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一空的感觉很不好,他微皱眉,漫不经心的放掉手中的银票,任其撒了一地,一把将她又拉了回来。
香浮惊呼,却分不清是因为银票被他弃如敝屣的举动,抑或是自己又被他抱住了。
这回两人贴得极近,东方纵横看著她那张红滟滟的唇儿,不自觉的被吸引了,她的眼儿似黑潭,旋起强大漩涡将他卷入,下一刻,他顺从自己心意的倾身,宛若苍鹰般朝她的红唇掠夺而去—
咦?他干么愈靠愈近啊?近到她都可以察觉他那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脸上……
“你……你……你要干么?”
“尝尝你。”他的口气多么理所当然,仿佛他现在只不过是要伸出筷子夹他爱吃的菜一样。
“不行!”
她伸出手,想要抵挡他的放肆,可是他却轻而易举地制伏了她,在她的惊呼声中,东方纵横尝著了她的甜美。
她出乎他想像中的甘美,让他忍不住地一再深尝……深尝……
“呜呜呜……”香浮被他这种登徒子似的举动吓坏了,初时就像是一尊石像般完全呆楞,不知该如何反应。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她开始奋力挣扎,可是娇弱的纤躯哪里敌得过他的强悍,他就像是一座山,怎样都无法撼动。
无助的泪,颗颗晶莹地落下,面对他的悍然掠夺,她觉得自己好软弱,压根无力反抗。
更可恶的是,她竟不知不觉的顺著他的舌与之嬉戏,可恶,她不该喜欢他这样对待她的……
终于,像是只餍足的猫儿尝够了腥,东方纵横放开她来,抬眼便见她那张细致的脸庞上爬满了泪水。
他伸出手,用那带著些许粗砺的拇指为她抹去了泪痕,两道剑眉拢起,不悦地道:“哭什么?反正你迟早也会是我的女人。”
再望著她被他吻得红肿的唇,一股强烈的欲望毫无预警的猛然袭向他。他有些困惑,有些惊诧,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因为一个吻就让他蠢蠢欲动。
看到他的视线又盯著自己的嘴不放,香浮怕他又要欺了过来,没想太多的连忙伸手捂住。
他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他自夸,他以为刚刚的她应该也很享受的才是。
算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正如他所宣言的,她迟早会是他的,他不打算在这里要了她,而如果再继续第二个吻,他可没把握自己把持得了。
“再见面时,你将会是我的了。”
话一说完,也不待她回应,他随即转身兀自离开。
他刚刚的笑……跟之前的好不一样……
还在发怔的香浮犹自沉浸在那个笑里,如果说他先前的笑很空洞,那这个笑声就显得有情绪多了,那愉悦的感觉是会传染的,她就能感受得到……
等一下,他刚刚说了什么?
她迟早会是他的女人
再见面时,她将会是他的
可他的背影已消失在门外,她想问个清楚也没办法。
是听错了吧!一定是……绝对是的……
巴掌大的夜明珠镶嵌在华丽的壁画之中,让人完全分不清是画让夜明珠光芒万丈,抑或是夜明珠让画更加壮观华丽。
单手支颐,东方纵横无聊地把玩著空了的碧绿酒杯。
“爷,怎么一副无趣至极的模样啊?”随著雅房的门被推开,一声热络的招呼也随著窜了进来。
慵懒地抬头望向来人,他只是沉默著。
李嬷嬷向来长袖善舞,用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事可是做得得心应手,所以一丁点儿也不在乎东方纵横所散发出来那足以冻毙人的冷,迳自接口道:“今儿个是吹了什么风,竟然把咱们三王爷给吹了来。”
端起酒壶替贵客将空了的酒杯给斟满,落了坐,李嬷嬷却一改方才生张熟魏的模样,严肃恭敬了许多。“王爷找我有事?”
他表情没多大起伏的问:“听说你买下了城西段家的姑娘?”
听到他的问题,李嬷嬷眉头挑了一挑,语气诧异的反问:“王爷怎么会知道?”
买下谁家的姑娘一向是飘香楼的最高机密,因为“娇娘聚”的人选是不可外传的,否则神秘感就少了许多。
三王爷虽然是飘香楼幕后的老板,可是一向不会过问姑娘买卖的事儿,今儿个怎么会突然问起呢?
东方纵横只是懒洋洋望著李嬷嬷,语气不重不轻的说道:“你只消回答我有或没有就成了。”
虽然他语气徐缓,可是李嬷嬷认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自然可以感受他所散发出来的不耐。“有。”她如实回答。
“我要你回了她。”
喝,回了她?
这怎么能回,银两她已经给了,卖身契也签了,哪能说回就回啊?
狐疑的目光眺向东方纵横,她解释道:“王爷,你明知这种事是不可能的啊!这会坏了规矩,若是开了例,那以后事情可就难办了。”
不过……究竟那个段家的姑娘和王爷之间有什么纠葛呢?向来不理事的王爷居然开了金口,个中缘由可真让人好奇啊!
