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子惊叫一声,胸前喷出鲜血。
“好毒辣的剑法。”燕秋霜冷声道。“倒想问问惠易师太,本门里可有这等邪毒的剑法。”
“这……”惠易一时哑口无言。
“水月庵有什么本事能传我剑法。”月影冷笑回应。“就连惠良也接不了我十招。”
“不要放肆。”惠易怒声斥责。
“我说的难道有假。”月影瞟了她一眼。“师叔也是我的手下败将。”
“哈……”燕秋霜仰头而笑。
惠易的脸则是一阵青一阵白。
“我开始有点欣赏你了。”燕秋霜脸色一整。“怎么样,要改投我玉煞宫门下吗?”
月影讽刺道:“如果让我当宫主的话,我倒可以考虑。”
“放肆,竟然口出狂言。”玉煞宫的弟子叫嚷。
“好个猖狂的小尼姑。”燕秋霜厉声往前,气势万钧地刺向她。
月影毫无畏惧地挥开她手上的剑,冷笑一声。“就看你有多大本事。”她手上的剑如疾风劲雨,不停往她身上刺去。
燕秋霜不敢大意,挡下她每个招式,月影却越打越快,不出几招,她的大腿已被刺中,玉煞宫弟子见状,全围上前,七人围攻一人,只见寒光飞掠,惊叫四起,一个个鲜血迸裂。
月影飞跃而上,利剑直取燕秋霜的咽喉。
“还不住手!”一个人影纵身飞上前,拂尘缠住月影的剑。
燕秋霜见状,手上的剑毫不留情地刺出,‘锵’一声,她的剑忽然断成现截。
“这样可有失公平。”洛无央虽带着笑,可语气却极冷。
“哼。”燕秋霜沉下脸,可双眼却盯着他回鞘的剑。“原来是红雨剑?”难怪能将她的剑斩断。
厅堂里其他观看的人因为这句话而发出惊奇之声。
“难怪这么轻松就把剑砍断了。”
“果然名不虚传。”
“真的是红雨剑吗?”
窃窃私语声不断传来,惠良师太松开月影的剑,看着地上倒成一片,血流一地,非死即伤的玉煞宫弟子,不由长叹一声。
“佛门可容不下这等杀戮。”
“师父又在假慈悲,人要杀我,我还得手下留情吗?”她举手指着燕秋霜。“若不是洛无央,我刚刚不就死在她手上了吗?”
“你……”惠良又是一声叹息。
“那师父可成了害死我的凶手了。”她冷笑一声。“我对人慈悲,人可不会对我慈悲,这些个假仁假义的东西我听到想吐了。”
语毕,她丢下剑,转身往处走。
“自今日起,我与水月庵再不相干,今生今世再不会踏上惠亭山。”
“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
“跟到你倒下来。”
“我不会倒下来。”
“快了,你大伤初愈就跟人拚斗,气力耗损殆尽,更别说你肩上的伤肯定越来越痛了吧!”
出了城门后,她开始往北走,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只晓得头上的太阳越来越大,脚步越来越蹒跚。
“虽然看你昏倒是挺有趣的,可麻烦却落在我头上,到时我还得背你。”
“你能不能滚远点?”她踉跄了下。
他笑着拉近两人的距离。“你伤一好我就会滚了。”他在她绊倒自己前圈住她的腰。
她手一扬,一支镖刀划过他的喉咙,他轻松打下她的暗器,笑道:“这次可慢多了,体力果然不行了吧!”
这一路上她偷袭过他几次,可全让他躲过。
“你……”
“口也渴了吧!看你嘴都要干裂了。”
“放开!”她怒声想撞开他。
“好吧。”他松开手。
她吃力地撑住自己,勉强往前走了几步,最终还是倒在黄土路上。
他在她旁边蹲下,“黄土好吃吗?”
这个混蛋,她右手一挥,将黄土泼到他身上。
他笑着以竹萧敲了敲她的头。“起来啊!不是很能走吗?”
“王八……蛋,龟孙子……”她虚弱地骂着,“生儿子没……”
一把黄土进了她的嘴,她差点呛死,他却在笑。“姑娘家可不能骂这种话。”
“呸……呸……”恶心死了,她拚命将土吐出。
“要我背你吗?”
“不要。”
“那只好用抱的了。”他一把抱起她,而她头上的软帽顿时滑落在地。
左肩的伤口因这姿势而疼痛不已,月影吞下一声呜咽。
“怎么了?”他挑眉问。
他是故意的,月影紧闭双唇,不吭一声,就算疼死她也不会开口。
“弄到你的肩膀了?”
明知故问,她痛得缩起身子。
“疼就说啊!”他换个方式,原本放在她左肩的手,移到她腰上,让她上半身靠在他胸肩上。
“这样好点了吧!”
