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招数太老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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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招数太老套-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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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轻咬着薄唇,她柳眉轻蹙,不知自己该不该说。那怯生生的模样,引得唐无极这个大男人不由得心怜。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不会生气的。”
  受到了鼓励,她深吸了一口气,大起胆子问道:“主子,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想成这个亲啊?”
  “怎么这么问?”难道他的不情愿就连眼前这个小丫头都瞧得出来吗?
  那么外头那些人,连同特地前来等着龙脑香的大伯难道全都是睁眼瞎子,还一径用轻蔑的眼光瞧他,以为他对这婚事是多么的期待吗?
  “因为主子是新郎官,可是却瞧不出半丝的喜气。”既然已经开了头,又见他没怒意,晓颜顿时大起了胆子。
  “我的确是不想成这个亲,折辱男人的尊严,但是……”双眼眺向窗外,唐无极宛若自言自语地呢喃着。
  在他陷人思绪中时,突然,一具温软的身躯往他的胸膛靠来,他诧然低视,瞧见晓颜那颗小小的头颅。
  算是飞来艳福吗?
  面对这情况,唐无极有些手足无措,他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可是她接下来的话让他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
  “主子,瞧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不舍得,你若不想入赘,那就别去,奴婢伺候你,咱们远走天涯,隐姓埋名。”
  “你……”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这般为他设想,他的心神一阵激荡,忍不住忘情的一把拥住身前的人儿。
  依偎在他怀里,晓颜哭着说道:“主子,我真的不舍得,不如咱们逃吧!”
  逃?!能逃到哪儿?
  唐家和钱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能丢得起这种脸吗?
  再说凭奶奶的本事,他若真不顾大哥的性命,以婚事换回上等的陈年龙脑香,只怕她不会善罢罢休。
  所以,纵使感动,他也只能将这份感动悄悄地藏在心里,也将“如果今天迎娶的是柔顺的晓颜就好了”这样的念头给深埋。
  双手在一阵收紧之后,他突地松开了手,轻轻地推离了她,抿唇不发一语地直视着她好半晌。
  在喜炮,唢吶声又响起的那一刻,他决然地转身,在回身与晓颜的眼神相接之际,他清楚地瞧见了她脸上滑落的一颗泪珠。
  唐无极的心微微地揪疼着,但他仍坚决地迈开了步伐,这盘棋已经开始下了,没道理现在收手。
  红盖头,龙凤烛!
  原该是喜气洋洋的气氛,如今却一室死寂。
  唐无极坐在椅子上,阖眼闭目,完全不在乎时间的流逝,任由那呆立四周的喜娘和女婢手足无措。
  眼看着吉时即将过去,可是偏生姑爷还没半丝的动静,急得跳脚的喜娘忍不住出口催促道:“姑爷,这吉时快过,还是快掀盖头吧!”
  “嗯……”唐无极轻应,不过还是没有半点动作。
  “姑爷!”向来与钱盈盈情同姐妹的香闻也瞧不下去了,这新姑爷的表现真的很不像一个新郎官。
  她踏步上前,正准备开口之际,原本一直静默的钱盈盈透过喜帕道:“香闻,姑爷累,别催了。”
  哼,累个屁啊!香闻心里忍不住的咕哝着,正要扬声抗议,盈盈却比她快了一步——
  “香闻,你先来把我的凤冠卸下。”
  “这可不成啊!”一听到她的交代,喜娘连忙发声。“这盖头不是姑爷掀,不吉利的,小姐可千万别乱来!”
  “我与姑爷真心相爱,哪会因为这种小事而不吉利!”她晃了晃自己几乎被沉重凤冠压断的颈项,对于喜娘的警告完全不以为意。
  反正本来也没打算白头偕老,不过就是一年罢了,还管他啥吉不吉利。
  她不是不知道唐无极的故意,想来这不过是他为了扳回尊严的一种小小抗议,自己由着他不过是不想为了这种小事起冲突。
  “小姐……”护主心切的香闻对主子的忍让气得跺脚,完全没有执行命令的打算。
  现在是怎样,她的话没人听了吗?
  钱盈盈是个外柔内刚的姑娘,眼见叫不动香闻,她索性自己伸手,就在她的双手触到刺着精美绣样的盖头时,耳际响起唐无极低沉的嗓音。
  “等一下!虽是入赘,但掀盖头这事还是应该由我来做吧!娘子这般任性,让为夫的我一丁点儿男性的尊严都没了。”也不顾香闻、喜娘在场,他以极度讥讽的语气说道。
  闻言,喜娘和香闻皆怔愣住了,倒是钱盈盈的反应快些。
  “相公怎么这般说话呢?我是心疼你累了,才不让香闻吵你,你话这么说,若是传了出去,不懂我心思的旁人还道咱们之间有啥争执呢!”
  “就是啊,现下没事就好了,大家都知道小姐和姑爷很恩爱的,所以姑爷你还是快掀盖头吧!”
