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褚凯杰放下饭碗,直接由喉头爆出大笑,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
“你很有趣。其实,我来这里两个月了,很多人都拐弯抹角地想问我到底来这儿干什么?下过,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直接说出来。”
“这很好笑吗?”皖?冶冶地挑著眉,趁他大笑之际又挟走一大块荷叶排骨。
“你放心,就算你是逃犯我也懒得去举发你。下过,你最好不要替我家惹来任何麻烦。如果你闲闲没事还喜欢嗑个药的话,请你去别的地方再嗑,别弄脏我家!”她最看不起那些烟毒犯或是吸毒者了。
褚凯杰双眼炯炯有神地盯著她,琥珀色的瞳底闪著烈焰,微笑问道:“你觉得,我像是烟毒犯或是落跑的杀人犯吗?”
被他那灼热的眼神一电,皖羚的心跳居然漏跳了一拍。真没用!她暗骂自己。好啦,虽然这家伙很帅,但在台北待久了,她又不是没见过其他的帅哥,干麻只要他凝神看著她,她就觉得呼吸困难啊?
她仔细地审视著眼前这个男人。他的打扮很轻松,但睿智的眼瞳及散发出的尊贵气势是天生的,骗不了人。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打从何处来?又是从事什么职业的?不过,他那与众不同的风范告诉她——他不是个简单的男人!他的身上有股凌驾一切的傲人气魄,看来像是惯于发号施令的领导者。
管他的!皖羚赶紧提醒自己:不管他是什么来头,都不关她的事!
“我没兴趣管你是不是烟毒犯或杀人犯。”皖羚低下头猛啃排骨,好掩饰自己心湖的波动。“总之,我只有一句话:这是个很纯朴美丽的山区,请你不要污染这里,给这里的居民带来麻烦!”哼!搞不好他是女人包养的小白脸,因为东窗事发,被某个绿云罩顶的老大四处追杀,所以才躲到东部来的。嗯,愈想愈觉得很有可能。
“呵呵……”褚凯杰也盛了碗鱼汤。“很感谢你给我的‘建议’。你放心,不管我是什么杀人犯还是烟毒祸害,都不会给这里带来任何麻烦的。不过,相对的,我可不可以也给你一点建议?”
建议?皖羚挑挑眉,大方地回答。“可以啊,请说吧!”哼,她才不要给这个长相嚣张的臭男人给看扁了。人家她陶皖羚就算不是系出名门,也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呵……”褚凯杰漆黑的眼眸更加深幽。他瞅著她,邪气十足地道:“陶皖羚,你是个很出色的女孩,五官清秀、气质一流,态度又落落大方……”
皖羚微笑地听著。哼!算这痞子有眼光,懂得欣赏她的美。哈哈!
不料,那魔鬼般的男人又抛来一句——
“可是……我觉得,女孩子不应该只注重外在的美丽,应该要‘内’外兼修。譬如说……”他勾起更邪肆的笑容。“你的身材那么棒,三围那么正点,实在不该穿那种土灰色的内衣裤来糟蹋自己,那个颜色好像是老阿婆在穿的。”
嗡嗡嗡……
皖羚呆愣了好几秒,一时之间很难反应过来。土灰色?等等,他说的是……杀千刀的!他说的是她今天早上穿的内衣裤?!
天啊!
“褚——凯——杰——”她气得脸红脖子粗,杀气腾腾地跳起来大吼。“你——该死的你,偷看了我的内衣裤还敢大放阙词!你、去、死!”抓起桌上的咖啡杯、水果杯和碗筷,她一股脑儿地就往那恶棍身上砸去。
“咻!”褚凯杰溜得可比谁都快,迅如闪电的身影早在佳人暴跳的时刻就敏捷地窜入房中,还俐落地上了锁。
气气气……气死人了!皖羚气到要抓狂了!她冲去厨房,一手抓著菜刀,另一手抓著水果刀。啊~~气死她了!
“咚咚咚咚咚……”既然不能杀人泄恨,她就拿倒楣的砧板出气。我切、我切、我切切切……把砧板当成楮凯杰那个死人脸。
呜……这下子,陶皖羚真是衰到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天啊!地啊!她真是背到家了,穿著内衣裤被看到也就算了,可那还是……还是她最保守、颜色最最老土、甚至都洗到起毛球的那一套!
哇!她哭死算了啦~~
第三章
接下来的几天,陶皖羚都尽可能地避开姓褚的那个大恶棍,因为一看到他,她就会火冒三丈,她就会想起他取笑她穿著活似老阿婆的内衣裤!恨啊~~
幸好,这几天褚凯杰似乎常常外出。吃完早餐后,他多半会骑著那辆重型哈雷机车呼啸而去,然后常常到三更半夜才回来。
这天下午,皖羚在老妈的命令下,帮忙洗衣、拖地、晒棉被……唉,她真是命苦啊!从台北一路苦苦苦……苦回老家。她回到台东来,根本是来做苦工的嘛!
好不容易工作暂告一个段落,皖羚抽空暍了口茶,问阿娘。“妈,那个姓褚的到底是做什么的?又是什么来头?”
