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几秒钟,之后绕过去看着他,一张俏脸垮了下来。
“你不要再跟我开玩笑了好不好?先生,能帮的我都已经帮了……”
“那么你就走吧!”他倨傲地打断她。“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医药费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用不着你多心。”
“你这是什么话?不需要我帮忙?我不是帮你从哈姆希国来到这里,然后又帮你到医院……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你的派头是装出来的?还是你在坐完飞机之后就一无所有了,这根本……”她忽然停下来,因为清楚地看见那双孤高自傲的眼底闪过一丝受伤的光彩,虽然很短暂,但她仍然是瞧见了。
“我是一无所有了。”他平淡地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听得出这句倔强的话后面所隐藏的浓厚忧伤,而白羊的子民们就是这么该死的富有同情心。
她手指抵着额头,无奈地看了看天花板上的灯管,叹了一口气。
“我再问一次,希望你老实回答我,你身上……真的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吗?”老天!她觉得自己的问话像个正在抢劫的强盗。
他闭上眼,拒绝回答。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他还是不回答,脸色虽然苍白,神情却依然骄傲得像个贵族。
她闭了闭眼,同时重重叹了一口气——为自己的不幸。
“好吧,你好好的睡一觉,我去楼下买些东西上来,想要吃点什么吗?”她应该为自己这种高贵的情操好好嘉奖一番,毕竟同情弱者又必须花钱的事不是每个人都有办法做到的。
“你……”他睁开眼看着她,黯淡的蓝眸隐约出现一丝光芒。
“对!我认命了,你应该庆幸你遇到的是我,一个拥有大把同情心的白羊女子,而这个白羊女子本周刚好很倒楣,所有她想像不到的事情都找上她了,幸好她也很开朗,很大而化之;总之,我就是无法对弱者坐视不管。对了,你到底想吃点什么?”她直率的言语伤到他骄傲的自尊了,而她浑然不觉。
菲赛尔眼中的光芒不再,就像他们初次见面那样的冷傲,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不需要任何东西。”包括你那该死的同情心。
“随便你!”她掩住打呵欠的嘴。“我可是又累又饿。”
他注视着她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有种想把眼睛所见到的东西都毁坏的冲动,最后他只是用手背压着自己的额头,很苍凉地笑了。
皇室成员天生的傲骨使得他不愿接受这份施舍般的帮助,他扯掉点滴的针头,拿走衣架上的西装外套,走出医院,消失在晨雾弥漫的空气中。
第4章(1)
三个打扮入时,身材细瘦高挑,脸蛋有封面杂志模特儿水准的女孩走进市中心
一家闹中取静的餐厅里。
这三位气质高贵、仪态优雅的大美女齐聚一堂,当场吸引了不少倾慕的眼光。
浅米色上衣长裤配上深米色长外套,脖子上还围着皮草围巾的雷琮疲形醋ǎ恢皇忠丫炔患按刂缸哦悦娴牧河蕾唬涣场澳愀掖邮嫡欣础钡谋乒┍砬椤�
深蓝色牛仔长裤和同色外套,脖子上披条红黑粉三色直条纹长围巾的梁永倩摆了摆手,示意雷琮疲园参鹪辏婕茨霉裆萆侠吹牡プ咏桓�
“尽情地点吧,今天我请客。”她的语气里有完全束手就擒的味道。
“并不是几杯饮料就可以消除我那天被你视而不见的心头之恨。”雷琮疲д饷此担劬ν毖杆俚劁赖プ印�
“当然当然,你绝对可以再加上餐点,因为你要求的解释我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完的。”
“希伦,你要吃什么?我们要热情的点,千万别辜负了永倩的一番苦心。”雷琮疲в檬种舛チ硕ジ舯诘母呦B住�
不同于其他两人优雅俐落的打扮,高希伦的穿着比较高雅娴淑,咖啡和白色相间的高领毛衣配上深咖啡色皮裙,脚上是今年最流行的网袜和短靴。
她抿唇笑笑,虽然不苟同雷琮疲У某嘶谜匆膊蝗ブ浦顾男形K匦暮门笥训姆椒ㄓ斜鹩诶诅'的威逼利诱,在好朋友愿意诉说之前,她总是静静地等在那里。
“请吧!”梁永倩无奈地道。“反正我命中注定这个礼拜会很倒楣。”
“喂——你这什么意思?请我们吃饭能算是一件倒楣的事吗?我跟希伦可是把心都掏空了,准备来听听你对于那天那件事有什么说法的。”
“这么说来,你准备好了要安静地听我说了吗?”
“废话!不然我排除万难跟你坐在这儿干嘛?”
