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氏脸上,显得孟氏那张美若修罗的越发高深莫测起来。
半晌,孟氏才轻轻一笑,转身托起白鸽轻轻吻了吻,然后举高双手,放飞了信鸽。
孟氏站在窗前,虚扶着窗棱,眼神有些发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后,孟氏才轻叹一口气,合拢窗户,挂上一副既美丽又虚伪的笑容,转身回了卧房。
毕夏晕晕沉沉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手脚仿佛被束缚了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毕夏心里一沉,瞬间清醒了过来。
绿林山突发急事,哥哥和姬彻昨晚连夜回了绿林山,嫂子武红缨又有了身孕,萧红菱又在负责三日后就要教给宛城春芳阁的胭脂,毕夏索性一个人去了临县,好采购成亲那日需用的东西。
然后,毕夏有些头疼地皱紧了眉毛。然后发生了什么?
正在这时,毕夏听到了好像是什么人推开大门的声音。接着,仿佛有人走了进来。听声音,应该是一个人。脚步声很轻,几不可闻,若不是毕夏侧躺着,右耳朵压着地面,她定然是听不到这脚步声的。
是个女人!毕夏心里了然。
是谁?苏叶舞么?
“毕姑娘,我知道你醒了。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你耳朵微微动了动。”
毕夏听着来人柔媚娇软的声音,心里一个咯噔。不是苏叶舞!
来人微微侧过身子,只低垂着双眸,盯着正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毕夏,眼里的表情诡秘难辨。
半晌,这女人捻起绣帕,掩住口鼻,微微咳嗽了一声。
门外的男人听到声音,赶忙走了进来。搂住女人,担忧地轻轻拍了拍女人的后背。
“康哥,我不碍事的。”女人放下帕子,轻轻依偎进男人的怀里,叹了口气,“我们筹划了那么久,如今,总算是找到机会了。”
第 65 章
毕夏被蒙着眼睛,关在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屋子里,三日未曾进食喝水。嘴唇上暴起干皮,神情很是憔悴。
毕夏躺在地上,一边忍受着胃里翻滚而来的疼痛,一边有些心焦地想着,究竟是谁绑架了自己,她绑架自己是为了什么?
想来想去,毕夏总觉得这事儿跟苏擎苍和苏叶舞脱不了关系。
这日晚上,毕夏又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三日未曾进食的毕夏虚弱不堪,呼吸清浅,几不可闻。
那女人以为毕夏晕睡过去了,便叹了口气,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和那个男人说话。
“小姑娘,你也别怪我。女人的命啊,就是这样。”
“我不这样对你,我就扳不倒那个小兔崽子。那个小兔崽子不倒,我儿子又怎么上位呢?”
毕夏心里一个咯噔,儿子?这女人都有儿子了?听声音还真是没看出来。可是自己又怎么会惹到这种人呢?
毕夏耳边传来稀稀疏疏的,仿佛是衣裙布料摩擦一般的声音。
“你,把这姑娘抱下去洗干净,放到那兔崽子的房间里去吧!”
毕夏猛地被人从地上拽了起来,来人动作很是粗鲁。
直到后背触上两团柔软,毕夏才微微放下了心,这个抱着自己的,是个女人。可一想到自己要被洗干净后,放到一个少爷的房间里去,毕夏的心又揪了起来。少爷?谁?苏擎苍么?
毕夏被人一头摔进池子里,被毫不留情地剥光了衣服。毕夏心里只觉得耻辱极了。
那个把她抱进了池子里的女人动作粗鲁,蛮横地把毕夏翻过来覆过去地洗了三两遍,这才罢手。
洗头发的时候,毕夏的长发被扯掉了几根,毕夏被蒙着面罩,面上不显,心里却恨极了。今日被人如此羞辱,他日必睚眦以报!
被人像洗碗一样地洗干净后,那个女人也不给毕夏衣服,直接一床丝样的被罩一裹,把毕夏给裹了进去。
“裹紧一点,把这小姑娘的曲线都显露出来才好。”那个柔媚的女声又出现了。
毕夏咬紧了牙,忍住不让自己往下掉眼泪。心里只觉得有一团火在烧,恨不得当下就咬牙自尽。
之前洗涮毕夏的那个女人应了一声,又加大力气,把丝绸绕过毕夏的腋下,围着毕夏的胸、部紧紧缠绕了几圈,直缠地毕夏喘不过气来。
“行了,送去大少爷的房间吧。”
“你算着时辰,等大少爷屋里起动静了,就去老爷屋里叫我们。”那个柔媚的女声又响起了。声音婉转动听,却算计着世上最肮脏的事情。
毕夏被围在眼罩后的双眉,微微皱了起来。大少爷?老爷?难道是……
那个侍女一样地女人应了一声了,像抗麻袋一般地扛起毕夏,步履匆匆地绕过假山湖水,趁天黑没人注意,躲进了大少爷的房间。
那侍女粗鲁地把毕夏往床上一扔,然后把裹着毕夏身子的丝绸往下拉了拉,露出颈前一片雪白的肌肤来,这才冷哼一声,“便宜你这浪、蹄、子了!大少爷那种天仙一般的人物,怎么看上你这种贱、货!”
