有。就像五奶奶所说,打完了只管报上睿王府的名字便是,谁爱怎么猜谁怎么猜去!
路上发生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众人心中反倒是安稳了一点儿。四方楼果然有布置,皇上那边看来还没失控。可是等到了清洛香号这里,却又不禁齐刷刷大吃一惊。
如今这太子被废,皇后被打入冷宫。
此间的事情早已经满京城都有耳闻,可是清洛香号的门口处却竟似是比之前还要热闹,一辆辆车马停在了香号门口,进进出出的之人竟是比之前还要多了许多。
“大姐?!你怎么来了!”
负责留守清洛香号坐镇的安子良笑嘻嘻地迎了出来,安清悠有些诧异地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原以为朝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很多人应该对咱们敬而远之才对,怎么这门口反倒是比以前还热闹?”
安子良的脸色似乎微微一变,但随即便笑呵呵地道:“咱们家的东西好啊,香物好,生意自然节节日上。大姐,进去说,进去说!”
姐弟二人进了内室,安清悠这才听二弟说起了这事情的原委,却不由得猛然而惊道:
“什么?你说这些人都是来讨香物方子的?”
“可不是怎么着!自从那百官叩阙的事情出来,咱们这里就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家伙。跑来跟我说什么萧家必亡,安家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如今除非是咱们肯把那原浆的方子交出来,这才有一条生路云云!哼!还一个个的信口胡吹大气,什么和李大学士有多深厚的交情,什么和睿王府有多亲近的关系,其实都不过是些连睿王府的门儿都进不去的虾兵蟹将。想从我的手里敲诈出香方来,我呸!”
安子良狠狠骂了一句,却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对了大姐,这些事情昨天我便写成了条子,并着这几天香号里的账目一起送到了府上,怎么大姐竟是不知?”
“条子?”
安清悠微微一怔,安子良每隔几日便会把香号里的事情和账目写成条子送给自己,不过这几日事情实在太忙,自己还真是有些疏忽了。但是大管家萧达可是个精细人,刚刚临来这清洛香号的时候,怎么也是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样子?
“达叔!”安清悠急忙唤了萧达来问,“昨日可是有我这二弟派人到府上来给送账目递条子?”
“没有啊。”
萧达一副茫然不知所云的样子道:“这几天外面动荡的很,老奴已经加倍地提着精神做事,若是有二少爷有信来,老奴必是早就送到了五奶奶的面前,断断不会出了差错!”
萧达这位萧府大管家的忠心自是不用怀疑的,只是安清悠和安子良二人听他这般说,却是齐齐地陡然色变,两人对望了一眼,竟是异口同声地惊叫一声道:
“不好!”
便在清洛香号对面的那七大香号之中,曾经被大学士李华年批了一句狼视鹰顾私心太重的礼部侍郎沈从元,此刻满脸堆欢,手里正捧着一封信笺和一本账簿。
“王妃请看,大人请看。这是清洛香号最近几天的账簿,如今连太子和皇后都换了人,那萧家安家怕是也没几天了。如今有些人不懂好歹,居然已经抢先打起了这清洛香号的主意。您看,这是清洛香号二掌柜安子良发亲手所写的信函条子,这乳臭未干的安家小儿已经坐不住了,正在向家里报信呢!”
