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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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爱情故事-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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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兰在一起时,她总有用不尽的规划与精力:爬山,赏鸟,看画展,逛故宫,听演讲……。彷佛要榨尽两人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方才甘休。只是陪著她东跑西晃,疲累中有份充实。
「我们要一起成长。」 兰说著,坚定的语气。

一起成长,呵~~,只是往了不同方向。喉中的苦涩感久久挥之不去。
分手後,总是找藉口使自己忘却假日的存在。加班也好,出差也罢,必要把自己放逐到不会想起过往的所在,把假日化为寻常的生活。
因为没有特别值得纪念的标志,才不会触动曾经有过的点点滴滴;没有揭视创口的动作,才能逐渐麻痹忘却有过的伤痛。
如果日子是一本可以自己安排的日历,愿是一页页空白。想不起自己何时变成了痛恨假日的人。不知如何排遣假日的人。
大概是玫首先开口的邀约吧!?
「Hi!听说您是学长,以後请多多照顾。」
「学长,听说您还是公司赏鸟社的成员,我想加入,您可以领我入门吗?」伊睁著大大的眼睛问著。此时才注意到伊有对漂亮眸子。
陈秀玫,刚自大学毕业,进公司半年多,笑起来很开朗的女孩。[ 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om]
於是有了草岭古道之行。之後看了几场电影,罗丹来台湾展览的时候,还跟她去挤了一次。她有意无意会在上班时投个微笑过来;被老板靴完後的难堪,也每每被她以关怀的眼神化解著。於是开始跟她中午一道去觅食,心中似乎有某种情愫发酵著。
只是终究是她的上司;办公室恋情本来容易被渲染宣传;跟她的关系就这样保持著若及若离,比同事亲密一点,又不真是男女朋友。
是场新的恋情吗?心中如此暗暗想著,或说,期待著。
其实心中一直不愿承认,跟兰已经结束。期待那样一个周日清晨,她又打电话来吵醒我,逼著我匆匆背著登山背包出门,杀计程车到集合地点。
「天啊!!你还在睡呀!?」 用她少有的夸张的语调。
只是电话,一直没响。
新的恋情,兰会怎么讲?
「恭喜你,也祝福你……祝福你们……。」
不会不会,不像她的口气。那她会怎么讲?
问题可能是,我会让她知道吗?
跟莉的那一段,我有让她知道吗?不!不!不!连〃告知〃她的机会都没有。
面对玫灿烂的笑容,心中有份期待。却又有份奇异的罪恶感。心中老想著,兰会怎么想?彷佛被特赦出狱的犯人,面对自由的不知所措。
知道自己不能如此下去,否则永远无法站起来,破茧而出。自己已厌烦耽溺苦痛自怨自艾,是该收拾一下自己的情感了。
「学长:明天放假,要不要一道到山中走走? 玫」
伊的纸条夹在待阅卷宗中。看看她,她投来一个微笑,属於年轻女孩的热情大方。是该去走走了,好久没有休假的心情了。
狂风自耳侧呼啸而过。气温26。5度C。心情多云转晴。
两人共乘一部125CC。伊的长发飘逸,拂得我脸庞发痒。两人约好她先骑,我候补。
「这样才不会骑的太累!!」 她快乐的说著。
阵阵轻柔的发香飘来,心中为之轻轻一荡。多久没有过的感觉了?
跟女孩一路说笑著,车上仰德大道就遇到塞车的车流。她熟练地在大车小车间穿梭著,我笑称她是「恐怖份子」。
「才不呢!这是在台北生存的法则。」 她快乐地辩驳著。
在华冈吃过午饭,跟她来到一处展望点。
「哎呀~~空气太脏了,什么都看不到!」 她抱怨著。
「看夜景就可以了呀!」 我安慰著她。
「才不!人家晚上要到士林夜市吃东西。」
「好!!呵呵~~风景诚可贵;吃饭价更高。」 我闹著她。
「再说我踢你呦!!」 她语气凶悍说著。
狂风自耳侧呼啸而过。气温28度C。心情晴。
两人换乘。来到阳明山国家公园。人潮散布在湖边草地。跟伊慢步走著,聊著生活种种。话题一转,聊到了兰,也聊到了莉。
心中瞿然而惊。何时已能坦然谈这曾锥心的过往,如同转述著别人的故事。
是缘已尽,情已了,一切切过往荒唐只剩饭後空馀笑谈?
亦是自己定要把所有尘尘埃埃摊开,期冀能定位出什么,还我云淡风轻?
满山五节芒随风摇曳,似雪。
不是有过与她登顶大屯山巅,震摄於芒海摇曳的感动?
只剩故事了。可以让她睁大眼睛,偶下评论的故事了。
绕著公园一圈,回到原点。坐在椅上休憩。伊取出防晒油擦著。兰不擦防晒油的,突然想了起来。心中暗责此无意识的比评,索性将目光转向草地上嘻笑的人群,拉回思绪。约莫是高中生的年纪,玩著伊说「好好笑」的游戏。是来电五十一类的游戏吧!?属於少男少女的腼腆,对异性的好奇与渴求。自己已经忘了,何时开始有这样的想求?久远以前吧!?国中,还是国小?
回首望著她补著妆。几滴汗珠凝结鼻头,长发披肩,大而乌亮的眼眸。粉红色针织毛线衣,黑色牛仔裤,套上白色外衣。全身绽放著属於少女的,青春与亮丽。完全不同於兰、莉的女子。
伊是玫。
我该追伊吗? 该是不该?
伊妆补毕,朝我嫣然一笑。两人走下步道,牵了摩托车。
「人好多!!不好玩!」 伊抱怨著。
「那咱们找个无人所在好了!」
「好呀!!」
骑上摩托车,狂风自耳侧呼啸而过。气温28。5度C。心情晴。周围山树呼啸而过,烈日驱走了山风的寒意。
「……每上升一百公尺,气温降低零点六度……所以山上应该降低六度……」伊在後座计算著。觉得心头盘据的寒意似乎为她的热情逐步驱去冰释。
「 ~~我们要骑去哪?」 她问道。
「行到水穷处……」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份生命的豁达,自己还剩几分?
四周车潮已消失。只剩我跟伊,还有我们的老摩托车,穿梭在乡野林间,柳暗花明又一村。路上只有单骑,林荫夹道,和风吹来,很是舒畅。彷佛来到曾经熟悉的景致。
是了!是中最後一幕。汤马斯跟特瑞莎开著货车,也是在这样的景致淡出……淡出……但我不再是汤马斯,伊也不是特瑞莎,亦或莎宾娜。伊是个爱笑,明朗,眼睛清澈明亮,我可能再爱上的女子。
狂风自耳侧呼啸而过。气温26度C。心情晴转多云。
来到淡水,再次汇入重重车潮中。时间下午四点。
跟伊下车,走在堤上,打量著钓鱼人的鱼获。
「知道附近有个灯塔吗?要不要去走走?」 我问道。
「好呀!!」
来到海堤。五点钟。艳阳失去了他的威严,温柔的可用肉眼直视。海风吹来,阵阵寒意。为了贪看夕阳,搀著她的手爬到防坡堤上。伊有几分惧怕。
「没关系,你把手递过来,慢慢走过来。」
「掉下去怎么办?」 她有点害怕。
「不会啦!! 再说,我会救你!」 我鼓励著她。她像下定决心似地,跳了过来。
「Good Girl!!」 我称赞著。
在防坡堤坐定。夕阳似乎燃尽它最後一分热力,慢慢模糊不见。她望著夕阳,轻轻哼起歌来,旋律依稀熟悉。我们并列坐著,不知何时,夕阳已然消失不见。海风阵阵吹来,有点凉意逼人。
「冷么?」 我轻声问道,她摇摇头。
我自背包取出外套,想想,为她披上。手臂就趁势搂著她。似为这夕阳的殒落感染了一丝伤逝气氛,两人不语,只是望著海涛发呆。傍晚涨潮,波涛汹涌,击打著防坡堤,卷起千堆雪。海风阵阵吹来,带来凉意,以及她身上散发的幽香。我不禁吻上伊的颈项,伊只是定定恁我轻拂著秀发。
不同於兰亦或莉的芳香。
裘飞蝶舞的无情蜂,是不是要吻尽芳华,采尽情种方休?
内心起了股奇异的罪恶感,却是不能抑遏的。想找些话题打破沈默,却感到心中有什么羁绊似地说不出口。只得搂紧了她的身躯,但似仍不敌冷冷海风的吹打。
「晚了……走了吧!?」 伊轻声说著。

