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个月左右的调养,小月遥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皮肤也不再泛红,反而变得粉嫩雪白,五官明显了许多,显得十分精致小巧,尤其是额上的那枚红痣,更是鲜亮异常。
李氏的孩子从其夫姓,单名一个勋字,已经四个月大了,倒是生得白白胖胖,十分惹人喜爱。
“李婶,前些日子我吩咐厨房给你炖的补汤你可喝了?你要知道,现在你可是负责喂养两个孩子呢,你可别只因为客气而让孩子饿着了。”金缕衣听纸鸢说李氏一直不肯喝厨房给她炖的汤,因而便忍不住问了起来。
“娘娘……您……您对民妇已经够好了,民妇怎敢再……唉……”李氏眼中泪光闪烁,原本便清秀的面庞也因着最近生活好了起来而显得更加动人。
“今后可别这样了,你不好意思,孩子可是无辜的。再说了,我家小月遥和你家勋儿可都指着你呢!咱们王府就算再穷,这点补品还是吃得起的。”金缕衣对李氏的性子已经有了些了解,明白一定要拿话来激她,她才会乖乖照做。
这人啊,太过朴实了也不好,金缕衣忍不住在心下感慨。
33 轻视
李氏听了金缕衣的话,当下也不敢再推拒,只得连连点头,称自己今后一定会好好补身体。
金缕衣见其应下了,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将摇篮中笑得正欢的小月遥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李氏。
今日的小月遥却并未与往日一般张开双臂扑进李氏的怀中,而是皱着浅浅的细眉,收了笑脸,拼命往金缕衣怀里钻。
“月遥宝贝今儿个是怎么了?不是饿了么?”金缕衣看着小月遥异常的反应,焦急地问道。
李氏见此,顿时尴尬地收回了手,垂下了头,掩饰着自己略嫌苍白的面色。
金缕衣一门心思都扑在小月遥身上,因而并未注意到李氏的小动作,只有墨兰在一旁看得清楚。
墨兰拉过清秋,凑在其耳边说道:“姐姐,你看李婶儿的裙角。”
清秋低头仔细一看,果真见李氏的后方裙角有一处极不显眼的泥印,以及仍显殷红的污渍。
“公主,您冷静些。”清秋看到此处不由得皱了皱眉,随即上前一步在金缕衣的耳边悄悄说道,“公主,应该不是小郡主的问题。您仔细看看李婶。”
金缕衣听后看了眼怀中的小月遥,见其又开始咯咯笑了起来,似乎的确无甚异常,便依言将视线移至李氏身上,果真见其面色有些苍白,甚为可疑。
“李婶,可是出了何事?”金缕衣让李氏坐下,又让墨兰替李氏端来一碗热参汤,这才开口问道。
李婶身子一颤,低着头,眼神四处乱瞟,反射性地答道:“没有,家中并未出事。”
金缕衣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可没说是你家出了事。”
李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急之下竟然说出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于是抬头看了金缕衣一眼,又匆匆地低下了头,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李婶,你是月遥的奶娘,便是我王府之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尽力给你帮助。若是你自己不愿意说,我也只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不过,很多时候,你不应该只想到自己,还应当想想孩子。孩子还这么小,你能吃苦,孩子可吃不得苦。好了,既然月遥不愿你喂她,你便先回房休息吧,我差人去另外找个奶娘回来。”金缕衣看着一味躲闪的李氏,不免有些恼怒。
金缕衣最见不得的就是将所有的委屈都往自己肚子里装,所有问题都自己扛,整日里如颗苦菜花般之人。
“王妃,您是要赶民妇走么?民妇……民妇……”李氏听了金缕衣的话,浑身一个激灵,赶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红着双眼问道。
金缕衣顿时觉得头顶几只乌鸦“呱呱”飞过,用看异类的目光看着李氏,看得其忍不住低下了头,红着脸嗫喏道:“民妇……民妇……”
见到李氏一脸委屈小媳妇的模样,金缕衣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心下憋着的闷气也散了许多,无奈地说道:“我可没说要换人,换奶娘对孩子也不好。”
“呃?可是王妃不是说……”李氏抬起头,也顾不上礼节,瞪大了双眼,直视着金缕衣。
“那还能怎样,今日月遥不肯亲近于你,我总不能让她饿着肚子吧?”其实金缕衣是想过多找一个奶娘的,但是确实又担心两人为了争宠,反而没个人真心对待月遥;何况,月遥身子弱,确实不应喝混杂了,便也只得作罢。
“民妇……民妇……”李氏本欲再说些什么,却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墨兰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接道:“好了,别再‘民妇民妇’个没完了,王妃可不喜欢啰啰嗦嗦的人。”
李氏赶紧点头,赔礼称是。
金缕衣好笑地摇了摇头,开口道:“今日若是有事,便先去处理了吧,不过不能让自己受伤了,月遥可是还指着你呢!”
