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之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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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之治-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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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无忌:这么说来,薛万彻是唯一的人选了?
  李世民:你明白就好。
  马周走在通往长安的路上。突然,路旁有人在无力地低声呼唤。马周看去,一个客商样子的人满身是血斜卧在草丛中,努力向自己挥手。马周把自己的水囊摘下来,给那人喂水。
  客商:我从广州来,有人追杀我。我命不久长,你我萍水相逢,你对我还有恩。本不该再麻烦你。可是冤情盖天,我现在只有求助于你了。
  马周看着客商的包袱说:有这么严重?
  客商:只怕是比你想得更严重。你若觉得力不从心,好歹把东西扔到御史台,听天由命就是了。客商忽然伏下,侧耳倾听:不好,他们追上来了。你快躲起来。
  马蹄声音渐近。马周拿起包袱,藏到后面的树林中去了。
  三个骑马的人到达:姓林的伤势不轻,跑不远,这里树林茂密,搜搜吧。很快,他们就发现了要找的人。
  客商抬起头来,想挣扎起身,但实在没有力气,又无力地倒下。
  甲:都督并没有让我们杀人,这该怎么办。
  乙:带回广州,路上也是死,这个地方不错,就别管那么多了。
  那人:告诉你们都督,上天会惩罚他的,别太丧心病狂了。
  三人上前一人一刀,那姓林的当场死亡。马周看得心慌。
  三人搜身,只找到一把匕首,又扔了回去。三人打马跑了。
  马周看见他们远去,从林中出来。拿起匕首看,上面有字:林远山。
  马周将林远山葬了,最后把匕首也埋入坟土之中。他在坟前拜了拜,打开包袱,里面是一纸状文,告的是广州都督党仁弘。
  李世民与魏征对坐,李世民心情似乎并不轻松:魏征,你的奏章我看了。削减封王的事我一直在想,可你说的办法也太草率。
  魏征:陛下,如何削减封王事小,甚至是否削减封王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世民:这些要不是大事,你给我上奏章干什么?
  魏征:事情的关键在于,陛下是想做一个明君,还是一个暗君?
  李世民:魏征,你到底要说什么?
  魏征:我要说的就是,陛下是想做一个明君,还是一个暗君?
  李世民终于掩饰不住自己的不耐烦,站起,在殿内快步走着,然后突然转回头来对着魏征:我们现在在商讨削减封王的事,没有工夫再来议论我做皇帝的得失。
  魏征:陛下难道不明白?这个问题不回答,我看也没必要再讨论削减封王的事了。
  李世民:好,那你告诉我,什么是明君,什么是暗君?
  魏征一副悠然自得、慢条斯理的样子,和焦躁的李世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明君,兼听者也;暗君,偏信者也。所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李世民:你说“偏信则暗”是吗?那我问你,我为什么要听你魏征一个人的,我这不是偏信吗?
  魏征眼睛一亮,显然他已经达到了目的:臣正是此意。既然陛下以为削减封王是大事,就不该只和魏征一人商讨此事。
  李世民:(对宦官)把房玄龄、长孙无忌他们都叫来。
  魏征:陛下又错了。
  李世民:我怎么又错了?
  魏征:房玄龄、长孙无忌心里怎么想,陛下心里早就清楚了,叫来也无非只能商量些无关痛痒的细节。
  李世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征:兼听,不是只听顺耳的话。那些反对削减封王的老臣怎么想,陛下也该听听。
  李世民:这次是你错了。听他们的话,只能动摇削减封王的决心。听了有什么用?
  魏征:不听他们的话,怎么能知道削减封王的难度,怎么能知道削减封王带来的后果。这些都不弄清楚,就开始削减封王,恐怕陛下也太一厢情愿了吧。
  李世民:削减封王的后果和难度,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魏征:恐怕没有陛下想的那么简单,不听听那些受此事波及的人的想法,怎能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李世民:好吧,那你说,我该听谁的意见?
  魏征:我为谏议大夫,权责也就到这里了。剩下的事,我看陛下还是去找房玄龄他们商量吧。
  李世民:我看,我什么时候任命你为参与朝政。有了参与朝政这个职位,你说话就比现在更方便了吧?
  魏征:臣在此谢过陛下。
  李世民、房玄龄、长孙无忌三人在讨论。
  房玄龄:陛下真的下决心了吗?
  李世民:我的决心早就下了,只是找不到恰当的方法。如果突然宣布削减封王,必定引起朝野的动荡。已经乱了一个罗艺,不能再乱第二个了。
  长孙无忌:陛下现在可有什么想法?
  李世民:我想,第一步是要并州为道,将所有各省合并为十道。这一步走好了,下一步就好说了。
  房玄龄:(惊诧地)十道?
  李世民:怎么了?
