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违背承诺之人当主子!”
紫府之气愈渐微薄,神识渐渐涣散,心头碎裂的勾栏血玉,又一寸寸重新长全,再丝丝碎裂,此刻,疼痛反倒是好的,至少,我不会昏迷,清醒着。
“到底怎么回事!”云铮紧蹙着眉,一家之主,凛然威严“漓落,你且如实道来。”
“庄主,云泽前些日子与我说,若是我愿意试探小姐是否真的重病不治,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愿意放小姐自由,可是,他竟然……竟然禁锢小姐,还让小姐做他的梅夫人,这般侮辱小姐怎受得了!”
“泽儿!漓落说的是也不是?”闻言,云铮不禁瞠目,指着云泽怒不可遏。
“是。”云泽低垂着头,看不出神色,只是周身散发着极为悲伤的气息。
“为何?”云铮了解自己的儿子,不是那种意气用事之人,这其中必然有不为人知的缘由。
云泽缓缓抬起头,眸子里满是痛苦之色:“为何?我也不知道,明明该是恨她的……”
倏然间,我好似明白了些,或许,云泽是爱我的,只是素女、景鸢所告知的不实牵绊了他,故而,他迷茫了,有些不知所措,继而横冲直撞地伤了许多人。
我轻轻抹去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却怎么也抹不干净,血气褪去,脸苍白得吓人,嘴角牵强地扯起一抹笑意:“漓落,对不起。”
“不!小姐,原是我对不住你。”漓落微微撇开头,满是愧疚之色。
我无奈地笑了笑,轻言道:“你还是漓落。”
随后,我强撑着身子却迈不动步子,无奈地看了看漓落,漓落随即会意地扶着我至云泽跟前,我浅笑着,慈悲而又温柔地看着云泽。
云泽不该与我对视,或许是我现在的样子太过狼狈了,或许,云泽是后悔了。
细细想来,许是我的不是,我不该放弃他,不该对他感到失望,不该对他不管不顾,他像孩子般任性地伤害我,不过是想让我看到他的存在。
“云泽,我们不赌气了好不好?”我笑意盈盈地凝视着云泽,强撑着气力,耐心地等他回头。
云泽怔怔地看着我,讶异、悔恨交织在忧郁痛楚的眸子里,却不肯向前。
“云泽,我不生气了,你也不要再与我赌气了好不好?”我牵强地笑着,莹莹浅笑地看着他,期待他,看着云泽眸中的戾气渐渐消散,又恢复了一派清明,这一刻,我仿若体会到佛祖捻花一笑的慈悲。
“那你……”云泽局部不安地看着我,脚步微动,又停住了,犹豫不前。
我知道,云泽在害怕,怕我对他绝望,怕我对他好是因为白泽,怕我有一天又不管他了……
“云泽,我对你好只是因为你是云泽,非关其他。”我笑着坚定地告诉他。
这一句,道尽了我的慈悲,也安定了云泽躁动不安的心。
闻言,云泽笑了,真心实意地笑了。
一旁的云铮与婉姨虽是疑惑不解,但瞧见我与云泽重归于好了,便也就放心了,因为,他们信我,或许,他们始终觉得我是云泽的相生相克之人。
只是,景鸢原本明艳动人的娇颜扭曲着,恶狠狠地瞪着我:“你骗人!你都快死了,如何对泽好?”
话落,云泽不可置信地摇着头,猛然上前抓紧我的肩膀,质问道:“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是不是!那天你自己说的……”
“是,我会死,人都有一死不是吗?”我轻轻附上云泽微微颤抖的手,心头碎裂的痛楚与脸上云淡风轻的笑意相斥确实无比的和谐。
“那不一样!”景鸢冷笑着反驳,仿若我此时已然是个垂死挣扎的人那般。
“有何不一样?”我缓缓转过身子,虽是虚弱无比,但仍是笔直地站着,冷冽的气势倒是震住了景鸢“是,素女该是告知与你了,我心头的勾栏血玉已碎,原是该死的。”
事到如今,我不再隐瞒,素手缓缓抚上心头,毫不避讳地看着景鸢,目光如炬:“可是,素女大概未曾告诉你,她恨我,你对我的怨恨与她毁天灭地的恨相比,委实不值一提,素女想我经受痛楚又怎会轻易放我了却残生?'碎玉脂'虽让我日日受碎心之痛,可好歹我还活着。”
“不会的,不会的,素女明明说过,若是你服了'碎玉脂'必死无疑……”
“是啊,必死无疑。”我怜悯地看着景鸢,忽生的嘲讽夹杂着无奈“因为,这般非人的痛楚愈演愈烈,无人能承受,最后只得自我了结……”
霎时间,空气仿若凝固了一般,云泽的身子猛地一怔,眸底是无以言说的绝望。
云铮,婉姨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满含期待,毕竟,当日云铮危在旦夕,而我却是轻而易举地解了云铮体内的剧毒。
漓落,眸子里是无尽的悲哀。
“只是,我不会了结自己,既然不会死,能活着便是好的。”我笑得云淡风轻,诚然,我很怕疼,曾经,昆仑神界,我因为淘气被师傅打了几记手心,便“哇哇”地没完没了,最后,还是师傅投降了,取了金莲玉露,消了伤疼。
“云泽,你可知'清风笑明月,明月遣遗愿'?”我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题,甚是勃勃兴致。
“嗯。”云泽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云泽,我的话要好好地记住。”我神色严肃地看着云泽清明幽深的眸子,仿若碧水墨玉般美的眸子“即便我死了,你也要好好地,好好地活着,这便是我的清风遗愿。”
“好。”云泽眸子渐渐模糊,声音颤着,清风遗愿,我许给了云泽……
晚风徐徐,明月朗朗,不知,我还能不能再看到冬霜红梅……
☆、第七十二章 孤注一掷 同归于尽?