好一个排除万难!这句话应该由她来说才对。她昨天半夜才刚从美国飞回来,时差都还没调整过来就被雷琮疲刂甏盟频牡缁吧承眩彩潜谱潘坏阕际痹谡舛妗�
揉揉因睡眠不足而隐约发疼的太阳穴,她不满地埋怨:“为什么一定要今天说呢?明天我们就飞同一班飞机了,十几个小时够我说的。”
“那怎么可以?我跟希伦都等不及。”
“是『你』等不及,不要每次都把希伦扯进来。”
“睡不饱很难过吧?”高希伦关切地看着她的脸。
“你才知道,现在我的耳朵边都是锅碗瓢盆铿铿锵锵的声音。”老天!她像是一只需要冬眠的熊,迫切想要回到温暖的窝里。
“不是因为你没睡饱,而是外面真的有人在丢东西,洗脸盆、钢杯、牙刷等等。”雷琮疲Ц饭娜艘谎ё趴慈饶值男那榍谱挪AТ巴饷妗�
“看样子是有人缴不出房租钱,被房东赶出来了。”高希伦同情地看着正被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边推向外面边咒骂的男子。“是个外籍男子呢,真是可怜!”她忍不住道。
这一带都是些小旅馆,由于并不邻近热闹的大马路,所以房租相对便宜许多,那个外籍人士想必是遇到困难才会缴不出房租。
“有什么好可怜的?”雷琮疲Р灰晕弧�
“现在的外籍劳工有些都很可恶的,明明期满了却不回去,滞留台湾把辛苦赚来的钱都花光光,所以才会落得这种下场。他搞不好是故意的,想藉此叫那个老板娘给他工作做。”
“你们两个!”梁永倩不满地敲了敲玻璃桌面。
“是要听我说还是要看外面的热闹,如果要看热闹可不可以先让我回家睡一觉?”
搞什么嘛!她的脑袋里像有一连士兵在踢正步,巴不得赶快说完回家睡觉,她们两人却枉顾她的痛苦,居然还有那个闲情逸致关心外面的事。
“当然听你说,你说嘛,我的耳朵在听。”雷琮疲б坏愣裁挥邪咽酉呤栈乩吹拇蛩恪�
倒是高希伦很够意思地立刻把目光收回来,神情专注地看着她。
“我不管,我要开始说了,到时你休想再叫我补充。”她喝了一口水,从一个礼拜前首航到哈姆希国发生的事开始说。
过了一会儿……
“真是厉害耶!那个老板娘。她骂人的技巧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滔滔不绝又源源不断,不但行云流水又有节奏感,她都不需要回去喝个开水吗?”
梁永倩眉头微皱,要不是高希伦拼命点头暗示她不要理雷琮疲Ъ绦迪氯サ幕埃娴幕崮闷鹗痔岽呐钠ü勺呷恕�
说到医院,那是她最耿耿于怀的一节,她无法忘记当她热情地抱着大包小包的食物和盥洗用具推开病房门那一刹那,发现迎接她的竟是一室的清冷时的气恼;以及后来在湿冷的晨雾中穿梭来回,遍寻不着那个男子时的担忧。
就是那种莫名的担忧,使得她对着冷冷的空气咒骂起自己、哈姆希国、航空公司、以及那个该死的负伤男子。
“真的是太厉害了!所谓能把一个死人骂活应该就是像她这样的。如果我们也可以像她那样,对着飞机上那些讨人厌的旅客指着鼻子咒骂他们祖宗十八代的话,那不知道该有多痛快!”
梁永倩的话再度被打断,一双眉头蹙得更紧,然而她的心思也已经无法专心在陈述自己的事情上面,白羊座好奇宝宝的个性使得她虽然仍面对着最佳听众高希伦,但耳朵却不听使唤地伸长,倾听那透过玻璃仍然一清二楚的咒骂声。
她开始变得不怎么认真,语气也频频出现迟疑、停顿,忽然——
“太过分了!”她冒出这一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手掌猛力拍在玻璃桌上的砰然巨响,震回了雷琮疲У氖酉撸舶炎ㄐ奶驳母呦B紫帕艘淮筇�
“就算是缴不出房租也不需要把人骂得猪狗不如吧?你们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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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说完,梁永倩已经刷地一声站起来,随手把垂落的围巾披好,一副战士准备出征的模样。“我听不下去了!”
“喂——”坐在内侧的雷琮疲斐な执蛩憷∷奈Ы恚弈瘟河蕾坏亩餮杆傥薇龋幌伦泳统辶顺鋈ァ�
听见玻璃门铃铛因大力被拉开而响起的清脆响音,她忍不住转头责难地盯着高希伦。“不是叫你过去堵住她吗?”
“她的动作太快了嘛!谁知道她会突然就这么冲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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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怎么办?”
问话的同时,梁永倩义愤填膺的咆哮声音已经透过玻璃清晰地传了进来。
“还好今天我们没有穿制服。”
她嘴角透出的一丝诡异让高希伦觉得惶恐。“你该不会是?”
“走,把客人平常给我们受的鸟气乘机发泄出来。”
钱是世界上最好用的东西,无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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