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时候真嗣继续奋斗者,楚生觉着电脑屏幕有些反光,替真嗣拉好窗帘。真嗣也不觉着困,一刻不停地敲着键盘。
楚生坐在窗边,望着真嗣的背影。
都说人和人是没法比的,但有些时候就是会情不自禁地拿真嗣和周瑞比较。
其实吧,周瑞他嘴坏、虚荣、武断、死要面子、口是心非,几乎任何一点都比不上真嗣,但楚生就是喜欢他,喜欢到无可救药……
楚生对这样没志气的自己默默唾弃了一番,随后唤了声“真嗣”。
真嗣停下来,回过头来看楚生,楚生道:
“休息一会儿吧,都两个多小时了。”
真嗣又看了眼电脑才点了点头。然而真嗣似乎并不知道休息的概念是什么,也不走动也不伸懒腰,就那样端坐着望着楚生。
楚生尴尬地别开眼,想了想又移回视线道:
“真嗣英文好吗?”
真嗣沉默了会儿,微微点了点头。
“那好!”楚生兴奋道:
“以后有交流不方便的地方就用英文代替,我也顺便练练鸟语!”
真嗣盯着楚生,又点了点头。
楚生继续努力寻找话题道:
“先让老师来测测你的英文水平。”清清嗓子:
“现在世博会要开了,你来翻译一下,‘让上海处处充满爱’的英文怎么说?”
真嗣低头咀嚼了片刻,随后抬起头,眼睛亮亮地吐出一串英文:
“let’s make love everywhere in Shanghai。”
楚生一口鲜血喷在床单上,宛如处 子的落红。
这时候,门铃声正好响起。楚生跑去开门,就见了提着大包小包的顾天华。顾天华不让楚生帮忙,将吃的用的都提进屋子。
真嗣此时已从房里走了出来,朝好奇打量他的顾天华点了点头。顾天华连忙整整衣服掏出名片。
真嗣双手接过名片,认真地看了看,伸出手道:
“顾,先生,幸会。”
顾天华笑着握住真嗣的手:
“欢迎来北京。”
顾天华和楚生一起把带来的东西收拾了,楚生坚持不出去吃,说要顾天华尝尝他的手艺,然后不等顾天华答应,便找了要的素材便进厨房做晚饭了。
顾天华和真嗣在客厅随便聊了几句,楚生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便三菜一汤地上桌了。高压锅暂时还打不开,三人便先喝汤吃菜。
顾天华喝了一口清淡的蛋花汤,连连感叹楚生的手艺好,楚生说顾天虎瞎捧他,什么都叫好。真嗣没说话,只是喝一口,看一眼楚生,把楚生看得恨不能把脸埋进碗里。
吃晚饭,真嗣抢先将碗收拾了端进厨房。楚生正好有话和顾天华说,便和不和他争了。
顾天华对于楚生旧事重提地要给他钱的言论非常不屑,楚生却觉着这和人情是两码事,一两天顾天华客气客气也就算了,但楚生并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离开,顾天华这房子一看就是之前租给人用的,样样齐全,所以要么顾天华肯收他给的租金,要么他明天就搬出去。
顾天华被楚生的坚决给弄得直皱眉,拧着楚生的脸道:
“跟你兄弟算那么清,有意思吗?”
楚生被揪得眼角都水润了,含糊道:
“哥说有意思就有意思!”
两人争执到一半,真嗣出来了,于是两人立刻分开,正襟危坐。
顾天华走后,真嗣继续对着电脑工作,都没和楚生说上话。
楚生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才觉着身后一暖,于是下意识地朝后边靠了靠……嗯……真舒服……
然而第二天是被昨晚忘了关的手机给吵醒的,楚生迷迷糊糊去摸枕头旁的手机,含含糊糊地“喂”了声,结果那边就是顾天华的大嗓门:
“不是和你说了不要钱吗?!!”
楚生被吓清醒了:
“什么钱?”
顾天华觉着楚生的态度有些奇怪,于是努力克制住情绪道:
“昨晚十一点多,你是不是往我账户里汇了笔钱?”
楚生讶然道:
“没有啊!我要给也是光明正大地给……”
“那怎么那么巧?我和你谈完当晚就有个人匿名给我汇钱?”
楚生沉默片刻:
“你等等,我待会儿给你电话。”随后按了挂断键。
楚生转过身,对着闭着双眼的真嗣拉长了音道:
“樱——井——君——”
真嗣不动,楚生又喊了声,他才缓缓睁开眼,做迷茫状。
楚生晃晃手机道:
“解释解释。”
真嗣眨巴眨巴眼睛。楚生被那天真的眼神给打得一败涂地,捧住脑袋嗷嗷叫唤几声,给顾天华回拨了个电话。
最终,以楚生去给顾天华的公司帮忙抵房租为谈判结果,钱的话,在楚生的威逼利诱下,木头君终于说出了自己账号,顾天华立刻就给他汇了回来。
楚生得知真嗣是利用那名片查出顾天华账号后给他上了一堂生动的德育课。
下课后,木头君生气了,不和楚老师说话。
楚老师觉着,木头小朋友真是别扭,应该找他家长来学校谈谈。
想着想着,就想起了英文很烂的张司青,于是偷偷给汤晨杰发了条消息,问他近况怎样。
很久很久以后,汤晨杰才回过来一句话:
“周瑞明天结婚。”
第51章 婚礼
郑宁情商很高,照道理说文科应该不错,但或许是小学语文和英语都是背的东西占主体的缘故,郑宁虽不至于不及格,但从没上过八十分。
汤晨杰全国大赛之后稍微空了些,便时常督促小宁背单词背词组。小宁毕竟聪明,成绩立刻有了起色。这周,汤晨杰又心血来潮地给小宁补古诗词,想培养他语感。
今天是周六,汤晨杰一早便开始验收这一周小宁学习的成果。拿出之前网上下的几首古诗词,念上句让小宁接下句,于是有了如下对话:
“廉颇老矣?”
