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无法抑制地爱上她。
哪怕她如今踩着高跟姿态万千,不再青涩天真,可她穿着红鞋走来的刹那,依旧让他至死靡它。
又热又辣的红锅吃得韩念眼眶都红红的,一双明亮的眼眸水汪汪地看着他。唐亦天没有办法避开,就深深地跌进了那汪深潭之中。
“小念……”他低喃了一声。那声音在他自己听来都有些飘渺得不真实,包括眼前的这个人,也那么不真实。
她回来了吗?是他的小念回来了吗?
“嗯?”她嘴里咬着一根玉米,抬起头看他,他伸手一拽,玉米掉落在地。
又麻又辣的滋味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可舌头还依旧在她口中与她纠缠,那浓烈的气息如她一般明快决绝,让喜欢的人痴迷深陷,让厌恶的人无法靠近。
韩念轻哼了一声,抬手环上他的颈项。他拦腰一托,她整个人都失去了重心歪斜在他的怀里。这一次她清晰地听见他怦然的心跳,触摸到起伏的胸膛。粗重的呼吸扑在她的脸颊上,额头紧紧抵着她,手掌已经从睡衣下摆探进,想要她的像喷薄的岩浆要冲出他的身体。
她是韩念。
他骤然全身冰凉。
唇舌分离,韩念睁开双眼,双唇被吮吸得闪着水亮的光泽,脸颊绯红似火。唐亦天的呼吸还未平定,但是目光已然冷却。“吃饭吧。”他说着把她小心地放回到座椅上。
他拿起筷子,短短的一分钟像是深夜的幻像,忽地就烟消云散。
韩念抿了下火烫的双唇,抬手理了理被他揉乱的长发,也镇定地拿起筷子。这已经本就超越了她的预期,她很满意。
而且最应该知足的是,她达到了她的目的,还获得了额外的享受。于是胃口大开,吃得酣畅淋漓。唐亦天胃口一般也吃不少,可能是没有人能拒绝冬夜的火锅,就像没有人可以抵挡住初恋的回忆。
即使他信誓旦旦禁止她提起过去,可是他自己倒犯规了。严以待人,宽以律己,啧啧……
这么一想,韩念胃口更好了,最后还往锅里下了十个水饺。
吃得肚滚腰圆,她几乎是扶着他的手臂才能走上楼。卧房在左,客房在右,中间隔着书房。韩念支着墙同他道晚安,毛绒绒的睡衣裹着她娇小的身躯,唐亦天收紧了手掌,转身向左。
也许是吃了火锅,也许是取暖器的效果胜过地暖,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韩念倒是极暖和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是周末,韩念睡到将近中午才起床。下楼一看唐亦天靠在客厅的窗边看报纸。雪后初霁,阳光白得耀目。
“有早饭吃吗?”韩念慵懒地撑了个拦腰,凑近他几分。
“自己去厨房看。”他翻了一页,语调冷冷地回答。韩念继续往前走了两步,贴在落地窗前看雪,“外面一定冷呆了……”
他侧脸看她,正好迎上她扭头回看他的目光,韩念微微一笑,他眉梢一挑别过脸去。
“哎!”她看到了什么忽地一下扑过来,指着报纸上将近占了半版的新闻照片,“这是你?”
新闻刊登的是星江大桥爆破,刊登的照片是爆破仪式上唐亦天和新任领导班子的合照。韩念指着一张陌生的面孔问,“这是谁呀?”
唐亦天顺着她的指尖看去,“交通局的……怎么你认识?”
“我哪会认识。现在J市的领导我认识的,都下台了好么。只是看他年纪好像是一群人里最大的……”她自嘲地解释。
大概是有些许的不忍,唐亦天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冷言讥讽。“他以前是在西南地区工作的,最近才调动到了J市。年纪和你父……年纪挺大了。”
韩念笑笑,转身去厨房觅食了。
喝了一碗粥后,韩念回到客房打了通电话给贺东言,叮嘱他给耀灵加件衣服。电话那头的耀灵大概是好几天没见到妈妈了,哭闹不止。
“妈妈,你去哪儿了?”
“耀灵,不是说你是男子汉了吗?男子汉怎么能一直黏着妈妈呢?”韩念走到窗边,看着落了雪的院子,想着耀灵应该是第一次见到下雪吧。
“可是我就要妈妈……”小耀灵委屈极了,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
“下雪了,贺叔叔带你玩雪了吗?”她转移话题,希望可以分散孩子的注意力。可是耀灵很执着,“妈妈为什么不回来?妈妈去哪里了?”