她还是不说话,张嘴咬上他的颈肩。
他皱了下眉,却没闪躲。“你还真会报仇。”他勾起嘴角。
她死命咬着不枪口,过了一会儿他才感觉力道减轻大半,正想着她是不是昏睡过去时,颈上却滑过几许湿润。
一开始他以为是伤口的血,直到细微的抽搐声传入他耳中,他没开口询问,只是往前走着,颈边却越来越湿。
他领口的衣裳浸湿了一片,刺痛着她咬下的伤口,他沉默地走着,她也不发一语,只是无声落泪。
没想到事情会演变至此。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苦了她,他收紧手臂,让她紧贴着自己。
“醒醒,喝点水。”
头好昏,是谁在说话……
“师父……”
“对,好乖,来,喝水。”
她张嘴喝了好几口,灼热的喉咙才觉得舒服多了。“师父……”
“乖。”洛无央扯下一片布料,浸湿后贴在她额上。“要不要吃果子?”
“不要。”
“好吧,那你继续睡吧!”他拿起竹箫,开始吹奏。
温柔的乐音流过她的耳,她紧锁着的眉头慢慢松开。“好吵……你不是师父……”
他微笑的继续吹奏着,直到她规律的呼吸传来,他才放下手。
“你今天可受罪了。”
月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就连睡着了,眉眼之间,鼻头嘴角,也都绷着,不知在跟谁呕气。
“你这性子,不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吗?”想到临走前她在客栈说的那番话语,他不禁摇摇头,难怪师太放不下她。
不还望洛公子一路上多照顾月影,她的性子别扭,就连体贴人也是很笨拙的……
“这我明白。”他背靠着树干,眸子望向远方不着边的暗夜。
若在平时,依他的性子是不可能接下这样的事,虽然月影受伤他有责任,可他若真不愿意,自然会找别人代劳。
虽说江湖儿女男女之礼不像一般老百姓拘谨,甚至有些女中豪杰混在男人群中,天南地北的闯也是有的,但一般来说这情形并不多见,毕竟男女结伴同行,还是有其麻烦之处。
视线落向她参差不齐的短发与青衫,实在很难想像她在水月庵每日念经持咒的模样,在镖局时,连念个往生咒都在打瞌睡,想必在庵里应该挨了不少香板。
人说在庙里待久了,耳濡目染之下,性子会变得温和,连五官看起来都是慈眉善目,她却跟人相反。
虽然比起四年前少了几放嚣张与乖戾,奇#書*網收集整理但依旧称不上和蔼可亲,仍是张牙舞爪地难以亲近。
想到她咬他的那股狠劲,他忍不住咧开嘴,如果不是已经体力透支,绝对会被她咬下一块肉来,颈肩上的咬痕,摸起来还有齿印在上头,若放着不管,肯定会留下疤吧!
他碰了下隐隐作疼的伤口,浅笑着闭上双眼。
第四章
天还未亮,月影便迷迷糊糊地醒来,得去诵经做早课了,才刚坐起,肩膀的抽疼让她忽然领略到自己不在水月庵里。
头还是有些昏沉,可比起昨天已经好多了,她揉揉双眼,瞥见他就靠坐在树干前,双眸轻闭着,手上握着竹箫。
昨天一整晚,好像都听见他的箫声,他不累吗?
虽然一直觉得他讨人厌,不过这几日却都是他在照顾她,而且昨天自己丢脸的模样全让他瞅见了。
思及此,颊面浮现一抹尴尬的红晕,她从没在别人面前哭过,不管受过多少苦,被伤得多重,她从来不曾在人前……
别想了,别想了,她逃避地转开视线,正好瞧见放在地上的红雨剑,肩膀的疼痛让他想起新仇旧恨,起身要夺剑,他却忽然睁开眼。
“怎么,想偷剑?”他沉声道。
“我要弄断它。”她伸手欲拿,却让他以竹箫打上手背。
“弄断它?”他扬起眉,一副想笑的样子。
“它砍断了我的腰剑,还刺伤我。”那个白衣人已经死了,就拿这把剑出气。
“这可是名剑……”
“那又怎么样,我就让它变成断掉的名剑。”她再次动手抢夺,他则笑着与她讨招。
不一会工夫,她已经气喘吁吁,果然身体还是太虚弱了,她坐下来休息。
“怎么,这样就不行了?”他笑问。
她抓起地上的泥土丢向他的脸,趁机要捞起地上的剑,他以衣袖挡避,先她一步拿起地上的剑。
“怎么,就这点伎俩?”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洁白的牙齿对着她微笑。
臭屁的王八蛋,她喘息着站起来,“等我拿到剑,先刺死你再把它毁了。”
他仰首而笑,看着她扶着树干喘气。“还是先养好体力吧!能走吗?还是要我抱你。”
想到昨天的屈辱,她又开始冒火。“我要骑马。”
“好啊!你去找。”他弯腰拿起生皮水壶。“我去装水,希望我回来后,就有马了。”他拍拍身上的黄土,往溪边走去。
月影第一个念头是趁他不注意的时跑走,但不过一瞬间,她就放弃这个想法。依他的身手,不用多久就能追上她。
若有剑在手,她还有自信能杀他个屁滚尿流,但她现在两手空空,轻功也比不上他,到时他定会故意弄疼她左肩的伤口,疼痛她可以忍受,但伤口老是这样受创,要痊愈就难了。
先养好伤是第一步,但想到那汉子借此机会来讨恩情,她就厌恶,因此才率性地把剑丢下,想来还是太冲动了。对了,虽然一时间弄不到真剑,做个替代品也好。
她端详着身后几棵大树,准备做把木剑。一开始练剑时,教她武功的师父要她以树枝当剑,练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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