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顾子夕点了点头。
“关于许诺,我和许言只拜托你,做为朋友,多多关照。”季风看了一眼许言,才对顾子夕说道。
“你们放心。”顾子夕低头看着许诺微微一笑,回头看着季风和许言说道:“好了,她们姐妹两个舍不得分开,我们两个得帮她们断奶才行。你们上去吧,我们也回去了。”
“再见。”
“再见。”
两个男人,搂着各自的女人,分头回到自己的家里——当然,许诺是租来的小屋里。
…………
“季风,我决定结婚,到底对不对?”许言捧着牛奶,将头靠在季风的肩上。
“对我来说,这是个太棒的决定。若是我先提起,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季风侧头看着她,脸上是淡淡的、幸福的笑意。
“季风,对不起,决定结婚,不是为了你。”许言有些心虚的说道。
“我都知道啊,是为了许诺麻。不过,最后娶到你的是我、承认爱我的是你,既然这样,期初的原因是什么,又有什么重要呢。再说,你的心里,任何时候,我都不可能重要过许诺,这一点,我有自知之明,所以,你也不用内疚了。”季风伸手揽过她的腰,低头在她的唇间轻吻了一下,笑笑说道。
“可是,她却因为我的结婚而离开了。”许言的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别难过,离开你,她会成长得更快。”
“虽然一直是她在承担这个家,但在她的心理上,对你太过于依赖。早一点分开,她也早一点从心理上独立。”
“再说,虽然在你心里,她始终比我重要,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多一些时间给我,我们现在,是夫妻,对不对?”
季度看着她认真的说道:“许言,试着做季风的妻子,好吗?”
“唉,许诺也这么说呢。”许言轻叹了口气,转过身体,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将头埋进他的颈脖里——对许诺,她是那么的舍不得呵。
可是,舍不得,也还是要舍。
她们,都长大了。
她不光是她的姐姐,许诺也不只是她的妹妹。
她们彼此,都有各自全新的角色,要去学习了。
“顾子夕、顾子夕,以前的他太狠、现在的他太好,这样的他,我能不能放心呵。”许言轻轻叹了口气。
“感情,不是你说放心、或不放心就能改变的。许诺是个聪明的女孩,不仅聪明,还有智慧,她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你实在不用太替她担心。”季风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说道——不仅是安慰,这也是他真实的想法。
对于许诺,他一直认为她是个太强、太倔的女孩,如果一段感情能让她柔软,又何偿不是一件好事呢。
“你不知道,为了我治病,许诺做了很多事,有些事,让她对感情再没信心。所以,她若不真正安定下来,我永远也不会放心。”许言轻轻摇了摇头,在季风的耳边轻声说道:“季风,你是姐夫了,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她,无论任何时候。好不好?”
“我和你一起照顾她。”季风搂着她的手一紧,低声说道:“你的病情我从未隐瞒,所以在可控制阶段,你无须胡思乱想。”
“我知道,我知道,但你还是要答应我。”许言抬头看着他,不依着说道。
“你也必须先答应我,任何情况下,我们一起努力,让这颗心脏跳得更长久一些。若是你故意做了什么,我绝不会管许诺。”季风看着他严肃的说道。
“那当然,我还想看着许诺结婚生子呢。我还要想办法生个儿子呢。”许言看着他,柔软的笑了——如春风里初开的花朵,摇曳生姿,却温润宜人。
“想生儿子,可得听我的了。”季风回她以温柔的笑意,关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话,他们谁都没说。
他们只是约定着,要一直一起照顾许诺。
…………
落叶随风将要去何方
只留给天空美丽一场
曾飞舞的声音
像天使的翅膀
划过我幸福的过往
爱曾经来到过的地方
依昔留着昨天的芬芳
那熟悉的温暖
像天使的翅膀
划过我无边的心上
相信你还在这里
从不曾离去
我的爱像天使守护你
若生命直到这里
从此没有我
我会找个天使替我去爱你
…………
“许诺,舍不得呢?”顾子夕伸手拍了拍许诺的脑袋。
“舍不得的情绪,已经发酵了三天了,现在,差不多快好了吧。”许诺用手撑着下巴,看着车窗外快速退去的风景,就似那匆匆的流年,在时间过后,终将流走——不是她们舍不得,就可以留住。
“我知道你会很快适应的,因为你的许诺,因为你一直在长大。”顾子夕轻轻点了点头,赞许的说道。
“顾子夕,今天晚上陪我好不好?”许诺幽幽的说道。
“恩?”顾子夕突然踩下刹车,扭头看着她——她却只是安静的看着车窗外,眼底是安静的风景,似乎刚才那句,只是混不在意的随口说说。
☆、Chapter115 谁能从容
……………第一节喝酒?听我、陪我、懂我…………
“你就住这儿?”许诺推开门后,顾子夕走进去,只觉得自己一米八几的个头,站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感觉特别的局促。
“我现在才算是明白了,小庙容不下大和尚是什么意思。”许诺看着他往那儿一站,似乎就要占去大部分的空间,不由得叹息着说道。
“胡乱说话。”顾子夕伸手在她头上用力的敲了一下,皱眉问道:“我坐哪儿?”
