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凤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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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凤阙-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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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说,咱们接下来玩什么?”萧清彤兴致勃勃地道,“如果其他人有想法,也一起说说!”
“可能……一点儿有趣的?比较刺激的?”孙华越建议。她并不敢说出具体的想法,因为这最好交由管事的人决定。
有趣?刺激?萧清彤想了想。若是论有趣刺激,自然当属马球。可今天已经太晚,得另寻别法。
牌戏?要打很久,而且也不适合这么多人一起玩。
牵钩?都是女孩子家家的,比力气也太粗俗了吧?
所以,到底哪一种比较温和又可以让如此多人一同参与的?
很明显,最好的方法依旧是赋诗。但这时候,除了即兴之外,还必须加点新玩法进去,才符合有趣刺激这种定义。
想到这里,萧清彤便侧头去看萧月宁。后者接触到她的目光,会意,便笑着道:“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主意。七步诗,怎么样?”
此话一出,场上一片倒抽冷气声。
所谓七步诗,就是限时作品。每走一步,就得做出一句诗。当年曹子建被如此为难的时候,他作了出来;可在场哪个,敢自比曹子建?
新鲜是新鲜,刺激是刺激,然而哪里有趣了?或者说,根本有趣过了头吧?
众人脸上瞬时都变了个颜色,区别只是多和少的区别而已。然后她们又想到,萧月宁很可能早就在这里等着她们……不然,前头按顺序坐,后头却打乱了,不就是不让原本熟悉的人互相捉刀帮忙吗?
公主殿下,您真是多虑了;大家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还管得了别人?
“如何?”萧月宁见得下面哀嚎一片(虽然并不明显),脸上的笑容愈发甜美。现在就看出来了,到底谁之前请了别人代写或者润色——不就是现在这些个心虚不已的人吗?
李安琴也回过味来。“原来你早料到,之前肯定有人在她们背后出谋划策。如今在场只有本人,题目新出的,而各人边上都不认识……这可真是个好办法!再看她们现在的反应……”她一边说一边小幅度摇头,“之前若有别人帮忙,也被她们自己的反应挑明了。”
……她这小姑子,端得是面面俱到、算无遗策!幸亏她两个妹妹都不奔着德王来,要不现在也是被耍得团团转的份儿!
萧月宁只笑了笑。她当然知道李安琴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她这么做,顶多只能影响到鱼初;而鱼家和李家的关系,怎么说都和好不沾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戏的当然觉得无所谓!
照萧月宁的看法,七步诗已经可以算是刁难。所以,在一小片喧哗中,她听到有人真的提出了新的建议时,不由得大为惊讶。
原因别无其他,因为元非晚是这么说的:“回公主殿下,若是要个好彩头,不如再加一条。从一个字到七个字,如何?”
如果说一开始大家是以惊艳的目光看待元非晚、中间又变成嫉妒和怀疑的话,现在已经只剩下纯然的震惊——
七步诗已经很难,还要每一句从一到七递增?太难了吧?根本不可能做到啊!这不是提高趣味性,而是要她们的命啊!
萧清彤和李安琴都有些震惊,只有萧月宁饶有兴味地盯着元非晚低垂的臻首。一大堆人都等着讨价还价,结果这孩子非要迎难而上?
有意思!
这到底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找枪手,还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境界已然超过在场的绝大部分人?
“这提议确实新奇有趣。”萧清彤回过神,先接过话头。“我十分想看,你们呢?”她转眼看向自己的侄女和侄媳。
被询问的李安琴点了点头。同意对她来说一点害处也没有——不会影响到自家,同时还可以测测这个天降美人的根底。
而萧月宁更没有反对的理由。她觉得元非晚长得十分顺眼,家族关系也要比鱼家好处理,便生出了三四分兴趣。家世什么的之后再说,重点是元非晚本身水平如何!
三个主子都点了头,便是底下的人再不愿意,也只能从了。
“那就这么定了。”萧清彤满意颔首,又补充道:“这刺激是刺激了,不过,此中难度,想必你们都有所知晓。既然如此,你们便量力而为,自告奋勇吧!”
一听这话,全场至少有一半的人都在感谢萧清彤。还是南宫长公主殿下体恤她们啊!不然,若是被赶鸭子上架,又做不出来异体诗,肯定会面子里子都丢干净的!
然而萧清彤还没说完。“前些日子,皇兄赐给我一匹波斯进贡的联珠孔雀纹锦。如今,我便把它拿出来,送给在一七体诗里的优胜者!”
有奖品!还是贡品!贡品还是女孩子们最喜欢的华丽布料!
刚才已经有许多人想要主动放弃,现在又在孔雀纹锦的引诱下蠢蠢欲动起来。这布宫外根本没有,连看见的人都少。要是能得到这么一匹……哎哟,别说做衣服,只要做个荷包,出去见别家的夫人小姐时,脸上多有光啊!
这一波三折,勾得人心浮动。就连元非晚也不得不承认,萧清彤看着面相和善,说话温柔,不端架子,骨子里还是个长公主——
一七体诗难?确实难啊,大家自己看着参加就好!
