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她孩子气的言语,袭承飞放声大笑。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过去好好的大展身手吧!”
到口的咒骂根本来不及说出口,雪千灵只能恨恨出瞪了他一眼,才气呼呼的跑进会场。
一进会场,雪千灵就见会场内清一色全是男子,她伸长脖子,还真发现只有她一个女孩子。
“好啊!既然只有我一个,我可得好好的大显身手,把这些可恶的男人全打败,一万两就是我的了,哇哈哈哈哈……”
袭承飞心想,比赛还没开始呢,这小妮子已得意忘形的狂笑起来,真是的!
“好,比赛开始!”
话甫落,一场惊心动魄、紧张万分的掷骰子大赛已经展开。
“下好离手、下好离手!”
“十八啦!”
“么二三,六点小,二号选手胜!”
开盘声此起彼落的响起,会场内的二十名选手赌得十分专注,会场外人山人海的人潮也看得专注。所有的人都是为自己参赛的亲友高声打气着,配合开盘声,喝采声也不断的响起,不知情的人听了,还真会以为是在举办一场轰动武林的比试大会呢!
“下好离手、下好离手!”
“十八啦!”
“四五六,十五点大,庄家赢,十号选手淘汰出局!”
比赛是采三战两胜的方式进行,每位选手各有一位赌坊小斯负责开盘、进行确认的工作;参赛者如果连赢了两场,便可晋级下一场,倘若输了,就在此便出局了。
然而,连续到庙里求神拜佛了三天的雪千灵呢?她的情形又如何呢?
掷骰子大赛从一大清早一路进行至晌午,出人意料之外的,向来有“赌坊常败军”之称的雪千灵竟以黑马之姿,一路过关斩将的晋级到总决赛。
一个上午比赛下来,二十名参赛者已淘汰到只剩四名,除了东街的王大豆、西街的陈赖皮,以及南街的李大嘴之外,另一个就是在水城县内颇富“盛名”的雪千灵。
万万没想到自己真能一路从初赛杀进总决赛的雪千灵,早已兴奋得捧腹狂笑。
“没想到我这赌坊常败军今儿个终于咸鱼翻身,竟然没在第一关便被刷下来,看来偶尔上庙里去阿弥陀佛一下还挺有用的;早知道,我以前要赌钱之前就上庙里去拜一拜,说不定就不会输这么多的冤枉钱了,真是天助我也!哇哈哈哈哈……”
猛地止住笑,她纳闷的自桌上抬起头来,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真是怪了,我怎么从来不晓得原来观音还保赢钱呀?那我可得告诉那个老输钱的老伯,希望他也能同我一样咸鱼翻身。”
她得意的在心底窃笑了好一会儿后,终于,轮到她与王大豆、陈赖皮和李大嘴对决了。
四个人一落座后,一脸麻子的王大豆立刻开口:“我说北街的雪三小姐呀,请您待会儿高抬贵手吧!您府上家财万贯,一万两对你们来说根本不算啥,顶多是九牛一毛,可对我家里来说可是一笔大银子,我还等着用它来买头牛犁田呢!”
他才说完,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李大嘴立刻嗤道:“你是傻子,还是脑袋有问题啊?要换作我,有了一万两,早捧着银子买大屋、买华服去了,哪像你还蠢得去买牛犁田啊!有了银子,请一大堆奴仆来犁田也不是问题,何必还要自个儿动手?你真是笨哪!”
李大嘴才说完,陈赖皮立刻不耐烦的道:“你们两个吵完了没?就算要吵也要看地点,今儿个是何等重要的场面,倘若你们想到外头去吵架,请便!我绝对举双手赞成;不过,你们刚才倒说对了一件事,雪三小姐呀,您府上金银珠宝、金库银库一大堆,实在没必要和我们这些穷人争这么一点小钱吧?”
雪千灵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赌钱这种事是大家各凭本事,不是说争就能争的,倘若你们怕,去去去,现下就离开,我绝对不会笑话你们的。”
三人一听,当场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我说雪三小姐,你怎么这点忙也不帮啊?你说你也真奇怪,堂堂雪府三千金,却跑来赌坊和男人争输赢,怎么,今儿个该不会又偷偷瞒着你的姐姐们,跑到这儿来赌钱了吧?”李大嘴戏谑地说。
“这倒是有可能,雪三小姐呀!难道你不晓得女子就该在家里刺绣弹琴,而不是在外头抛头露面的吗?想想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这个道理还不懂?你不会想要我们教你吧?”陈赖皮也跟着附和。
忍无可忍,雪千灵气恼的一拍桌,原本可爱的小脸当场如恶刹般骇人。
“干你们屁事!你们是说完了没?”
像是没料到她会突然发火,三人全被她粗鲁的言语给震住了。
“天哪!你……你一个姑娘家居然说粗话?”
