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不可以这样啦,我觉得这样子很不妥……”皖羚企图力挽狂澜,她才不要跟那个痞子独处。
“没什么不可以的,走开、走开!”郭香吟一把推开她。“我要去整理行李了,去美国要穿漂亮一点,让人家知道台湾的欧巴桑也是粉美、粉美的,哈哈哈~~”
她一回头,俐落地封住女儿正欲开口的嘴。“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这死丫头是见不得老妈休息几天是不是?非要把我闷死在台东啊?真是不孝女!话说回来了,我出去玩对你也是件好事啊,你可以搬到我的房间睡,不用委屈地去睡仓库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更好的是,她由美国回来后,说不定就多了个女婿、甚至连外孙都有指望了呢!哇哈哈哈!自己真是聪明啊!
至于褚凯杰的人品嘛……安啦!既然她胆敢让唯一的宝贝女儿跟他独处,就代表她对这个年轻人观察入微,对他的品行很放心!好说歹说,她郭香吟也活了五十几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她本是系出名门,家道中落后嫁给老实却温柔的公务员丈夫,好不容易才靠自己的双手打出了一片天,因此,看尽人情冷暖的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一双利眼。她看得出姓褚的这个小伙子光芒内敛,但品行优秀、才华洋溢!
哈哈哈!她真是太满意自己的眼光啦~~
尽管皖羚一再抗议,但翌日凌晨六点,睡在仓库的皖羚在半梦半醒中就听到老爸老妈嘻嘻哈哈出门的声音,她的心也凉了。
呜呜~~完蛋了!老妈真是狠啊,说去玩就去玩,真的不顾她这个女儿的死活了。
哇,她真是够苦命了,接下来,只好自力救济了!
唉,不管了,反正他们非出去玩不可;,她这个当女儿的也不敢阻止,那……那就继续睡吧!
唉,这年头做人真是越来越累了,还是当鸵鸟轻松一点!
虽然仓库睡起来没自己的香闺舒服,不过晚秋的山区正好是个睡觉天,凉凉的冷空气让睡意更浓,她迷迷糊糊地又跌入了甜甜的梦乡……
砰砰——
睡得很香甜的皖羚被一阵粗鲁的敲门声惊醒,她皱眉,翻个身想继续再睡。
“陶皖羚,起床了!”
谁啊?大清早的,谁在外头鬼吼鬼叫的?啧,不用猜也知道,这个屋子只剩下她跟那个姓褚的,不是他还有谁?
她不想理会,但那恶棍却越来越大声。
“陶皖羚,我命令你立刻出来!我饿了,要吃早餐!”
天啊!皖羚几乎想尖叫了!shit!这混帐真是不知民间疾苦啊!他每天能四处游荡、快乐地游山玩水,但她可没他那么好命!昨天被老妈硬操了一天,忙著拖地、洗衣服、刷厕所、晒棉被、腌泡菜……忙得她骨头都快分家了!
“陶皖羚,我说我、要、吃、早、餐、了!你给我出来!”
妈的!皖羚气呼呼地跳起来,火冒三丈地打开门——她身上穿的是直条纹的中性睡衣,不怕他看!
她脸色阴沈地瞪著来人。“褚凯杰!你是大少爷啊?想吃早餐不会自己动手吗?厨房里有鸡蛋、有火腿、有面包、还有牛奶!你不能自己动手吗?”
“不能!”褚凯杰的酷脸没有任何表情。“我只知道,我缴了笔很可观的伙食费。而且昨天晚上阿香婶跟我说,她出门后,我的三餐还有房间整理都由你负责。”
他冷冷地看著不动的陶皖羚。“你还是不肯出来做早餐吗?行!”眼中闪过一丝狡光。“我不勉强你,不过,说实在的,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咖啡机跟烤面包机耶-我想,我还是打个电话去请教阿香婶好了,她有留电话给我,我记得是放在……”
他作势往外走。
“你站住!”皖羚气得要跳脚了。可恨啊,这可恶的家伙真是稳稳地抓住了她最大的弱点!没错,她很怕老妈,而且是非常非常的怕!老妈中气十足的河东狮吼,往往会让她吓得三魂去了七魄!
更何况,皖羚觉得自己这个当女儿的已经很没用了,都二十几岁了还要回老家让爸妈养,久居山区的老爸老妈现在难得出门散散心,她实在不想让任何人打扰他们出游的好兴致。
算你狠!皖羚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给我一分钟刷牙洗脸可以吧?”
“砰”的一声,她用力地关上门,不待他回话,迳自走入盥洗室。
盥洗完后,皖羚又回仓库换了套家居服,这才臭著一张脸走向厨房。
褚凯杰已经大摇大摆地坐在餐桌前,催促著她。“动作快一点!我饿死了。”
你饿死了引皖羚在心底暗骂:你最好真的饿死算了!讨厌鬼!
她懒懒地打开一袋吐司,就听到背后的褚凯杰丢来一句。“嘿,我先声明,我不指望你有阿香婶的好手艺,可以煮出一桌丰盛美昧的早餐。不过,我的最低底线是培根火腿蛋三明治。蛋要七分熟,不可以煎得太老;培根要炒出香味;火腿要够嫩。还有,还要再加一点小黄瓜丝来调味,小黄瓜一定要够新鲜才有咬劲,懂吗?”