正忙著洗晚餐要用的食材的郭香吟头也不抬地回答。“你管他是做什么的?反正,人家他付钱爽快。而且啊,我总觉得他浑身上下充满绅士风范呢!我猜,他一定是掌管什么财团的第二代接班人,因为想暂时远离尘嚣,所以才会来这里度假。”
呵呵,郭香吟脑海中浮起美丽的幻想。喔,那俊小子真是越看越帅,帅到连山脚下的小姐们都不顾矜持地向她追问有关他的种种。帅到每个妈妈一看到他,就想把女儿嫁给他。
如果可以按照她的计划,把这傻丫头跟那俊小子送作堆……喔呵呵呵……那多美妙啊!
不过,根据她的观察,这几天,皖羚好像老是躲著褚凯杰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看来,她不下猛药不行了。
皖羚不屑地翻翻白眼。“有钱有什么用?搞不好他是杀人犯,不知在哪里作奸犯科,所以才带著赃款逃到我们这里来!”哼!敢批评她的内衣像阿婆,她恨他一辈子!
“才不呢!我觉得褚先生才不是什么有问题的人。”郭香吟一脸兴奋。“你没注意到吗?他穿的衣服虽然都很简单,也不刻意强调名牌,但每一件都质感非凡。还有啊,我听说他常常去花莲找隐居在那边的大作家或是艺术家,而且跟他们相谈甚欢呢!你也知道那群艺术家的脾气,如果褚凯杰肚子里没有足够的墨水,他们才懒得理他呢!”在她眼底,这俊小子简直是人中之龙,非拐来当女婿不可。
郭香吟看了女儿一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喂,丫头,你到底什
时候要回台北上班啊?你们公司真的这么好,可以让你一口气休这么久的年假?“
正在暍花茶的皖羚差点呛到,支支吾吾地回答。“嗯……因为……因为我今年的年假都没有休啊,所以累积起来,可以休久一点。”唉,她还是觉得失业是件挺丢脸的事,所以不好意思说出来。
“你再装吧你!”郭香吟赏了女儿一记爆栗。“笨丫头!失业就失业,是老板落跑又不是你的错,为啥不敢说?你啊,真是死鸭子嘴硬!昨天你出去买东西时,吴意琴打电话来问候你,我觉得她语气怪怪的,所以故意套她话,这才得知你失业的事。笨丫头,这种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妈……”皖羚眼眶一红,委屈地看著娘亲。
“好啦,别哭哭啼啼的,工作再找就有了嘛,又下是天要塌下来了。”郭香吟一派乐观。
皖羚道:“妈,我失业的事你可以告诉爸爸,但绝对不能让那个姓褚的知道喔!”
“为什么?”郭香吟仔细盯著女儿瞧。
“因为……呃……”在母亲大人精明的视线下,皖羚有点结巴。“唉呀!反正你就不要跟他说嘛!我总觉得他好骄傲,老是一副很自以为是的臭屁状,如果他知道我失业了,一定会取笑我的。所以你就跟他说,因为民宿人手不足,所以你硬要我来帮忙。”
明知这个借口听起来逊毙了,而且狗屁不通。但……唉呀,不管了啦!反正皖羚就是讨厌褚凯杰那副似笑非笑的痞子样。
嘿嘿,好像有希望喔……看来,他们两个八字已经有一撇了。郭香吟在心底偷笑。
知女莫若母,她最清楚女儿的倔脾气了,除非她很在意某一个人,不然,就算一群三姑六婆在她背后大嚼舌根,她都会充耳不闻,完全不放在心上的。
瞧这丫头,表面上似乎一副很讨厌褚凯杰的模样,可是心底却又很在乎他对她的看法。呵呵,郭香吟的笑容继续扩大,哇哈哈哈,有希望、有希望!照这样发展下去,她应该很快就要准备办喜事啦!
“我知道,我不会说的。”精明的郭香吟把喜悦全藏在心底,淡淡地道:“对了,明天早上我跟你爸要去你台中阿姨家,先在她那儿住个几天,然后会陪她去美国参加你表妹的大学毕业典礼,顺便玩一阵子,这一去大概要一、两个月,你好好看家啊!”
“什么?!你跟爸要去台中?还要出国?!”皖羚好惊讶。“那……那个臭男人怎么办?妈,出租民宿的是你,不是我耶!我才不要帮他准备三餐,还为他做牛做马的!”
“喂,死丫头,做人要有良心懂不懂?”郭香吟敲敲女儿的头。“你要回家住多久都随便你,我也不会催你去找工作。但我跟你爸也好久没出去玩玩了,若不趁这把老骨头还能动的时候,赶紧跟你爸到处去游山玩水,要等到何时?况且你台中的阿姨盛情邀约,我们当然要去美国大开眼界啊!这段时间,你就暂时代替我做点事有什么关系?这么爱计较!”
“妈……”皖羚还是非常震惊,而且这不是计不计较做家事的问题啊!行,烧饭、洗衣她都认了,但……老爸老妈这一走,屋子里下就只剩下她跟那个姓楮的恶棍了吗?
莫名的潮红涌上她的脸。皖羚也下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但只要一想到要跟褚凯杰在这个屋檐下单独相处,她就觉得……觉得心脏很难负荷。
“妈,不可以这样啦,我觉得这样子很不妥……”皖羚企图力挽狂澜,她才不要跟那个痞子独处。
“没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