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我是夫人,你是不是该听我的话?”她摆出夫人的架式要逼使他屈服,但他胆子恁地大得却不将她放在眼裹。
“看情况而定。爷说我有权可以不听你的话。”只要是会使她受伤害的事,他都会禁止她去做,因为这是石熙尊的命令。
“我要你教我武功!”笑容不复见,她有点恼羞成怒的瞪著他,气不过他一而再、再而三不听从她的指示。
“免谈。”元渊转身离开空地。
“三万两如何?”她开高价诱惑他,但一向爱钱成痴的他,今儿个一早不知吃错什么药,却不为所动。
“不教。”他做人很有原则,也很讲信用,绝不会为了钱违背石熙尊的命令,当然,以前贫穷贪财时则例外。
“你……”黄心蝶气得怒指著他,才想破口大骂他忘恩负义,却瞧见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石熙尊,顿时身子一怔,惊慌得忘记要骂人了。
而元渊则趁此机会摆脱她的纠缠,绕过松鹤楼走往素斋所准备早膳去。
“难得你起得了个大早。”石熙尊讽刺的话中有著戏谑。
虽然尚无夫妻之名,也无夫妻之实,但夜夜同床共枕却是事实。她的一举一动他都了若指掌,并不是不知道她起身离开松鹤楼,而是想知道她找元渊做什么。
很显然表面上已断除想逃婚念头的她,实际上并未放弃,否则她不会软硬兼施缠著元渊教她武功。
黄心蝶怯怯的走到他面前,犹如做错事被逮到的小孩,她心虚的低垂著头,忐忑不安的等候处罚和责备。
“时候不早了,该用膳了。”见她只披件单薄的外衣,怕她著凉,石熙尊解下自己的外衣,为她披上。
咦?讶异的眨眨眼,黄心蝶疑惑的抬起头,不敢相信他竟没有责骂她半句,也没有质问她为何缠著元渊不放。
他不正常的反应,让她提高了戒心。
“你不生气吗?”跟著他回到寝房,她按捺不住好奇,打破沉默出声问,想知道他今天为何这么反常。
“我为何要生气?”走进内房,他将问题丢还给她。
“因为我找元渊……”她嗫嚅著,“要他教我武功。”
“没有我的命令,他不可能会教你武功。”走到衣柜前,石熙尊突然转身看著她,要她别再白费心机。
“偏心!”黄心蝶气呼呼的往床上一坐,她咬牙切齿的瞪著自己的双脚,决定要再逃第二次婚,让成亲之日只有新郎而没有新娘,以报他没收她的三万两、限制她的自由,以及不教她武功这个仇。
石熙尊在她身旁坐下,将自衣柜中拿出来的小荷包,塞到她手中。
“这是什么?”她纳闷的抬起头看著他,“你送我荷包做什么?”
红色的荷包上面绣著梅花与菊花,下边则绣著兰花和莲花。虽然来到江南的时间不长,但她知道荷包上绣著梅、兰、莲、菊为“四爱图”,是表示相爱的意思,也是一种定情的信物。
“我不要!”仿佛荷包会烫手般,她拒收的将它丢还给他。
“里头有三万两。”他利诱的要她收下荷包。
三万两?听到荷包内有三万两,她迟疑了。
“你要将三万两还给我?”他有这么好心吗?她很怀疑。
“没错。”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容宛如狐狸快擒到猎物般的诡异。
望著他奸诈的笑容,她犹豫了,不相信他会无条件的将三万两还给她。
“好吧!三万两我收下,荷包还给你。”黄心蝶伸手拿过他手中的荷包,才正打开荷包欲取出银票时,小手却被他抓住。
“要拿回三万两?可以,但必须连荷包一并收下。”他坚持要她放下荷包,没有什么目的,只有一个用意。
“这……”她不解的看著他,实在搞不懂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膏药,“好吧!我都收下。”
三万两太吸引人了,她禁不起诱惑,故意装儍不知道荷包代表什么意义,同意他一起收下。
“荷包是定情物。”不容许她装胡涂,他阐明送给她荷包的用意。
“啊?”黄心蝶愕然,无法应付他突如其来的告白,一时之间愣住了。
“换上这个。”石熙尊突如其来的拿出一件红肚兜递给她。
瞠目的瞪著他手中的红肚兜,黄心蝶尴尬得涨红一张脸,霎时,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手中拿著的红肚兜,上头绣有一只麒麟,麒麟是四灵之一。所谓的四灵是指麟、凤、龟、龙。人们视其为祥瑞之物,而麒麟又代表著送子,他要她穿戴麒麟红肚兜,不就表示要她……
得知他的目的,顿时,她睁大两眼,当他是会吃人的猛兽,立刻拔腿就想逃,不料,他洞悉她的念头,伸手扣住她的腰,一个使劲,她身子不稳往床上倒下,他则翻身顺势压住她。
“你……你想做什么?”发现他深邃的黑眸中,有著异样的灼热光芒,她慌了,万万没想到他竟想霸王硬上弓,来个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实,届时她就真的逃不掉了。
石熙尊嘴角噙著一抹令人费猜疑的笑容,静静的凝视著她,心怀不轨的意图已很明显,他想侵犯她,将她占为已有。
