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男转身一望,“是冷秋妹妹。几日不见你,你越发的美丽了。”他笑着起身。
“姐姐就会哄妹妹开心。自从姐姐入苑,我都没和姐姐说上体己话。如今我们住在了一起,说话行事就方便多了。”
“是啊,”他拉着冷秋的手,徐徐过来,坐在坐榻上,“难得妹妹这般细心,帮姐姐解决了居所问题。”
“姐姐不必客气。今儿是姐姐的场子,我来看看,有没有我能够帮到你的地方没有?我也想一睹姐姐一晚一千两的神话!这不,都等不及了呢!”她的手被他修长的指头握着,竟觉得如此温暖,还是那久违的温暖。
“妹妹小嘴儿也甜啊!来,帮我上发簪吧!”说着他徐徐行至梳妆镜前,兰花指自然而翘着,捻起一只玉色的兰花簪。
“妹妹遵命。”她略微施礼,轻盈的身子飘了过去,接过了他手中的玉簪。
“小姐,匀昭公子到了!”心儿声音因为兴奋,偏高了些。
凌匀昭赶紧拉着心儿衣袖,食指放至嘴边,“嘘——心儿姑娘,万不能大声,让别人认出我,怎么办?!”她环顾四周,幸好周围无人。
冷秋听到心儿的声音,有些惊疑,转头便见到一个白衣男子,从天而降,禁不住惊叹,“真是天降良人啊!”
阿男一听“匀昭二字”便迅速起身,面纱遮住了容颜。看到过来的白衣男子,那两撇黑青的八字胡时,忍不住轻笑,这人鱼,玩的是哪一出?
“昭弟,你为何这般打扮?”他笑着说道。
“呃,男姐。你还没准备好么?外面的客人都等不及了!呵呵。”她答非所问。
“姐姐,这位是……”冷秋疑惑地看着身侧的阿男。“姐姐不是说,不接客吗?”虽然,这位客官英俊不凡。
“妹妹误会了,这位是我的昭弟,我们萍水相逢。今晚只有他排除在外,因着那日我们进城之时,已经见过我的面容了!”他缓缓走到凌匀昭面前,拉起了她的手,温暖的触感,再一次袭来。凌匀昭好似打了一个冷颤,全身似有一股莫名的触感蔓延全身。
“阿男,你身上带了什么东西?我老觉得周身仿佛过敏一般!”她竟是红了脸。
“呵呵。昭弟,给你介绍,这位是冷秋姑娘,柳春苑的四大名牌之一。冷秋妹妹,这位是凌匀昭公子。”阿男为二人做着介绍。
“什么?你是说,凌匀昭?!”冷秋的声音一时间提高了几倍。
“嘘——”凌匀昭闭着眉眼,再一次冲着阿男冷秋她们吹“嘘”,“我是偷着来的,不能张扬,所以做了掩饰,大家见谅!他日我们苑外再聚时,匀昭会以正常面目示人!”
“没想到冷秋何其有幸,能够见到匀昭公子,一睹芳容!”冷秋感慨着。
“看来传言属实啊!”凌匀昭喃喃自语,康泰平说的话在她那还里涌起,未见我貌相,却已是柳春苑的第一美男子,这厢,不一般!
“你认得昭弟?”阿男有些诧异,不过继而又明白过来,这么出众的相貌,即使天了两个八字胡,仍旧英俊倜傥。若是自己不知道她的真身,还真以为她就是比过自己的美男子了呢!
冷秋点了点头,正兴奋欲言凌匀昭的身份,却被凌匀昭打断了。
“阿男,不知您这个时间让我上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让我做?你不快开场了么?”他有些想要掩饰自己的家世,倘若阿男知道了自己的显赫家世,还会不会这般诚恳?妓女都是攀龙附凤般的女子,尽管阿男不同,与自己相识相知,若是自己有能力解救她,也难以避人之嫌!
“是呢。我让心儿让你来,是要告诉你,等会儿我上场的时候,你注意给我提防着点,别让心思不正的人,钻了空子,夺了或者砸了我的场子!”
“莫非,阿男姐才来几日,就有客官刁难你了?”她拧着眉说道。
“这倒不是,是柳春苑有这么一个规矩,新人来此,旧人总会暗地里护场,压制!”冷秋接过话茬,说得慢条斯理。
阿男看着冷秋笑意盈盈的面颊,内心忽地一跳。
“没想到这烟柳巷,也有这般心计之人。既如此,匀昭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姐姐的周全!”
“好。等会儿昭弟只须在玄关处暗暗观察,别让我这琼宇楼出了差池便好。若是出了差池,我的场子砸了不要紧,关键是我的人别伤着磕着了!”说着他看着呆愣地看着凌匀昭一动不动继续犯花痴的心儿。
“这些难不倒我!再说,我今儿来此的目的,一则来捧姐姐场;二则,来护姐姐的周全!这是我前日答应姐姐的!”
“有你这句话,姐姐我就放心了!”阿男动情地拥住了凌匀昭的肩膀,给她一个浅浅的拥抱。这一抱,竟让以后的阿男,止不住了心。
、第十三章 烟花场 中
戌时未尽,亥时为始。此刻的柳春苑,一切就绪。
春夏秋冬,四区座上客,皆满;中客区域座无虚席。客人身份无所不有,有商贾,有官僚,有贵公子;座前排是雅座,有着小小的纱帘隔成的雅间。雅间坐得的都是神秘不可测的人物,或者是皇亲国戚,或者是达官贵人。比如心儿听到的,国舅爷的义子。
众人临时有着一众姑娘陪着,喝茶聊天。受不了蛊惑的一些客人,便先急急去解决兽性。大部分人还是耐心等待的,毕竟是新雏儿,又是有噱头的女子,还是很有吸引力。
一身紫绸缎、打扮稍微浓郁夸张的杜九娘甩着帕子走上了演绎幕台中间。
她正襟,端着身子,两手相握,“诸位公子老爷们,让各位久等了,接下来,我们就开始新雏儿阿男姑娘的场子!”