四周已然漆黑,滚滚波涛夹杂著海风。彷若夜航的渔舟,摩托车在海堤上奔驰著。她轻搂著我的腰,动作生涩。我也生涩地回忆熟悉车後有重量的感觉。
或许这是爱情。
或许不是。
气温20度C,心情无。

第三十一章
随意杯盘虽草草
酒美梅酸 恰称人怀抱
醉里插花花莫笑
可怜春似人将老
——李清照·蝶恋花
飞机飞回台北的时候,时近黄昏。望向窗外,绚烂耀眼的光环映射下,是熟悉又陌生的盆地。
永远搞不清楚哪一面最像观音的观音山定定地浮出云层,守在盆地的这一侧。夕阳已经失去光芒,无力地翻滚下坠著。
观音颔首微笑的,是对面一端、圆圆滚滚弥勒佛似的大屯山。

望著观音山的脸庞,一幕幕记忆浮上心头,分不清是新是旧,亦梦还真?只是不断在脑海播映交织,心乱了吗?
身边的他,我的课长,犹自蒙头大睡。只是手掌还依恋似地压在我的掌上。抱在身上的totoro戏谑似地笑著,彷佛动穿著我的心事。是呵~~你目睹了一切的一切。
关於一个父亲背叛了他的妻子还有儿子的一切。
关於一个女子背叛了她曾信以为真并坚持至今终於幻灭不再的信念。
我是兰。只是不再是,离开这个盆地以前的那个兰。
飞机外,天还是很蓝;云还是很白,只是我的世界,再也不一样了。
空中小姐笑容可掬地作著降落前最後的service。阳光射入眼帘,是绚烂将灭的凄凉;明天日升依旧,但,我的心呢?
金黄色的夕阳映得机舱通红一片,教眼睛迷离起来。思绪前飞数千公里,落於北方列岛,落於秋残将尽的樱树下。
「忘了这一切……好否?课长……」 我苦苦哀求著。
「叫我孟生……慕兰。」 他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徐徐上升。
孟生,梦生,因梦而生。只是这真是场无边的幻梦么?分明是你呵~~昨夜入梦而来。感觉、温柔、体温、气味……不全一是你吗?
「忘了?你以为我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吗?」 他继续抽了口烟,缓缓说道。
你不也说过相同话语吗?用相同自信坚持的姿势语调。薄情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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