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接过珍珠发饰,别在双髻后,玉枝也端着早餐进来了。
“不吃了,我们去丹霞院瞧瞧。”赫连沐筝站了起来,领着金枝玉叶向丹霞院走去,去检验她昨日的成果。
丹霞院里头一片忙碌,满院子的丫环们上上下下,有扫地洗地的,有提水抬桶的,还有捧着古古怪怪据说是辟邪的东西摆在院里。
赫连沐筝经过正屋大门前,略站了站,大门已经换过崭新的,据说是桃木做的,辟邪。
哪怕大门还是昨日的那扇,她也不惧。昨天画下的巫纹经过十个时辰后,已消散在空气里,别说肉眼无法看到痕迹,按照她以前做过的无数次试验,就是用21世纪的高科技仪器,也无法探测到蛛丝马迹。
因此,她毫不担心镇国公夫人起疑找高手来追查。
“大小姐,夫人在后面的抱厦里。”
镇国公夫人的贴身丫环看到赫连沐筝到来,诚惶诚恐地将赫连沐筝请到正屋后面的抱厦里。
做为被刻意养坏养歪了的镇国公府大小姐,蛮不讲理、嚣张跋扈是赫连沐筝的象征,高兴时赏几巴掌,不高兴是踹几脚窝心脚,都是常有的事。
虽说这一年来,赫连沐筝收敛了以前动辄非骂即打的脾气,但积威已久,镇国公府里的丫环见到这位大小姐,还是跟老鼠见着猫般,胆战心惊。
话说赫连沐筝自打知道以前的赫连沐筝霸道的鬼厌神憎性格后,非但没有半丝要改正的意思,反而乐意地将错就错。养坏了就养坏了,刁蛮就刁蛮,这样谁敢给她气受?谁给她脸色看?谁敢质疑她时而不熟悉这世界的不靠谱?
她前世本就是我行我素惯了的人,要是让她去学什么笑不露齿、行不摆裙,什么行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之类,她非掀桌不可。
跟着丫环转到正屋后面的抱厦,抱厦前摆放着各种名贵的牡丹,开得如海碗般大,引来蝴蝶翩翩飞来。
抱厦内,镇国公夫人听到赫连沐筝来了,那张因惊吓过度苍白的脸上显出几分不耐烦。
但这不耐烦在赫连沐筝走进屋的前一刻,火速地换上慈爱的神色。
“阿筝怎么来了?来人,还不快给大小姐上茶!”
赫连沐筝笑吟吟地走进来,自行坐在屋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单手接过丫环捧来的茶水,随手搁在茶几上。“听说夫人昨夜也见鬼了?”
听了这话,镇国公夫人差点没被这话给噎死,差点就挂不住脸上慈爱的笑容。
天才重生(8)
听了这话,镇国公夫人差点没被这话给噎死,差点就挂不住脸上慈爱的笑容。∑。~?
藏在棉被之中的手紧紧攥着,指甲深深地插入肉里。镇国公夫人脸上依然是温柔笑容,“阿筝别听人胡说,是不知哪来了几只蝙蝠,瞎飞瞎撞的,闯到屋里来,我受了些惊吓而已。”
细想方才赫连沐筝话里的意思,镇国公夫人神情古怪不已,“听方才你的意思,莫不成,昨晚你……”
“唉——”赫连沐筝小小的手掌抚着额头,一副年少老成的模样,唉声叹息,长吁短叹:“别提昨夜了,我才刚睡着,就做了一个长梦,梦到一个年轻的妇人来寻我说话,东家长,西家短的,足足说了一个晚上。早上醒来时,跟苏妈妈说起这事,把那妇人的相貌跟苏妈妈描述一二,苏妈妈却告诉我,那是我亲生的娘。”
镇国公夫人脸色霎时更白了。
赫连沐筝似是没看到镇国公夫人那白纸一样的脸,端起茶几上的茶碗,一边玩着碗盖,一边又唉气叹气说:“我娘去的时候,我才两岁,哪记得娘的样子。要不是苏妈妈肯定是,真不敢相信昨夜梦里拉着我问东问西的妇人是我亲生的娘。”
“果真是姐姐昨夜回来了?”镇国公夫人半信半疑,“姐姐问你什么了?”
“我娘问我跟哥哥们过得好不好,还问我有没有人虐待我们兄妹,要是有对我们兄妹包藏祸心的人,我娘让尽管我告诉她,她一到子夜,就去找那人谈心……”
镇国公夫人心头一颤,又强自镇定说:“你又是怎么说的?”
“我当然说起夫人您了!”赫连沐筝笑眯眯地冲镇国公夫人眨眼:装!继续装啊!
话说这一年来,赫连沐筝闲来无事,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将镇国公夫人那张伪善的脸皮当创口贴玩,撕开,又帮她贴回去,再撕开,又再贴回去,孜孜不倦。
每每看到镇国公夫人明明心头恨得牙痒痒、嘴角直抽搐,又不敢流露恶相,还要生硬地挂着那张摇摇晃晃的慈爱脸皮,赫连沐筝就衷心地钦佩她的隐忍功力。
镇国公夫人干笑两声:“阿筝,我对你和两个哥哥向来有求必应,吃穿用度,从没有短缺过,哪怕我自个没有的,也不敢少了你们的。就是面对姐姐,我也问心无愧。”
赫连沐筝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夫人,您想到哪里去了?夫人对我和哥哥的好,整个大楚国的人都知道,我可没有讲半句关于夫人的坏话。有道是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就是跟我娘说了夫人的不是,夫人也不会怕我娘子夜就来敲门、闲聊的,对吧?”
