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明天就离开这。”
“怎么?你不是说想多留几天?”
嘴角扬起一抹冷嘲,她此刻苦恼的模样,还真是难得一见,莫名地令他心情太好。
“我有没有说过,你这种要笑不笑的神情,还有那藐视人的眼神,特别地令人厌恶?”
上官蓉双肘托腮,明艳动人的脸上,笑容格外灿烂甜美,美得令人发毛。
“如果真让你厌恶的话,那也只能怪你当年一时眼拙,选错了护卫。”
一向淡漠的语气,此时含了一丝恶意,轻松地反将她一军。
很好,他倒是挺会记恨,将她说过的话,全数奉还给她。
不过无妨,她记恨的本事,绝不输于他。
两人你一来我一往,如同相处过的每一天,可却让适巧经过的喜儿听得心惊胆跳。
好一对奇特的主仆。
离开昌平县后,三人继续赶路,于晌午时,来到一个叫做“孙家村”的村落。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大伙全都兴匆匆地往前头跑去,前面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喜儿看着一群人,直往他们眼前奔过,全都目标一致地往前跑去。
“这位小哥,请问一下前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上官蓉拉了位正经过他们眼前的小伙子,好奇地问着。
“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前面正是我们村长在替他女儿举办拋绣球招亲,只要未婚的男子,全都可以参加,你们要不要一起过去凑凑热闹?”
年轻人打量了他们三人一会,热心地解释完,便急忙地跑开,就怕错失良机。
“上官姑娘,我们要不要也去瞧瞧?”
喜儿一脸兴味,她从没看过这么有趣的事情,真想瞧上一瞧。
“也好,反正我也没看过,就去看看吧。”
上官蓉无异议,率先举步也跟上去,身后跟着一脸兴奋的喜儿,和冷着一张脸的唐鹰。
三人来到时,正是最精采的时刻,就见在一间客栈的二楼,一位身着大红嫁衣、打扮美丽的少女,手上正拿着彩球,来来去去正陷入考虑该往哪个方向丢去。
“哇!敢情这孙家村所有的男子,全都往这挤来了?”
上官蓉看着挡在前头的人潮,啧啧出声,玻鸱镯谰晌薹ù拥苍谇巴返囊欢讶顺敝校辞迥俏粧佇迩虻呐由煤沃帜Q
“唐鹰,你看得清楚,快告诉我那位姑娘长相如何?”
上官蓉问着身后的冷峻男子。依她所见,若是长得美的话,又何必办这绣球招亲?可若是长得丑的话,为何会有这么多人来?这也是令她好奇的主因。
“无聊。”唐鹰言简意赅,冷哼。
上官蓉似是早料到他的回答,也不以为忤,侧首问着身旁的喜儿。
“我也看不清楚耶,可是方才那位小哥不是说了,要未婚的男子才可以参加,可怎么参加的人年纪老、中、少都有呢?还真是奇怪。”
喜儿纳闷地望着人潮里的众人,她明明看到几个年纪约四、五旬的男人,难不成他们都还未成亲吗?
上官蓉闻言,忍俊不住笑出来。这情形她方才就发现了,只是没说出来而已,这下被喜儿大声说出来,前头有几名不符合规定的人,正转头瞪视着她们,朝两人吼道:
“我们都还没娶妻不行吗?”
喜儿被这么一吼,尴尬地低下头,不敢再说些什么。
上官蓉则是笑到肚子痛,整个人往后倒向唐鹰怀里,咯咯笑个不停。
“站好,别赖在我身上。”
唐鹰冷峻着一张脸,双掌握住她双肩,不让她直往他身上倒去。
“你这人真小器,借靠一下都不行吗?”
上官蓉在他怀里转身,面对他冷硬的臭脸,陡然想起,认识他快两年,好象从未见他笑过,真想看看他笑时的模样。
“不行!”他依旧是那张冷脸,从薄唇吐出的话铿锵有力。
上官蓉楞了半晌,才听清楚他的话,正待反唇相稽。
蓦地,身后传来众人的鼓噪惊呼声,一颗彩球从天而降,正好落在上官蓉怀里,凤眸掠过一抹狡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彩球塞进唐鹰怀里,然后身子迅速地退开。
在众人将唐鹰包围的同时,黑眸掠过一抹寒光,狠狠地瞪视闪到人群外的娇柔身影。
“上官蓉!”他发出一声暴吼。
第四章
“唉!为何我们会沦落到夜宿这荒郊野外的地步呢?”
上官蓉丢了枝树枝进火堆里,发出劈啪轻响,树枝迅速被火舌给吞灭了,燃烧出温暖的火光。
晌午时,那场绣球招亲,由于唐鹰抵死不娶,还摆出那张冷峻的脸孔来威胁众人,结果气得脸上无光的村长便号令全村的人,无论如何一定要将他抓到成亲!
碍于村人全都是不会武功的人,所以初来乍到的三人也不便还手,也就只好躲躲藏藏、狼狈地逃出孙家村,流落到夜宿这树林里了。
“上官姑娘,你快别说了。”
喜儿害怕地看了眼身后倚靠在树旁那张阴鸷的脸孔,真怕哪一天会见到他们两人自相残杀起来。
“我说的是事实呀,其实那位姑娘模样长得也不错,唐鹰这么一跑,岂不破坏了人家的绣球招亲,让那姑娘难堪吗?”
