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浔一愣。
璃月随即讪讪,如他这般,哪用得着求救啊?别人向他求救还差不多。
正当她想转移话题掩饰尴尬时,却听他道:“不用摁。”
耶?他真的也需要求救?
璃月开始觉得没那么丢脸了,振作精神问:“会有多少人赶来援救?”
“一个。”叶千浔答得干脆。
璃月一呆,一个?遇到高手的话一个能顶屁用。
看着她呆滞的模样,他微微一笑,接着道:“就是我。”
璃月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笑的样子,明朗中带着一丝坏坏的戏谑,迷人至极。
听他这般说,她知道此项功能是特地为她而设了,心中有些感动,忍不住踮起脚尖在他颊上“啵”地亲了一口,撒娇道:“千浔,你真好。”
叶千浔搂住她的腰,道:“所以,你最好呆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这样我才能随时随地的保护你。”
也能随时随地的禽兽我吧?璃月心中暗自嘀咕,表面却满脸讨好地点了点头。
叶千浔俯脸亲了亲她的鼻尖,道:“我走了,待把手边的事情了结,再来找你。”
“好。”璃月嘴里答应着,心中却想着拿这支莲令去各地逍遥一圈。
他没有拖沓,再次亲了亲她的额头,放开她转身便走。
看着他即将消失在树林那头的身影,璃月心中灵光一闪,忙跟着追过去道:“等一下,千浔,等一下。”
叶千浔停步转身,不解地看她,问:“怎么了?”
“那个,和曦王府合作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璃月问。
叶千浔目光闪了闪,似乎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个,道:“此事已经作罢。”
“为什么?”璃月看着他。
“东仪和南佛,他帮不到我,在西武,我根本不需要他,所以,没必要和他们合作。”谈起正事,他像是换了个人,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带着久居上位的果断和霸气。
璃月小手绞了绞,试探问道:“你真的……不准备再考虑一下?”
叶千浔警觉起来,看着女人小心翼翼的模样,一手扯过她,眯眼问道:“有人拜托你了?皇甫绝?”
璃月摇头道:“不是,是他的军师啦。他帮过我,所以……我不过想还了这个人情。”
叶千浔似是不信,盯着她的目光幽魅迷离,莫测高深。
璃月见状,小手一挥,道:“既然你已经拿定主意,我去回绝他就是了。”说着,转身欲走。
“皇甫绝长得很帅。”身后男人突然有些阴阳怪调道。
璃月知他试探,想也不想便用十足不屑的语气道:“切!他哪能跟你比?”
身后男人没了动静。
璃月回头,发现他已转过身去,边走边道:“此事我会重新考虑。”趾高气昂的气势,声音里却带着隐隐的笑意。
璃月怔了怔,随即唇角一勾,笑了起来。男人有时果真如孩子一般,哄哄就好了。
42、两只狐狸 。。。
回到东宫,不知时辰,只是看到月已西沉。
踢醒正在打瞌睡的守夜太监,要了一浴桶的热水,璃月舒舒服服地泡在浴桶里,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东宫另一端,金碧辉煌却灯火不明的宫殿内,宽大的紫金龙床后镶嵌着大幅玉叶牡丹图案的墙壁突然从中间裂开。
一身黛袍的金缕从里面走出来,长发披散神情冷酷,野性不羁的模样和白天相差甚远。
待他完全出来后,墙壁又缓缓合上,严丝合缝无迹可寻。
等候在黑暗角落的李逝急忙上前行礼。
金缕袍袖一扬,将手中一叠批复好的情报扔进他怀中,问:“今晚她情况如何?”
李逝额上冒出数颗冷汗,不知该不该说。
金缕走到桌边,回头看到他的表情,道:“直言无妨。”
“是。”李逝欠了欠身,道:“入夜之后,叶千浔来了,与秦姑娘状甚亲密。随后两人出了宫,因叶千浔武功极高,属下们不敢跟得太近,所以不清楚他们讲了什么。但菊花红了那边来报,两人去了那里,点名要找九天玄女。双方正欲动手之时,秦姑娘不知为何又将叶千浔拉走了。离开菊花红了之后,两人去了城东的一片树林,因离得远,不知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说到此处,李逝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瞄了金缕一眼。
听到叶千浔三个字时,金缕的眉头已皱了起来,随后就一直陷于沉思状,李逝松了口气,以为他并没有在听,不料刚停下来他便接口道:“听到呻吟?”
知瞒不过,李逝硬着头皮点头,接着道:“一个时辰后,叶千浔离开,秦姑娘独自回来了。”
金缕侧头看着窗外,一手搁在桌上,拇指依次按着其余四根修长的手指,发出“咯咯”的脆响,表情沉静目光冰冷。
片刻的沉默后,李逝试探道:“殿下,血影宫虽然势力庞大,但叶千浔却习惯独来独往,只要布置周到计划缜密,要杀他,应该不难。”
金缕眉眼不抬,道:“现在没必要为了他损兵折将。”顿了顿,又问:“可有查出此番他因何来南佛?”