“你……住手!”感觉腰带被拉掉,她惊喘一声,然被他困住而动弹不得,只能怒目瞪著他,以言语警告他别乱来。
石熙尊不理会她的威胁,扯掉她的腰带,拉开她的外衣,一件雅淡素美的肚兜立刻显露出来。
黄心蝶羞愤的瞪著他,藉以隐饰腼腆和害怕,黄心蝶气得咬牙切齿的想大叫,但最后她忍住没这么做,目光哀戚的瞅著他,希望他能停止掠夺的举动。
“距离……距离成亲之日,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你……你不能乱来!”在他两道炽热的视线注目之下,她脸颊泛红的半垂眼睑,已有心理准备。
虽然说她早晚都是他的人,但未拜堂成亲,就提早行洞房之礼,在传统习俗上是不合规矩的。
“你逃不掉的。”他呢喃的在她耳鬓处吹气,打算以婚姻束缚住她一生,并以与她行洞房之礼来令她打消想逃婚的念头。
暧昧的气氛就像是一层魔网,亲昵的笼罩在两人之间。她犹如被催眠似的看著 他,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只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一股愈来愈强的热气,逐渐紧紧的将她包围缠住。
“你不能这么做……”看著他解开她肚兜上的系带,她双颊如染胭脂,羞赧的别过脸,明知阻止不了他,她还是不放弃希望的想说服他。
“我能。况且,这是迟早的问题。”他熠熠炯亮的黑眸,满载浓情深爱,让她看傻了眼。
他炽热撩拨人心的气息,轻轻的吹拂过嫩颊,黄心蝶感到恍惚了,完全迷失在他温柔的眸光中。就在看见他眼底的情欲,她尚未来得及反应之前,他滚烫撩人的唇舌迅速覆盖住她的小嘴,令她失去思考能力的陷入火热的缠绵中。
欲望就像燎原的野火,一发不可收拾。他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而她也不阻止他的侵略,让由爱萌生的情欲主宰著两人。
床帷缓缓的放下,挡去迤逦一室的旖旎春光。
寝房外,单手撑著下颔,无聊的坐在大厅中等待他们用膳的元渊,则很识趣的不敢打扰他们。
看样子没多久,水心榭即可听见婴儿的哇哇哭叫声了。
不知道这则消息价值多少银两?
如果卖给抱孙心切的石老夫人,少说也是一笔非常可观的价钱。
对呀!就这么办!有钱赚总比在这无聊发呆来得好!
主意一打定,不放过任何可赚钱的机会,元渊喜孜孜的卖好消息去。
一个半月后
一轮皓月,镶嵌在黑色天鹅绒似的夜空上,疏星似棋一样排列著。
柔和的月光,穿过窗棂照射进喜字贴满室的新房,淡淡的投影在头戴凤冠、面覆喜帖、身穿霞帔的新娘身上。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夜晚,是石熙尊和黄心蝶成亲的大喜之日。
她完全没有新娘该有的喜悦心情,只有提心吊胆的紧张。害怕她那十三位兄长,加上近七十位侄子的黄氏大家族,会先将四兽山夷为平地,解决掉石熙尊后,再来找她秋后算总帐。
毕竟她逃婚事小,离家事大,且一离家出走就是两年,连一封报平安的信也没有,她实在不敢想像他们会多么的生气。显然她将事情闹大了,严重到他们一起南下排队等著教训她。
“蝶儿。”如蚊蚋般的声音自窗外响起,怕引起看守在门外的元渊注意,黄心凡轻敲了窗棂两下,示意她开窗。
“怎样?心凡,你爹他……有没有大发雷霆?”掀起喜帕,黄心蝶不怕会招来什么厄运,此刻,她只担心石熙尊应付不应付得了她那群数量庞大的兄长和个个年龄比她大的侄子?
近百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可怕的齐聚一堂,光是想像就足以吓死人。
“有!我爹他很生气……”黄心凡点点头,随即又不确定的偏头、蹙眉想了下,“不过,看他和石熙尊谈天说笑的模样,又不像是在生气。”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怕惊动看守在门外的元渊,黄心蝶刻意压低音量,要他将话说清楚。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我……不知道。”黄心凡搔搔后脑勺,歉然的朝她傻笑赔不是。
“我被你气死了!”瞪了他一眼,黄心蝶被他模棱两可的回答打败了,才正要关上窗户,一颗小头颅突然冒了出来,吓了她一大跳。
“姑婆。”双手费力的勾著窗棂,踮脚探出小头颅来的男孩,正是她第六十六个侄子的四岁小儿子。
“鼎儿?!”倏地睁大眼,黄心蝶和黄心凡异口同声惊呼了声,不晓得他从哪冒出来的。
“你怎么在这?”黄心凡将他整个人往上提,猜也猜得出来,这小子铁定是跟在自己后头,偷溜进水心榭来的。
“我找不到娘娘……”看见新娘打扮,格外美丽动人的黄心蝶,鼎儿伸手要她抱,“姑婆,抱抱……”
“不行!”拎起趴在窗棂上的小子,黄心凡斥喝了声,未料音量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