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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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吵闹-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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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城外的这间是新开的,装修风格雅致,可又透着那么一股子干脆爽辣,无形地勾着人胃里的那点子馋虫。
  谭唯一和我就是俩吃货,点了一大桌菜,辣子鸡丁,鸡胸肉切丁,加入豆瓣酱,辣酱,干辣椒,色泽油亮,配上绿油油青葱丁,香辣可口。
  麻辣小龙虾,鲜美小龙虾加入特制辣酱,表色红亮,肉质白嫩鲜美,香辣鲜浓。麻婆豆腐,石膏豆腐,细嫩清香,佐以姜,蒜,葱,花椒,肉末,无愧于麻、辣、烫、香、酥、嫩、鲜、活八字箴言。水煮肉片,鲜辣红汤,汁液浓郁,肉质软嫩。最后一个冬菇炖鸡汤,红红绿绿,汤味醇厚,清香不腻。
  当然了,嘴里吃着,谭唯一也没忘记最重要的八卦,大绮,干脆你就给个痛快把新婚之夜是怎么过的说了吧。
  胃口吊久了是不道德的,我也就不绕圈子,直接把那晚的事都托了出来。
  那晚啊,唐宋就用他那深得很的小眼神瞅着我,不得不说,我有点心猿了,这不算完,他还起身,直接朝我走来,这下我有点意马了。
  可不管怎么说,还是得挺住,于是我努力梗直了脖子,看着他一丁点一点丁地靠近,从社交距离2米5到个人距离1米5再到亲密距离——小于45厘米。
  我清楚地闻到了他身上的气味,范思哲的云淡风轻。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斯文淡静到高贵的男人。
  他凑近,清新的美国梧桐和诡秘的白麝香瞬间将我包围,当我浮出气味的水面时,感受到了额头上轻到没有任何欲望的一个吻。
  唐宋的唇很柔软,他说,早点睡吧。
  接下来呢?谭唯一问。
  接下来,他就拿起西装出门了,我埋头继续肆虐我的龙虾。确实,新婚那整晚唐宋都没回来。
  半晌,听见对面谭唯一一声冷笑,大绮,你以后还要更遭罪。
  没事,我看着自个碗里那鲜亮的小龙虾,道,反正我也不爱他。
  唯一正要鄙视我,却听隔壁桌传来一对话声。
  喂,唐宋那小子新婚之夜那天真跑出来了?
  可不,开着小车,喝着小酒,回着小忆,一溜烟到二外操场上去坐着。
  还想着范韵呢?
  瞧你这话,他什么时候忘记过?
  那他家夫人没闹?
  没什么动静,据说淡定着。
  也是,他老婆看上去还是挺文静的,估计是个晓事的,大家各玩各的,井水不犯河水便行了呗。
  诶,你说,范韵知道唐宋结婚的事情吗?
  怎么,你小子想奔去英国,趁虚而入啊?
  说什么呢?
  杨杨,这么多年,你对范韵的那点心思,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听我劝一句,范韵对唐宋,那是刻在骨子里,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别为了一个女人断了兄弟情谊,啊。
  这间餐厅相邻餐桌间是由水晶帘隔断的,互相看不清面貌,但那两人声音有点熟,再通过那些话语,我大概猜出,这两人就是我家那在新婚之夜外逃的相公唐宋的俩铁兄弟,和一以及杨杨,俩也是富家子弟,家里都是经商的,我也不太熟。
  对面的谭唯一看着我,笑得叫个嫣然藏毒,意思是,叫你不珍惜自个,非要嫁,现在好了吧。
  二外是唐宋和范韵高中母校,两人自高一便在同一班,天长日久,眉来眼去,就拍拖了。当时,我和谭唯一正在另一班闹得起劲,压根和他们没往来。
  二外是俗称的贵族学校,能进的要嘛是家中银子贼多贼多的,要嘛是自个成绩贼好贼好的。
  唐宋是属于前者,而范韵是属于后者,两人都是风云人物,唐宋不用多说了,而范韵虽然家庭普通,但成绩是天才级的,虽不是太过美貌,但长年走气质风,夏天那小长发一披,小风一吹,小白裙一飘,还是能吸引不少眼光。
  唐宋家那几个铁兄弟也常来学校,围着她转悠,有点模仿《流星花园》的倾向。
  当时,唐道明和范杉菜每天晚自习前都会并肩坐在操场上,回想起来,俊男美女,确实是副美景。
  不过今天这么一偷听,八卦到杨泽类也暗恋范杉菜,关系还真纠结。
  这边厢我正沉浸着呢,忽然听见和一的声音,呀,嫂子你怎么也在这吃饭呢?