“有那么严重吗?”蹙起的眉头可以看得出他对李嬷嬷这个答案的不满。
“王爷,这实在很让人为难……”她该找什么理由去回了人家?这王爷总是这么任性啊。
“我倒不觉得有那么严重。”皱著眉,他对于李嬷嬷的夸张颇不以为然。
“可是王爷……”
李嬷嬷还想解释,不过东方纵横却已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再多说了。
仰首,一口喝下酒杯中那香醇的美酒,他的不悦可由这微带怒意的动作窥知。
不敢再多话,李嬷嬷退到一旁,静待主子的指示。
又喝了几杯酒,东方纵横才冷不防的又开口,“所以,你的意思是她一定得参加那见鬼的‘娇娘聚’?”
她小心翼翼的回答,“如果王爷不想砸了飘香楼的招牌的话。”
“啪!”
一记清碎的响声骤然响起,李嬷嬷愕然的发现价值千金的月光杯居然在东方纵横的手中裂成碎片,硬生生地划破了他的手。
鲜红刺目的血自他的指尖落下,可他完全不以为意,脸色难看得吓人。
李嬷嬷不愧是在风尘中打滚的老手,心思略一忖度,有了想法,试探道:“若是王爷不想让段姑娘被人得手,只要在‘娇娘聚’上买下她,结果也是一样的。”
结果一样是买下她……只是绕了点路而已……
脑中蓦地浮现出她对他那避之唯恐不及的神情,原本抿著的薄唇忽而向上弯出了一个可疑的弧度。
他很想知道,当她发现原来买下她的人是他时,会有怎么样的神情。
哈,就这么决定了。
原本郁闷的心情突然间大好起来,脸上的不耐也被一扫而空。
他看向李嬷嬷,严肃又认真的交代道:“不要让她落入旁人手中,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天底之下,绝对没有他东方纵横要不到的东西,当然也包括她。
陌生的环境,屋内的摆设虽然样样精致不俗,但却不能让她产生任何安全感。
离开了家,来到这座华丽的楼阁,这儿即使只是一双箸,箸头都镶上细致的薄金以彰显其富贵不凡的气势,其余的更别说那些软榻锦被,哪一样不是具有足以让寻常百姓过上一整年的价值。
面对这种种的奢华,香浮却没有半点儿的心思去享受。
她静静的遵从著李嬷嬷的指示,努力地学习著伺候男人的方法。
这次“娇娘聚”和她相同处境的姑娘还有三个,可是因为萍水相逢,平时顶多家常问候,倒也聊不进多少的心事儿。
盯著床顶上那对鸳鸯戏水的出色绣样,尽管已经夜深,可是她仍是没有半点儿睡意。
再过几日,“娇娘聚”就要举行,今儿个雪湖来看她时,告诉她那五万两银票已送到三王爷府上,王爷没有退回,这事总算有个了结。
她放下心,但还是挂念著年迈的爹亲、不知能不能承担起家里重任的兄长和远嫁他乡的妹妹。
这辈子,自己还有机会可以看到他们吗?
想著想著,一颗晶莹的泪珠儿渗出眼角,在摇曳烛火的照耀下散发点点的光芒。
“呵!”
一声轻嗤在安静的空间中响起,香浮愕然地举目梭巡。
就在她抬首的那一刻,视线冷不防的落入一双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潭之中。
这个人难道非得要这么来无影、去无踪的吗?
他怎么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儿?还有,他又是怎么知道她在这儿的?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出疑惑,东方纵横已经先一步地说道:“原来你是那么爱哭的人。”
上次见她的时候,她哭了。
这次看到她,她的眼角还是挂著泪。
这个女人难不成是水塑出来的吗?
“王爷……我……”楞望著他,香浮菱唇蠕动著,不知是该先问自己的问题还是回答他的话。
“你不是挺伶牙俐齿的,还曾嫌弃本王的笑容难看,怎么现下连句话都不会说了?”东方纵横俊逸的脸庞上浮现那抹带著讥讽的笑。
香浮眉一皱,嘴快的回道:“本来就很难看,很假!既然不是出自于真心的笑容,又何必勉强自己一定要笑。”就像现在这样……
不过她也想起,那天他吻了她之后,曾有过的一个笑容就好看多了。
“你……”打从他返回宫中之后,从来就不知道“哑口无言”这四个字怎么写,且只有他令人哑口无言的份,连那个九五之尊也会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可这丫头就是好能耐,不说话则已,一开口就要气死人。
他的笑容真有那么难看吗?
香浮迳自替他这莫名其妙的造访找了个原因,“这儿似乎不是王爷该来的地方,是走错了门吧?敢问王爷是让哪位姐姐伺候著的,我这就去唤人。”
“你当我是来这寻欢的?”闻言他有些不高兴,他脸上写著急色鬼三个字吗?
“咦,不是吗?”瞧他铁青的神色,她暗叹口气。她又说错话了。
这个男人她惹不起,也不想惹。
再说不管他是不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