“原来这就是雪府三千金的真面目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简直──”
“全部给我闭嘴!”雪千灵拍桌再吼,气得简直想杀人。“怎么,敢情你们是忘了我除了赌钱外,还有另外一项拿手的‘绝活’吗?”她噙着邪恶的笑,故意甩了甩腰际的皮鞭。“如果你们忘了,有人想要‘体验’的话,没问题!等一下比赛完,我绝对会让你们过过瘾的!”
清楚听出她话里明显的威胁,他们三人立刻噤若寒蝉,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雪千灵给了他们一个虚假的笑,她才抬起头,朝一旁早已吓得傻眼的小斯点个头,示意他可以开始。
三人虽惧怕她的威胁,可是一想到一万两奖金,每个人仍是各据方桌一角,谁也不让谁。
那名小斯回过神来,清清喉咙,再次扯开嗓门大吼:“来来来、来来来,看倌们,经过初赛、复赛、资格赛一路淘汰下来,终于选出了最后四位参赛者,东街的王大豆、西街的陈赖皮、南街的李大嘴,以及北街的雪家三小姐雪千灵,让我们给这四位掌声鼓肋一下。”
顿时,亮的鼓掌声立刻遍赌坊。
“好好好,请大家拭目以待,最后优胜者马上就揭晓了。”
四人立刻以锐利、不服输的目光瞪视着彼此。
“比赛开始!”
小斯话甫落,紧张刺激的赌局再次展开。
“快快快、快快快,下好离手、下好离手哪!”
“十八啦!”
“四五五,十四点大,庄家赢!很不幸的,东街的王大豆选手率先被淘汰,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送他出场。”
王大豆压根儿没料到自个儿会一下子就被踢出局,立刻没骨气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令所有在场观赛的民众哈哈大笑,自然也包括从头到尾捧着肚子笑的雪千灵。
“来来来,下好离手、下好离手!”小斯再次大吼。
“十八啦!”
“么二二,五点小,很不幸的,这次换南街的李大嘴淘汰,让我们为他这次的表现鼓励鼓励,希望他下次有机会再来。”
像是也没料到马上就轮到自己,李大嘴的一张大嘴立刻惊讶的张大,张大的模样让人以为他的下巴掉了。
小斯要人把早已呆掉的李大嘴抬下场后,最后只剩西街的陈赖皮和雪千灵了。
“来来来、来来来,最后的好戏现在才要开始呢!现在仅剩西街的陈赖皮和北街的雪千灵小姐了,不知最后鹿死谁手,来来来、来来来,大家请继续看下去吧!”
“下好离手、下好离手啊!”
“十八啦!”
场内、场外一片静寂,人家都在等待最后优胜着的产生,终于──
“庄家,三个六,豹子,通杀!恭喜押和局的雪千灵小姐赢得了最后的胜利,我们给她一个热烈的掌声!”
闻言,陈赖皮和雪千灵两人全是一脸呆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不甘心的陈赖皮终于捶桌狂哭、高声喊叫,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样,赖皮的程度还真不亚于他的名字啊!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雪千灵立刻兴奋的又叫又笑:“哇哈哈哈哈,我赢了,我居然赢了!一万两、镖局,全部都是我的,哇哈哈哈哈……”
她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如此好运,第一次参加这种掷骰子比赛,居然就赢了一万两。
“我转运了,我雪千灵转运了,你们以后不准再叫我赌坊常败军,要叫我‘赌坊必胜军’,畦哈哈哈哈……”
仿佛是等她笑够了,一道饱含笑意的嗓音终于在她身后缓缓的响起。
“想拿到一万两?别忘了还有我这关!”
雪千灵缓慢的转过身,对上了袭承飞那双带着戏谑的笑眸。
在这一刻,雪千灵脑袋一片空白。
“你方才说啥?”
“我说……”袭承飞直盯着她漂亮的大眼,似笑非笑的道:“你还得赢过我,才能得到一万两!”
雪千灵眨了眨眼,思绪一点一点的填人空白的脑袋,过了一会儿后,她终于一脸震惊的尖叫出声:“你说啥?”
早料到她的反应,袭承飞可乐坏了。
“难道你完全不知道吗?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要想赢得一万两,除了要在三十名参赛者中脱颖而出之外,最后还得在赌桌上胜过我这个幕后出资的大老板,你才有资格拿走一万两!”
“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雪千灵握紧双拳,倒抽了口气。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他赶紧推得一乾二净。
“我早就知道了?”
再也忍无可忍,雪千灵气得直跳脚,原本粉嫩的小脸在此时已是扭曲得可怕。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压根儿就不晓得要拿一万两还得经由你,你……袭承飞,你根本就是故意唬弄我、寻我开心的,你真是个臭鸡蛋!”
“我没有骗你。”
袭承飞被她骂,还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
“你还说没有?”她气得冲过去捶打他,“早知晓你不安好心,我真是笨透了!才会傻得来参加你这劳什子的掷骰子闯五关,骗人、骗人、骗人!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害我还像条狗似的绕着你这间赌坊打转,你这种行为简直卑劣到了极点!”
袭承飞抓住她不停落下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