不过正因为太难,我才要拿出一匹压箱底的好布料来鼓励大家参加!
什么?只有一匹,拿不到?那我就没办法了,大家各凭本事吧!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就算想要布的人拿不到,也只能怪自己水平不够。毕竟这是临时加上去的比赛,没有预先准备一说,那也就完全公平了!
直到想到这里,有人才慢半拍地意识到,元非晚到底为什么要建议提高难度——
元非晚自己肯定能做到,要不不会提这种建议;否则不就是自己丢脸?而她也肯定不可能不知道,这种要求已经超出了一般,实在是一种为难……
难道说,她觉得她们对她妄加非议,才要以此证明自己的实力?
众女一个接一个噎住了。若这种猜测是真的,那她们刚才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前脚说人坏话,后脚就被人难倒了……现世报来得也太快了一些!
一时之间,花园中众人什么表情的都有,后悔、郁闷、心塞……不一而足。
萧清彤等了一阵子,没等到反驳,便下了结论:“那就这么定了。想参加的,自己到前面来。”
到前面?也就是要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七步、并念出一首一七体诗?
众人心里小鼓直打。一边是三个殿下,一边是二三十号和自己差不多地位、或者更高一些的人……要是中途卡壳怎么办?这压力未免太大了!
所以,虽然大家都想要那匹听名字就知道很好的织锦,但都迟疑着不敢上前。在这种情况下,元非晚直接站起来向前走的举动真是妥妥儿拉稳了仇恨值——
卧槽!又是她!我就不信了,什么好事儿都给她摊上!
李安书头脑一热,便想跟着站起来。但她坐在第一排,稍微抬头便能看见亭子里的李安琴——对方的眼神显然只写了三个大字“别乱来”——她起了半个的身子又不得不怏怏地压了下去。
她知道今天主要给德王选妃,她自己也想;但出门前,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不可瞎出风头,现在还有长姐坐镇,根本由不得她想啊!
李安书出生以来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在她身上;不在她身上也就罢了,还在一个地位根本不如她的人身上——真心快要气死。
至于李安棋,她的不爽更是有增无减。不过,看到李安书十分不虞,她又莫名地平衡了——
能看李安书吃瘪,实在不错!而且话说回来,就算元家这女儿再漂亮再有才,还不是和她一样,是个侧妃的料!
这么一想,李安棋就平衡了。元非晚要出风头那就让她出呗,反正最后都是没差的!
别人如何想,元非晚管不了,也不想知道。左右这是个打脸的好机会,她不可能放弃——
就以她爹那种正经到刻板的性格,能给她写小抄?呵呵,这是把她和她爹的人格一起质疑了吧?别的都能忍,这个怎么可能忍!
以及,既然大家都觉得她是来抢人风头的,她不做的话,岂不是对不起这种印象?不如坐实它!用实际行动直接告诉她们——
“我就是这么牛,怎样?”
“不服?不服也给我憋着!”
“不想憋?也行!要是你有本事,咱们来单挑呀!”
虽然元非晚心里此类话语刷了满屏,但从脸上愣是看不出任何波动。所以,萧清彤看着她,得出了和李安琴同样的判断——
美得很大气,更重要的是有气场!不是事先知道的话,她还以为元非晚是个公主呢!
这么想想,萧清彤就更喜欢元非晚了。“好,有一个了。”等元非晚站定后,她这么说,同时逡巡底下其他人,“还有没有要来的?”
李安棋原本打算上,但在她得出左右都是个侧妃的结论后,就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冒风险。反正她本来就没多大信心,不如直接放弃。
众女当然先看刚才前三名的反应。现在李安棋毫无动静,她们的目光就全都汇聚在了鱼初身上。
对鱼初来说,这比试可是个鸡肋。
不是说她不能写出一七体诗,然而现在给的时间太少,就算写出来,质量也不如何。
可她不能像李安棋一样直接放弃。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冲着德王妃来的,而且还是德王妃一位呼声最高、背景最雄厚的人。而今天的宴会,和确定德王妃人选关系重大。
现在,阵都摆出来了,也有人应战;然而不是她?
这怎么能行呢?传出去的话,不就是她怕了一个从四品官的女儿吗?脸是要往哪里搁啊!
鱼初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心中还不断催眠自己:这种难度,元非晚也很可能驾驭不了!只不过对方脸上掩饰太好,以至于众人都觉得她胸有成竹!
对,就是这样!只要她不紧张,好好发挥,不见得一定会输!
在两人并排站着的时候,元非晚淡淡地扫过去一眼。她就知道鱼初会上来,因为鱼家位置太高,以至于在势在必得的同时,也毫无退路。这么说来,还不如她这个位置了,进可攻退可守!
刚才唧唧歪歪的人里头,可不包括鱼初。所以元非晚觉得,只要她把底下一票人都比下去,那就是完美了。至于和鱼初的比试,那就随便吧……
她不会刻意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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