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轩笑笑不置可否,走到莫奕寒身边坐好,沉吟片刻,“明日你挑些东西给常宁贝勒送去,算作赔礼吧。”
“咱们手里有他淫人妻,毁尸灭迹的证据,还用怕他?”莫奕寒有些不解,今天他在常宁耳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常宁眼中的恐惧让他笃定常宁肯定不敢乱说话。
看着沈逸轩淡淡的笑意,莫奕寒猛然明白过来,“你是怕他将来认出灵筠,到处散播她出入青楼,有碍她的清誉,所以替她打点。”
沈逸轩沉默不语,安静的整理书桌,莫奕寒按住他的手,目光炯炯的盯着他的眼睛,“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值得吗?”
沈逸轩停下整理书案的动作,抬头看着莫奕寒,语气坚定道:“没有值不值得,只问愿不愿意。”
莫奕寒松开沈逸轩的手,苦笑着摇摇头,好一个只问愿不愿意,不管值不值得,他如此压抑自己的感情,真不知是对是错。
十四府内,正居寝室。
烛光摇曳,玉婉脱下身上的男装,扔给一旁的怜儿,“拿出去烧掉,竟然去了那种地方,想起来就恶心。”
怜儿抱着玉婉扔过来的男装,嘴里愤愤不平道:“福晋到了那个地方就该转头就走,何苦进那脏地方,低了您的身份。”
玉婉横了怜儿一眼,“你懂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跟在她身边才能知道她的秘密,才能置她于死地。”说着坐到梳妆台前。
怜儿在旁说道:“说起来这个灵筠还真是命大,已经把她卖到江南,她居然还能逃出来,摇身一变还成了格格,老天爷真是不开眼。”
玉婉微仰着头,眼神中出现一丝狠厉,“她能逃过第一次,未必能逃过第二次,保泰迷恋青楼女,她知情不报,还推波助澜,裕亲王一向重视这个儿,若是他知道是灵筠在捣鬼的话,你觉得他会怎样?”
“王爷定然大怒,灵筠就会失去裕亲王府这个大靠山。”怜儿喜上眉梢。
玉婉微微一笑,做出一副无奈担忧的样,“保泰现在也算是我的表兄,我不能看着他被青楼女迷惑,你去跟哥哥说,找个机会告诉裕亲王,得让保泰迷途知返才好。”
“是。”怜儿笑着躬身应允。
玉婉看着桌上摇曳的烛光,心中说不出的惆怅,她不想害人,可只有灵筠死了,胤禵才能死心,她才会有机会,为了得到胤禵她什么都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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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御前嬉戏
午后的阳光颇为猛烈,灵筠站在门口探头向御书房内瞧,康熙依然在孜孜不倦的批阅奏章。
都已经将近一天了,康熙都没有休息过,连午膳都没用,李德全怕在这么下去康熙的身会撑不住便派人把她请了过来。可把她请来也没用啊,康熙正在处理的是国家大事,谁敢打扰。
灵筠站在门口,咬着嘴唇,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心里捉摸着怎么才能让康熙休息,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心里有了主意。
沏了杯雨前茶放到龙案上,轻声道:“皇上,请用茶。”
康熙没有理会灵筠,眼睛依然盯在奏折上,神情专注。
“皇上,奴婢的黑白现在下的不错,这都是万岁爷平日的教导,奴婢下赢了很多人。”灵筠继续说道。
黑白?康熙心中奇怪,放下奏折抬头看着灵筠,“什么黑白?那是什么东西?”
灵筠心中暗喜,果然人都是有好奇心的,皇上也不例外,忙不迭的跑下去端起围棋走到御案前,往前一举,笑着道:“就是这个!”
康熙一看,哑然失笑,指着棋盘,“什么黑白?这是围棋!”
“那它不是由黑和白组成的嘛,我没说错啊!”灵筠狡辩道。
康熙无奈的笑笑,看着灵筠,“这东西可高深的很,朕教你可没几日,你的也不怎么用心,竟下赢了许多人?吹牛了吧!”
“这个我不行,但我象棋下的好,连老王爷都没下赢我!”灵筠仰着头,一副自信满满的娇嗔模样。
康熙此时来了兴致,裕亲王的棋艺他是知道的,有时候连自己都下不过他,灵筠能下赢他?内心很是不信,指着灵筠,“好,今天朕就试试,看你是不是在吹牛。”
灵筠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呵呵,成功了!
洋钟滴答滴答的走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灵筠盯着棋盘,手里拿着棋,一刻钟过去了,还是没找准下手的位置。
康熙坐在旁边案几旁,端着茶杯喝了口水,扔下手里的左传,看着灵筠笑着说:“行了,就你这棋艺还能赢裕亲王,半日下不去一个儿。”
“也不能这么说,有道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灵筠偷瞄康熙一眼,趁他不注意偷偷拿走棋盘上拦着自个棋的‘炮’,然后将自己的“象”放了上去,笑着道:“奴婢下好了。”
康熙听后,慢慢踱步过来,“你这棋下的可真是……”走到棋盘前一看,神情一愣,指着灵筠的“象”,奇怪道:“朕这儿的炮呢?”
