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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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手-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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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双方的证件,单位介绍信什么的,对了,再给办事处的人带包糖!”
  “还要带婚前体检合格表。婚前体检的全部结果出来,至少需要一周。”
  “哇!”看表,“何涛可能现在票都买到了。”
  “那只有退票。”
  “妈妈,您帮我们行个方便吧,您知道的,我和何涛绝对健康。”
  “我们是专科医院,没有婚前体检表。”
  “这些事您怎么不早告诉我们呢!”
  “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晓冰发愁了,突然她双手一拍:“有办法了!”
  ……
  姜学成就是晓冰的办法。听晓冰说完始末,姜学成忍不住地笑。
  “这还都是研究生,居然不知道婚前要体检!”
  “我们的专业都跟结婚无关。”晓冰说。
  “买的哪天的票?”
  “下周三。”何涛说。
  姜学成沉吟。
  “姜医生,帮帮忙,给个表填填得了,我保证我俩健康,真要被查出来保证不出卖你。”
  姜学成又被逗笑:“想哪去了!关键是得为你们负责。婚前体检很重要。”
  何涛对晓冰说:“要不算了,我去退票。”
  姜学成自语:“别的都好办,就是血的化验结果出来得比较慢。”
  晓冰忙道:“血春天在学校里刚查过,我们都没问题。……不信,等我把化验单要来给你看。”
  姜学成释然:“那就没问题了。……这样,我带何涛检查,”对晓冰,“请一个同事带你去。所有检查用不了一个小时,我保证你们按时出发。”
  晓冰跟一个女医生走了,姜学成为何涛做外生殖器检查时,发现他包皮过长,建议他做包皮环切术,并告诉他,手术很小,门诊就做了只是做完了总得有个恢复期,这样他们将不能按计划出发。
  “不做不行?”何涛不甘心。
  “不要心存侥幸,倘若引起嵌顿,会有生命危险。就算你不在乎,出现问题,对晓冰也不好。……跟晓冰商量一下,推迟个十天半月的,以后的日子长着哪。”
  “不行不行千万别跟晓冰说。”小声地,“那太寒碜了。”
  “不说可以,一个原则,这事不能忽视。”
  “那只好我突然出差了。”
  “看来只能这样。”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约好明天上午手术,手术后,何涛去他一个同学家躲几天。
  晓冰拿着表回来,兴奋得脸儿粉红,问姜学成:“他怎么样?”
  “棒极了。”
  何涛问:“你呢?”
  晓冰说:“跟你一样。”
  都笑了。
  秋天,月夜。
  何涛拎箱子,背背包,提着行李卷走在树影婆娑的校园里。
  晓冰背背包,拖着箱子从另一个方向走来。
  筒子楼一间无人的房间,屋里只有一张光板床,一张三屉桌。门开,何涛进来。这是为结婚跟学校借的,三个月后赴西藏时交还。
  晓冰走到筒子楼道,来到她要来的房前,敲门,无人。试着开门,门竟是开的。她有点迷惑、有点迟疑地走了进去。屋里没有灯光,只有月光清冽。突然灯光大亮,晓冰猛地回头,何涛站在她的身后微笑。晓冰张着一双梦幻般的大眼睛,久久地看何涛,小声问:“这就是我们的屋?”
  何涛点头。
  “这么大……”
  “我一个星期后就回来,这期间你把它填满,嗯?”
  “嗯。”
  忽然灯灭了,有人用电炉子。晓冰欢呼:“好极了!”亲何涛一下,“我现在不喜欢灯光。”
  月光清澈,屋内亮如白昼,但又不同,要柔、要美得多。晓冰在屋里走来走去,仙女般轻盈。她看到了何涛的东西。
  “这就是你的全部家当?……还上着锁!里面是什么?”晓冰用食指托着何涛锁在箱子拉链鼻儿上的一把小巧的锁问。
  “隐私。”
  “我也不能看?”
  “尤其是你不能看。”
  “明白了。”
  何涛倒不明白了。
  晓冰“嘁”了一声:“还不是,啊,从前的那些人儿给你的情书。”何涛笑而不语。晓冰说:“可惜她们都是历史,只有我,是现实。”
  何涛一把把晓冰搂在胸前:“对,只有你!”
  二人极近距离地相互凝视,如同电影中的慢镜头,一点一点靠近,靠近,融合……
  月华小屋里,出现了一座美丽的爱情雕像。
  ……月亮升上了中天,二人相偎坐在光光的板床上,没有一句话。晓冰如在梦中,一个她向往已久,想象已久的梦,心急跳,血奔涌,全身每一块肌肉、每一个关节却软得没有一点力气,整个身体轻飘飘如一片即将随风而去的羽毛。她合上睫毛浓密的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
  “……我送你回家晓冰,时间太晚了。”忽然,何涛这样说。
  晓冰诧异地睁开眼睛:“你怎么了?”
