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打算直接点,绣一副长一米八宽零点八米的千寿图,先像十字绣一样打好谱子,几乎没什么难度,就是比较耗时,胜在比较能显心意,也算应景。
作为郭才人吹枕边风的受害者,胡善祥安静的如她的意,把属于太孙宫的三个女人给请了进来。至于日后,不过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危机来得太快
风吹过浓密的梧桐叶,夕阳慢慢淡出天际,因丛丛宫墙阻隔,胡善祥只能在四方院中看见头顶并不广阔的天空,心里有些淡淡的遗憾,也许未来的几十年都要这样渡过,这与她在宫中渡过的无数个黄昏并无不同。
当她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已是夜幕将垂、华灯初上之时,疼得满身大汗,卷缩在起居室的地毯上,心被无边的恐慌揪扯着。
这会儿就胡善祥一个人,吃了晚饭她就打发伺候的人出去了。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哆嗦着掏出随身带着的锦袋,干吞了一粒解毒丸。
四肢都开始渐渐失去知觉,挣扎着爬起来,才感觉有什么东西沿着大腿往下流。
低头一看才发现地毯已被血晕染了一小块,忽然之间那血色刺激的她双眼爆睁。
胡善祥清楚的听到神经崩断的声音,这声音把她从昏迷的边缘拉了回来,咬着牙向门口走去。她知道只要打开门,青梅就在不远处的回廊上,这短短的十几步路好似一生那么漫长。
前一段时间一直在东宫伺疾,居然忽视自己到如此地步,又仗着有解毒丸,从来不用人试菜,从来都漫不经心的以为自己可以掌控这个小小的太孙宫,何其可笑,到处都是破绽,勿怪他人要向她下手。
胡善祥吁出一口浊气,用尽全身力气打开门,从未如此怨恨过宫中房门的厚重。
青梅听见声响,快速地跑了过来,胡善祥只觉得她的速度是那样慢。
终于撑不住倒在了门口,最后的印象就是木门的红漆,像无边的噩梦,大片大片地扑向她。
太孙从来没觉得从文华殿到太孙宫的路是那样漫长,顾不得体面,一路向太孙宫跑去。
他此时只知道有一个女人在太孙宫里等着他,生死未卜。
原来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会害怕的,心脏还是会这样剧烈地跳动。
太孙赶到太孙宫后殿的时候,太医已经到了,看到他进来,忙上来行礼。他挥手阻止了,急切地问:“太孙妃怎么样了?”
“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入体,孩子是保不住了。”崔太医低声说,“幸而药量轻,太孙妃殿下身体并未受到太大损伤,对日后并无影响。”
“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脉案记风寒吧,孤不希望太孙妃的事情传出太孙宫。”
“是,臣告退。”
太孙搬了一张椅子坐到床前,仔细看这个昏迷在床上的女人,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轻拂她眉间的痛苦,由衷希望她可以坚强一些。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这个人应经这样不经意地闯入心里,可惜觉悟的有些迟。
胡善祥就像从荒诞的梦中醒来一样,要不是从头到脚都软绵无力,肯定会心怀激动地以为自己又穿越了,这与当初刚出生的时候感觉何其相似。
一个人在无边寂寞的黑暗中踽踽独行,没有声音、没有光明、感觉不到自己的身躯,唯有灵魂始终清明,然后在某一天光明重新到来,怎能不欣喜若狂?
胡善祥艰难地转头,看见太孙在床边凳子上坐着,整个人佝偻着背。
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想问题,胡善祥伸出手摸向他放在床边的右手。
太孙神色莫测地抬头看向她,嘴动了几次,都没说出口,胡善祥实在没精神猜测他的心思,冷笑着说:“殿下,请你亲自去连夜排查太孙宫的人,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人。”
太孙拿手轻拭胡善祥的脸,她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可是眼泪又有什么用。
她用力推开他的手,催促道:“快去!”
太孙的泪就那么突兀地落下来,他木然着脸轻轻地说:“清荷,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们从来不知道他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等我们知道的时候已是道别。我知你的恨,你放心那些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俯身下来把头靠在她的头边。
“你放心,太孙宫已经封锁了,昌盛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太孙的声音无悲无喜,“我们单独呆一会儿吧,孩子走了也好,这肮脏的世界有我们受罪就够了,他下辈子定会有疼爱他的父母,有快乐的童年,然后娶温柔可爱的妻子,拥有活泼可爱的孩子,命运总是公平的,这一世受了罪下一世就好了。”
胡善祥摸着他深邃幽暗的眼睛,轻轻地问:“你真的相信前世今生吗?”
他轻笑出声:“傻瓜,我怎会不信,我们不都是最好的证明吗?”
