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挺挺地站着的糗事,那次看得她差点没笑死,现在想来还是回味无穷。这群看上去很成熟的初中生,在很多地方,还保持着许多只属于孩子般的热诚和可爱。
而同样在十四岁那年,她却已经将自己的命运,导上了一出只有血泪,没有意义的悲剧之路。可悲,可笑,可叹,现在回到十一岁的她,又如何有能力把承载了过多自我厌恶的灵魂,转向光明?
不自觉地抬起右手,在摊开掌心中,季颖仿佛能看到幸村在自己手心留下的丝丝余温,散发着碎片般淡淡的光点,这种缭绕不去的温度……可以让她的世界变亮么?
突然想起了手冢,他曾经绽放在她面前的那一闪而过的笑容也有如孩童般的灿烂,仿佛拥有可以照亮黑夜的温暖,那个人在那一刻,真不像座冰山。事实上一直以来,他的话都很少,和她也谈不上什么交流,却默默地承担了她大半的家务,没有居功,却事事周到,如同地区预赛前他输入她手机的那个号码。也还记得他在圣宴上握住她的手很热、很紧,像要捉住瞬间就会消散的灵魂,没有半点的大意。手冢的柔和无时不刻都存在,可惜的是,习惯隐藏在了那严肃的面容背后,让人很难察觉。
突然又想到了不二,同样是个善于面具之道的男孩,那个让她又咬牙又心疼的美丽身影,哪怕只是想起,心都微微有些做痛。那是和她一样不懂得善待自己的灵魂,却用他的笑容温暖了多少人的心,她的身体似乎也还留有他怀抱的温度,曾在冰帝接住她的细瘦手臂是那样的温柔有力,让人很难想象那是一个纤弱的男孩能拥有的力量。那种浑然天成的安全感就像一个魔法,那是天才不二才能拥有的。他对她那些坏心的恶作剧作出的包容的笑靥,更是让她好难忘,那种细致的体谅,也许真得只有不二可以做到。如水的少年,他用一双天使的羽翼,保护着自己在乎的所有人,却将忧伤尽藏心底。
还有那个拥有热情的酒红色头发的小猫菊丸,每次的扑抱虽然重得让她难以消受,但天然的活力和对她发自内心的喜欢,每每都让她倍觉感动。想了那么多才忽然惊觉,事实上还有很多的人都在乎着自己,无论是在胜利过后对自己扬起头的小小龙马,还是对尽管很凶却愿意把盒饭让给自己的海堂,和她一起戏弄不二的桃城,总是很温和地请她吃东西的大石和河村,还有那个喜欢挑衅她,却又爱黏着自己的古怪女生长谷川澈。
原来一切不过是她太过贪婪,才看不到自己拥有的,带着随意的心态接近了这些年少却傲然的王子,从他们这里感受到了生命的脉动,以为自己的付出是足够,可结果呢?他们比她无私得太多,他们给了她太多得包容,命运一直将她玩弄,而她也一直甘与在命运的齿轮中将自己湮没……是否还有再来一次的可能?如果,必须在这个世界。
“我们能回去么?”元元打破了这份沉寂,或许一开始就该直接问重点,那么是否一切秘密都只会是秘密,那么是否颖还能在虚幻的事实中继续微笑?
“你可以,武俊可以,但很抱歉,季颖不可以。”然摇了摇头,心里充满了无奈和愧疚,事事难料,她也没想到会变成那样。
“为什么?”元元惊叫,难道还嫌颖受得伤不够重,不够深?她们到底要如何才肯放过颖?
“我们并不是无所不能的,根据蓝的能力,你们在这个世界的身体应该算是灵体实体化,而你们真正的躯体还在另一个世界,则是以植物人的形态存在。”然解释着他们所空泛的领域,“事实上在达成这个愿望的同时,是可以给你们选择留或者不留的权利。如果你们选择留在这里,那么就由我将你们在另一个世界的身体彻底死亡,而让你们在这里的灵体完全具体化。如果你们选择了回去,那么由蓝制造机遇,让你们出事故,然后驱逐灵体回实体。”
“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可以,颖却不行?”元元皱眉,她们说得不是很难懂,即使具体的操作过程可能是他完全未知的领域,但这一段还尚可理解。
“因为……”然看了蓝一眼,在她肯定的眼光下,无奈地转头对上依然显得有些木讷的季颖,“由于她没有了父母,也没有监护人,更没有人愿意替她出这笔昂贵的医疗费,所以季颖,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你的身体已经死了,只有你,没有选择的机会。”
原来如此,她真得再也回不去了。季颖的嘴角依然上挑,是的,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她都可以笑得如花般灿烂,惟有眼泪,挂在心里,如血流。
头一次她的第六感准了,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该庆祝么?早该知道的,那些贪婪父母虽为数不多但也算是一笔小钱的亲戚们,早就巴望着她这个扫把星赶紧死掉,又怎么会主动出钱救她的命?从头到尾,她都只是一个碍眼的存在。如此,而已。
“怎么会这样……”无力地跌坐在地,元元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命运如此得玩弄,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回去的。
约好了的啊,要和季颖一起回去,可为什么……心若崩溃,还有什么能够支撑身体。
季颖,告诉我,你现在痛深几许?用刀一再砍在同一个伤口上的滋味,是麻木吗?