李逝禀道:“查出来了,似是为了月潇山庄出走的三小姐玉帘秋,目的还不清楚。”
金缕斜眸,问:“玉无尘呢?”
李逝道:“天一岛那边传来消息说,曲流觞离开的那天晚上,他也离开了,急匆匆的都没来得及跟苏庭松辞别,还是他的侍从留下来向苏庭松赔罪的。”
金缕闻言,微微笑了起来,昏暗光线中明丽的脸庞犹如静静绽放的幽昙,语音轻缓道:“有道是杀人为下,诛心为上。此番,我陪他玩一把。”言讫,让李逝附耳过来,如此这般地42、两只狐狸 。。。
吩咐一番,李逝连连点头。
*
天光渐亮,一只黄雀,落在璃月的窗棂上,吱吱乱叫。
檀郎最先醒了过来,蹦跶着去撵那黄雀。
浴桶中,璃月浑身一颤,突然惊醒。
她刚刚做了个梦,梦见那夜流觞与皇甫绝交手的情景。皇甫绝刀光如雪,而流觞那条似鞭似剑的武器则划出道道涟漪般的银光。
银光……
叶千浔说,最后一招只看到银光一闪……流觞说,要杀了叶千浔……
天呐,会是流觞吗?她只当流觞是因为生她的气而暂时离开,根本没想到他会去找叶千浔。
她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从未想过,他真的具备与叶千浔相抗衡的实力。
如果真的是他……
她捧起已冷的水,泼在自己脸上,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然而担忧却更深重。
叶千浔差一点死掉,他说对方的情况并不比他好……
哦,天呐,如果是流觞怎么办?昨夜被那禽兽弄得迷迷糊糊,竟然忘了仔细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想到此处,她再也坐不住了,从浴桶中站起身,草草地穿上长裙,踱到空气微凉的花园里。
怎么办?回天一岛看看他有没有回去,看看他伤势怎样?
可,若是他没回去,天一岛上只有苏吟歌那只毒舌男怎么办?看起来他不男不女的相好也挺厉害,竟敢接受叶千浔的挑战,想制住他威胁毒舌男的计划怕是要暂时搁浅了。
可若是自己不去,流觞负伤回去,发现她跟金缕走了,岂不更伤心?
啊,好烦,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她抬头,发现身旁不知一株什么树,繁花如雪,香气袭人。
抬起手,欲摘离她最近的那朵,不料手一抬起来才发现腰肢酸软得厉害,心中正暗骂叶千浔那只禽兽,身后却传来金缕清朗而笑嘻嘻的声音:“够不到了吧?月姐姐你真笨,左脚踩右脚上不就行了?”
璃月嘴角无奈地一勾,转身看他。
锦衣华服的粉嫩少年,在微曦的晨光中,明丽美好如误入凡尘的仙之子。
璃月的眼中一亮,又是一暗。
这家伙,如果不是真傻,正常人谁想得出用“左脚踩右脚上”的办法来垫高自己?
至于在床上的娴熟?或许可以用“食色性也”的本能来解释吧。
金缕走到近前,轻而易举地摘下一朵硕大的白花,看了看,貌似嫌弃:“月姐姐你摘它干吗?长得又没你好看。”
璃月仰头看着神情认真的他,决定不再继续猜他,太难猜,她现在也没心情猜,只道:“小粉嫩,给我准备一匹良马好不好?”她要回去看流觞,必须得去。
金缕愣了愣,欢喜道:“月姐姐,你要出去玩?我跟你一起去。”
璃月抚额,道:“你乖乖在这呆着不行吗?”
粉嫩没了声音。
璃月抬头,发现粉嫩明若春光的大眼里又开始秋水潋滟,他万分委屈:“月姐姐,你要丢下我一个人离开,为什么?什么人让你放心不下?”
放心不下?听到这个词,璃月有些出神。
是啊,她什么时候也变成了一个有牵挂的人了?自从母亲死后,她一直是逍遥洒脱去留无意的,茫茫天地中,她在乎的,牵挂的,需要照顾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可如今,她竟会开始为了流觞而牵肠挂肚了,这是为什么?
低头仔细想想,她有些明白了。
如今在她生命中出现的几个男人,玉无尘从一开始就是她的狩猎对象,于她而言,他代表的是挑战,成功或失败便是最后的结局。
叶千浔是床伴,从一开始被她强上到后来的绝地反扑再到昨夜的类似表白,说实话,她还来不及对他想太多。
皇甫绝是债主,从一开始追着她讨要玉佩到后来她进入王府矛盾不断,她对他是越来越看不上。
至于面前这只看不透的小粉嫩么……什么都不算。
只有流觞,一开始便是与她性情相投的朋友,两人从相识至今,除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