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盖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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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盖真相-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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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九花,吃的时候,要配上中药茱萸,这个偏方俺娘从外村弄来的,说治小肚子疼(妇女病泛称)病一勺一个。
  小慧一旁沉默不语,萌生缕缕乡愁,心生许多感慨:亲人时刻牵挂在外漂泊的我们,可我们回报他们的又太少太少。
  二臣子说,九花不在俺明早回去,眼下农活正忙。
  小慧挽留,说九花不在有我呢,你上趟街(进城)挺不易的,多住两天,我陪你逛逛百货大楼,到公园转一转,吃点儿海鲜。现在哈大道(哈尔滨至大连)高速公路开通,海鲜连夜送到这儿,很鲜活。九花再三说,一定让你尝尝螃蟹、扇贝什么的。
  小慧的手机又响了,她瞧瞧来电的号码,又到走廊去接听。彭三让她立即回洗浴中心,有急事。她转回屋来,对二臣子说:坐大半天汽车,你先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晚饭我过来,咱们到街上去吃。我有点事先出去处理一下。
  小慧带二臣子到本市有名的“大连湾酒店”。要了三只螃蟹、一盘扇贝,清蒸石斑鱼。小慧说二臣子一顿饭都不太开心,老往窗外瞧,夜色缤纷,车水马龙,鲜活的城市,带给二臣子的不是美妙、愉快,而是失意和惆怅。
  酒店的环境浪漫,芳香蜡烛、情调音乐,一对对情侣沉浸在美妙之中,杯光盏影、酥手红唇,飘飘欲仙。小慧凝视怅然若失的二臣子,心生怜悯之情……
  二臣子说:小慧,你没变。
  小慧逞强地喝干半杯红酒,表示对二臣子称赞的感谢。天下还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吗?性格、品德、情感……包括“爱情”在内,都随着境遇而改变。
  第二部 第十六节(2)
  翌日,小慧来宾馆,服务员说客人走了,他有留言,有人找他,说起早回老家啦。
  二臣子的不辞而别,令我心不安和歉疚,小慧说我照你的安排做了:花掉了1000多元钱,把你给他买的药也转给他了。
  我问:他再没说起我吗?
  小慧说:没有,二臣子比原先的话更少了。
  天地人酒店重复放着一支缠绵的曲子,本来是我为小慧生日备下的这顿晚餐,却成了她教训我的一堂课。
  小慧说:二臣子拼死拼活挣钱,养羊养牛,起早贪黑劈树疙瘩,劈了一春一夏,震豁了虎口,卖了1万多元,他要盖新房……这些都为了你,二臣子是来和你商量什么时候结婚的,可你,到什么风景区去浪漫去享受狗屁的户外阳光。
  我没吭一声,并非用沉默来对抗小慧,我是看错、误解了她,她不浑浑噩噩,比我理智,比我清醒。让她责备、训斥好了,甚至痛打我一顿,我才觉得痛快。
  小慧仍然愤慨:九花,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你还藏一头盖一脚,实话告诉人家嘛。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糊里巴涂有啥意思?
  情是什么?什么都不是。二臣子要的东西,我不是没给他,躺在野地上给他,他无能获自己心爱的东西,难道说我无情吗?“天缘度假村”寂静树林中,也有人要,我也像当时给二臣子一样给他,人家是那样的男子汉,情侣聚散果真天注定。
  小慧还说出一个令我吃惊的消息:二臣子在市宾馆那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按我留给他的电话号码,给青保镖,一个杀猪卖肉的出身,接电话。
  二臣子问:九花在不在?
  大贾依仗黄总,在青苹果目中无人,总是把自己看成是个“角儿”,他喝了半瓶地产高度数白酒,头脑不很清醒,黄总和我的事他倒一清二楚,因此他问:你是谁?
  二臣子支支吾吾,不敢在生人面前爽快地说自己与我的关系,绕了个弯,问:她是不是去沈阳买餐具?
  大贾思维简单,以为哪个风流哥看上了我,电话进行骚扰,他放起粗来: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快放屁!