“呃?今天就回去?为什么?”许斐星惊讶地看着季颖,“我们不是说好了明天下课后一起去看海的嘛!怎么突然要回去了?”
“因为刚才在海边玩的时候,接到我妹妹的电话,似乎很急的样子,有点不放心,想回去看看。”季颖微笑着安抚许斐星,瘦削的脸上表情很平和,甚至找不出半点情绪。
“呃?这么突然?”
“恩,是啊。”
“你不会骗我吧?”虽然觉得这么问有点不礼貌,但许斐星的嘴巴还是快了一步。
“当然,我从来不骗人的,不信你问美人,我妹妹是不是来过电话。”季颖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地撒着谎。
“恩。”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幸村对上许斐星微带疑虑的脸时,却是一如既往的公式化笑容,亲切而疏远,高贵却宁静,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没有侵略性,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魅力。
面对这样的气势,即使是以皇帝著称的真田往往也只能退步,何况是许斐星,只是熟悉幸村的队友们,多多少少看出了他无奈的情绪,呃,部长居然骗女生,真是……好难见的场面。
几乎同时的,立海大的正选们默契得转头看向依然一脸兴味的仁王,齐齐在心里叹了口气:唉,部长的品味这么好,怎么会找了个仁王型的女生?难道是物极……则必反?
“喂……喂……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就算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他们的眼神古怪得让人直想摩拳擦掌,更何况是有破解高手之称的仁王。此刻他俊逸的脸上闪着危险的光芒,原本上扬的嘴角却有些微微抽搐,这帮家伙……真当他看不出他们的想法么?
“没什么。”再次齐齐摇头,他们用很肯定的态度敷衍着仁王的反问,毕竟惹毛了他的后果可不是一般的可怕,除非真田副部长出马,不然很难解决,至于幸村部长,他们不用多想也知道他会站在哪一边……因此连绅士的柳生也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摇头的行列,所不同的是他的姿势依然优雅干脆。
无言。被他们一闹腾,许斐星也不知说什么好了,既然季颖铁了心要走,那她强留也没什么意思,何况自己本就不是喜欢强迫人的女孩:“那,杉木,你们路上要小心些。”
“恩,反正你马上就要来我们学校,很快就会变成短期同学,可以一起上课、吃饭。”季颖依然微笑,安抚的意味很重,毕竟是她打扰在前,又反悔再后。
“是呢。”回以一个开心的笑容,许斐星和所有十五岁的单纯女孩一样,只要稍稍一哄,就笑得如三月明媚天般暖意。
“恩,那拜拜了。”季颖意思意思地和大家挥了挥手,却在看到幸村的表情时微微一楞,那双紫色的眸子里的担忧太过清晰,让她无法忽视……为什么?
她和幸村其实并不很熟悉,见面的次数不多,却每次都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像一只受了伤的动物,只想窝到那个让人安心的怀抱。可幸村是幸村,妈妈是妈妈,就算笑容相象,就算气质相近,他们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她没有权利依赖,他也无需为她操心。
然而在自己反映过来之前,她就已经站到了幸村的面前,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脚,她蠕动了一下嘴唇,却最终没有开口。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像缠上了纱线般得紊乱,挣扎在那一系列所谓的事实之中,像上了锁的发条,连哭泣的权利都已经丧失。
命运对她最大的厚待是从来不需要让她陷入选择之中,因为她的面前早早得铺上了一条鲜血淋漓的路,在这条路上……她无法选择得,必须失去。
“怎么了,小颖?”有些担心地看着眼前这个娇弱的女生,幸村的心里却没有什么底。他承认自己是不了解她的,但他却敏感得发现,总表现得很坚强的季颖从骨子里都透露出一种脆弱的不安定,而此刻,这种感觉已到了极至。甚至于一向明朗的天王寺也安静得令人心惊,他们本该像天空般的纯蓝,现在却如同被罩上了乌云,“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随时打电话找我。”
“怎么?还没走就开始想我啦?”有些逞强地拉起嘴角,季颖的倔强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带着些许沉迷的笑靥抬头,口气里的调侃如同往常的庸懒,却仿佛带着斑斑血痕。
幸村不语,紫色的眼眸里却将所有的情绪倾泄,那是只有她才看得到的温度。
她,又输了。季颖的嘴角依然上挑,却幻化成一种淡而柔和的明亮,掂起脚,她用手轻轻抚着幸村光洁而细致的颊:“这个表情一点儿也不适合你哦,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