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算错的时候,一次是去吃灶台鱼,就是鲜鱼火锅,把鲈鱼和青菜豆腐一锅炖着吃,等大拿到时就只剩下了鲈鱼汤煮面条;一次是去吃龙虾刺身,一虾四吃轮给迟到大拿的只有虾尾粥;最惨的是吃回转寿司,贵的好的都让别人吃了不算,李云杰、烧饼还都把自己的盘子放在了大拿位置上,等他来时没吃着什么,倒是替别人付了好吃食的帐。
当初大拿来听师傅演出时,总是坐在头排,别人都使茶碗,就他把着个茶壶,几桌人的瓜子花生(他自己桌的,包括隔壁两桌的),他象征性地给其它人一人发几颗,剩下的都倒进兜里慢慢吃,因为他回回来得早,其它几位来了他就发把瓜子,弄得别人也不知怎么回事,以为他是园子里的管事,但此举被师傅注意上了,以为大拿是瓜子商混进来搞推销的,就把他叫到后台想问问团购瓜子能返几个点,于是成就了师徒之缘。
组织做大褂时,师傅请给裁缝给我们量体裁衣,大拿嫌麻烦,就让裁缝按刘艺的身材给他做大褂,结果穿起来像要跳唐朝宫廷舞,没办法大拿只好把大褂多出来的底襟剪了,拿回家去正好改个桌布。
在家大拿也是抓大放小,投什么资、买什么房、添什么家当这类小事都让媳妇经手,大拿只管刷工资卡还是信用卡此等大事。家庭财政方面,大拿管住源头,只管存钱,他媳妇控制流向,负责取和花。
说段子大拿爱使《大保镖》、《大审案》、《大上寿》,本来是说《学小曲》也得改成《学大鼓》,别人返场用小段,大拿恨不得说个《绕口令》返个《白事会》,因为返场的加班费不扣税。
组织里目前是这样的,大事由师傅做主,师娘做师傅的主,师傅不在李菁帮忙,李菁若也不在,就由大拿主事儿。这两天股市大幅震荡,我们刚入市摸不清底数,请大拿出个主意,天天满仓的大拿说,遇跌抽底,加大投入降低成本,结果本来我们还只是还了收益赔了利息,在大拿的鼓动下,我们集体被套,看来只好加场演出了。
我给师傅开车(之五十六)
天越来越热了,观众躁动,要求把免费茶水换成清凉雪碧;演员上火,想把大褂改成苏格兰短裙,因为涉及成本,两条建议全被BOSS否决了。其实想解决问题很简单,打开园子里的空调就行了,可是“城市相声管理委员会”专门下了通知,为了保证所有观众在同等的条件下听相声,拒绝个别演出单位在七月份以前开空调,没办法,师傅让我们在不增加成本的前提下想办法降温。
风萧萧兮易水寒,水边是凉快的,大拿提出增加水景,就是在园子里安个小喷泉,“透过水雾看何李,伴听水声赏德云”。想法是不错,可惜就怕循环的喷泉水含氧量太高,万一要是长出点蓝藻什么的,可就得不偿失了。
徐德亮提议应该借鉴一下外国的先进经验,组织个考察团去美国百老汇或者法国红磨坊考察一下,看看外国茶园如何节能降温,此提议首先得到了“城市相声管理委员会”肯定,并表示将派出几名特派员随行考察,费用由组织提供。师傅算了算这一趟的费用,立时觉得心凉,警告徐德亮要组团就只能去巴格达或喀布尔,徐德亮查了查黄历,发现今年自己不宜西行,只好把提议收回。
李菁表示要学习经验就从身边学起,说人家黄牛天天在阳光下暴晒,都没影响倒票,可见敬业精神可以抵御高温,师傅派烧饼出去跟黄牛们请教,黄牛们说已经抬高了票价,以便给自己发放高温补助,买些防晒霜和橄榄油。倘若观众买了高价票进来,更得要求舒适环境了,经验没学到,问题越来越严重。
李云杰觉得可以多说些《聊斋》之类的鬼段子,观众听得紧张,自然汗毛孔收紧,不会出汗,必要时还可以戴个鬼脸面具跑到观众席里吓他们一下,降温效果肯定更明显。把茶园改成鬼屋虽然很有创意,但就怕观众有心脏脆弱的,真吓出个好歹如何是好。
高峰自荐去杨柳青买些便宜的草扇子,一块钱一把在“于记”卖,让观众自个买扇子扇风,演员要是热了,还可以动员观众集体冲台上摇扇子,给演员扇风。
师傅听高峰说完心中大喜,当下决定让我去潘家园买二百把仿明清的扇子,至少也得是民国式样的,就是那种十块钱买来蒙老外是千元货的东西。
我把潘家园各家摊子搜了一遍才凑出了170把,总共花去了两千银子,真不明白师傅为什么放着便宜的草扇子不买,非买这宜看不宜用的仿古扇。
晚上演出,师傅让“四小云”站在门口给观众发扇子,一个观众一把,凭门票和扇子方可进入茶园,扇子是免费赠用,可以随便使,但不能带出园子,演出完毕要原物归还,交不出扇子或将这明清古扇损毁者罚款200元。
这仿古扇不用摇就快开胶了,晃一晃散了就得赔二百,观众们又得看演出又得看管好扇子,心理紧张倒真不觉得闷热了。师傅扒台帘看到观众席里一片清凉,又算计着怎么也能发现十来把破损扇子,心里甚是欣慰。
