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笑道:“两位姐姐不用恼。这确是我错了,改天请两位姐姐吃饭。”
那两女面色稍缓,轻哼一声又低头扫地。
春心问她们,“姐姐可知道夫人去哪儿了吗?”
一丫鬟道:“听说大公子回来了,府的人都到前院去迎接大公子去了。”
春心微讶,南门肯回家了?
前些日子她曾劝过南门回家。他却不肯,说自己前尘已断,不想和方家有什么牵扯。那会儿她根本没信他的鬼话,不想和方家牵扯,却巴巴的赶来京城做什么?
这次他肯回来,看来方成思入狱对他刺激挺大的,方家这么大的家族总要有人来主持,他要想去救父,也总要借助方家在朝中的势力的。一个大家族,在蕈国盘踞多年。不可能没点自己人。
她心里想着事,匆匆往前院赶去。
大公子回府,对于方家人来说是大的不能再大的事,几乎所有的方家人都聚到了前厅,等着看这位远行在外的大公子回来。
大夫人七年没看见自己儿子。见一身青衣的儿子迈进门来,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掉。待得他越走越近,忍不住失声痛哭,“我的儿,你怎么才回来,想死为娘了。”
她捧住他的脸,“你瘦了,也黑了,在外面肯定吃不好,喝不好,我的儿,可受苦了……”
南门眼里也含泪,他离开方家是心灰意冷,也是因为有别的事。父母在堂,儿不远行,可他这个儿子却在外面数年未归。
“是孩子不孝,请娘恕罪。”他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大夫人泪流的更急,“罪什么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来,跟娘去见你祖母,她可想死你了。”
南门跟着她去见过祖母,老夫人瞧见宝贝孙子回来,自也是哭哭啼啼,絮絮叨叨。
后来两位如夫人和二少夫人杜欣娘都过来见礼,一番安顿下来,半个时辰都过去了。
好容易让这些女人止住哭声,南门问道:“父亲呢?怎没见过父亲?”
大夫人以手帕拭泪,“你父不在家,否则看见你定会高兴的。”
南门知道母亲故意闪烁,是怕他听了难过,但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事,他不相信自己父亲会杀那么多人,利用这段时间一定要找到证据,证明人不是父亲杀的。
悄悄把母亲叫到一旁,低声问:“府里接长不断的有人失踪,母亲当真不知吗?”
大夫人惊讶,“你都知道了?”
南门点头,“孩儿此来就为了这事,请母亲实说。”
大夫人面有难色,“也不是不知,有人失踪之时我就觉不对,派人查了很久都找不出因何故,刚开始还以为是丫鬟们偷偷逃跑,后来丢的人越来越多,才跟你父提起。只是你父说,朝廷不安稳,丢个把丫鬟而已,不让生事也不同意报官,叫我私下里解决了。没想到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说着手帕拭泪,哭了起来,“也不知你父现在如何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以身相许最真诚
南门轻叹一声,“父亲也是糊涂,出这么大的事,怎么不上报,这下好了,现在被挖出尸首,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最要命的是这事还是端王奏到皇上面前的,常月不知什么时候和端王勾结到了一起,竟似合伙要置方成思于死地。说起来这也怪他,当初端王要拉拢他的时候,就应该表明态度,在两个主子中选择一个。只是若跟了端王,想必敬王也会对付他吧?
这就是当初他为什么不肯和任何一人交结的原因,因为不管跟了谁,另一个都不会放过方家。但不管怎样,也比现在好,最起码他想求人的时候,不至于一家都找不着。
这事是春心捅出去,说不得还得找她……
在府里安顿好后,第一件事就是叫人偷偷把春心叫过来。
春心也早就想见他了,跟着小厮进了他的院子。
虽然南门出外多年,但他的居所家里人还是特意为他留出来,现在住的这所院子幽静雅致,听说曾是当年王府的郡主所住,除了装潢摆设略显女气,别的倒很合心意。
春心进了屋,南门就开口道:“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春心笑道:“我也有事要问你,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掷铜板吧。”他说着很大度的掏了个大钱出来。
春心拿起来轻轻一弹,又拍在桌上,“正面你说,反面我说。”
“好。”
她抬起手,是正面。
南门道:“我问过母亲。府里那些死去的丫鬟确实不是我父所为,你跟常月递个信儿,告诉他我有话要说。”
“是想跟他谈条件吗?”
“正是。”
春心微微一笑,“条件就不用谈了。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事,那些杀害府中丫鬟的凶手已经找到,确实不是你父所为。”
南门急了,“你怎么现在才说?”
她叹口气,“是你说要掷铜板。”
南门:“……”
春心把昨晚和韩骄子抓妖的经过说了一遍,说那条鲤鱼精也坦诚是他变成方成思的模样在作恶。那些女子都是被他吸食脑子而死。
南门听后大喜,“你说的可当真吗?”