是夜,我又搬回了卿颜阁,一同入住的还有云泽、漓落,还有祁风、沁霜与逸尘,我知道,云泽心里总归是明白的,我命不久矣,求的不过是让我安心罢了。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说的约莫就是现在的情形,想来,我该是受天谴的,曾经答应云泽“一生一世一双人”却又食言,现如今,顾及了云泽,又该对不住独孤渊了。
所幸,云泽应了我放安素回霖国,那儿是她故土,人老了,求的自然是落叶归根。
安素临走前,我遣人替我转了封信给她,还有独孤渊的,如今,霖国已被归还给独孤渊,他该是明白我的意思,也许现在正为国事忙得焦头烂额。
“小姐,药已经煎好了。”沁霜已然大好了,这些日子,有祁风陪着,脸色倒是红润了不少,为人妇的娇羞煞是好看。
青瓷盖杯稍稍打开,浓郁苦涩的药味便扑鼻而来,我忙盖上盖子,以手掩鼻,比起钻心之痛,我更厌恶这折磨人的东西,我苦兮兮地看着沁霜:“可不可以不喝?”
“不可以!”每每我不想喝药,沁霜总有办法逼我喝下去,以前是不依不饶地撒娇,现在更是拿“救命恩人”挂在嘴边。
“小姐,你便老老实实喝了吧。”漓落在一旁看得极是无奈,看着双手叉腰的凶悍样,不禁好笑“小姐,算是给我个面子,好歹是我熬夜研制的药。”
“行啦行啦。”我嘟嘟囔囔地抱怨“一个沁霜已是够了,漓落,你竟还来凑热闹。”
说罢,我紧皱着眉,一股脑地将苦兹兹的药喝了下,忙接过沁霜递过来的蜜饯,缓了缓口中的味儿。
门庭转角处,云泽屹立不动,身后便是他现在的影子南宫。
无疑,我现在是极高兴的,说矫情点,便是痛并快乐着,可是,云泽看起来并不好,虽然,他总是笑着。
“南宫,景鸢那可有消息了?”云泽面无表情地询问,修长温润的手指轻轻抚着白玉扳指。
“尚无,不过,我已加派了人手。”南宫低垂着头,他现今是执掌暗卫,之前的事,他大多清楚明了 ,按理说,景鸢服了“鸳鸯错”,每每月圆之夜,该是剧痛无比的,可她并无半点不是,所以,云泽的心思他再明白不过了。
“嗯,好好盯着。”云泽心中满怀期待,景鸢有药可治,那是不是意味着。。。。。。若是这样,该有多好。。。。。。
日复一日,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说得极有道理。
这些日子,无论云泽有多繁忙,他总会抽出时间陪我用用膳,下下棋,日子倒是过得极为舒坦。
云峥,婉姨来卿颜阁也很是频繁,但是,大家伙儿总是想多挤些时间让我与云泽单独处处。
夜凉如洗,其实,已是夏日了,晚风吹来也是炎热得很,约莫是我身子单薄的缘故,总是抵不住肆挂狻�
云泽拥着我,坐在卿颜阁顶上,说是夜观星象,其实,凡人哪会看什么星象,即便云泽悟性极高,慧根极深的人,也不过是参参禅,悟悟道罢了。
“折颜。”云泽懒懒地唤了我一声,紧了紧搂着我的胳膊,神情微微有些讶异。
“嗯?怎么了?”我微微仰起头,斜睨着云泽,俊眉入鬓,很是好看。
“刚刚心神一动,我掐指一算。。。。。。”云泽故作深沉,嘴角的笑意却是出卖了他。
“嗯,算出了什么?”我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他“你倒是说说看。”
“我算出了。。。。。。”云泽略作沉吟,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卦象上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折颜,魅惑苍生,实为祸害。”
“呵呵呵。。。。。。”原是这样,云泽这般孩子气,倒是让我有些讶异的“嗯,所以,你们一个个且都将心安着,我的命长得很。”
突然间,云泽不出声了,轻轻地将头埋着我的颈窝,声音甚是无助:“折颜,我害怕,我不想你死。”
呵呵,不论是人还是神,都逃不过宿命,该来的总会来,恁你怎么强求都是无妄,这么些日子,除却云泽,大家都闭口不提,可心里都明白,只是不想我不安,皆作强颜欢笑。
“云泽。。。。。。”
“主子,有消息了!”南宫突然而至,声音含着激动欣喜。
“折颜,等我。”云泽将我轻轻环于怀中,将我安置在卿颜阁前,交付于沁霜,只交代了一句“照顾好她”便随南宫走了。
云梓阁,景鸢被囚于此,满头大汗,神情扭曲,看起来极为痛苦,漓落用针封住她的奇经八脉,又废了她的功夫,将她成大字型捆于床榻上,嘴巴里还塞着布条,痛苦的呻吟从嘴角溢出。
“怎么样了?”云泽人还未进云梓阁,便用千里传音询问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