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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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相-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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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月兰镇的时候,微臣就看出公主殿下对楚长烟的态度不一般,只是没想到梦娇会这么心急。”
  “我问过了皇后,梦娇也找她说过这件事,皇后说……你对楚长烟似乎另有看法?”
  曹尚真依然淡笑着,“看法算不上,只是微臣对楚长烟有些怀疑。但是此时似乎不宜讲。”
  皇帝扬起眉,“有什么不宜讲的?你在朕面前几时这样畏畏缩缩?”
  “陛下,楚侍郎乃是公主选中之人,也是陛下正欲器重之人,微臣此时若说出些什么话,倒像是与陛下及公主作对,更像是微臣的器量狭小,在朝中容不得此人似的。”
  皇帝不满地驳斥,“楚长烟虽然是朕所欲器重之人,但比起你与朕这么多年的感情,朕当然信你多过于信他。朕也信你不会在国事私情上玩弄权术,挟私报复,有什么话,你就放胆一说,不必顾虑,有朕给你撑腰的。”
  曹尚真微微笑道:“楚长烟此人,今年年方二十五岁,官报上说他是伏苓兴州人。因为他从千总升迁为侍郎,按律,微臣派人给他的家乡送了喜报,但是家乡却无人接报,寻觅一番之后,都说当地没有楚姓人家,也无人知道楚长烟是谁。”
  “哦?”皇帝听得楞了。
  “楚侍郎的身世其实倒也没什么,也许他只是全家搬迁到兴州住过,日后又搬走了,或者是他因故改了名姓,所以无人知道。不过微臣担心的倒不是这些,而是在月兰镇边海上出没的那些流寇。”
  “流寇?不是已经肃清了吗?”
  “只是抓了一批,但并未肃清,要肃清他们还需要些时日。自从上次我们俘获了流寇一艘船后,其它流寇就四散逃跑了,但让人疑惑的是,这些流寇原本看似团结且有章法,那一仗却打得七零八落,就好像早早接到指示,连抵抗都放弃了。”
  皇帝疑惑地问:“这又说明什么?”
  “说明军中有内奸,提前就给流寇放了风声,所以他们才会闻风而逃,连同伴的性命都不顾了。还有……”曹尚真幽幽地看着皇帝,“我刚刚得到消息,被抓起来关在狱中的那几名流寇,有人已经越狱了。”
  “越狱?”皇帝大为震怒地拍着床头,“监狱看守都是干什么吃的?”
  “陛下,微臣说的越狱不是陛下所想的那样,有人拿着刀剑在外面迎接,里面的人往外逃,这只是一次拙劣的偷梁换柱而已。”
  皇帝完全听懵了,楞楞地看着他,任他说下去。
  “微臣回到京城后,还有些事情想问那些流寇,就写信要当地知府前去调查。当日流寇的首领是一名十几岁的女孩子,夜溪曾和那女孩子近距离接触了一日,十分熟悉,知府回信却说监狱中的女犯人看上去足有三十多岁,带回来的画像经夜溪辨认,也绝非是当日抓她的那名女贼,显然,犯人是被掉包了。”
  皇帝听到这里已经勃然大怒,赫然站起身怒问:“是谁这么大胆,敢拿朕的江山去和流寇做这种龌龊勾当?!”
  曹尚真也站起身,拱手长揖,“陛下,这就是微臣担心的事情。楚侍郎在进京之前,一直是月兰镇的最高统帅,流寇又是他亲自押审,一定会重兵把守,怎么会出现如此大的纰漏?”
  皇帝一震,眯起眼,“你是怀疑他与流寇有勾结?”
  “微臣不敢这样猜测,但是陛下初用此人,不得不防,微臣今日不想说,也是想调查清楚,万一冤枉了楚侍郎,岂不是白白折损了朝中一员忠良大将?”
  听罢,皇帝在殿内来回踱步转圈,好一阵才停下来叹道:“这人的确可疑。怎么梦娇刚刚去了月兰镇几天,就哭喊着非此人不嫁?若是贸然把梦娇下嫁,而他又的确有问题,岂不是误了梦娇一生?”
  “是,微臣怕的也是这个。”曹尚真躬身,“梦娇与微臣自小一起长大,亲若手足,送自己妹子出嫁,一定要千挑万选才可以,急不得的。”
  皇帝一挥手,“楚长烟之事就交由你办,查清楚了立刻回报给朕知道。”
  “陛下放心,这是微臣份内之事。只是微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讲。”“微臣今日和陛下所说之事,请不要转告梦娇。公主一片痴情,微臣不想伤了她的心,也不想因此伤了微臣与公主的和气。”
  “朕明白,这件事你可以放心,朕不会和她说的。”
  有了皇帝的保证,曹尚真放心退出寝宫,一直在外面苦苦守候的梦娇急急地拉住他问:“尚真哥哥,你和父皇说了吗?”
  他温柔地帮她擦掉了眼角泪痕,将她轻轻地拉起,又为她揉了揉酸麻的膝盖,问道:“跪这么久,不累吗?”
  听他这样温柔地和自己说话,梦娇的眼泪又夺眶而出,“只要父皇答应我和长烟的婚事,再苦再累我也不怕!”