  喜娘是见过世面的人,也瞧得出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连忙打起圆场,并将手中的秤杆递给唐无极。
  这次他倒是无异议地接过,只不过却是轻率地随手一挑,就在那红帕飘扬的那一剎那,他整个人让眼前的景象给震慑住。
  经过了巧手的妆点,钱盈盈身上的那股清冷和自持全都化为美艳。
  瞧他那着迷的模样,喜娘和香闻两人笑着对视一眼,然后便识趣地自动退下。
  着实被他瞧得浑身不对劲,钱盈盈一等门扉阖上便立时起身,走到那摆满酒菜和小点的桌旁,大剌剌地往椅子上一坐,完全不顾他的瞠目结舌,吃将起来。
  “你不知道新娘子不该这么大剌剌地吃东西吗?”虽然没洞房过,可是他多少也知道新娘子该有点矜持。
  “有差吗?”放下手中刚装满汤的碗,她螓首微偏地看向他,坦言道:“反正你对我从来都没有好观感,而我之所以用龙脑香做条件要你入赘,也有我的原因,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理会你怎么想我呢?”
  “你真的不在乎?”他着实很难相信她的洒脱。
  她摇了摇头,然后低头啜了口香润可口的鸡汤,直言无讳地道:“我本来以为我们至少可以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可是很明显的你好像做不到,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在乎呢?”
  “我……”被她的直接弄得傻眼,唐无极完全无言以对。
  她似乎总有本事在最短的时间,将他的思绪化成一坨不管用的烂泥。
  他只好也学她伸手拿起置于桌上细致的瓷碗,然后替自己盛了一碗汤,醒醒酒意,谁知她的下一句话差点让他把含在口中的汤汁全数喷了出来。
  “不过,你盖头可以不掀,交杯酒可以不喝,但等会儿的洞房花烛夜可不能不过。”
  “你说什么?”好不容易将那仍有些烫口的汤硬生生地吞下肚,他边咳边问。
  “我说你今儿个什么都可以不做,但是洞房花烛不能少。”她很冷静地重申自己方才的话。
  “为什么?”
  “因为不洞房花烛,哪来的孩子?”她理所当然地说道。
  “可……可是……”纵然每次都被她气得无语,然而被吓到像这样结结巴巴的,这还是第一次。
  “怎么,你对这点有意见?”
  意见?!何只是意见啊!
  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姑娘家啊?还是男子易容乔装而扮的?
  这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也说得出口,她……唐无极突然觉得自己的额际隐隐抽痛着。
  “你究竟想怎么样?”他揉弄着发疼的额际,忍不住冲口问道。
  入赘还不够吗?连这点主导权也不放过,她究竟还要怎么折辱他的尊严,干脆一次全说出来好了,这样担心着她何时会口出惊人要求,简直就是一种凌迟。
  优雅地放下手中空了的碗,钱盈盈转向他,眸光诚恳而真切,双手更是安份地贴在自个儿的膝头之上。
  “没要怎么样啊,咱们成了亲,不管是我嫁,或是你嫁,这洞房花烛夜本来就是一定要的不是吗?”
  本来就是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要不是为了这一桩,她刚刚早早就出声要香闻打发他去书房休息了。
  一个姓钱的孩子,是她对钱家唯一的回报,否则她又何必这么处心积虑地要他入赘。
  “是!”能说不是吗?
  她说得合情合理,他就算想赖也很难,可是她说的是洞房,能像上青楼那种银货两讫的买卖一样说来就来吗?
  “可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钱盈盈已经挥手打断。
  古人说得好,春宵一刻值千金,最好他现在就开始努力,一次就有了孩子,省得日后麻烦还要再来一次,甚至更多回。
  “既然是,那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没问题?!问题可大了咧!
  见他面露难色地犹豫迟疑着,钱盈盈脸上两道被精心妆点过的细柳眉忍不住挑了起来,露出狐疑之色。
  尽管她已经尽量不着痕迹地上下左右打量着他,可从她那愈拢愈密,几乎连成一道直线的眉头,显现出她的脑子里正兜转着不怎么好的念头。
  “你又在转什么念头?”唐无极明显感觉背脊一片寒凉。
  “我在想……”向来直来直往的她突然欲言又止。
  “你到底在想什么?”瞧她眼神中的猜测变为失望的目光,他扬声喝问。
  “没啦,其实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是不是……”
  纵使对男女之间的情事一知半解,但基于对人性的了解,她也知道自己的臆度对他是极大的污辱,所以在脱口之前不免犹豫。
  “你想什么就说什么,别这么吞吞吐吐的磨人,行吗?”最后一丝的耐性即将耗尽,他索性直接要起了答案。
  看着她的眼神,他已不巴望从她口中能听到什么好话。
  他的逼问让她深吸了一口气,随手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在那醇烈的酒液滑过喉头之后,她一鼓作气地说了出来——
  “你……该不会是不行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应该早说,我……”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全盘计划都毁了,原本盈着笑意的脸庞顿时垮了下来。
  本以为计划已经水到渠成,可谁知……
  完全没有察觉他倏然铁青的神色,她话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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