“明车暗马偷吃炮,这可是下象棋的规矩!”
“你偷棋算什么规矩?”康熙有些哭笑不得。
灵筠呵呵一笑,耍赖道:“这力斗不如智斗!”
康熙看着灵筠,这宫中包括满朝武,谁跟他下棋不是想方设法的输棋,这丫头倒是想尽办法的赢棋,虽然方法有些顽皮,但也不失可爱。
康熙无奈的将棋盘打乱,摇头苦笑,“朕算是明白为何裕亲王会跟朕说别跟你下棋,你这人棋差!”说着起身往御案走去。
灵筠看着康熙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其实她棋艺不差,母亲虽然是苏州的绣娘,但也是当地有名的才女,她和姐姐年幼时曾被母亲悉心教授。不过此番下棋只是为了让康熙休息,不论输赢,她故意下的很慢,最后又耍赖,让康熙不至于怀疑,反正这宫里聪明人多,自己偶尔傻傻笨笨的反倒更得康熙的欢心。
跟着康熙走到御案后站好,笑道:“奴婢哪像皇上要什么有什么,能博皇上一笑,奴婢也算于国有功了。”伸手拿起左传递到康熙手里,“下了半日的棋,万岁爷想必饿了,奴婢让膳房备了点心,是奴婢新想的花样,奴婢端来给万岁爷尝尝?”
不等康熙点头,一个小监从外急匆匆的跑进来,跪在地上:“启禀万岁爷,刚才裕亲王府禀报,裕亲王和世双双晕倒,入宫奏请医。”
康熙“腾”的起身,向外喊道:“宣医!”
灵筠忙走下御阶,躬身请旨:“皇上,奴婢想去探望老王爷。”
康熙点点头,算是应允。
灵筠虽只是老王爷的挂名女儿,可这些年来,老王爷待她简直与亲生女儿无异,所以她一听到老王爷晕倒,就急的抓心挠腮,什么都顾不得,只想快点赶到他身边,确定他平安无事。
一上灵筠都想不明白,老王爷性如孩童,没有心机,对人宽厚,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忽然晕倒呢?还有保泰,他虽然身体孱弱,可也不至于昏倒啊?越想越焦躁,不由加快了脚步。
刚进入裕亲王府,就感到不对劲,往日欢声笑语的院落,如今异常安静,气氛出奇的压抑。虽说王府的两根擎天柱同时倒下,可也不至于如此阴云密布吧。
来到老王爷的房间,大概是怕打扰老王爷,人并没有灵筠想象中的多,屋里只有嫡福晋和闻讯赶来探望的胤禵。张医正弯着腰给老王爷施针。灵筠怕惊动他,站在门口静静等待,直到张医施针完毕方才走了进去。
张医直起身,灵筠人一拥而上,将他围住,神情满是关切。
嫡福晋双眸含泪,声音颤抖道:“张医,我家王爷没事吧?”
张医微微一笑:“福晋不用担心。裕王爷只是一时急怒攻心,导致筋脉阻塞。臣已给王爷施针疏通血脉,稍后,王爷就会醒过来。”
灵筠这才长舒口气,安下心来,转身安慰嫡福晋说:“福晋,张医说没事,您不用担心了。”
嫡福晋点点头,拿出手绢轻轻擦拭脸上的泪水。
灵筠害怕打扰老王爷休息,向嫡福晋告辞,转身走了出来。
灵筠离开老王爷的房间,便准备去看看保泰。
“灵筠!”身后传来胤禵的声音。
灵筠停下脚步看着他,胤禵快步走到她身边,笑着问:“去看保泰吗?”灵筠点点头。胤禵接着道:“正好我也想去,一起吧。”
“好。”轻轻应允一声,转身和胤禵并排而行。
刚走到房间门口,便听到屋内传来阵阵呻吟声。灵筠和胤禵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不解。抬腿走进房间。
房间内空无一人,伸头往里看时,只见保泰哼哼唧唧的像条死鱼一样趴在床上,那样明显是挨了打。身边只有贴身小厮在伺候,
“呵呵”灵筠禁不住轻笑出声,挖苦道:“哟,我说保泰,几个月不见你开始练铁布衫了!”
保泰狠狠瞪灵筠一眼,将头一撇,不再理她。
灵筠摆摆手将小厮打发出去,斜坐在床边,推推他:“真生气了?逗你玩的,不是这么小气吧。”
保泰摇摇头:“没有。”抬头看看灵筠和胤禵,“谢谢你们来看我。”
胤禵站在旁边,看着趴在床上的保泰,奇怪的问道:“保泰,老皇叔一直很疼你,这回怎么下这么重的手打你,还气的晕了过去,到底出了什么事?”
保泰沉默片刻,看了眼灵筠,吞吞吐吐半日,方缓缓说出,“因为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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