  何涛躲开那双葡萄珠般的黑眼睛,否则,他所有的努力将丧失殆尽,他会不顾一切与她融为一体。即使真有生命危险算得了什么,在这种时刻?!但是,可能会对她也不好。对她不好的事他不能做,她在一切之上。他拉她的手:“走!晓冰,快点!”晓冰不动。何涛的眼睛都被烧红了,他极力克制,牙齿因此开始打颤,他求她:“走吧晓冰!……这样子不行,我,我太难受了。”
  晓冰目光蒙眬:“为什么……不行?”
  “等我们正式结婚,等我回来!一周后!”
  晓冰自以为明白了,概念地认为这是何涛对她的尊重。尽管不愿意,作为一个女孩儿,也实在不能再说什么。她搂住何涛的脖子耍赖:“那你再亲我一次。”
  “最后一次!”
  晓冰点头。
  何涛双手捧起了女孩儿向他仰起的光洁面孔。
  八点半,何涛准时来到外科医生办公室。科里的朝会刚散,姜学成出来,脸色发灰,神情疲惫。他几乎又是一夜没睡。妻子来医院找他了,大吵大闹,惊动了整个病区。何涛问:“姜医生,你是不是不舒服?”
  “啊?啊,没有。……昨天晚上,休息的不太好。没事。走,去治疗室。”
  何涛躺在治疗室的床上,姜学成让护士准备好所需器械、药物后,就让她先出去了,没用她给何涛备皮。
  姜学成在何涛阴部手术区域涂上皂液,亲自备皮,这本该由护士来做,他怕小伙子会难为情。凭着一个医生、一个过来人的敏锐,他断定何涛尚未在实质上接触过异性。
  有人推开了治疗室的门。
  “姜医生,您的电话。”是一个小护士。
  姜学成头也没抬:“我这正忙!”
  “我跟她说了。可她说,她是您丈母娘。”又补充一句,“她挺火的。”
  姜学成脸一下变得铁青,把刮毛刀给小护士,简短道:“接着备皮!”怒气冲冲出去。
  小护士接着给何涛备皮。一阵阵风从敞开的窗里吹进,吹动着一个药水瓶上飘飘欲掉的标签。标签上写的是“2%丁卡因”。风终于把标签吹掉,标签飘到了地上。
  姜学成铁青着脸回来。他本以为是他妻子冒名打来的电话,没想到还真的是丈母娘,责问他和她女儿的事。他对她不能太不客气,忍气吞声听她发火,说废话,直说得他心头火起,情绪恶劣。
  护士已备好皮,消了毒,铺好了手术巾。姜学成戴好手术手套,拿起针管,示意护士把麻药递过来。护士拿过那个没有标签的瓶子。
  “姜医生,这是不是普鲁卡因?”
  姜学成看了一眼,“嗯”了一声。护士将瓶盖消了毒,把药液倒进一个无菌弯盘里。
  姜学成用针管从弯盘里抽取药液25毫升。针头刺入何涛的阴茎,药液缓缓注入,做局部浸润麻醉。
  姜学成用针划局部皮肤:“什么感觉?”
  “疼……”
  戴手套的手又从弯盘里抽取了15毫升药液。
  药液再一次注入。
  五分钟后,何涛感到胸闷,未及跟姜学成说,呼吸就开始困难,憋得面部青紫,紧接着,全身抽搐……
  “快去叫人!”
  姜学成大喊,小护士跑出,姜学成对何涛实施心外按摩,主任及其他医生赶到,何涛呼吸心跳停止。
  抢救开始。
  “气管插管!”
  “心内按摩!”
  “三联针!心内注射!”
  “加压给氧!”
  “……”
  姜学成一下一下捏着何涛的心脏,全部感觉都集中在了手中这团温热但已丧失了活力的肌肉上。护士用纱布频频替他擦拭额上层出不穷的汗。
  二十五分钟后,何涛心跳恢复,心率每分钟132次,弱,但整齐;又过了半小时,自主呼吸恢复;次日,被送进医院的特护病房。
  何涛进病房后,在打扫治疗室时,人们在床下发现了那张“2%丁卡因”的标签。
  中午,晓雪刚吃完饭,晓冰找来了,让姐姐利用中午休息的工夫陪她上街采购。她们走进晓雪单位附近一家大商场。
  “何涛他们学校也是,怎么能叫一个正准备结婚的人出差呢?”
  “可气的是人家还挺乐意。”
  “那还用说,受重用了呗。”
  晓冰就笑。
  “借给何涛的那间房有多大?”
  “十五米呢!何涛说给我一周的时间把它填满,除了各人的衣服,我们还什么都没有。姐姐,你可得好好帮我参谋一下。”
  “没有问题!”
  晓冰的目光被一个无头男模特身上的深蓝丝缎睡衣吸引住了,站在模特前比比个头,断定它跟何涛身高差不多,于是请小姐拿来一套。
  “姐姐,你看怎么样?”晓冰举着睡衣叫。
  晓雪过来,手里拿着件女睡衣,淡粉色,蝉翼般轻薄,与晓冰手里的男睡衣并肩排比。
  晓冰红了脸。
  晓雪笑了。
  今夜月色依然美丽,月光从没有窗帘的窗子倾泻进来,一片银辉。
  门开了,晓冰进来,她开了灯,手里拿着扫帚、抹布、水桶、拖把等,进门后,先把一个随身带来的小录音机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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