“这边,厨房。”许诺关了门后,直接转身进了厨房,拿出两个酒杯和一瓶红酒,各倒了半杯后,放在餐桌上,对顾子夕说道:“你先坐,我拿点儿零食过来。”
“在哪儿呢?”顾子夕端着酒杯,提着瓶子,跟在她的身后。
“怎么样?别有洞天吧。”许诺笑着,跑到飘窗边将零食篓拎了起来:“今儿个,你就陪我了。喝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如何?”
“成啊,舍命陪君子。”顾子夕笑着递给她一杯酒,径直走到那飘窗上坐了下来:“就这里吧,比厨房舒服。”
许诺扭头看了他一眼,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好,这叫主随客便。”于是将手中的零食篮递给顾子夕,自己也盘膝坐在了飘窗上。
“恩,恭喜许小姐独立日,许小姐可有什么宣言?”顾子夕举杯和她轻碰了一下,温柔的看着她说道。
“宣言就是,以后没地方蹭饭的时候,不会被饿死。”许诺笑着说道,举杯将酒一口饮尽。
“还真喝呢,别喝这么猛。”顾子夕见她喝得猛,不禁皱起了眉头。
“今天是非喝不可。”许诺拿着酒瓶又给自己倒了半杯,看着顾子夕说道:“你说,每个女孩子是不是都想穿一次婚纱?有一次被求婚的经历?做一次新娘的经历?”
“恩。应该是。”顾子夕看着她点了点头。
“你说,季风会不会给许言婚礼?”许诺看着他。
“会。”顾子夕肯定的说道。
“又安慰我呢,其实我都不知道。只是,我不想逼他,毕竟他父母不同意。一个双方都没有家长的婚礼,也很难看。”许诺低头看着杯中摇晃的玛瑙色液体,轻轻叹了口气后,又一饮而尽。
“凡事,自己喜欢就好。”顾子夕淡淡的说道:“我和蜜儿结婚,也没有婚礼、也没有蜜月旅游。因为我的时间不允许,而她的家人都在偏远的外地,为了一个婚礼,赶几十小时的路、将从牛车到飞机的各种交通工具都坐一遍,也不合适。”
“是吗?”许诺轻笑,举起酒杯与顾子夕又碰了一下,也不说话,只是边抿着酒,边看着窗外,想着自己的心事。
顾子夕看着她,也不再说话。
如她所说,她只是要他陪着她,在她想心事的时候,身边还有个人,这个人不管是谁都成;在她偶尔想说话的时候,有个人听着,这个人回答不回答都成。
这样的陪伴,会让她与许言分开的不舍好过一点吧。
顾子夕放下酒杯,将零食篮里的松仔仁慢慢的剥出来,一粒一粒的放在零食盘里。
而许诺,则喝会儿酒,吃会儿零食,许久,两人都未再说话。
整个房间,安静得只剩顾子夕剥松仔仁的声音——那慢慢变得有规律的声音,是一种让人安心的节奏。
在这样的夜、这样的独处时间,还有一个人,陪在身边。
…………
“顾子夕,我唱支歌给你听吧。”当窗外的月亮升至顶空,许诺慢慢从窗外调回目光,看着顾子夕说道。
“好啊。”顾子夕轻声应道。
许诺抬头将杯中的最后一口酒喝掉后,伸直了发麻的双腿,低低的唱了起来:
…………
我的小时候
吵闹任性的时侯
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
夏天的午后
姥姥的歌安慰我
那首歌好像这样唱的
天黑黑欲落雨
天黑黑黑黑
…………
顾子夕伸手将她的腿拿到自己的怀里,大手帮她轻轻的揉按着,听着她酒后略带嘶哑的声音,边唱边停,似乎是在想那歌词,又似乎在回想——她的小时候。
…………
离开小时候
有了自己的生活
新鲜的歌新鲜的念头
任性和冲动
无法控制的时候
我忘记还有这样的歌
天黑黑欲落雨
天黑黑黑黑
…………
“我奶奶也给我和许言唱过这首歌,爸爸走后,她每晚都给我们唱。后来,妈妈走了,她就不唱了。”许诺的声音低低的、软软的,有种让人心疼的感觉。
“那天,许言突然说心疼,非闹着我去找奶奶。”
“许言最听话的,从来都不任性、也不发脾气。可那天,她把药全扔了、哭着闹着,非要我去喊奶奶回来。”许诺的声音依然平静,只是,成颗成颗的眼泪结成了串的滴了下来。
“许诺,天晚了,该睡了。”顾子夕轻叹了口气,大手将她的眼泪用力的拭去,却怎么也拭不干净。
许诺侧头将眼泪蹭在他的胸前,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那天下好大的雪,我去找奶奶,我觉得,奶奶再不回来,许言就要死了。”
“可是我不知道奶奶在哪里,我只能去村长家。雪下得好大,我走了好久,真的好久呵。”
“村长说他也不知道奶奶在哪里,他拽着我回家,我不肯,我说要找奶奶,我说许言要死了。”
“村长就抱着我去了矿上,很戴着帽子的人,进了一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