李氏千恩万谢地退了出来,这才匆忙离开了金香园,留下金缕衣主仆几人在内堂。
“出了什么事?”慕辰总算从内室中悠然自得地走了出来,来到金缕衣面前逗弄着小月遥。
“我也不晓得,不过应该是李婶出了点儿事儿。”金缕衣撇了撇嘴,摇头说道。
“哦?要不要找陈伯来问问,对于这类事情,他一般比较清楚。”慕辰不甚在意地说了句,拿了一只拨浪鼓晃了晃,逗得小月遥咯咯笑个不停。
金缕衣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小月遥抱给了慕辰,这才对纸鸢说道:“去将陈伯请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纸鸢应了声诺,便行了个礼退出去了。
“对了,衣儿,听说你最近花重金寻找鸭毛和羊毛,不知有何用?”慕辰不经意地问道。
金缕衣见慕辰问,笑得有些神秘:“现在还不是时候,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慕辰听后只是笑着挑了挑眉,也没有继续追问。
不一会儿,纸鸢便与陈伯一同回到了金香园。
陈伯向慕辰、金缕衣行了个礼,便恭谨地站在一旁等待问话。
“陈伯,最近李婶家可是出了事?”金缕衣看了眼慕辰,见其并打算发话,便首先开口问道。
陈伯躬着身子,仔细思虑了一番,这才皱着眉头说道:“回王妃,最近奴才听守门人说,有两名年轻男子前来打探李婶的消息,昨日还要求见李婶,不过李婶昨日并未出门。倒是今日一早李婶便出了一趟门,直到刚才才回来,面色看起来也不大好。”
金缕衣心中暗叹,不愧是职业管家,果真对府中之事了如指掌,凡事都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可知是何样男子?咱们王府可不能助长了歪风邪气。”慕辰听到这里,便插了句话。
“回王爷,奴才倒是听说那两名男子一人书生打扮,另一人侍从装扮,看起来倒是些知书达理之人。”管家恭敬地回答道,不敢有半丝隐瞒。
“这件事可还有其他人知晓?”金缕衣皱着眉问道,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这一问倒是难住了陈伯,抬头看了眼慕辰,又看了看金缕衣,犹豫了半天,直到见慕辰冲他轻轻点了点头,这才说道:“听说门房告知了林主子。”
金缕衣听到这个回答,倒也不甚意外,毕竟现在仍是林毓秀掌权,去禀告她也算是理所应当的。只是金缕衣心下却仍是有些不舒服,毕竟她才是正牌主子,而且李婶是她这边的人,竟然没人告知她一声,这些个王府之人果真未将她看在眼中么?
34 决心
“既是告知了秀儿,那便无须担忧了。”慕辰笑着点了点头,眼底却闪过一抹异色。
金缕衣见慕辰对林毓秀如此信任,心下颇不是滋味儿,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已不想再呆在王府争宠,又何必再烦心他信谁不信谁呢?
“王爷,请您照看一下月遥,臣妾还是想出门亲自去看看。”金缕衣到底放心不下,倒也不是她心善,而是她对那两名行踪可疑的男子产生了一些疑心,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让李婶如此失常。
慕辰听金缕衣这般说,突然委屈地说道:“衣儿对自己的丈夫与女儿尚且漠不关心,倒是关心起那些不相干的人来了?”
金缕衣见慕辰皱着眉,俊脸上故意堆砌着与其格格不入的表情,额上顿时冒出了几滴冷汗,身上的汗毛也不由得立了起来,在风中抖了几抖。
陈伯见此情形,脸上的肌肉也跟着一颤,但是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老管家,因而只是不动声色地将所有人屏退,自己也迅速退出了房门。
“咳咳……王爷……”金缕衣眼角抽了抽,忍不住别过脸,全身一阵恶寒。
“衣儿,你干嘛不看为夫?难道是厌倦了为夫,想要去另寻新欢?”慕辰看着面色难看的金缕衣,眼底满是戏谑。
金缕衣额上的汗滴猛然增多,转过头瞪了慕辰一眼,无语地说道:“王爷,您一点也不适合讲冷笑话。”而且……实在是一点都不好笑!
“呀,衣儿,你果然是厌倦了为夫,以前你可是从未对为夫露出过这般不耐烦的神情。”慕辰继续“委屈”地说着,看着金缕衣的窘迫,他的心情顿时十分畅快。
望着足足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健壮男子,脸上挂着一幅怨妇的表情,金缕衣真的有吐血的冲动。
“慕辰,我拜托你有话好好说行不?”金缕衣抚额叹息,终于忍不住投降了。
“怎么,不叫为夫王爷了,不自称臣妾了?衣儿果然还是不将自己当做本王的王妃啊!”慕辰脸上虽然挂着笑,但是声音却是陡然一沉,身上突来的寒意,让金缕衣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月遥似乎也感觉到了慕辰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手脚停止了乱晃,一动不动地僵在了他怀中。
“王爷,您今日到底怎么了?”金缕衣顿了顿,深吸了口气,脸上重新绽放了笑颜,上前两步拉住了慕辰的手,柔声问道。
“衣儿,你要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