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试图启开我的唇齿时,屏风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李子的身影蓦然出现在屏风内,他问道:“爷,你怎么……”话未说完,他已经愣在当场。我的耳朵“嗡嗡”一响,瞬间反应过来后,顾不得其他,猛地把四阿哥往边上一推,慌里慌张地站起来。
四阿哥看到突然出现的小李子也是一愣,眼中迅速弥漫起冰冷的怒意喝道:“谁让你进来的?”
“奴才……”小李子被他的声音吓得赶紧低了头,嗫嚅着不敢往下说。四阿哥的眉头皱在了一起,他停了一会,厉声道:“出去!”
小李子一走,屋内立刻安静了下来。我尴尬得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他仍旧坐下地上。他对着地面发了会呆,重新恢复了一贯的冷淡后对我说:“扶我起来。”
“啊?”我愣了愣,脑中浮现出他刚才冰凉的双唇贴在我唇上的感觉,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跳又猛烈地跳了起来。
“怎么还不过来?”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了一丝温柔。我顿了顿,忙过去扶他。重新扶他上了床后,他的额头已是布满汗珠,我紧张地问道:“你的手摔到没有?”他看了我一眼,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淡声道:“没有。”
“哦。”我长长地舒了口气,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他幸亏没伤着,不然我的祸就闯大了。
过了好一会,我克制住自己紧张的心情,小心地帮他把额头上的汗擦去,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任我拭着他头上的汗珠,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帮他擦完了汗,他对我道:“帮我倒一杯茶。”
“是。”我点了点头。
“要茉莉花的。”他又加了一句。我顿了顿,又点点头:“奴婢明白。”
是夜。
今晚竟然有雾!令我大惑不解的是,漆黑的天地瞬间被蒙上了一层白色的雾气,淡淡地萦绕在空气中,给原本就闷热的天气更添上了些许潮湿,我感觉很不舒服。喂四阿哥吃完药后,我给他换了药。胡太医说他膝盖上的药一天要换一次,这样才能保证伤口愈合的速度,也不会在炎热的天气导致发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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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照顾(6)
我将烛光挪近了点,就着灯光将纱布拆开,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两个膝盖上的淤肿肿得竟有馒头那么大,乌青发紫,光让人看着就心惊胆战。看来他这一摔摔得可不轻啊,我想到十三阿哥的那番话,心中一阵心悸,脸色也阴沉了起来。
“疼吗?”我不敢用力,小心地替他包扎着。他低下头看着我,眼中的光芒变幻不定,“还好。”
我手上顿了顿,抬头看了他一眼。明明疼得嘴唇都白了,却还说不疼。
我小心地替他上好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睡一觉吧,等药熬好了奴婢再叫你。”
他顺从地点点头,我小心地扶着他躺下。直到他闭上眼睛,我才悄悄离去。
3.
第二天,我正在服侍四阿哥吃药,门突然被人撞开,连带着小李子的惊呼声。我转头一看,十四已经站在门口。四阿哥和我均是一愣,我想起他和九阿哥的卑鄙手段,心里登时蹿上一股怒气,口气生硬地给他行过礼后,便不再说话。他看了我一眼,刚走了没两步,门再次被人撞开,十三阿哥气喘吁吁地跟着跑进来。
“十三阿哥。”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四阿哥眉头一皱,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十四冷冷地走近屋子,看了一眼药碗,阴阳怪气地说:“四哥在吃药啊!”
我听不惯他的语气拿眼瞪着他,他毫不在意地睨了十三阿哥一眼,忽然说道:“四哥,那天承让了。”
四阿哥猛地抬头狠狠地瞪着他,周身散发出一股让人退避三舍的怒气,他静静地坐在床上,威严的气息顿时让屋子里的气氛紧张了起来。
“你还敢提那天的事?!”他冷冰冰地直视着他,十四撇了撇嘴,忽然笑道:“那天是个意外。”
“意外?!”四阿哥冷哼一声,闭起眼不再说话。十四定定地直视了他许久,眼神慢慢变得凌厉起来。四阿哥似乎是感受到了十四的目光,冷冷地开口吩咐我:“蕙兰,送客!”
凝重的气氛让我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朝十四伸了伸手,口气冷淡道:“十四阿哥请。”
他转过头来看我,眉目中带着怒气,然后狠狠地跺了跺脚,举步朝外走去。我将他送到门口,他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转身深深地凝视着我。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问:“你昨天做了什么?”
我愣了愣,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他的眼中闪过强烈的不满与愤怒,朝我冷笑起来,“你别以为你昨天跟他做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你……”我怔了下,心头迅速蹿起一阵怒气,“你居然监视我!”
他眉头一挑,不屑地看着我:“我何必要做监视这种事,自然有人报告给我!”
