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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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夜话-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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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想当皇后的……”她叹了口气,被冷风吹得有点冷,小脸忍不住往他温暖的怀里钻。

“那你想当什么?”他再将毛毯拉高些遮住寒风。

“我想当个小画师,画我想画的,画我的心愿……”

她要的就只是这样?浩瀚知道她的心愿是这样吗?

将脸颊贴在他心口上的她,在沉默了很久后,试探地问。

“你要我替你画一幅夜色吗?”

他顿了顿,飞快地回绝,“不了。”

“那日……你有照我的话把小舟顺水放走了吗?”她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睡意。

“放了。”

“那……”她以掌心拍拍他的心房,“这里。是不是轻松多了?”

若有所悟的孔雀,就着明媚的月光看着她,许久都没有言语。过了一会,他将她搂紧。

“快睡吧,你不是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无邪毫无异议地窝进他的臂弯里,枕在他肩上不过一会就睡着了,孔雀侧首看了那两个不睡觉还在偷窥的男人一眼,接着拉起毛毯遮住无邪全身上下,不让他们有机会用眼睛她吃豆腐。

甜甜的香味,盈绕充斥在他俩的这片小天地里,他忍不住深吸口气,将属于她的芳香,尽数吸进肺叶里,再缓缓地在他的心头沉淀。

因天顶清澈无云,已圆满的月儿将大地万物照得好清晰,就连她的眼睫他都可以一根根的数清,他的目光顺着月光的轨迹,走过她浓淡适中的眉,微翘的唇……此刻在他跟中,她就像是幅月下朦胧的美画。

仍按在他胸口的那只属于她的掌心,好小好温暖,温暖得让他以为在情死之后,里头只剩下的灰烬,又重新开始缓慢地燃烧起来。

虽然怀里的女人真的很美,也很无邪,但……她不会是他的。

他只是在代陛下保管皇后而已。

草原上沙沙的风声窜耳而过,听来像嘲笑,也像自欺。

海道

“真的不能打死他?”

“真的不能。”

“打断他的手脚行吗?”

“你行的话就上啊。”

磨刀霍霍的观澜,在一踏进宫内所见着的,就是又泡在女人堆里的北海,正左拥一个右抱一个大享美人恩。

这小子不是与涟漪双宿双栖,扔下他们这些神子独自逍遥去了吗?他没事又跑回来人间染指女人做什么?而那个涟漪呢?她是怎么教夫的?居然还让北海爬墙爬到她家来!

“全都滚出去!”观澜脸色铁青地对一众女人下令。

花容失色的女人们,在观澜快把刀拔出来时,连忙离开横躺在椅上,英俊到很没天理的男人身上。

观澜直接把刀指向北海,“你不是睡觉去了吗?没事你又起来做什么?”

“难道我就不能有睡醒的时候?”他打个呵欠。

“你——”当观澜手中的刀已经在抖抖抖的时候,一旁的沧海见状,忙拿下她的刀并把她推到一旁消火去。

沧海掏掏耳,准备聆听神谕,“不知海皇大人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状似优闲的北海,伸出食指,绕来绕去了一会,将指尖定在沧海身上。

“我要你跟我走一趟天宫。”

“天宫?”沧海古怪地应着。

“临渊自海道里盗走了一块石片,我想,那块石片应当已经落到浩瀚的手里了。”他边说边起身伸了个懒腰,“眼下就剩天宫、地藏与迷陀域的石片浩瀚尚未得手,天宫的那个天孙要赶在浩瀚之前完成石片,顺道要我去凑凑热闹。”

“什么石片?”他俩从没听说过这个东西。

他眨眨眼,“这你们就不需懂了。”

殿廊外,一名身着湖绿色衣衫的女子,正迎风而立,远眺着被阳光照耀成一片碎金的海面。北海走至她的身后,伸出两手将她搂进怀中,站在他们后头的观澜,隐约地,似乎瞧见了涟漪的笑。

她还以为涟漪永远都不会笑呢,原来那个男人还有点可取之处。

一只大掌掩住了观澜的双眼,不让她继续看,观澜皱眉地想拉下它,只见沧海一脸尴尬地清清嗓子,她再将目光看向前,就见他们家向来就不怎么理会他人感受的海皇大人,正毫不顾忌身在何处,一手拨开了涟漪的衣衫将大掌探进里头,并低下头热烈地与她唇舌交缠。

观澜一手捂着额,对那个不但多情,又可处处发情的男人完全没辙。

其实,只要涟漪快乐就好了,她……可以勉强忍受北海的小缺点。

当夕日将坠落在海平线的那一端时,北海将涟漪带回了屋内。

“天宫有意团结三道吗?”面色已经恢复正常的沧海,在整装完毕后,站在他的面前问。

“嗯。”北海一手轻挑起涟漪的发丝,仔细品味着它的光滑。

“海道要与天宫合作?”

他却将责任一推,这是你们的决定,不是我的。”

“若两界之间战事再起,这一回,你是铁了心要参战?”打心底希望他能加入战局的观澜相信,只要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有他,那么这一次的两界之战,胜者就非神子莫属。

“再说吧。”他说了句很值得玩昧的话,“我的友情是有限的。”

第六章

“这就是你想来的地方?”