“好!”
“快呀!”
“九娘,我们可都等不及了!”
“不知这新雏儿媚功如何呀?”
“真有你说得那么优秀?”
众人七嘴八舌,一时间内,杜九娘觉得耳鸣,被这满场的嘈杂聒噪得耳朵根子生了茧。
她双手伸出,向四处压了压,示意客人们降低声音,听她说。
“各位客官,请静心等候!九娘我何时说过出尔反尔的话!各位就请好吧!”她说完,款款而退。
春区雅间。一个人点头哈腰地端茶倒水。正面,一身着青紫刺绣长袍的青年男子端坐在案桌中间,手中拿着一只白色的酒杯,慢慢地嗅着。
“爷,今儿可是新雏儿的场子,要不要让九娘让这姑娘演完了,直接过来伺候?”
他一摆手,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满脸的英气,魁梧伟岸的身姿。
“不用,今儿来只为散心。待会让九娘过来说说话吧,前几日有点疲劳过度,这不肩膀还疼着?”他拧着眉,伸手抚着肩膀,似乎是在思忖。“你们几个就出去放纵下吧。”他身后还立着几位彪形大汉。
“爷,您真是关心小的们。那小的们就去请九娘了。”身侧心腹感激外加迫不及待。他一招手,那几个彪形大汉也跟着出去了。
众人刚退,主场未开始,便听见一个细碎的脚步声,环佩叮当。一股清新的芳香扑面而来。刘雨细细地皱了皱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这味道,绝不是杜九娘。莫不是,误入的女子?
他慢慢转身,看到一个清丽隽秀的女子,一袭薄纱粉裳,身姿盈盈灼灼。
“爷——”心儿拉着娇音,碎步细细,手绢轻轻遮着面颊,翩跹而来。行至刘雨的身侧,便往他身上磨蹭,似是想要坐在他的腿上怀里。
“我可没有叫姑娘进来。”他到没有抗拒心儿的坐卧,一把揽过心儿的细腰,心儿横躺在他的怀里,内心扑通通跳个不停。“这下完了,这个人,这般容易勾引?!”
“是杜妈妈让我过来,伺候爷您看我们苑的新人登场的。”心儿微微低头,脸色有点红,竟一瞬间挑起了刘雨的欲望。他突然抱紧了心儿的腰,中厚的唇便要亲吻上来。
心儿内心惶恐,一时计上心来。“爷,马上开场,不如让心儿为您斟酌几杯,咱们边饮酒边欣赏,如何?”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为他斟酒。
刘雨竟是不放手,愈加家中手中抱着心儿细腰的力道,“那,何时作乐?”
心儿娇笑,纤手抚着刘雨的胸前,慢慢撩着衣襟,“咯咯,春宵甚长,爷害怕作乐时辰还短不成?”
“哈哈,妖媚胚子!”刘雨开口爽笑,朝心儿的脸蛋大口“啵”的一声亲吻,心儿顿觉自己的脸上湿湿的,恶心至极。趁他松开了手,心儿连忙站起身,拿起酒杯,斟好酒,坐在了一侧的位子上。
心儿看了眼幕台,伸手把酒杯递了过去,“爷,来,喝完这杯,开场!”
夏区雅间。三仆而立,三主而坐。白衫,青衫,紫衫。
“九哥,你说为什么柳春苑的姑娘都生得那么美呢?”泰琪儿一手托着腮,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端着酒杯倒酒的康泰平。
“这个,我也不清楚。听说这里的玩法和其他青楼不同。其他青楼是直接接客玩乐,而这里不仅仅歌舞生平,且有着不同的风格,春夏秋冬四大美人,堪比史上四大美女!八哥你说呢?”
“就看这新雏儿的捧法,就非同一般。云城人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柳春苑来了一个‘大家闺秀’‘千金小姐’,芳容难睹,技艺了得。”康泰安一脸的面无表情,他拿起一杯酒,轻轻一呷。“且,这新宠儿与其他不同。一,出身高贵,名门翠袖,却沦落下贱,倍加受人怜爱;二,说是,色相绝伦,倾国倾城,风姿纤弱,身段妖媚,为男人软肋;三,还说,技艺精湛,出神入化,善为琴姬,魔指沉醉。这要是男人,哪个不心魂勾走?!”他说着,竟笑了起来。分不清,是真心,还是嘲讽。
“呃,八哥,你如何知道得如此巨细?让泰琪儿好生羡慕!分析得这么好!”泰琪儿满脸的崇拜。
“是,八哥一向出了军国大事,其他一概不感兴趣!为何这次泰琪儿一说我们出宫来柳春苑逛一逛,你就答应得这般利落?”康泰平也有些诧异。
康泰安清了清嗓子,有点尴尬,脸色竟然微红。“前几日,前几日我们回城你们不是说想来柳春苑看一看么?我也好奇,便命人查了查柳春苑的近况,听说有新雏儿登场,恰巧你们想来次玩耍,我就答应来了。”
“对啊!该把匀昭叫上一起来这的!这几日也不来宫里看我!真是。”康泰平恍然记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