我神色一顿,立刻联想起小李子蓦然闯进四阿哥房间的事,想必定是他告的密,怪不得他会跟着十四进来,而十三阿哥急匆匆跑进来肯定是想阻止的。
想到这里,我的怒气稍微消下去了一点,但仍然很生气。十四黯沉的眸子翻滚着强烈的嫉妒与怒火,仿佛要将这座屋子点燃!我颤抖了一下,这个人跟他哥哥一样,都是让人不寒而栗的人!
翌日上午,李德全突然召我过去,说是皇上找我。我觉得好生奇怪,皇上好端端地找我做什么,难道是询问四阿哥的伤势吗?
一路跟着李德全到了康熙的行宫,不禁对里面的装修吃了一惊。这里虽然是行宫,装修可一点不逊色于紫禁城,不光金碧辉煌,也相当雄伟,并且行宫里面非常清凉,丝毫感觉不到烈日带来的闷热。
“姑娘,到了。”李德全的声音骤然响起,原来我们已不知不觉地到了行宫门外面。我跟着他进去,里面竟然不止康熙一人!德妃、太子、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以及十三、十四阿哥都在!这么大的排场,康熙唤我来究竟所为何事?!
我扫视了一圈众人,太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和一旁的八阿哥并肩站在一起;九阿哥则一脸窃笑地看着我,好像在看着什么好戏;十阿哥一脸轻松自在地左看看又看看,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独独只有十三和十四阿哥两人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
。。
第六章 照顾(7)
十三阿哥看到我进来,脸上的表情动了动,眼睛微微眯了眯,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我疑惑地朝他看去,他死死地凝视着我的脸,眼中带着着急与心痛,嘴唇不停地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又不能说。
十四看见我时,眼睛忽然动了动,严肃的脸上浮出一丝欣喜激动的微笑。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勾了勾唇角,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仿佛有什么事要从他胸口冲破而出。
几个人各异的表情让我的心中升出一丝不安来,康熙、德妃高坐在椅子上,我顺从地走过去跪下:“奴婢叩见皇上、德妃娘娘、各位阿哥,各位主子吉祥。”
“起来吧。”康熙英武的声音从我头顶响起,带着不容侵犯的王者霸气,我谢恩起身,立于一旁。康熙的声音再次响起,“十四,人已经到齐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站在我对面的十四听到这句话,立刻应声出列,向康熙躬了躬身问:“皇阿玛,您那天赛马说的话还算数吗?”
“赛马?”康熙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微微露出一丝难色,干咳了一声道:“虽然说君无戏言,可是你四哥现在这样,恐怕……”
十四听到康熙这样说,神色未变,目光却灼灼地看着他。九阿哥看了一眼他们,出列道:“皇阿玛,四哥不幸受伤,我们作为臣弟也很难过,只是既然比赛前已经答应了儿臣,儿臣们也为了这次的比赛尽了全力,是不是该……”
他没有再说下去,可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明显,想必康熙绝对明白。
我听着九阿哥轻描淡写地略过四哥的伤势,怒火腾地一下子就冒出来了。要不是他做了那种卑鄙龌龊的事,四阿哥能伤成这样吗?不禁狠狠朝他瞪去。
他似乎感到了我的愤怒,抬头偷偷瞄了我一眼,得意地朝我笑了笑。我怒火更甚,简直想要冲过去打他一顿,却被突然伸出的一只手用力握了握。我转眼一看,十三阿哥正低头看着地面,左手用力握了握我的右手。我微微一愣,立刻会意,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康熙对刚才的一番话正在沉思,没注意我们这些小细节。过了一会,他抬起头朗声说道:“老九说得不错,这一项归一项。十四你说吧,这次比赛赢了要朕赏你什么?”
十四突然朝我看了一眼,我怔了一下,不好的预感扑面而来。他看了眼我说:“儿臣想要皇阿玛赐婚!”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十三阿哥猛然抬头死死盯着十四,苍白的脸色霎时变得更加苍白。八阿哥他们也俱是一愣,康熙和德妃更是吃惊不小。过了好一会,康熙才恢复过来慢慢问道:“你要朕把谁赐给你?”
十四慢慢地抬头,他朝我的方向看来。我立刻预感到他要说什么,慌忙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要她!”
十四伸手一指,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呆呆地看着他手指的方向,脑子一片空白。
“蕙兰?”康熙顺着他的目光转向我,疑惑地问道,“你要你额娘的贴身婢女?”
“是的,我就要她。”十四点点头,望向我的眼睛带着浓浓的情意,我已经顾不得愤怒了,脑袋嗡嗡作响,快速地思考着我该如何把这桩婚姻推掉。
康熙不急不缓哦了一声,转过头说道:“这还得问问你额娘的意思,毕竟她是你额娘的人。”
此话一出,十四和德妃的脸色都变了变,我知道德妃前几天为了四阿哥为何会摔伤的事与十四吵了一架,德妃好像怀疑十四为了争第一,不惜将自己哥哥摔伤。而十四并不承认,两人为此起了争执。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