“你把鞋子脱了,睡到旁边来,我脖子有点酸。”胡善祥打起精神说,“你说他下辈子是不是就会到现代去了?那儿可比这里好太多了。”
他轻轻爬上来,把她的头放到胳膊里,坚定地说:“肯定是嫌我们两个混得不好,换更好的父母去了,是个聪明的孩子,定是吃不了亏的。”
“好,我听你的,我只是希望下下辈子他还会愿意回来做我的孩子,我肯定会好好保护他的。”
“你休息一会儿吧,刚刚崔太医来过,说是身体并没有受到太大损伤,但还是要卧床休息几天,我让他记的脉案是偶感风寒,其它人不会知道的。给你下药的人也不会知道我们失去了一个孩子,崔太医说有可能是剂量轻,并不会影响以后,你放心。”
“不是剂量轻,我吃了自制的解毒丸,你摸我右边腰间的那个锦囊,里边还有好几粒。”胡善祥急切地说,“你自己吃一粒,给皇娘、五弟和小妹妹一人拿一粒过去,三弟当初就是吃的这个药丸好的。预防的药效能维持差不多一个月的样子,这宫里真的是鬼影深深的,让人防不胜防。”
他微微惊讶地说:“原来你和皇娘合起伙来瞒着我啊,你可是太坏了。”
“好了,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哪是有意要瞒你,只不过忘记提罢了,再说你当初对我不冷不淡的,我干嘛要告诉你。你赶紧去看看外边怎么样了,刑讯逼供不用我教你吧?”胡善祥说这话的时候想的都是怎么杀人。
只听得一声冷笑,太孙说:“你放心,这些东西我应该比你懂得多一些。以后再慢慢给你说以前的事情,我自己都快忘光了。”
“有结果了把人给我留着,我想好好的睡一会儿,明天精神也好点,我总得为孩子做点什么,我怎么忍心让他带着怨恨去下辈子。”
“好,你放宽心,好好睡一会儿,我去去就来,我让青柳就在外间候着,你不舒服就叫她。”
听见关门的声音,胡善祥想明日定要把这扇门拆了才好。
这一觉睡得纷繁杂乱,醒来天已大亮。
青柳轻轻走过来,神色憔悴地问:“主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胡善祥挥挥手表示无碍,身子到是有力气了,就是嗓子好像坏了,小腹也一阵一阵抽疼。
青柳简单地侍候着清洗了一下,给她拿来一身素白的衣服,看着倒像宫外的款式,如今穿倒是很好。喝了半杯茶嗓子才算舒服了些。
青柳扶着她说:“青梅一直跟在殿下身边,除了昌公公和陈芜,如今太孙宫竟没有多少人可以完全信任。殿下吩咐过您醒了就去东配殿。”
胡善祥呼吸着早晨清丽的空气,感觉风在心肺之间转了个圈,听着梧桐叶刷刷的响动,有些感叹:“原来我又开始不满足了,昨晚之前我居然嫌弃这四方院落,如今方知有时间和心情去抱怨也是难得的幸福。”
东配殿里静悄悄的,太孙像一尊沉默的雕塑站在窗前,窗外的光照在他微微凌乱的头发上,竟然有一种颓废凌然的感觉,陈芜和青梅在一旁焦急的站着不敢动,见胡善祥进去都急急地看着她,就好像她是忽然闯入战场的救星,胡善祥自嘲地笑了笑,“可我连自己都救不了,谈何救人?”
胡善祥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走过去拉着他的手坐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急切道:“有结果了吗?”
“一切证据都指向孙妙荣,其中有一人是她的近侍,但我总感觉她没那么大的本事。”太孙的声音淡漠得好像在说别人的事,要不是眼中几欲抓狂的暴烈,连胡善祥都差点被骗他了。
胡善祥心想:“我们都是好演员,既然参与了这场大戏,赌上了身家性命、还能用天下来做舞台,怎敢有丝毫懈怠?”
胡善祥看着还未掉色的鲜红指甲,慢悠悠地说:“那就先不忙动他们,关几天,看还有什么鬼怪要跳出来,我也好有时间给他们准备点礼物,哪能犯了错就一死了之的。把孙妙容也给关着,等我有空了再说吧,是不是她等有了证据再说。”
太孙点了点头,摸了摸她的脸,有些担忧道:“你好些了吧?虽然现在太孙宫和东宫都不能出乱子,没法把这件事情捅出去。那些坏事的人自然也不敢声张,有皇爷在,都只敢在私底下使手段。”
胡善祥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还是说:“以后前朝后宫都不能放松,我们多这一世可不是拿来给别人残害的。你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弄一批完全衷心的人,靠我们自己哪怕长一百只眼睛也无济于事。”
“我看你对丹药有研究,有没有可能做出那种日常对身体无害,只需定期服解药的□□?不然半道找来的人哪敢十足放心。”太孙有些犹豫地问。
胡善祥忽然大笑出声:“看来以前你定是个武侠迷,哪有那么神奇的药,不过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你找人先给我收集些药材来吧,以前手里没材料,好些东西就是知道也没机会实验。还有这种东西对后宫的人可能有用,对前朝那些骄傲的大臣来说,这怕反而会适得其反,特别是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