毕夏放置在身侧的手使了几次劲儿,都没能握成拳头。被饿了三天,她现在是一点力气都试不出来。若是她还能动,她定要扇这侍女几个大耳瓜子!别把世人都想得那么无耻!总有一厅,她要让那个女人和这个侍女都尝一尝今日她所受的屈辱!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不一会儿,那侍女转身离开了。临出门前,她又转过身来,来到床前,拉下了蒙着毕夏眼睛的眼罩。
毕夏睁大眼睛,动也不动地直勾勾地盯着那侍女看,仿佛要把那侍女的相貌好好地记下来,好方便日后报仇。
那侍女容貌秀丽,脸上却满是骄横之色。
眼见毕夏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侍女想也不想地就要抬手打毕夏一巴掌。临到了跟前,又收回了手。
“可不敢打你,免得你容貌毁了,坏了夫人的大事!”
眼珠子转了转,那侍女“嘿嘿”笑了两声,然后伸手揪住毕夏腰间的一小块肉,毫不留情地使劲儿左转右转。
“贱、蹄、子!臭不要脸的!”一边使劲儿掐,一边酸溜溜地骂毕夏。
毕夏痛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却一直强忍着没留下来。不能在这种小人面前哭,忍住!
那侍女掐够了,这才冷哼一声,带着些快意转身走出了房门,还不忘把房门关上。
毕夏咬牙给自己鼓劲儿,双手撑住床面,努力想要站起来。
三日未曾进食,本就虚弱无力。再加上被裹得紧紧地,更是不好用力。知道房间门被人推开,有人走了进来,毕夏也未能撑起身子。
听到有人进来,毕夏脸色煞白一片。她咬紧牙关,闭上眼睛,张开嘴,伸出舌头,牙齿准备用力咬下。
“夏儿?”来人惊呼一声,有些不可置信。
毕夏猛地停下动作,睁开眼睛,看向来人。尉迟茂?怎么会是尉迟茂?
第 66 章
尉迟茂瞠目结舌地看着莫名出现在自己房间卧床之上的毕夏,呆愣了片刻才发现毕夏此刻正衣衫不整。尉迟茂脸红了红,连忙背过身去,给毕夏找了衣衫扭过头不去看毕夏,只远远地把衣服丢给了毕夏。
毕夏用尽力气也没能爬起来,咬着牙没好气地对尉迟茂低声说道:“给我倒杯浓糖水来!”真是无妄之灾,哪怕明知这事不是尉迟茂做的,毕夏也恨屋及乌,对着尉迟茂没什么好脸色。
尉迟茂步履匆匆地走进挨着卧房的小书厅,取了摆放在案几上的糖块,想了想,又娶了蜂蜜,拿了几根参须,泡进热水里,递向毕夏。
毕夏躺在床上费尽了力气,也没能成功伸出手去接拿杯热茶,只得对着尉迟茂干瞪眼。
尉迟茂等了半天,也没能等到毕夏接过那杯茶,于是疑惑地扭过头来,看了毕夏一眼。半晌才恍然大悟,红了脸,躬着身子,慢慢地把糖水一勺勺地喂进了毕夏嘴里。
毕夏一边有些狼狈地吸啜着糖水,一边又有些想念姬彻。要是姬彻在这里,动作肯定会比尉迟茂细心多了,也不会喂得自己满脖子都是。嗯,人要知足,不能老是这么挑剔。
缓了一会儿后,毕夏找回了身上的力气,于是毫不客气地让尉迟茂退到书房里去,自己坐起身子,拉下床周的帷幔,躲进被子里换上了尉迟茂拿来的衣服。
男款的,但好在是全新的,尉迟茂尚未穿过的。
毕夏有些虚弱地穿好衣衫,喘了口气,然后穿上了床边的鞋。鞋很大,走路很不方便。毕夏皱了皱眉毛,索性撕下过长的外衫的下摆,绕着脚底和脚面缠绕了几圈,做了一双布鞋。
毕夏试探着下地走了走,除了底有些不平,其它都还好。
毕夏转过身去,刚想出声唤出尉迟茂,眼神不经意间扫过门窗,突然发现门窗那里有块突兀的阴影。想起那个柔媚女声曾经吩咐那个侍女的话“等起了动静就去叫我和老爷。”
毕夏皱起眉毛,想了想,然后轻手轻脚地去了书房,把这事告诉了尉迟茂。
尉迟茂铁青着脸半晌没有出声。
“你打算怎么办?”
尉迟茂垂着脑袋,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没有回话。
毕夏瞅了尉迟茂一眼,然后试探地说道:“不如这样,我们待会儿弄出些声响来,趁那个侍女去禀报你父亲和后母的时候,我们就趁机逃跑。你看这样如何?”
尉迟茂勾勾嘴角,笑容有些讥讽。
“你看着办吧!”
毕夏有些疑惑地看了尉迟茂一眼,她总觉得尉迟茂好像有些不太上心似的。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她早就知道尉迟茂这孩子心理承受能力有些脆弱。
亲娘死了,后娘时刻等着抓他的小辫子,亲爹压根不喜欢他。
其实这跟毕夏和毕惊穹当初在长安的处境很像。
不过毕惊穹硬气一些,抱着当时还小的毕夏,一气之下另立门户,彻底和自家亲爹后娘撕破了脸。
尉迟茂就优柔寡断一些,既恨亲爹的不闻不问,心里又对亲爹有所期待,就这么不上不下地拖了好几年。
毕夏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她觉得尉迟茂一会儿应该就好了。于是便从案几上拿了些小点心,填了填空落落的肚子,缓过些力气后,便虚虚推着尉迟茂,让他坐在了床上。
“推床,叫、床!”毕夏的命令言简意赅。
尉迟茂不慎上心,他敷衍般地草草推了推床幔,又懒洋洋地“嗯嗯啊啊”地叫了几声。
索性门外那个叫秋菊的侍女不懂这些,只以为毕夏和尉迟茂在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红着脸出了院门,去找尉迟茂的后娘孟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