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镜观跌落的山崖去,没法子,谁教自己要是他的好友呢?
于是乎,他和黄娟两人又得舍命陪君子了。
不过,这一趟仍是无所收获的吧?!都已经搜了不下十趟了,仍是没有那丫头的影子,这趟八成又是得白走了。
果然,三人走了一趟崖下仍无所获,于是乎又上到山崖上望著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兴叹。
“怎么会这样?”阎焰锁著浓眉,“就算镜观跌落深谷不幸……也该有个尸体吧!”他可不信她会化作烟尘消失掉了。
“对啊,我也觉得怪。”黄娟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会不会吕教授带我们走的山路有问题?”裴宇风喃喃自语。“我总觉得那山路比我想像的短了不少。”他望著崖下,“那么深的崖到崖下只需半个小时不到的路程。未免短得有些怪吧?又不是‘直达’的。”
他的话像是提醒了阎焰什么,正要开口之际,有个中年妇人慌慌张张的向他们跑了过来。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妇人一面跑一面哭,“我的……孩子摔到崖下去了……呜……我……我就那么一个孩子……救救他吧!”
三人随著那位妇人来到了她的孩子失足落崖的地方。“这是他的鞋子!他滑下去了——”妇人指著崖边一个滑落的痕迹哭得好不伤心。
裴宇风和阎焰互望了一眼,心下均想,怎么有那么巧合的事?这个地方不就是那歹徒供称为镜观跌落山谷的地方?
“黄娟,你先陪这妇人去找公安,我和阎焰再到山下一趟。”
交代好事情之后,两人一块到山谷下一探究竟。
两人在搜遍了山谷仍不见任何摔下山谷的小孩踪影之后又上了山,一上了山就看到黄娟及一些公安。
“怎么样?”
“没见著。”阎焰脸上净是失望。不过,这似乎也证实了裴宇风的推测——那条山路根本不是通往这个山谷的。
阎镜观的尸首找不到,就连方才跌落的那小孩的踪影也没见著……这未免太奇怪了吧?
“看来我猜得没错,这山谷另有入口。”他看著阎焰,“只是这入口究竟在哪里?”
“天色渐暗下来了,咱们明天再来看看吧。”阎焰下了个决定,这几天的天气十分不稳定,又是刮风又是下雨。“再不走的话,只怕待一会儿大伙儿的衣服要湿掉了。”
“回去吧!”裴宇风拍了一下阎焰的肩膀,他知道他一定急著到山谷下去找小镜观,可是……到目前为止他们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入口在哪里?
这件事急不得的。
“再这样耗下去,我都快没耐心了。”
“方法是人想出来的,明天我再陪你过来,届时……也许我们可以找到山谷的入口也说不定。”
“宇风……这阵子真的劳烦你们两位了。”阎焰感激的说。
“别这么说了,谁教咱们是好朋友呢。”
“谢谢!”
“小娃儿,你最近很能吃哦!”戴允修看著阎镜观狼吞虎咽的吞下了两大块面饼,又啃了两根香蕉。“你再这么吃下去,我可养不起你了。”他开玩笑的说。
其实他也明白,十三、四岁的小孩正是发育之时,不能吃大概也完了。
“养不起我?哈!这山谷下多得是食物,我还怕你把我‘放生’了不成?”反正她又不是第一次被“放生”,已经很习惯了。
“你不怕我把你驱逐了?”
“怕啊!”她白眼一翻,“我还怕你不把我驱逐了哩!”她双手撑著脸,“我好久没回去了,哥哥和外公一定很担心我!可是……我又没有任何一种方法可以告诉他们我平安无事。”
戴允修看著她,然后喃喃的说:“真的那么想回去吗?”
“我喜欢这里的生活,但是,偶尔我也想见一下家人呐。”说到这个,正好可以问他,“你没有家人吗?例如妻子、儿女?”
“我没有娶妻,称得上家人的似乎也没有了。父母留给我一大笔遗产之后就走了,年轻时候的我干过不少荒唐事……”他看著她,“我像不像混过黑道的人?”
“你是指现在这样子吗?”她笑了起来,“你还是比较像考古学者。”因为像北京人嘛!“你混过黑道?”正是因为这样,才有黑道人物想栽赃给他吧?
“那已经是过去事,我不当大哥已经很久了。”那些不过是他年轻时候的荒唐事。“后来我就从事考古,在里头我找出自己的兴趣。”
“后来你就完全脱离了黑道?”
“是啊,你不会以为我还吃回头草吧?更何况,来到这山谷,哪能再混黑道,你是指吆喝这山中野兽,成为百兽之王吗?”
“唔……”她低头冥思了一下,他果然被人栽赃了。如果改天裴宇风和黄娟找到他,她会帮他忙的,起码证实这段时间他深居山中,哪有可能和外界黑道接触?
“呃,小娃儿,你今天怎么会突然对我的事情感兴趣?”