  长孙无忌:是不是太少了点。
  李世民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能再多了。
  宣旨官宣旨:圣旨,大唐皇帝命大加并省,因山川形便,分为十道:一、关内;二、河南;三、河东;四、河北;五、山南;六、陇右;七、淮南;八、江南;九、剑南;十、岭南。
  大殿中群臣议论纷纷。
  李世民:户部算了一笔账,现在几十个郡王,有封土,有人口十几万,他们的僚属借着郡王的势力,侵犯州县,势力不可小视。今天,诸位来议论。
  裴寂:武德年间,封王无数,是因为隋朝的教训,恐怕一旦发生不测。封王因为是朝廷封的,他们会出来屏藩朝廷。
  房玄龄:晋时何尝不是如此,到头来,反是这些封王葬送了江山。户部的奏章已经都看过了。诸位都从隋朝过来,有目共睹。
  萧瑀:封王各有不同。有的是赐姓封王,有的是立功封王,有的是太上皇的族亲,不过大多还是当初打天下,为了笼络人心。要分辨具体。
  杜如晦:臣以为,今天的议论是要不要处置,还未到如何处置的地步。
  魏征:我看要不要的话题已经没必要再议论。朝廷已经无力再负担这些封王。我看不如直接商议怎么处置,免去很多麻烦。
  许多大臣听到魏征的话,都面带愠色。
  李世民:同朝为官,我面前只管议论,不要计较。隋炀帝只听虞世基,谁的话都不听,结果是丢了天下。诸位不要当无口君子。
  裴寂受到鼓励:阳关道,独木桥,为何单单是削减封王?汉景帝时采用晁错主张,坚决削藩,结果闹出七国之乱。其实,太上皇封王根本不能与汉的藩国相提并论。朝廷与封王争利,不足为论,负担,也不足为论。
  房玄龄:若论负担,无疑负担得起。臣以为要议论的是,现在天下初定,民间没有积累,要想增强朝廷的实力,又不增加百姓负担,只有削减封王。封王过滥,上不利朝廷,下不利百姓。
  裴寂:孟子说:何必曰利,仁义而已。堂堂新朝,何必曰利。那天陛下不是很以魏征言仁义为意吗?
  房玄龄:孟子不曰利,不是无利可说,而是重视大利。仁义者何谓,到头来还是为天下大利。孟子不是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封王是君吗?不是!是社稷吗?也不是!大唐新朝,北有强敌,富国强民,就是天下大利所在,就是仁义所在。封王让出可让之利,何以是不仁义啊?
  裴寂张了张嘴,又咽了一下,无言。
  封德彝:左仆射的话是没有错,汉初,萧何修建未央宫,高大壮丽,汉高祖认为过于华丽近于秦朝的奢靡,萧何说,非壮丽不足以显示天子威严。高祖欣然接受。天子者,天命所在,该有的还得要有。封王属于皇室,在待遇上有所特别,实在是天命的恩德,如果削减,有损陛下天威。
  李世民:右仆射所言,值得深思。
  魏征:陛下,刚才右仆射的话让我想起一些事来。隋炀帝为了让高昌王?伯雅和西域各酋长对隋朝肃然起敬,在洛阳接见他们的时候,竟然用丝绸包裹街树,人们到市场上可以任取而不必付钱。但凡明事理的人,都知道那是虚假。臣以为,自尊不可以没有,没有,与禽兽无异,也不足以尊敬宾客。但自尊过甚,为人耻笑。
  裴寂与封德彝盯着魏征,目光十分凶狠。
  李世民一边听着魏征的话,一边默默点头赞许:谏议大夫所言极是。以今日而言,皇室宫殿,已超过汉高祖,至于封王待遇,多一点少一点也不牵涉天子形象。前两天,谏议大夫还告诫我,设天子以为天下也,非设天下以为天子也。也就是说,天子是为天下设置的,而天下不是为天子一人设置的。现在的要务,是封王待遇与国力不相称。
  马周来到大理寺,守门人不让进。
  马周:我是来报案的。
  卫士:地方案件,要找地方州府。长安的案件要找京兆尹。
  马周:我不能在长安报广州的案件吗?
  卫士:那要有地方的文书,你有吗?
  马周:没有。
  卫士:那就难了,在哪儿都不行。
  马周走在街上,愁眉不展。
  几个小孩子在蹦蹦跳跳地玩耍。马周计上心来。
  马周教小孩子唱歌谣:广州有一个大都督,人称白虎大长虫,只因从前立过功,所以现在特威风。吃人不见骨头白,起了个人名叫党仁弘。
  两仪殿内,李世民很生气地说:广州朝集使冯岭南给朝廷上书,说长安有人攻击党仁弘,编造故事,损害朝廷的名声,是跟朝廷过不去。有这事吗?
  韦挺:民间百姓多事,犯不着去大动干戈,调查起来,肯定花费一顿力气,什么事情也查不到。朝廷给党仁弘一纸文书,安慰一下吧。
  长孙无忌:我看这后面还有隐情。
  杜如晦:有人开始对我们并州为道作出反应了。
  长孙无忌:党仁弘远在广州,谣言却从长安传起。陛下不觉得奇怪吗?我看这谣言不是冲着党仁弘来的,而是冲着陛下来的。
  房玄龄:说不定就是左仆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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