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苍无所谓的一笑,“如今你家长子薛沐晟打退东南大军,现已天下太平,朝中也无大事,朝政交给你和蒋丞相打理,朕自然是放心,况且朕就宿在你府上,离皇宫也不远,自然不会出什么大乱子,至于太后那边,朕自有办法摆平,朕的确是太累了,该好好歇歇一阵子了,正好有媛儿陪在身边,朕也舒心。”
薛将军面色庄重,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难掩一时心里的复杂,随后无奈的扶手道,“既然皇上已下决定,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臣这就去给皇上腾一间上好的卧房。”
“不必了,朕看媛儿这卧房打理得富丽堂皇,朕甚是喜欢,朕在这儿住下便可。”
一旁的沁媛难掩一时不悦,连忙开口说道,“皇上,如今嫔妾回府已是特例,若是您再宿在府上,难免会惹来朝廷以及后宫非议,皇上若是想舒缓思绪,大可去游山玩水,还请皇上三思。”
擎苍这时笑意散尽,面无表情的严肃道,“惠贵嫔这是不愿朕呆在这了?”,沁媛瞧了瞧一旁的薛将军,最终还是没有将愤慨发泄出来,低沉着说道,“嫔妾不敢,嫔妾不过是以大局为重。”
擎苍瞬即转为大怒,面容变化的速度比闪电还快,顿时极为不悦的说道,“哼!朕看你是巴不得朕走的远远的!如今宫也让你出了,府也让你回了,你还要怎样?害你腹中胎儿之人,朕也答应了你,一旦查出凶手,朕必绝不姑息,朕都这般做了,你还要怎样?朕为何要宿在府上,还不是为了想多陪陪你,惠贵嫔,你说,你还要朕怎么做!”
擎苍的一时暴怒,引得内阁众人皆是一惊,沁媛面容淡漠的瞧着擎苍,气得呼呼的喘着粗气,好啊,擎苍,你可真会演,不就是想待在府里吗?至于这般装模作样吗?
这时薛将军赶忙上前抚慰,“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女任性还望皇上切莫怪罪,皇上若想住在府上,臣自然是一万个愿意,皇上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随后薛将军面色不悦的瞧向沁媛,责怪道,“你这个丫头!这些事为父居然都不知道,你怎么可以对皇上这般任性,你可知道皇上宠你,是你莫大的荣幸。”
沁媛顿时犹如哑巴吃黄连般委屈,索性气得将头别过去不说话,这时擎苍嘴角闪出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笑意,随后语气平和道,“薛将军不必责怪媛儿了,媛儿最近也是受了委屈的,你进宫和蒋丞相交代一下这些时日的事宜吧。”
薛将军微微躬身道,“是,臣遵旨。”,随后面色沉重的望了沁媛一眼,迈步出了前厅走远了。
沁媛咬着牙,极为气愤的瞪着擎苍,怒火中烧的眼神仿佛要把擎苍生吞了,擎苍淡漠一笑,“媛儿千万别生气,要顾及些胎儿才行!”,沁媛听了这话更是来气,上前一步怒斥道,“你非要如此步步相逼吗?到底要怎样你才肯罢休?”
擎苍随后起身走到沁媛身边,抬手爱抚着沁媛圆润的肚子,声音柔媚道,“媛儿这脾气变得可真快啊,方才薛将军在的时候,你怎么不用这种语气对朕啊?你以为出了宫朕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你别忘了,你的胸口还烙印着朕的名字呢。”,沁媛极其厌恶的将擎苍的手打开,“把手拿开!不许你碰我的孩子!”,擎苍嗤鼻一笑,“呵,朕的骨肉,凭什么不许朕碰。”
随后擎苍还预抬手,却被一旁眼疾手快的玉茹用利剑打下,玉茹目光冷色的怒视着擎苍,淡漠有力道,“请皇上自重。”
擎苍面露怒色的瞧着身前的玉茹,瞧着她手拿一柄利剑,眼里充满杀气,强劲的内力已在身体里运作摒起,擎苍顿时意识到,此刻若是执意,便会引来一场厮杀。
擎苍随后奸利一笑,“几日不见,媛儿身边倒是多了个武林高手,在自家府上还用如此谨慎吗?”
沁媛不削的瞧了擎苍一眼,随后对张德海、染霜及玉茹道,“既然皇上喜欢这卧房,咱们可别搅了皇上的雅兴,走!”,随后转身出了卧房,向远处走去,留下擎苍一人鬼魅的笑着。*
、第七十一章 大夫人,您怕毛毛虫吗
沁媛面容冷漠的,漫无目的走着,脑海里擎苍的影子挥之不去,她恨,她愤,她悔,她恨不得将擎苍碎尸万段,居然追到府上来了,看擎苍那架势,他是早就预谋好的了,什么忙于国事太过疲累,什么抽空好好歇息一下,借口,全部都是借口!