  你咋骂人?二臣子大为不解,打听个人有啥错?他说:我是九花的对象。
  妈个B的你有病!大贾酒盅一墩,保护黄总不受任何伤害是自己的责任,撞到枪口上的猎物咋能让它轻易跑掉?擒拿散打对付电话那端,显然有劲使不上,骂人的功夫还有。于是,他大骂特骂,骂二臣子妈个B的自作多情,骂二臣子狗胆打九花主意,骂二臣子……谩骂中,二臣子听明白,我已变了心,与别人好上啦。他放下电话,笨笨地想上两小时,终于弄明白,自己配不上我,不然,她怎能不见面,昨天说得好好的,今天突然去了沈阳,诓人唬人骗人呵。二臣子面对打击,最大的能耐就是哭,也只有哭的份儿了。他哭了一夜,一切都想明白,攀不上人家,知趣别再攀人家。早早离开宾馆,回到村里,他给小慧打了电话。
  小慧说:别这样生不生、熟不熟的,还是告诉他吧。
  我说:那也太伤二臣子的心,我没勇气。
  小慧说:你有勇气做了那事,却没勇气说出来。二臣子还蒙在鼓里。九花,考虑清楚,到底和二臣子是成是断,一只脚踩两只船不行。
  我现已坠入爱河、情网,黄总和我正享受情爱的快乐,谁也没去想将来会怎样怎样。但二臣子,我的确认真地想过,让他再寻一个良家女子娶到家,生儿育女过日子。金兔村大部分妇女生活方式我已不能接受,至于未来的日子咋过,我认为还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它离我还很遥远。
  小慧说:听口气,二臣子是知道了。
  第二部 第十七节(1)
  ×月×日
  法院开庭审判玉萍、阿佳,我去旁听。庭警拦住我,很礼貌地说:同志,你不能带猫进去。
  我原想带小猫进去,捡最显眼的地方坐,让玉萍看见它,让她放心她的宠物活得很好,看来这个想法天真幼稚和不现实。放开它,我怕它不认识路跑丢,我还是打车送它回去,然后再去旁听。
  回到青苹果,事务缠住了手脚,先是城管大队送来罚单,酒店垃圾没在规定的时间倒,错过了向城外清运的时间,我找安姐签了字,出纳员付了罚款。接着民警来通知,根据局里的文件精神,娱乐场所的服务人员要持证上岗,放发安全套,我又去找安姐……忙完这些一看表,10点多钟,开庭近两个小时,旁听不成了。许久没见玉萍、阿佳,我们同是漂泊的女孩,床上床下住过,真有点想她们。在开庭之前,我曾到市大华律师事务所,咨询了省内有名的艾律师,他说玉萍、阿拐有判死刑的可能,阿佳要轻些,但量刑不会低于无期徒刑。艾律师说这只是分析,最后要看法庭怎样判了。死刑,崩100个阿拐,与我无关。但处死玉萍不能不让我为之惋惜,她才二十几岁,有丈夫有家,还有年不更事的儿子,倘若耐住贫困,倘若……对于玉萍再也没有倘若。
  嘀!手机响,收到一条短信:99999不来老地方见我,我就死啦。小慧。
  99999加在短信前边,是我们使用的紧急呼叫。小慧这样叫我,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当然用不着急,她时常用血淋淋的话吓唬我,是她惯用的小伎俩。老地方,我们俩人都知道,也是小慧别出心裁想出的。其实,正相反,老地方对我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地方,我只去过一次。那时这栋商品楼还未完工,小慧指着一个楼门说:三楼,左侧那套房子。她告诉,这是彭三刚买下的,让她住,虽没明确说给她,从小慧的眼神里看出,这套楼迟早是属于她的。小慧还说,彭三这小子鬼,置这么大的房子,他老婆却不知道,彭三说一辈子也不告诉她。
  我的记忆还可以,准确无误地找到小慧的住处,楼门安装了电子防盗门,我不知道号码,只好打小慧的手机,她像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样子,懒懒地说:按911嘛,真笨!
  我按了这个全世界都知道的号码,嘟嘟两声,听见咔嚓一声,又是小慧的声音,开啦,进吧,老家伙!
  老家伙,她总这样称呼我,大概从初中开始,为此小慧挨她妈一线板子(缠线用),说怎么这样叫九花,老家伙骂人哩。私下里,小慧还是叫,惯了听顺耳了,倒感觉那样称呼亲切。有时我自己也称自己是老家伙,但此称呼仅局限我与小慧之间。
  四室一厅,客厅地面是黑色大理石,每一块100多元,装修花了近10万元。
  小慧除了有些憔悴外,一切照常。我坐在红木沙发上,面对客厅墙壁上是一幅飞天浮雕,一尊价值万元的财神爷瓷像把客厅弄得俗气,好在博古架上古玩、奇石什么的浓烈着文化气氛。
  时间已是中午时分,小慧还穿着睡衣,头发乱成了鸡窝,脸也未洗,双人床也没整理,从枕头看出,昨晚两人睡过,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有两种不同的烟蒂——准确说,几根吸了一半便掐死的半支烟,较粗的显然是男人抽的,细细的那种是女士香烟。我说:你那个亲爱的……
  小慧说:周末他必须回到他老婆那儿去,他们有君子协定,每周同床一次,雷打不动。
  我瞧见地板一角堆着药盒子,全是壮阳回春药类,我说:彭三身体怎么啦,需要用药来维持吗?
  小慧说得有点粗俗:他像活驴似的,天天都行,只是填着两个坑着实够他呛!她说着打开手机拨号,客厅里有部电话,她还使用手机,终归钱大。小慧说:宋经理吗?对,对,是我,噢,没在洗浴中心,在我的窝棚里,对,请你给安排一下午餐,当然要好一点,大闸蟹刚到是吧?来六只,对,肥一点儿的。
  第二部 第十七节(2)
  我说:中午有客人?
  小慧懒洋洋脱掉睡衣,光赤赤地在我面前穿衣服,而后去洗漱。忙乎了一阵,才想起回答我的问话:客人不就是你吗!你还给我装,老家伙。今天咱俩喝它个天翻地覆、沟满壕平,权当我们是到蒙古族老丈爷家串门的姑爷,实实在在地喝。我今天来个破坏性试验,看我到底能喝多少酒。
  我说:小慧你不作妖(胡闹)行不行,今天那个杀人案开庭,我打算去旁听,你血乎淋地呼我。我应该去看看玉萍、阿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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