“我骗你做什么。”
他激动的抱住她,“有你这样的妹妹真是太好了。”
他的脸贴在她脸上,汗津津的很是难受,春心使劲推开他,“一会儿我陪你去刑部,那妖精已经抓到可以证明你父无罪,不过事成之后,你要为我做件事。”
南门叹气,“我就知道每次你帮忙都会讨点利息。这回又叫我干什么?”
“到时你就知道了。”春心神秘一笑,她要叫他干的自然不是好事。
事不宜迟,也没空说这个,先去刑部把案子结了再说。
两人往外走,临出门时碰上来送东西的大夫人。大夫人怕儿子住不惯,特意拿了崭新的被褥和枕头进来。后面跟着丫鬟下人都捧着许多日常用具,有一些是南门以前用惯了的。
她见儿子急匆匆要走,不由问,“儿啊,你要去哪儿?”
“娘,借你这府里的丫鬟一用。”南门也没说自己去哪儿,直接拉着春心就跑了出去。
大夫人在后面看得直摇头,本来以为儿子在外面待了几年出息了,现在看来还跟以前一个样,不是勾搭大姑娘。就是小媳妇,现在也开始玩丫鬟了,真真是什么老子养什么儿子,都叫他老子给教坏了。
南门哪知道自己母亲把自己想的很坏,拉着春心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赶紧赶路。
马车直赶到刑部衙门前停了下来,方成思被带到刑部受审,就关在后面的大牢的,只是这刑部大门却也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南门上前说明身份,要求见刑部堂官,却被守在门口的官兵挡了回来。
一个衙役道:“你当刑部是什么地方,若没皇上旨意,闲杂人等休想进来。”
春心从后面塞了一锭银子,那衙役虽然接过却依然不肯放人,只道:“咱们老爷不在。”
南门吃了闭门羹,不由心中恼怒,想要硬闯,被春心拦住。
她低声道:“先别冲动,有一个人可帮你。”
“是谁?”
“端王。”
解铃还须系铃人,端王掌管刑部,想要伸冤去找他肯定没问题的。
南门也知自己找他肯定能成,只是少不得要拿出点诚意,而这诚意之中只有‘以身相许’最见真诚,看来他注定要搅进这场兄弟相争的浑水里了。
“走吧。”春心拍拍他的肩头,“端王府我陪你走一趟,此事说起来也是我不对,没有查清楚情况就妄下结论,害得镇国公被拘。”
“你知道就好。”南门哼一声。
两人上了车,让车夫快马加鞭赶往端王府。
这是春心第二次来端王府,第一次是隐身偷偷进去的,那些守卫眼珠子都长在头顶上。不过这回有南门跟着,似乎也不像刑部大牢那么难进。一听说镇国公府大公子求见,府口的守卫立刻就放行了。
他们进了二门,一个老管家迎出来,笑道:“两位来得正好,王爷正等着两位呢。”
南门微觉诧异,“王爷早知我们来了?”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老奴淡淡一笑,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说。
他们跟在后面进了前厅,一进门果然看见明澜坐在主座,旁边的客座上还坐着一人,一身蓝衫,动作潇洒的端着茶盏喝茶,脸上表情甚有些云淡风轻。
看见这人,南门明显一怔,没想到常月居然在这儿?
他对端王磕头行礼,“见过王爷。”
明澜没应声,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春心,冷声道:“某些人结识的人可真够多的,什么王爷,什么状元,什么公子,个个都认识,到底还要给本王多少惊喜?”
他说着“惊喜”,脸上却没半分喜色。春心低着头没敢搭茬,这位端王一向做事没有规矩的,她说得多错得多,只能在一边装哑巴。
明澜看了她几眼,也没再说什么,对南门微微点头,“大公子到此是为何事啊?”
南门躬身道:“王爷明禀,乃是为了家父之事而来。”
明澜“哦”了一声,淡淡道:“方大人的事确实棘手。”
南门刚要开口,常月忽然轻笑一声道:“王爷,这位是谁,王爷还没给下官介绍呢。”
看常月的表情仿佛是知了情的,春心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竟是知晓南门的身份了?
南门出现在方府,本就是无可奈何之举,但这样等于把自己的身份摆明,被常月知道也是在所难免的。只是从今以后两兄弟必然要成为力敌,怕再不能像以前一样保持面上的平和了。
明澜似没察觉出屋里的气氛变得诡异,他笑道:“这位就是镇国公的大公子,方南门,以后你们可以亲近亲近。”
“原来是镇国公大公子。”常月假装惊讶,对着南门深施一礼,“恕冷湖眼拙,竟然没看出大公子的身份,得罪之处,还请大公子勿怪。”
他这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态度看得人心里发毛,若是不知道他是谁也就罢了,可是他们偏偏知道。就因为知道,才更让人觉得心里不踏实。
南门心里打鼓,面上假装亲热,也对他深深施礼,“大人真是客气了,在下无官在身,不敢劳大人之礼。”
“大公子才是客气呢。”常月脸上的笑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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