“切切切……”&#§……皖羚没回答,仅是眼冒杀气地切著火腿片。
该死的!这痞子真讨厌,根本是故意整她嘛!早餐随便吃两片烤吐司就够了吧?没事这么讲究做什么?
虽然很不情愿,不过她还是把他要的培根火腿蛋三明治做出来。
“吃吧!”她没好气地把东西往褚凯杰的桌前一摆,非常怨恨自己没勇气在里面下毒或放泻药。
“咖啡呢?‘褚凯杰一脸不满。”吃三明治就要搭配热腾腾的咖啡,你不懂吗?我可不喝超级难暍的三合一冲泡式咖啡包,我要现煮的咖啡。“
还要咖啡?!皖羚的脸更臭了,她巴不得直接把他抓去喝臭水沟的脏水!
她僵硬地起身,又走到料理台前煮了一杯咖啡。咖啡煮好后,她背对著褚凯杰,脸上突然挂著一抹狡猾的笑容。哼,你想整我吗?门儿都没有!看看是谁整谁吧!
要她煮咖啡?可以!下过……她会给他special的!
她故意加了三大汤匙的糖,再偷偷加入四匙陈年乌醋,以及两匙泰国辣椒粉和三匙柠檬原汁!哈哈哈,这样保证可以调出好、味、道!
她把咖啡端到桌上,附上糖和奶精球,然后皮笑肉下笑地说:“煮好了。”
褚凯杰狐疑地看著她,虽然觉得这小姐的笑容很诡异,不过,就是一杯咖啡嘛!而且,料理台上又没有杀虫剂或是什么毒药,她应该不可能下毒吧?
把糖倒入杯里搅拌,再倒入奶精后,他试探性地喝了一口。
“噗——”颜色怪异的液体才刚碰到舌尖,味蕾就发出严重的抗议!难喝死了!褚凯杰火速冲到流理台前拚命吐。妈的!又酸、又苦、又辣、又呛!那是什么见鬼的东西啊?
“你——”褚凯杰转身,咬牙切齿地骂著。“陶皖羚,你真该死!你卑鄙——”
“喂,你别骂得那么难听!”皖羚双手一摊,一副无辜状。“你要我煮咖啡,我就乖乖去煮了啊,又没拿三合一冲泡包敷衍你。没办法,我的手艺不太好,只好请你多多包涵喽!”
哈哈哈!看到他那扭曲的五官,皖羚就觉得通体舒畅,真是快乐得不得了!
褚凯杰又坐回位子上,嫌恶地把那杯“馊水”移到一边,干脆地打开桌上的矿泉水,瞪著陶皖羚,凌厉的视线像是巴不得把她大卸八块似的!
皖羚也气定神闲地打开另一罐水,悠闲地问:“看我干麻?我已经说过自己不太会煮咖啡了啊!至少我很有诚意地替你做了三明治啊!那份三明治的味道还不错吧?”嘿嘿,人嘛,做事不能一次做绝,虽然泡了杯“粉特别”的咖啡给他,但那份培根火腿蛋三明治,她发誓自己做得还满用心的呢!
褚凯杰喝了口水,以研究的目光审视她,接著猝不及防地问道:“喂,你是不是失恋了?”
“噗——”这回换正在喝水的皖羚赶紧捣住唇,一口水含在嘴里,差点喷出来,也差点把她呛死!她惊骇地瞪著眼前的男人,他、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她连老妈都没说啊!
“果然失恋了!”褚凯杰挑著浓眉,意味深长地微笑。“听说失恋中的女人啊,像是浑身长刺的剌猬,更像是母夜叉,惹不得的!啧啧,今天我总算是亲自‘领教’到了!”
“你——”皖羚一张脸又红又白,却气得找不出话来反击。该死!她怎么会这么蠢?这男人只是在试探她罢了,但她刚刚那呆若木鸡的表情,已经给了他最好的答案!
喔~~她真想掐死自己!陶皖羚,你真是个大笨蛋!都一把年纪了,还什么心事全写在脸上!
褚凯杰笑意更深地看著她。这小丫头真有趣,红扑扑的小脸忽红忽白的,像个小娃娃,可爱透了,让他忍不住想继续逗她。
呵,看来他这趟回台湾还真是回来对了!他原本只是要纾解沉重的工作压力,所以才会给自己放大假。
离开巴黎后,他直奔自己的故乡——台湾,而且故意不住台北老家,反而挑了最偏僻的东部山区,为的就是想远离喧嚣的都市,好让大脑和心灵完全地休息。
只不过,上天的安排还真有意思,居然让他在度假中遇到一个超有趣的女人,她敏感、容易脸红又容易生气,有时像只小刺帽般地张牙舞爪、有时却又单纯得像个小女孩。
真有趣!
看著气红双颊的陶皖羚,褚凯杰的玩心更起,逗她仿彿已经成了他生活中最有意思的事了。
他又凉凉地问了一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不但失恋,而且还失业,对吧?”
他看她整天闲闲在家,还把仓库打扫得很干净,一副准备长住的模样,似乎不打算回台北了,所以更大胆地推测。
“……”这下子,皖羚更是呆得说下出话来了。镇定、镇定!她拚命地命令自己。这恶棍只是随便猜猜罢了,她千万不能脸色大变地自乱阵脚。
只不过,单纯的她哪是褚凯杰的对手?她的任何一个眼神变化,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