她可是难得好心替那位姑娘设想,想想以后这件事,一定会被当成笑话,姑娘脸皮薄如何能禁得起大家的取笑。唉!可怜呀。
“这件事就先记下,你该明白,我从来就不是个君子。”
唐鹰双臂环胸,唇角扬起一弧森冷的笑,黑眸冷冷地直视于她。
有道是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而他向来就不以君子自称,所以此仇他很快就会回报于她的。
他话里的意思她懂,朱唇不惧反笑,意思是——她随时奉陪。
喜儿来回看着各峙一方的两人,下意识地挑了个离两人较远的安全位子坐下。
只觉得今夜格外难熬。
随着夜深,三人各据一方,席地而睡,火堆里的火早已熄灭,更觉得寒意逼人。
蓦地,树林深处传来异响,同时惊醒了唐鹰和上官蓉两人。
就在两人全神戒备时,几名黑衣人从林间窜出,同时间唐鹰拔剑而起,两方人马随即展开激战。
兵刀的交击声惊醒了沉睡中的喜儿,喜儿清醒后见到这阵仗,吓得挨近上官蓉身旁。
“上官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唐鹰可以应付。”
上官蓉注视着两方人马打斗,就见那六名黑衣人不是唐鹰的对手,已渐屈下风;六名黑衣人见情势不利,落荒而逃,而唐鹰看来是不想轻易放过他们,也跟着追上。
喜儿见黑衣人全走了,松了口气之余,小脸浮现羞赧不安,低道:
“上官姑娘,我……我想去方便一下,可我又怕……”
“别担心,若是有事,你可以大声呼喊,我会尽快赶到的。”
上官蓉含笑安抚,虽然不知道方才那些黑衣人是何方人马,可依她猜测可能是天狼帮的人,既然落在唐鹰手上,那么他们是别想活命了。
就在喜儿离去不久,她又重新生起火来,正在奇怪为何喜儿怎么还未回来,陡然树林问传来喜儿的尖叫声。
上官蓉忙不迭地提剑,身形迅速循声而行,来到树林深处,可却见不着喜儿的踪影。
“喜儿!你在哪里?”
她一面大声呼喊,凤眸机警地巡视被夜色笼罩的树林,暗地里防备任何风吹草动。
“上官姑娘——救我……”
喜儿惊慌的求救声再次响起,上官蓉于原地凝神细听求救的方向,确定方位才跨出一步,忽地——
“咻”一声,一枝暗箭破空朝她袭来。
上官蓉在千钧一发之际,险险地弯身躲过,可就在她起身的同时,一枝枝暗箭从四面八方乱箭齐发,势要置她于死地。
一个凌空飞跃,长剑挥舞,护住周身,不到片刻即将射向她的暗箭一一打落。
“啊……”凄厉的尖叫声从树林间传来,也让上官蓉一时乱了方寸。
“喜儿……啊……”
一枝箭矢破空而来,在她分神之时,狠狠地射向她左胸,也令她由空摔落于地。
上官蓉咬牙将箭身折断,左胸处传来火焚般的疼痛,伴随着一股噬骨的剧痛,迅速地席卷她周身百骸。
这箭有毒!
俏脸因剧痛紧皱,随着噬骨的疼痛侵蚀,她还感觉到身子冷热交错。到底是谁那么想要她死?
她的疑惑很快就得到解答了,身子无力地躺在地上,可还是敏锐地感觉到有人无声地走进,直到那人来到她眼前,凤眸掠过一抹惊诧。
“为什么?”她忍痛地低问。
“你可还记得半年前,你们兄妹将陈昆给打成重伤,还不准城内任何大夫替他诊治一事?更过份的是,你们还使计令他们父子无法立足于姑苏城内,也因为如此,害得陈昆延误看诊,如今变成废人般,只能躺在床上过活。”
说者脸上流露出狰狞的笑,似是十分欣赏上官蓉的痛苦,这是她该得到的报应。
“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想不到她上官蓉,也会有识人不清的一天,只是就这样死也太不值得了。
“陈昆是我大哥,这下你该死得瞑目了吧?”
扭曲的脸孔逼近她,带着诡意的笑容,凑进她脸旁,轻抚着她无血色的痛苦美颜,啧啧出声……
“上官蓉!即使在这垂死之际,你的脸看起来依然美得惊人,我一向妒嫉别人长得比我美,所以你猜猜看你中的是什么毒?”
“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凤眸无惧地瞪视着她的手,即使她全身被剧痛所侵袭,连动一根手指都乏力,她也不想让她碰她一根寒毛。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树林间。
“哼!你死到临头还嘴硬得很!”
瞧着她细嫩的脸颊,被她一巴掌打得红肿,脸上浮现一丝快意混合着妒意,像是欣赏够了她痛苦的模样,决定好心地告诉她答案,也想看看她听到时惊恐的表情。
“你中的是唐门的『索命三绝』,中此毒者绝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