韩念无奈,更多的是心酸。最后还是以贺东言在电话那头骗孩子为结束:“耀灵,你妈妈给你买玩具了,那家店特别特别远,还有很多人都在那里排队,所以啊要等一段时间呢……”
韩念痛恨欺骗,却还是做了骗孩子的母亲。
贺东言说,“下周就去幼儿园了,估计有点害怕。”
他是在安慰自己,韩念怎么会不知道。对于年后才满三岁的耀灵来说。他不害怕陌生的环境,他害怕的是陌生的环境里却没有妈妈。
耀灵还不到三岁,她的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这样的一句话。最后贺东言还说了什么,她都没听清。
咔哒一声门开,她匆匆挂上手机转过身来,唐亦天站在门口打量着她异样的神色。她飞快地从一旁抽了一张面纸撸鼻子,嗓音沙哑地说,“太冷了,好像感冒了。”
唐亦天在暖气十足的屋子里紧穿着衬衣和线衫,实在不能理解已经穿得像球一样的韩念究竟是有多冷。
韩念撸得更大力了,微翘的鼻头红了一大片,演技精湛得让她自己都觉得当初应该去学表演而不是新闻。最后她连眼眶都红了,泪水打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真的冷,还是真的想哭。
唐亦天的目光不自觉地放柔了,抬手覆上她的额头,“哪里不舒服?”
他的掌心很暖,轻轻贴上的一瞬间她倏然泪下。”我只是冷。”唐亦天抬手把她揽进怀里,喃喃自语了一句她说。;”究竟……是怎么了……”韩念听不清他说的是她怎么了,还是他们怎么了。她有些晕乎乎的,州象真的感冒了。
第8章 PART8
韩念以前体质挺好,在J市度过那么多年的冬季,她都是勇敢地只穿一条单裤过冬。不过那时候,她只要是觉得冷了,都可以躲进他的怀里。
从怀孕临盆到坐月子,贺东言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可她还是落下了一身的毛病,畏寒就是第一条。后来他们就去了澳洲南部,虽然一年有三个季节都是夏天,可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温暖的地方。
如今再回来就完全不适应这样的温度了。她虽极力保暖,却还是难逃一病。只不过病得恰到好处,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要暗暗叫好。
医生看完后确定只是感冒并无其他,就开了一些常用药。陈婆安排了人去买药,然后自己去熬粥了。
人有时候挺奇怪,不知道自己生病的时候还生龙活虎,一知道自己病了顿时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劲,还真有几分病来如山倒的意味。
韩念就是最好的例子,躺在床上虚弱得不行,伸手就拽着唐亦天的衣角,一脸的楚楚可怜。
唐亦天在客房坐了一会,确实觉得不如自己的卧房暖和,索性把被子一卷,把她卷成了蚕宝宝一样往肩上一扛就从客房搬到了他的房间。
不知怎的,韩念就想到了以前皇帝宠幸妃子的场景,不过扛妃嫔的貌似不是皇上自己,而是……太监?
韩念在三天内第二次进入了唐亦天的卧房,或者说是他们曾经的卧房,这种一日千里的速度连她自己都吃惊不小。
躲在被窝里打电话给贺东言,她忍不住喃喃了一句,“他也许……真的还爱着我?”
电话那头明显传来一声摔文件夹的声音,秘书哆哆嗦嗦地问“贺先生……”然后就听到贺东言暴躁地把人骂了出去。
“小念!爱不是这样的!爱你他当初会那么对你!你别天真了!我就说唐亦天是最坏的老狐狸了!你千万不要被蒙蔽了!知道吗!”
韩念食指绕着长发,想着唐亦天方才把自己放到床上时小心翼翼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语调里都带着丝丝甜蜜,“就算是狐狸……他也不老啊……”
“靠!”贺东言更暴躁了,“你你你你……你这是在发花痴吗?!”
“呸……”韩念啐了一口,“女人对着得不到的男人只能发花痴,我对着近在手边的男人怎么着也是发春好么?”
贺东言的第三波暴躁还未传来,韩念就挂断了电话。因为唐亦天走了进来。
“药,还有水。”他放下两盒药还有一杯热水,韩念眼波迷离地看着他,眼里写满了“你喂我吧”。
唐亦天拒绝了这样的眼神,转身就出去了,好像是她鸠占鹊巢似的,明明是他大张旗鼓把她扛进来的好么!
韩念愤愤地自己坐起来,打开药盒抠出药丸,她想了想,把药丸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喝了大半杯的水又睡了回去。
到了晚上唐亦天避无可避来到床边,他刚刚沐浴完,周身还带着淡淡的清香,低头看着大字型躺在中间的韩念微微皱了眉。
韩念唯恐他离开,赶紧缩起身子睡到了床边,空出偌大的地盘留给他。唐亦天这才睡了上去。
大床还是他们结婚时买的,那时候因为韩念的睡姿,所以床铺是定做KINGSIZE再加大,她戏谑地说这是胖胖的国王睡觉的尺寸!如今两人各占一边,中间空出了一大块。
唐亦天靠着枕头看书,韩念歪头看他。曾经他喜欢在睡前听她说报社抢先得到了一些八卦新闻,或者看她用手机玩游戏,如今他看书,不看她!
韩念不动声色地朝他身边挪了挪,唐亦天无感,继续翻了一页。她又挪了几分,见他依旧全神贯注,最后索性一靠,整个后背都贴到了他身上。
唐亦天终于看她了,“你干嘛?”
“冷。”韩念如是说。
他搁下书,下意识地抬起手,然后又放下。只是问了一句,“药吃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