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贪求真像个无底洞啊!
她知道自己不该奢求和妄想,可是他可知道,方才那一吻在她心中像是烙一个印记、一种心情……为一个人动心的感觉在这样的季节里分外令人感动,只想好好珍藏。
只是,她真的可以忠于自己的感觉,去追求一份自己想要的感情吗?豪门蓬户的鸿沟真的可以跨越吗?
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喂!”路羽然由身后拍了一段日子不见的余允欢一下。
余允欢回头,一看见是她,故意将嘴噘得高高的。
“你还有脸来见我?”
“谁没脸见谁啊?”路羽然可不觉得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是你先临阵脱逃不代我出席和冷寒袖的约会,我才抖出相亲宴的内幕。”其实也不算是啦,人家冷寒袖精得很,早知道谁才是他的“路羽然”了。
“哼。”余允欢扮了个鬼脸不想理她。
“喂,别不理我嘛。你想想,要是没有我这个红娘,你们的进展会那么神速吗?”
路羽然对她挤眉弄眼。“听说……你们最近常出双入对哦。”
“只是朋友而已。”在不知不觉中她红了脸。
“朋友?”路羽然才不相信。“若只是朋友,你现在就不会脸红了。”
以前对她提到一些和某男生空穴来风的事时,她总能事不关己、气定神闲的把事情说清楚,这回她也不过说了句“出双入对”,她就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
呵呵,可见无风不起浪哦!
“真的没有什么嘛。”她和冷寒袖之间……真的只能算朋友,好朋友吧。
他们之间似乎有一种很美的感觉维持著,除了用默契去感受外,谁也不曾开口说过什么、承诺过什么。
因为这样,她没有办法真正的确定他们是朋友或是情人。
“你不喜欢他?”路羽然故意问。
其实她很清楚,余允欢对于不喜欢的人一向采用速战速决法,完全不拖泥带水,因此她会和冷寒袖走在一块就表示肯定的答案了,而她会这么问只是要她承认事实而已。
“他是个很好的人。”因为喜欢他,所以她珍惜现在的状况。“我想……我是喜欢他的。”
“情人的喜欢?”纯友谊的喜欢她没兴趣听。
“我想……是吧。”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知道自己以对情人的心情喜欢著他,以看情人的眼神追逐著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正确的时间她不知道,也许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渐渐蕴蓄著这样的心情了吧?
“那他一定也喜欢你。”传闻中的冷寒袖对谁都是冷冰冰、不太理睬的,所以他会和余允欢走在一块,那一定是表示喜欢她。
更何况余允欢是个人见人爱的甜姐儿,不少男人就喜欢她那娇憨的样子。
不是她老王卖瓜,她对自己和两个死党兼好友的长相可是很有信心的,虽然殷若恬的水柔、余允欢的娇甜和自己的冷艳是完全不同的典型,但各有各的魅力。
所以冷寒袖会喜欢上余允欢并不奇怪。
“我想……他只是把我当朋友。”她不确定的语气连自己听了都难过。“他不曾对我说过什么,我无从了解起。”“为什么不问他?”路羽然的性子比较急,实在很难忍受这种暧昧不明的感觉。
喜欢就喜欢,爱就爱嘛!为什么要拿暧昧不明的朋友关系当幌子呢?
“我不够勇敢。”她承认自己有这个要命的缺点。
靠在树干上,视线落在自己的鞋尖,余允欢浅浅的一笑,一阵风来,轻扬起她及腰的秀发,那清灵秀逸的感觉,恍若仙子。
她缓缓的抬起头,“羽然,有时候我好希望自己有你的勇气。”
“你可以有的。”
“会不会这么一问,我和他连朋友都当不成了?”她可以和冷寒袖只是朋友,却没有法子想象没有他相伴的日子。
爱情使她变得懦弱。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老是有人叫女人为弱者。没有经历过爱情,不会明白这种身不由己的懦弱。
“若真如此,你该为自己高兴,因为身边少了一个不值得你结交的朋友。”冷寒袖若真是那样的人,那还真是幼稚到极点。“你的心情可以让冷寒袖知道,你也应该知道他对你的感觉。爱情是双方面的事,谁说男性是惟一拥有发言权的?”
“我明白,可是……”
“明白就勇敢的开口问,不要再有后面犹豫的‘可是’了。”路羽然有时候也真的不明白余允欢。她们算是打从小时候就一块玩到大的同伴,个性却没受她影响,她有时候真的很受不了余允欢和殷若恬的矜持。
余允欢低下头想著她的话。“羽然,你相不相信默契?”
“你是说那种‘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她的语气十分讽刺。
怪了,人人都说读理科的人比较理性,怎么余允欢这个学医的反而浪漫到最高点,而她这个中文人却没有什么浪漫细胞?
“听你的语气你是不相信了。”
“因为你相信,反而使你现在陷入一团迷雾中,什么都不确定,什么都有可能,你确定自己喜欢这样?”