可是“可恶”的大拿返场时非要使“四大名旦”,学就学吧还非得耍帅玩扇子,他自个玩儿也就算了,李菁还号召观众跟大拿一起耍,结果大拿一招“苏秦背剑”,台下百十把明清古扇瞬间都分了家。眼见法不责众,两千银子打了水漂,师傅顿觉冷水浇头,怀里揣着冰!好在师傅心胸宽阔,很快释然,而倒霉的何李没能拿到夜餐补助,BOSS的损失又转移到了他俩头上。
我给师傅开车(之五十七)
“耳钉徐”的叫法缘自外观,但透过现象看本质,其实是和徐德亮细微观察生活,包打听道听途说,听风就是雨的态度有关。
德云才子徐德亮走的是文哏路线,重于生活积累和细节发现,没事就《逛庙会》,东一耳朵西一耳朵《学小调》,要么就是追着看“百家讲坛”和“红楼选秀”,从中找素材《批聊斋》、《批三国》,再不就是把酒当歌,对着明月回想《我的大学生活》。总之他是天天支棱着耳朵,把亮闪闪的耳钉当成窃听器,四处搜集素材,用心良苦,不辞辛劳,一次徐德亮开着北斗星路遇一敞篷宝马,宝马的音响里放着一段单弦,竟然是徐德亮没听过的,此等机会怎会放过,北斗星狂追宝马,一路并行侧耳细听,但老录音音质不佳,关键之处听不太清楚,北斗星先是压线,后是骑线开,和宝马肩并肩前行,终于弦至精彩之处两车贴靠在了一起,宝马被蹭出了两道划痕,斗星右侧反光镜被剐掉,徐德亮耳朵碰在宝马门边上略有挫伤。二人下车理论,不一会就开始讨论起曲牌,不觉得把后面的车堵了一串,直至交警赶到,二位知音才各自领了罚单惜惜相别,北斗星成了一只耳,却得来了一段老唱片,徐德亮乐不可之。
我们在组织里有三怕,一怕师傅发脾气,二怕李菁慢性子,三怕被“耳钉徐”钉上,前两者惹不起躲得起,但要是有什么事被徐德亮钉上,就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见真金不回头,绝对跑不了。
前日,高峰在后台打电话,说到有人要卖他几千新股,高峰推说没现钱不准备要,此事不幸被徐德亮听到,立刻拉住高峰刨根问底。
徐:“峰兄,有何好事,为何独享?”
高:“没事,就一老朋友聊聊天。”
徐:“早不聊晚不聊,无事不聊,你不说他不说,因何不说,欲盖弥彰不好吧。”
高:“真没什么事!就闲聊了两句。”
徐:“明明谈了十一分钟,怎会只三两句,为人要厚道。”
高:“哎呀,我还有个约会,咱们明再说吧。”
徐:“哪里去,和谁约会,四宝知道不,是吃饭还是喝茶,中餐还是西餐,你请别人还是别人请你,总不是AA吧,你约会你的,我可以不管,但电话的事还是说清楚好。”
高:“你饶了我吧,就是一哥们要卖我一批新股,我没要。”
徐:“早说出来多好,既是新股为何不要,放着钱不挣吗?!”
高:“他今天就要套现,我没那么多现钱。”
徐:“刚发的高温演出补助,你没给家里寄去,又藏做私房钱,怎说没钱。”
高:“这你都知道!!”
徐:“我刚去邮局买法晚,顺带手听来的。这是你的私事,我也不爱打听,不过肥水不留外人田,你既不要为何不转给栾云平,都说鸾凤配,心连心,看来真有好事也未必如此。”
高:“那股没用,给栾云平他也不会要。”
徐:“胡说,是新股就有潜力,今天不赚,明天也会赚,你不懂吗?”
高:“我还真看不出来那股能有什么潜力,卖谁去呀!”
徐:“我呀,你知道最近我要出书,出书就得先掏钱,再挣版税,可万一卖不理想,就还得赔钱,赔了就不是一星半点,赔本赚吆喝,可光吆喝也不能当饭吃……不如把那新股让给我吧。”
高:“两千股呢,你买去得卖到什么时候?”
徐:“两万股也不嫌多,看准盘子,一下就能抛出去。你肯定是新股吧。”
高:“百分之百新股,还是内部价卖给你,一个股3块5,你可想好喽!买了别后悔!”
徐:“行了,我懂规矩,我把钱给你,你跟你那哥们联系吧。”
徐德亮把七千块钱给了高峰,第二天苦盼着对方把“买入”交割单送来,却收来了四大箱的EMS快递,打开一看是两千把崭新的拨浪鼓。
近期,徐德亮将组织拨浪鼓签授活动,感兴趣的社员请留意演出信息。
我给师傅开车(之五十八)
最近师傅在挖掘老段子,再开发些新的单口作品,我也去潘家园转了转,发现了本《宋人笔记》,读来倒也有趣。
宋人祖德,与武大郎同庚,其家有祖训,一日(YUE)行善,二日积德,三日仗义行天下,终生不得以小人为伍。祖德牢记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