“红杏出墙。”
“但使龙城飞将在?”
“从此君王不早朝。”
“太平待诏归来日?”
“芙蓉帳暖度春宵。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悔仲子逾我墙。”
汤晨杰“噌”地就站起来,正要去抓那罪魁祸首,却正撞见张司青提个包蹑手蹑脚地去开大门。
汤晨杰一步上前截住他,张司青被汤晨杰看得心虚,缩着脖子道:
“我早点去……看看我姐有什么要帮忙的。”
汤晨杰没说话,一把夺过张司青手里的包,从里面倒出一把菜刀一把西瓜刀一把锥子一把榔头和一个螺丝起子。
张司青不说话了,低头看皮鞋。
汤晨杰拽着他后脖子就进了屋子,关上门前让小宁回房去每首诗抄两遍。
张司青听了关门的声音便往角落缩。其实在楚生离开的那天,他就想提着菜刀去找周瑞同归于尽了,但每每,劝不住他的汤晨杰,都会用这种让人难以启齿的方式让他下不了床
。
此刻,眼看着汤晨杰又开始宽衣解带,张司青怒了:
“你都不尊重我的决定!!”
汤晨杰手上顿住了,随后沉着脸道:
“那你也该尊重你姐和周瑞的决定。”
张司青红了眼,搬上没说话。汤晨杰无奈一叹,上前扳住张司青的肩:
“不想去就别去了。”
张司青摇头。
汤晨杰盯着面容憔悴但却异常坚决的张司青看了会儿,终是松开手道:
“先把胡子刮了。”
张司青乖乖点了点头,起身去了卫生间。
汤晨杰等张司青出来,又给他做了会儿思想工作,确定他情绪稳定后,方换了西装,带着他和穿得小企鹅似的郑宁一起出了门。
地点是在一家中档的大酒店,白家能那么低调,可见是很为周家着想的了。兜了半天才等到一个车位,三人赶到时,周瑞和白晶晶正在大厅门口迎宾。
西式的婚纱露肩露背的,白晶晶向来鄙视这种穿着,但为了周瑞,竟也穿得满脸堆笑的,让张司青看着格外扎眼。
周瑞头发喷了定型水统统往后拢去,西装领带一丝不苟的一副青年才俊的样子,只是笑得有些心不在焉。
周瑞的母亲刚做完手术不久,身体还没恢复,多数在什么地方休息,陪着这对新人一起接待的,唯有白晶晶的父母。
张司青总觉着,姑母那带着点心酸的嫁女儿的笑容让人看着很悲伤,这对夫妇定不知道这场婚礼只是所谓走个形式吧……
周瑞和白晶晶的证件是网上买的,几百块便足以以假乱真,姑父和父母却当做一幢心愿已经了的标志,捧在手里看得泪流满面……
对白晶晶来说,这场婚姻是她的赌注,而对她的父母来说,无论结果如何这都是一场令人心寒的欺骗。
倘若有一天,周瑞真的下狠心撕破脸离开了白晶晶……
想到这儿张司青狠狠剜了周瑞一眼,随后忽略他的斜睨,牵着小宁一起乖乖叫人。姑父姑母笑容可掬地拉着张司青和小宁嘘寒问暖的同时,白晶晶向汤晨杰伸出了手:
“谢谢你能来。”
握上那纤纤柔荑,两人的回忆一闪而过,然而看着白晶晶披上婚纱嫁给那个曾经的手下败将,汤晨杰却并没有任何伤感或不甘,只觉得可悲可叹。
曾经是那么桀骜的一女子,竟也有这么一天,会为了拴住飘渺的感情而不惜一切……
因动情而坠入凡间的仙子,真能和凡人长相厮守?就算仙子能放得下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凡人又有几个能消除内心根深蒂固的自卑?
所谓门当户对,是我们的祖先经过实践总结下来的婚姻稳定的经验。张司青就不信,等周瑞的母亲去了,周瑞能和白家的这位掌上明珠相处到几时……
怀着这样阴暗的想法,张司青被汤晨杰拉着去签到给红包。
红包里本来夹着张写满“禽 兽爆菊不得好死”的信纸,是小宁的字迹。幸好汤晨杰仔细,检查了一遍。随后张司青再也不敢搞类似小动作了,因为搞一次就要几天下不了床。
程序走完,宾客入座。提高说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