默契?那不过是胆小鬼为自己的胆小而解释的借口。
“就算不喜欢,他若安于现状,我又要怎么去强求?”
“强求?只不过把事情问清楚就算强求?太严重了吧,更何况他安于现状不说,你就不会问吗?”路羽然看著她,“允欢,也许我的想法你不完全能够接受,可是我真的希望你能把感情的事情弄清楚。”
余允欢眼睑低垂,仔细的考虑好友的话。
“单恋的罪不好受,我一直处于这样的状态,因此我知道。”路羽然清艳相宜的脸涌上一抹淡淡的愁,她的感情一直都是执著而坚持,可是……深吸了口气,她接著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勇于去确定对方对你是否也有相同的感情,我想,为了自己,这是你必须先做的事。
“即使你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感觉,同样要快点确定对方的感觉,别老是靠什么默契。
你知道吗?默契就像握在手中的流沙一般,你以为自己握住一切,到终了才赫然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握住。“
“羽然……”余允欢知道,因为自己的事,好友似乎又碰触到心中的痛了。
第五章
原来是这么正式的宴会啊?站在宴会场外,余允欢看著穿著华丽正式的人们不断地往里头走。
她低下头看著身上怎么看都与这宴会格格不入的洋装。之前她和冷寒袖的约会几乎都是两人单独见面,随便一件牛仔裤、T恤就可以了,哪里知道今天出席的是这样的场合?怪不得他事先告诉她,今天要穿漂亮一些。
漂亮些?就她的眼光看来,牛仔裤、T恤也很迷人啊!他们标准不一样,对话的解读也就不一样,这下可馍大了,穿这样的衣服怎么入场?
她不想进去让冷寒袖丢脸,可是她又已经答应他会来,临时也不好联络到他,怎么办?
正当她在会场外犹豫之际,有一群年轻女孩朝她走过来。
“哎呀!你不是冷先生的朋友吗?”其中一个女孩一看到她立即高声道,打量著她寒酸不得体的廉价洋装。“你不记得我啦?有一回你和冷先生约会的时候,我们有过一面之雅。我记得自我介绍过,我叫李蕴美。”
余允欢对她一颔首。“我记得你。”她礼貌的一笑,“你也来参加宴会?”她一向不擅交际,只好这么问。
“是啊。”她看了下周围,“冷先生呢?你今天不是和他一块来的?”
“他约我来,可是我们不是一块来的。”余允欢呐呐的说。看著她们身上光鲜的礼服,一向对自己的穿著不甚注重的她也不好意思起来。
“原来你不是和他一块来的。”李蕴美比方才更加大胆的打量她,然后假装十分诚恳的说:“有些话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她都如此说了,余允欢觉得似乎没道理拒绝听她说。“你说吧。”不会是什么中听的话吧?从她们不甚礼貌的眼神中,她直觉的这么想。
“打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你和冷先生站在一块,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配。不是我对你有成见,我真的有这种感觉。”
“啥?她就是上回你告诉我们的,冷寒袖的新欢?”旁边一位高挑女子忽然说。
“我以为是个什么样的大美人呢!”她一脸明显失望的表情。
“是啊,和君怡差太多了吧。”另一位女孩皱起眉看她,“你和陆氏财团的千金简直是云泥之别。冷寒袖看上你的原因,可能只是你是他之前没交往过的类型吧。”顿了一下,她又说:“小心些,别成为人家玩弄的对象,有些公子哥儿可坏了!”
说著,一群女人嘻嘻哈哈的以讽刺余允欢为乐。
其中一个始终没说话的女孩从方才就一直打量她身上的衣服,这会终于开口。“喂!
我怎么老觉得她身上那件衣服似曾相识?记得上一回和我奶妈去买菜,经过一个地方,那卖女装的老板喊著跳楼大拍卖,一件二百五,上头挂著的女装和那件很像哩!“
“不会吧!别笑死人了,这种地方穿那种衣服来!”
“家里穷啊,要不然你以为人家该去援助交际赚外快?”那名高挑的女子说。
“穷人家的孩子还敢参加这种上流阶层的宴会。”
“你以为她认识冷先生的目的是什么?”说著,三、四个女孩又讪笑成一团。
余允欢红著脸,难堪和自卑的情绪令她有股逃离的冲动。她知道自己受人侮辱,可又找不到话反驳。
总之,今天的宴会她根本不该来的。她才挪开步伐想躲开那些辱人的话语时,一部劳斯莱斯在宴会广场前的位置停下来。司机下了车,绕到另一边为主人拉开车门。
一双修长的腿首先跨下车,只见一个穿著俏丽短礼服的女子步出车外,粉雕玉琢的一张脸净是骄傲的神情,一步步的往宴会场方向走。
好美的女孩,她是谁?余允欢心里想。
“喂,是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