沈从元一口一个地称着“王妃”、“大人”,他面前所坐的却不是睿王妃李宁秀或是李家人,而是兵部尚书夏守仁和他的女儿夏青樱。
昔日宫中选秀,三块玉牌子里李宁秀夺得头名做了睿亲王的正妃,刘忠全刘总督的孙女刘明珠则是成了太子侧妃,兵部尚书夏家的女儿夏青樱拿了第三亦是嫁入了睿王府,却是比李宁秀低了一筹,成了睿王侧妃。
沈从元接着睿王争储之事拉起了自己的一波人马,如今在朝中已经自成“沈系”,但是那满心的小算盘却被李宁秀有所察觉,刻意将他与九皇子睿亲王疏远了开来。
只是沈从元此人心思极为深沉,一发现李家对自己有所不满,登时便打起了另辟蹊径的主意。
兵部尚书夏守仁在李家和睿王府这一系中,一直就是最为倚仗的中坚力量,朝中素来便是被视为下一任首辅大学士的有力人选。
当年便是他借事叩阙弹劾,引出了此后萧洛辰被贬为白身,安家萧家俱都受罚的种种事来,期间虽有寿光皇帝刻意为之的因素,但这位夏尚书无论是声望还是势力,都借此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此次百官叩阙又是他来做急先锋,声望已有急追李家家主李华年的架势。
文章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 新靠山 新心机
“很好很好,沈大人做事如此上心,果然是朝中不可多得的干臣。”
那睿王侧妃夏青樱接过了账目来翻得两页,登时便被里面的数字吸引住了,这清洛香号当真是日进斗金。夏家比不得李家那般世代权贵根深叶茂,也比不得刘家那般稳坐江南富甲天下,眼前这个聚宝盆般的生财所在,对于他们来说真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兵部尚书夏守仁却是把那封安子良手书之信又拿起来细细看了一番,口中淡淡地道:“如今皇后倒了,太子更是变成了由九殿下来做。沈大人对这清洛香号倒是甚为上心,只是为什么找上本官?直接去找李家岂不是更好?”
沈从元堆起一副笑容道:“夏大人这可是打趣下官了,九殿下如今成了太子,那还不是夏大人您身先士卒,领着百官叩阙而奏一击之功?要依着下官说,这拥立之功头一号,说到底还是夏大人您才是!李阁老如今虽然风光无限,可是毕竟年事已高,这满朝文武谁人不知夏大人您便是下任的首辅阁老!将来新君登基,左右不是夏阁老您来主掌朝政,下官不巴结您,又能巴结谁去?”
其实沈从元这般在睿王系内部另寻靠山的举动说起来甚是冒险,但之前既已失于李家,睿亲王又被李宁秀吃得死死的,这新抱一条粗腿却是当务之急。好在他如今虽已经是堂堂的礼部侍郎,可该拉下脸来的时候可从来都是拉得下脸来。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那“夏阁老”三个字一说,却是正挠到了这位夏尚书的痒处。沈从元边说边拿眼偷瞄,只见对方的眼神之中过有一丝异彩一闪而过,登时是心中大定。
旁边却又有那睿王侧妃夏青樱得意洋洋地道:“沈大人果然是明白人,知道哪条路才是该走的。只要你好好做事,终归是有前途!”
自从李宁秀嫁入睿王府后,这最觉着不舒服的人除了沈从元,就数这位睿王侧妃夏青樱了。她本是个颐指气使骄傲惯了的人,野心却是极大。如今眼瞅着睿亲王已经成了太子,心中早就为自己打算起来。她此刻已是睿王侧妃,将来若真是九皇子登基,最次也是个四妃的地位,可是偏偏摊上个李宁秀这么个厉害的正主儿,将来的日子可想而知。
对于夏青樱来说,为今之计当然是娘家势力越强越好。现成了例子是摆着的,宫里头的文妃娘娘若不是有个做首府大学士的娘家,她能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熬成个皇后?她的儿子一副绣花枕头的草包本事,能混成个太子?
旁边的兵部尚书夏守仁皱了皱眉头,似是对女儿这般抢着表态不满。一扭头,却是对着沈从元淡淡地道:“沈大人,你知道本官为什么能做这兵部尚书,为什么便连李家,也有推本官做下任首辅大学士的意思?”
“这……李家世代尊贵,这几代已经连着出了数位首辅,若是再来一代,这把持朝政之名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更何况李家自李大学士之后,下几代中并无出色之人,夏大人英明刚毅,群臣仰望,正是我大梁的文官领袖擎天一柱,这下任的首辅大学士当然是非大人莫属!”
沈从元表现得非常恰到好处。李家年轻一代的男子里确是无甚出色之人,好容易出了个李宁秀又是女子,轻轻半语之际让对方知道自己能够抓住这个重点也就够了。剩下那些话语却是故意留出来的破绽,什么李家怕担上把持朝政名声云云,便连沈从元自己都是不信的。只是面对上位者之时装糊涂留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