  “今日先算了吧,陛下正在气头上,你为人子女的,看陛下如今这么虚弱的身子,怎么好气得他再不能休息?先回你的寝宫去吧,你的事情我记在心里,自然会帮你的。”
  “真的?”她惊喜地抓住他的手。
  “当然。”曹尚真笑吟吟地回答,“你的事情,我几时说话不算话过?”
  梦娇皱着眉抱怨,“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和母后说了楚长烟的坏话,让母后就是不同意我嫁给他,父皇原本也很称赞楚长烟的,可是如今也反对我嫁给他,我真是没办法了。”
  “别说你是堂堂公主殿下要嫁人,就是普通人家要嫁个女儿,也要好好商量一番,才敢将女儿托付出去。你这么性急,是怕楚长烟跑了吗?”
  曹尚真的打趣叫她羞红了脸,这时他又悠悠说道:“你回去若见到楚长烟,就带个话给他,说是我说的,要他刚入京,不要锋芒太露,否则……会引火烧身,不要因为你是公主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这世上他想不到的事情、得罪不起的人,还多着呢。”
  梦娇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对这句话懵懵懂懂,不是很能明白,只是曹尚真天真烂漫的笑脸让她安了心。
  走出皇宫时,曹尚真心头满是愉悦。
  楚长烟虽然是个精明的人,但要和老谋深算、在朝中如老树盘根的他比,自然还棋差一着。
  若是不冲着他来还好,他可以暂且和楚长烟相安无事,若是对方有意动手,也就别怪他下手狠绝,不留情面了。来到宫门口,刚刚迈步要上马车,曹瞻忽然来到他跟前,小声道:“丞相,在驿馆外发现一个诡异女孩的踪迹。”他停下刚刚迈起的步子,问:“什么诡异女孩?”
  “那女孩经常深夜翻墙进入驿馆,然后又翻墙出来,行动诡秘得很,可能来历不凡。”
  曹尚真想了一刻,又问:“可知道那女孩的落脚点?”
  “已经查明,就在驿馆外隔两条街的兴隆客栈。”
  眸中寒光一闪,映得嘴角的笑容雪亮,他轻吐一语,“通知九城提督,封楼,拿人。”
  第10章
  丘夜溪看曹尚真回来时一脸掩饰不住的喜色,不禁好奇。他深夜被急召入宫,还让她担心了一下,以为是皇帝又对他有什么意见,叫他入宫受训,但是如今他的表情可以说明她的担心是白操心了。
  “陛下总不会给你升职了吧?”她打趣,也知道他当到丞相已经是位列极品,不可能再升了。
  曹尚真笑着拉住她的手,哼着小曲儿,打着拍子,一边问:“夜溪,害了你的人,你一般都会怎样回报?”
  她刚想说个“杀”字,但是犹豫了下,换了说词,“那要看他怎样害我。”
  “把你抓起来,狠狠折磨。”
  “那就把他丢进牢里。”她笑笑,“不过这事现在不该是我操心吧?我如今只想给孩子积德,缺德的事情你自己去做就好了。”
  曹尚真撇撇嘴,“怎见得就是你积德我缺德了?都说了是害你的人,我们要报复也不算缺德啊。”
  “你是不是抓住谁了?”她猜测着,看他唇角笑意更深,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该不会是抓住楚长烟了吧?”
  “楚长烟现在是梦娇的心头肉、掌中宝,没有大错在身,我不会轻易动他。”
  他低声问:“还记得当初把你关在船中的那个女孩吗?”
  “铃铛?”她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她不是被关在月兰那边的牢里了?”
  他淡淡笑道:“有人把她放出来了。”
  丘夜溪吃了一惊,“放出来?谁?这么大胆?竟敢触犯国法?”
  “月兰曾是谁的地盘?你以为谁能放她出来?”
  她微微蹙眉,“你是说楚长烟?可是他……”
  “他若是流寇幕后的真正主使,悄悄放走铃铛一点也不奇怪。”
  丘夜溪斜眼看他,“你有证据?该不会你又抓住她了吧?”
  他笑着点头。“她若是乖乖在月兰混饭吃,我也抓不住她,可她偏偏不怕死的到京城来。京城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是我的人,她一入城门就已经被人留意,近日她又总去楚长烟所住的驿馆出没,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沉默了片刻,想起铃铛当日宁死也不投降的样子,她又说:“不过你若想从她口中套出些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怕是不能。”
  “为何?”这下换成曹尚真诧异了。
  “她对她后面的那个老大格外敬重,不会轻易出卖的。”
  咬着指尖,他瞳眸幽幽闪烁,“这倒没什么,就算她指认了,楚长烟也可以反过来说她诬赖,故意污蔑朝中大臣。”
  “那你……”她又不明白了,既然他将这结果想得如此清楚,还有什么可高兴的?
  他捏了捏她的下巴,“夜溪,你这样的忠臣良将,最恨的是什么?”
  “你这样的奸臣。”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曹尚真对这个封号早已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对啊,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我的同伙,一种是我的敌人。众人视我为祸国奸臣,就自然要把自己标榜为忠臣良将,而忠臣良将最讲究的又是‘忠义’二字,对君王忠,对朋友义。你想,他若知道铃铛在我手中,能坐视不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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