  回过神来,发现和一不知何时站在我们桌边,客气殷勤得很,哎呀,怎么不提早说,还想要点什么?诶,阿梅,记住,这是我嫂子,以后凡是她来,一律免单。
  期间,还不忘转头恭维谭唯一,诶,真是物以类聚啊,嫂子朋友果然全是大美人,幸会幸会。
  顺带两人都赞美了,听着让人舒心。
  不得不承认,这和一确实是个人精,明明晓得我刚已经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却依旧不动声色,波澜不惊的。
  我脑子转了转,这才醒悟,和家私房菜,和一,靠,原来是他们家开的。
  怎么有点自投罗网的感觉。
  我在这边正后悔,对面的谭唯一却不是小善茬,当即道,哟,这位哥哥好客气的,我们家大绮人又傻,心又软,最怕被人骗了,你可千万要帮忙看着点。
  和一拍胸口保证,唷,谁敢动嫂子啊,不等唐宋出手我们就先把他给灭了。那神态,吹得跟真的似的,活脱脱像是我们已经认识大半辈子,够自来熟的。
  我还没来得做反应,身旁的非小善茬谭唯一轻悠悠开口,我怕的就是你们家唐哥哥为了那什么范韵欺负她啊。
  和一装傻充愣的本事也是一流的,范韵?谁啊?没听过呢。
  好吧,我承认男同志的阶级感情果然是钢铁炼成的,各个都会帮兄弟们打掩护,严重怀疑他们是革命烈士集体投胎。
  点到为止就好,再深究下去也没什么大意味,唯一开始低头收拾小龙虾。
  和一也见好就收,再殷勤了下就推事告辞了。
  虽然这桌饭免费,但我和唯一还是将其吃得干干净净,以至于服务生来收拾时,嘴角不自觉抽筋。
  我和唯一的大胃是外公给撑大的,外公爱好书法,也是国内小有名气的书法家,唯一父母和我们家关系好,小时候常把她送来和我一起练书法。
  练着练着就天黑了嘛,天黑了就要吃饭嘛,所以唯一在我们家蹭饭的时间还是挺多的。
  外公的规矩有两条,一是不浪费粮食,二是小孩子长身体要多吃。所以我和唯一每餐都会吃一整碗被压得紧紧的饭,而且那碗大得管叫它碗它都嫌不尊重。
  应该叫做缸。
  饭缸。
  不吃肯定不行,小唯一初来乍到的时候还耍了傲骄小姐脾气,嘟嘴耍任性,结果外公眼睛也不抬,眼镜都没闪光,直接请出我们家家法——藤条伺候,边打唯一屁股边让我在旁边给唯一背诵“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经典诗句给她洗脑。
  唯一和我很像,我是说,当被打了三次而且明确今后还会被打后,她就乖乖地将自个的饭吞下去了。
  虽然小时候吞了那么多,但我和唯一身高还是在一米六左右徘徊,真是对不起那么些饭缸的饭。
  不管如何,我们的胃是练出来了,只要两人挨一起,当天的那一桌饭菜是不会剩下的。
  她哥谭玮玮曾经评价说我们俩的吃相是人类文明的一大退步。
  谭唯一对这评价挺生气的,小嘴在他哥面前嘟了三天,不过,我倒觉得挺受用。
  个人的言行居然能影响历史,那是多么牛逼哄哄的一件事哇。

  3

  吃完饭,又陪着谭唯一逛了会街,消食,逛到电子产品区时,我指着那咬缺了的苹果标志,乐了,这不是你们家段又宏的最爱吗?怎么没在美国给他稍点回来?
  谭唯一一听,那巴掌小脸立马就变了色。
  段又宏是谭唯一的软肋。
  段又宏是我们的大学同学。
  段又宏是个祸害。
  段先生其人,很坏,贼坏,灰常坏,从外表到心脏,黑得很,常年走阴险绅士风,眼下有卧蚕,一笑,桃花漫天,唇薄,天生的寡情。
  此人对女人的态度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对外人的的态度则是分类,对那几个从小玩到大的,是死忠得很,你捅他他估计都不会捅你,但对其他人,则是不惹他估计都会被冷不防捅一刀。
  是个性格极度复杂的孩子。
  可惜性格再怎么复杂都比不上两人的关系复杂。
  唯一之所以会和我成为朋友,就是因为我们俩性格中都有一个“贱”字,她是外贱,我是内贱。
  贱字的主要含义就是没事找事,有事找抽,恨不能天下大乱,公鸡下蛋兼打鸣,人踩我一脚,我还人一整套天马流星拳外加庐山升龙霸。
  当时大学里有个女的,长得那是贼美贼美,可是心太坏,坏到人品居然和我与唯一同一档次,可想那是什么境界。
  唯一是行动派,立马就想出贱招,将她整得够呛。
  可巧那女的当时男友就是段又宏,就这么,两人杠上了。
  从此之后,如天雷勾动地火,如藏獒遇上猎豹,如猫遇上不二的狗,两人斗得叫个精彩绝伦,满堂喝彩。话说诸葛亮斗着斗着都能和周瑜bl,何况唯一与段又宏这一公一雌。
  我的意思是,当全部人民醒悟过来的时候,这两人就已经发展到一种新的关系——争得你死我活又带有惺惺相惜情愫的暧昧男女。
  这两人之间的事,外人看不清,眼瞅着似乎都对对方有那么点意思,可又都不捅破,全在等对方开口,有人对付时就联手对付那些个倒霉催的,没人对付时闲慌了就对付彼此。
  谭唯一是一见段某误终身,眼见着我都嫁人了,她还在那剩着。
  去年,那段又宏本来和唯一暧昧得好好的,忽然平地一声雷,不知哪根筋不对,从旮旯里揪出个女的来就与其订婚了。唯一在人面前啥事没有,只有我看出她背地里是气出了一斤血,这不,立马申请了美国大学研究生,飞过去建设自个内在美了。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要是我遇上这等事,绝对是飞去韩国建设自个外在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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