“是这样的,其实啊,我第一次听到你提自己的名字时就不陌生了,后来,我终于想起了你是谁!”她将裴宇风他们奉命要调查他的生死,以确定近年来几桩以他名义犯案的虚实一事说了出来。
“我都已经深居在这里十余年了,还有人拿我的名字去犯案?!”戴允修异常气愤,“是哪些人渣所为?”
“放心吧,你的事情我会跟裴宇风说,以还你清白的,只是……”她故意摇著头,“咱们现在受困在这里,又没有出路可以到山顶去,你的冤呐,只有石沉大海啦!”
她的话令他沉默了下来。
一向洞悉人性的阎镜观知道他的心已经动摇了,再加把劲,也许他就肯告诉她出口在哪里了。于是她又说:“常言道:‘虎死留皮,人死留名。’像你那么与世无争的人都已经隐居到这深山来,仍有人在外头假借你的名字胡作非为,这实在教人生气!”
“唉——”是啊!都已经是六、七十岁的人了,还给人称作黑社会大哥,这词儿……真的不怎么好听哩!
其实戴允修也知道阎镜观说那些话的用意,无非是想从他口中打探出出口的所在,但是,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说中他心中所担心的,这娃儿,真不是普通的鬼灵精!
可是要著她的道也不是,不著她的道也不是,唉!真是左右为难。
不过,回头又想想,把那么可爱的小鬼留在自个儿身边,万一哪天不幸的……他先走了一步,那么一大片荒山野谷地,这样一个丫头怎么活啊?
更何况小丫头又有亲人,不像他一个人无牵无挂的,把她硬留在这山谷中,真是难为她了。
算了,从前那十余年他一个人住,不也过得挺好的吗?如果今天他没有因缘际会的救了阎镜观,他还不是得一个人住,就让她回家人身旁去吧!
“小娃儿,我想……以你的聪明大概早就猜到了我知道山谷出口了,是不?”看她笑得挺“贼”的,这小鬼,真不是普通的精!
“你想告诉我出口在哪里了吗?”哈!这老头儿果然想通了!对嘛!留一个小孩和他作伴,多残忍呀!虽然这山谷真的挺好玩的,反正只要她知道出口,以后还可以再回来玩嘛!
“我告诉你出口在哪里,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些事情——”戴允修的语气严肃了下来,他看著阎镜观,“如果你不能答应我这些事,我就不能告诉你出口。换句话说,一辈子你也休想离开这山谷。”
“你说吧。”她自信年纪虽轻,却是一个守承诺的人。
“第一,出了这山谷之后就别再回来了。第二,出去之后不可以对外人提起这山谷中有一座古城一事,我不想这座古城又成了观光据点,届时古城多少会受到破坏!第三,帮我洗清冤屈。就这三件事情。”对于首件,他也有些苦衷。虽然他也想阎镜观出去后,能够偶尔回来看看他,但是为了避免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困扰,例如古城因此而被其他人发现,他只好那么做。
“这些条件,除了第一件之外,其他的我都能够接受。”她顿了一下,“为什么我不许再回来?我回来时会一个人回来,不会带其他人的,你信不过我?”
“我不是信不过你,而是信不过别人。”
看戴允修那么坚决,阎镜观想了想,终于明白了他的忧虑,于是她说:“既然如此,我不再回来就是。”
“好孩子!”他拍了拍她的头。
突然间,阎镜观觉得心中有些难过。想想,她从跌落山崖到今天也有好些时候了,这段时间她和戴允修一老一少还真是寸步不离、相依为命。
戴允修待她就如同亲生孙女一般,对她真的很好!平常她总是想尽办法的想回上头去,如今真能上去了,对于“妖怪”她还真有不舍之情。
“妖怪!”好久没这么叫他了。“我上去之后会想你的!”她情绪激动的红了眼眶,“我会想你的,真的。”
戴允修欣慰的拍拍她的头,“我没疼错人!”傻丫头,你上去之后,“妖怪”一样也会很想你的!他又仔仔细细的瞧了瞧她,“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到出口。”“嗯!”
这天雨势非常大。
阎焰、裴宇风和黄娟又上了山崖。
前天摔落山崖的小孩子在大陆公安及附近村民的努力下,仍旧没找著他的尸体。至于已经失踪了近两个月的阎镜观找著的希望更是渺茫。
站在前天小孩失足滑落的地方,黄娟忽然感到一阵感叹,她怔怔然的看著深不见底的深渊。
“喂,别站在那儿,挺危险的!”裴宇风此时心情也很糟。人没找到,且天气又坏,似乎所有不如意的事情全撞在一块儿了。
这种天气怎么找人?阎焰仰头看了一眼天上的乌云满天,不禁叹了口气,“回去吧,等雨歇时再来。”再来这里做什么?他心中茫然了?
每一回到这里来似乎结果都令人失望。失望久了,信心也不再满满,反而一点一滴的在消失中。
“阎焰,别气馁,相信吉人自有天相的。”黄娟看他愁颜满面,心中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