沁媛顿时难消心头恨,看着路边开得繁花似锦的海棠,愤恨的抓起一朵就摔在地上,抬脚就是一顿猛踩,一边踩一边心里暗语道:踩死你!踩死你!去死吧!直到踩得海棠不成了样子,随后气急败坏的疾步往前走,身后的张德海等人见状,无声的紧紧跟随。
沁媛面容不悦的一路向前,不知不觉便到了荷花池旁,望着荷花池里朵朵含苞待放的荷花,依偎着碧绿滚圆的荷叶,偶尔吹过一丝微风,荷花伴着荷叶随风轻轻摇曳,沁媛愤怒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看着四周的一番景象,前几日擎宇暗闯府中一事,不禁闪现于脑海,沁媛顿时嘴边闪出一丝轻笑,如果不是今早擎苍提起,沁媛竟忘了昨日是初五,是擎宇大喜的日子,如今两位美人入怀,生活定是恰意极了吧,想起往日擎宇所说的海誓山盟,沁媛顿时苦楚一笑,两个人若是在一起那是爱情,若是分开了便成了往事。
“臣妾见过惠贵嫔。”
沁媛忽闻身后有人,随后闻声转身,只见二夫人姿态卑躬的站在那里,身着一件布料细致的藏蓝色裙装,头发高高盘起,只用了一支玉簪作为点缀,面容也只是略施粉黛,一副素雅之态。
沁媛柔和一笑,“原来是二夫人啊,二夫人也来这赏花吗?”,二夫人嘴角微微弯起,“如今正值荷花含苞待放,还不是赏荷的时候,不过玲儿以前爱极了这荷花池,所以臣妾总来这看看。”
二夫人话到尾处,眼里流露出一丝感伤,沁媛瞧之笑意收起,淡淡道,“本嫔当时刚刚入宫,权力实在是有限,所以对于沁玲一事,本嫔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二夫人宽慰的瞧着沁媛,嘴角露出一抹善笑,“惠贵嫔当时在玲儿的灵堂守了整整三天,最后皇上不计前嫌,将玲儿风光大葬入了皇陵,就凭这个臣妾也是要感激您的。”
“沁玲能够得以大葬,是因皇上看在父亲的情面上,而非本嫔所能,所以二夫人不必言谢。”
“可最终淑妃得以绳之以法,还不是因为颐贵妃看在您的份上?臣妾虽在宫外,可有些事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老爷让您带给玲儿什么东西,臣妾也是略有耳闻,是您顾忌着姐妹情分,才使玲儿免于一死,这份情臣妾终是要记在心上的,想想当初您还在府上时,臣妾为了谋私对您做的那些事,如今想起来,臣妾在您面前真是无地自容。”
沁媛嘴角扬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当初本嫔对二夫人和沁玲也没手下留情过,所以二夫人也不必过多自责,本嫔自入宫后方才明白一个道理,即便是在府邸与自己斗得不可开交的姊妹,也要好过那些人心叵测的宫妃,对外咱们终究还是薛家的人。”
沁媛的一句话使得二夫人顿时有些动容,“惠贵嫔若是这么想,臣妾这心里倒是觉得好受多了。”
沁媛目不转睛的望着二夫人,眼里之色渐渐变得深邃起来,“本嫔记得二夫人以前喜欢浓妆艳裹,如今怎么打扮得这般素净?”,二夫人听了这话,难掩一时的失落之情,淡淡的叹了口气,“哎,今时不同往日,臣妾不怕惠贵嫔笑话,自打玲儿去了,薛家又换了女主人,臣妾如今在府里的地位不过就是个偏妾罢了。”
沁媛顿时嘴角肆意弯起,声音闪出一丝不悦,“大夫人不过是个与本嫔相仿的丫头罢了,二夫人还应付不来吗?”
“惠贵嫔有所不知,大夫人虽年纪轻轻,心计可是不浅,入府不出一个月便把老夫人哄得团团转,平时总是一副慈善贤德的面孔待人,长得又是水灵丽质,老爷自然也是极为宠爱,再说地位又权贵,臣妾自然是比不过的了。”
沁媛瞬即轻笑了一下,“比?宫里漂亮年轻的女子多了去了,可皇后不还是高高在上、执掌大权吗?大夫人为人聪明,一切自身条件优越,那二夫人就不会想些办法吗?要记得事在人为。”,二夫人一时皱起眉头,略带着为难道,“臣妾也是费了一番脑筋,可终究还是没斗过大夫人,反而使得老爷看不惯臣妾。”
沁媛抚了抚手腕处的紫玉嵌金宝石镯子,嘴角颇有深意的弯起,将镯子从手腕处摘下,“本嫔当初没能力救下沁玲,可如今帮衬着二夫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这镯子是皇上赏给本嫔的,自打入府那天本嫔就一直戴着,这是宫外极难见的宝贝,如今本嫔送给二夫人,二夫人可别忘了日日戴着。”
二夫人略有些迟疑的望着沁媛,略微顿了顿,最终还是接过了镯子,福了福身子万分感激道,“臣妾谢惠贵嫔关怀。”
沁媛一笑置之,转身离开,往老夫人处走去,路上张德海在身后问道,“主子真打算要帮二夫人吗?”,沁媛缓缓点了点头,“二夫人和沁玲当初虽与本嫔敌对,可沁玲最后却是为了帮本嫔铲除淑妃而死夫人,如今帮二夫人也算是报答沁玲了,再说本嫔看大夫人也是不顺,如今若是无人给她点厉害,想必她日后要在薛家无法无天了。”
待沁媛到了老夫人处,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大夫人与老夫人的欢笑声,顿足在门口往里瞧,便瞧见大夫人正在老夫人身边斟茶,嘴里对老夫人说着什么,哄得老夫人甚是开怀。
沁媛随后退了几步,嘴角不削扬起,盘算着一会儿要怎么做,随后看着大夫人手里的茶壶,嘴角满意勾起,瞧了瞧庭院里的花花草草,对身后张德海说道,“你去抓只虫子来,越大越好。”,张德海一时疑惑,但却没有问出口,应了一声便去照办。
不大一会儿,张德海便小跑过来,摊开手掌道,“主子,捉好了,您看。”,沁媛随之瞧去,只见张德海手掌里有一又肥又大的黑色毛毛虫,身上布满了密密的绒毛,不慌不忙的缓慢蠕动着,看得直叫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