“你不是要带乐天回家吗?”

站家自家门口的孔雀,无言以对地看着无邪走向他师门的背影。

他原以为,她只是贪图个新鲜,所以想在迷陀域里见识一下未曾见识过的风情,他没料到,她要来的地方竟是这里。

其实她应该也很清楚,凭她的身分,她根本就不可能在迷陀域里四处走动,因此一路上她并没有要求他非得带她去那些危险之地,她只是一迳地朝着她要去的地方前进,即使,这路上并没有什么风景好看,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下美好印象的地方。

她只是要带他回家而已,虽然她故意摆出皇后的架子压着他,也不要明明白白的成全他。她这人就是这样,说话喜欢拐弯抹角,就连做事也要拐弯抹角,可她的出发点……又全都是为了对方好。

她宁愿装出任性的样子,也不要他人事后的感激,有时他真的深深觉得,她并非人如其名,因她的那双眼,其实都把一切看得很清楚,尤其是他人的不堪与伤心。

为什么,她要这么替人着想?

“孔雀!”

害怕的尖叫声,在他还站在山门前发呆时,自前头传来,他猛然回神,一想到里头住了什么人后,他十万火急地前去搭救她。

遭人以两指拎起并朝外高高扔出去的无邪,两手掩着脸,在接触到一具熟悉的胸膛,并感觉她已被牢牢接住时,她这才心惊胆战地张开眼。

“他……”被吓坏的她颤抖地抱紧他的颈问,“他二话不说的就把我扔出来……”哪有这种待客之道的?

“他是我师父,宫垣。”孔雀悻悻地介绍。

“他不喜欢有客人到访吗?”

“不,他是仇视女人。”孔雀哼了哼,一骨碌地朝他开吼联络感情,“臭老头,你扔人的习惯能不能改一改?也不先打听一下你扔的是谁,万一她被你扔死了怎么办?”

“刚才扔的那两个就没死!”说得很理直气壮。

“……”孔雀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北斗与南斗的下场

轻轻将无邪放妥,确定她没有受伤后,他按着她的肩要她先等一等,接着,他便撩起两袖走向已八年不见的师尊。

“不肖徒弟!”先吼的先赢。

“请我吃饭啊?”再按按颈子运动一下。

一把柴刀突地自宫垣的身后冒出,劈头就砍撇个竟在外头丢尽他脸面的徒弟。

他边砍边骂,“你居然输给一个女人?耻字怎么写知不知道?”耻两年见到解神时,解神还很得意的告诉他,夜色早当上了第一武将,而他家的孔雀,则是她的手下败将,年年都输给她。

师父输!徒弟也输!他宫垣无颜去见列祖列主列祖啊!

“放心,我都写了八年了,那个字该怎么写我再清楚不过。”对这已经不痛不痒的孔雀,左躲右闪了半天,就是无意要还手。

“你居然输了她八年!”他宫家两口连同先祖先师们,全都找棵树吊死,或是挖口井跳了算了!

他还有心情拖别人下水,“可耻的又不只我一个,我还有两个同僚可作伴。”比他更咽不下这口气的,还有一个破浪啦。

“刚才被我扔出去的那个女人呢?”宫垣二把将菜刀砍向他的颈边,“你也输给她?”

“就某面方来说。”他轻松地以两指夹住那把还沾着菜叶的菜刀。

险些气昏的宫垣,直想把他当成砧板上的鱼肉大砍八段,以泄心头之愤!

他一生爱惜羽毛,不随意收徒,以往想要拜在他门下之人,多得不可胜数,偏他谁都不挑,就挑了这只羽毛光鲜的孔雀。原以为他慧眼独具,资质奇佳的孔雀定能光耀门楣,没想到这只臭鸟不但输给个女人八年,到头来居然还战死?害他这个来自冥土、大半辈子都没再用过巫术的人,还得冒险作法找乐天一块下去下头拚老命把他给抢回来……他简直不想承认他曾收过这个不肖徒!

“夜色是怪物,这世上本就无人胜得了她。”孔雀两肩一耸,已是习惯成自然,觉得这再正常不过。

“马秋堂呢?”宫垣气得简直快磨碎一口牙。

他皱皱鼻尖,“马秋堂虽然没达到我的期望,不过……那小子也算是对得起我了,至少后头他没拖拖拉拉,一斧爽快的解决了我。”他是打算等马秋堂养好伤,再去与马秋堂一较高下,不然他就太对不起苦苦练斧要对付他的马秋堂了。

“孔雀。”站在远处看他俩打了老半天,无邪轻唤。

“嗯?”

“我累了。”

趁宫垣不备,孔雀一掌扫过宫垣的胸口,接着他快步跑向无邪,拉着她的手走进以往他所住的宅里,徒留宫垣愣愣地看着自己胸口,只是遭掌风轻轻一扫,不但衣裳遭撕碎了五处,还留下了个五指印。

“有没有水?我口渴。”被请到屋子里,在孔雀抹净了其中一把椅子后,坐在椅上的无邪期待地看着他。

他忙着出去打水,但又嫌烧水太慢,他索性拐个弯到另一间较大的宅里,直接将他师父刚泡好的茶整壶给抢过来。

宫垣目瞪口呆地站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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