“当、当然、是对的……”想起昨夜看到的那张没有眼睛的诡异鬼脸,镇国公夫人就感觉有人在她后颈吹冷气,阴叟叟的。
“夫人,您怎么打寒颤了?”赫连沐筝走到镇国公夫人面前,天真烂漫地问道。。
琳琅商街(1)
镇国公夫人猛然见凑到眼前这张像极了前镇国公夫人的脸,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上头顶,冷汗涔涔而下。〔。??
见鬼了,真是见鬼了!
不对!这世上哪有鬼,一定是她想多了!肯定是她想多了!
“阿筝,我有些事累了,你若没有其他的事,先回去吧。”
赫连沐筝一副甚为镇国公夫人忧心的样子,“夫人,您好像病得很重呢,要不,今晚我跟夫人睡一起,好好地照顾夫人……”
“不!不用!”镇国公夫人本就疑心真的有鬼,如果半夜睡来,再看到这张相像前镇国公夫人的脸,她还要活吗?
“那就太可惜了,父亲出兵边关一年有余未归,我还想着咱们母慈子孝……”
“有心就好,我心领了。”镇国公夫人好话说尽,让玲珑送赫连沐筝回去。
赫连沐筝演戏演得正起劲,还想再跟镇国公夫人飙一飙演技的,哪里肯回去?
直到镇国公夫人双手送上古董珠宝数盒,感激涕零地谢过赫连沐筝的“关爱”之情,表示永远记在心头,不忘此恩。赫连沐筝这才“勉为其难”地收下古董珠宝,“依依不舍”地离开。
回到墨香居,赫连沐筝叫金枝估价一下这些古董珠宝的价值。“算一下,大概可以卖多少钱,再拿去外面的当铺当了。”
金枝喜孜孜地是应了一声,放在桌上和玉叶一起估算着。
赫连沐筝很缺钱,她的实验室需要的各种工具,得用钱买。
调制巫油的材料也要花钱,这一年来,她把以前赫连沐筝留下的零用钱,和值钱的东西都花光了。
因此,她才把主意打到镇国公夫人那里。还好效果不错,她几乎把镇国公夫人屋里值钱的东西都给顺走了。
当然,镇国公夫人秘藏的库房,一直是赫连沐筝心头最惦记的。
“小姐,估计能当一万两的银子。”
赫连沐筝微微点头,有了这一笔银子,接下来,又可以做实验了。
这边赫连沐筝打着小算盘,那厢的镇国公夫人恨得直咒骂赫连沐筝:“那个小贱…货,她怎么就没死在幻夜森林里!”
玲珑捧着药过来,也说道:“自大小姐去年从幻夜森林出事又救回来后,奴婢也觉得怪怪的。”
镇国公夫人恨道:“可不是,以前她心情不好,还只是摔几个古董,打几个下人就罢了。现在你看她,都要上屋揭瓦了!可恶之极!她现在做的事、说的话,就像向我心窝里插刀,我还得向她道谢!这个灾星,打不得,骂不得,每次看到她我心口就仿佛被扎满了针,看她一眼,就痛一下!”
玲珑说:“夫人对大小姐、两位公子可是没得说的,吃穿用度,只有大小姐和公子有的,夫人没有的。绝没有夫人有的,大小姐和公子没有的。外头上至皇亲贵族、王卿公侯,下至平民百姓,谁不说夫人贤良淑德?谁又不夸夫人是真正的贤妻良母?”
想到世人对她的赞誉,镇国公夫人心里好受了许多。
琳琅商街(2)
镇国夫人说:“可不是,我都把他们当祖宗供着了!尤其这赫连沐筝,她要杀人我递刀,她要放火我搬柴,连我自个的亲生儿子我都没有这样宠过!”
玲珑向外看了一眼,低声与镇国公夫人说:“夫人知道做的一切是为了三公子就行了,他们闹得越大,名声就越臭,到时二公子想袭这镇国公世子之位,就越难以服众。(m#*”
镇国公夫人赞同地颔首,抓着玲珑的手,低声说:“我听长平侯说,咱们老爷在边关连胜几场大仗,将北燕国收拾得伤亡惨重,估计不久就要班师归朝。老爷为大楚立下汗马功劳,皇上论功行赏时,少不得要为镇国公府立下世子。以前老大在的时候,我不敢想那世子之位,如今老大走了,剩下府里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老二,少不得要为我儿争个一二。”
玲珑一面赞,一面劝说:“咱们三公子聪明绝顶,才是世子的良选,那呆头呆脑的二公子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们三公子争?不过,三公子袭世子之位,咱们要徐徐图之,不能留下话柄,要不然不说哪天大公子回来追究,就是皇宫里头那位,夫人也过不去那一关。”
“这我都知道。要不是为了我可怜的儿子,我会打落牙齿也要往肚子里吞地忍那个赫连沐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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