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不当户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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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不当户不对-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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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天涯海角
  明浩公主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儿子。
  是,她的儿子一直是冰样的人,从不会因为他们血浓于水而对她另眼相待。她已经习惯了,反正他对谁都一样。
  可是,现在她才明白,她错了。
  她只是说了句,即使他有能力接下整个沈家,她也不会容忍这么一个女人嫁入沈家,哪怕做妾做奴才她都不会应允,如果他再如此执迷不悟,她会考虑让那女人从此消失。
  他就像现在这样看着她,一言不发。眼里没有任何感情,冷漠地仿佛可以把她的血液都冻结起来。
  “若我非她不娶,您会杀了她吗?”
  明浩公主不愿认输,她不相信,她十月怀胎生下他,还抵不上一个稍有姿色的女子对他来得重要,所以她咬牙切齿地回道:“我会,一定会!”
  “母亲,自我回到沈家,您一直要我成为你希望的儿子,我一直在努力,不过看起来,收效甚微。而这次,我不会再听您的。”沈君然说着,站起身,“您不会有机会杀了她。”
  “站住!”明浩公主感觉心痛得要窒息了,她怎么会比不上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今天你若走出这个门,你便再也不是我的儿子,再也不是沈家少主!我倒要看看,没有了这些身份,她还会不会跟你走。”
  沈君然脚下的步伐稍稍顿了顿,就跨了出去。
  明浩公主颓然跌坐在贵妃椅上,泪流满面。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会抵不了外面的一个女人?
  “少爷,少爷!”秋润急忙追了出去,拦住自家少爷,“少爷,您怎么可以。。。。。。”
  “秋润嬷嬷,好好照顾娘亲。”说罢,再不做停留。
  
  明浩公主哭着扑在秋润怀里,“秋润,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终于泣不成声。
  她十月怀胎,冒死生下来的孩子,怎么会这样对她?她只把最好的留给他,难道这样也错吗?不,不!她没有错,错的是那个女人,只要那个女人不在了,她的儿子就会回来了。明浩公主渐渐停止了哭泣,从秋润怀里抬头,“给本宫传暗卫。”
  “公主!”秋润惊恐地看着明浩公主,“公主,不可莽撞啊,也许她真的只是贪慕虚荣,如今少爷没了那些身份,她自会与少爷断绝来往,您何必要。。。。。。”
  “不!本宫不杀了她,难解心头之恨!”明浩公主恶狠狠地咬牙道。
  “公主,您要三思。。。。。。”
  “住口!传暗卫。”
  秋润缓缓匍匐在地,“是,奴婢遵命。”公主,您可知,暗卫一出,您与少爷再无和好之日?
  秋润心内叹息着退了出。
  
  
  
  沈慢从绣布间抬头,推开向东的窗户,对岸漆黑一片。
  一、二、三、四、五。。。。。。掰着手指头回忆了一下,原来对岸的屋子已经有十多天未亮起烛火了。
  发觉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沈慢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真是个无聊透顶的人,别人看不看书,她还那么关注。忽然发现没人陪她熬夜了,顿时没了认真刺绣的兴致,沈慢舒展了下筋骨,算了,她也去睡觉吧。
  
  清晨的时候,沈慢是被雨打芭蕉的声音给吵醒的。
  “怎么又下雨了?”沈慢已经习惯了,下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窗户推得更开一些,靠在窗边,看看远处的自然风景。
  雨下的很大,空气中有一层淡淡的雨雾。
  桥上有人撑着伞站在雨里,背对着她。
  那是?
  她熟悉的靛青色!
  他的衣服,除了那日品桃宴穿的月白色,她每次见他都是身着靛青色的长袍。除了衣襟上的绣纹稍有变化,有时是祥云,有时花鸟,有时是规则的线条。
  他总是带着银色的发冠,中间嵌着一颗靛青色的宝石,宝石并不耀眼,闪着暗哑的光泽,却仿佛可以看见宝石内似水流般晃动。就如他的人,并不多么耀眼,可是见了,就怎么也忘不了了。
  沈慢看着沈君然的背影,眼睛渐渐湿润。微微抬起头,不让泪水流下来。
  原来她记得每次见到他时的样子,她始终骗不过自己。
  沈慢看着他缓缓走过桥,走入拐角,被对岸人家的围墙挡住身影。
  然后她看到对岸人家院子的门开了,沈君然走了进去,走到屋檐下,收起伞,挂在墙上,推门进了屋。
  怎么会是他!
  这天夜里,对岸的灯火又亮了起来,直到她熄灯躺下,世界才一片黑暗。
  
  沈慢一夜未眠,天色稍亮就起来了。
  起来之后她没有推开窗户,而是透过半开的窗户向外张望。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窗外湿漉漉的桥上,没有任何人。
  沈慢失落地收回视线,“你在期待什么?那是一个你不能期待的人,为何要这样放任自己?你根本配不上他!”
  沈慢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把窗户打开。
  时间好像就此凝结。
  那个靛青色的身影,在她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视线相接的那一瞬间,她再也没有办法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引用卞之琳《断章》)淡淡的笑容,在唇边漾开来。
  两个人就这样站着。
  一人在桥上,一人在窗边。
  朝霞染红了半边天空,照亮了彼此的眸子。
  
  沈慢终于还是请沈君然进了屋,做早饭的时候,也给他做了一份。
  沈君然看着沈慢在灶头边忙碌,有种无比的满足感。
  “你刚才在楼上说了什么?”
  “什么?”沈慢疑惑地抬头。
  “很怪的诗,完全没有章法。”
  沈慢忽然涨红了脸,“没什么。”
  两人默默地吃完早饭。
  沈君然自觉地起身出门。
  “别来了。”
  沈君然本来已走,听见沈慢的话,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我已离开了沈家,这里是我唯一的去处。我会注意,不让你看到我。”
  “回去吧,为了我不值得。”说着,沈慢关起来门,不忍再看沈君然落寞的背影。
  
  
  油灯的火焰不安的跳动着,就像沈慢的心。
  脱了外衣,正要吹熄油灯。
  嗒——
  头顶忽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很轻的声音,可是与虫鸣完全不同的脆脆的声音,所以沈慢还是清楚的听到了。有猫吗?
  沈慢只觉得火光轻晃,面前就多了好几个黑衣人,一个个蒙着脸,手里提着亮晃晃的刀。一言不发,提刀就向她砍来。
  沈慢吓得喉咙都发不出声音,唯一的反应就是闭上眼睛。
  她要死了吗?
  脸上喷溅着温热的液体,却没有预期的疼痛,耳边传来兵器相接的清脆响声。沈慢睁开眼睛,入眼的是沈君然刚毅的下巴,紧抿的唇,坚定的眼神。狂跳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好像只要他在,她就觉得这一切都不可怕了。
  打斗持续了很久,沈君然要护着她还要对付黑衣人,背上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而黑衣人,也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但显然没有沈君然严重。
  “放下我。”眼见沈君然身上雪白的衬衣给染得绯红,沈慢使劲要掰开沈君然的环着她腰际的手臂,“放下我!”几乎是吼了出来。
  沈君然仿佛不是血肉之躯,身上再多的伤,手臂依旧没有丝毫松动,看着黑衣人冷冷道,“不放。”
  黑衣人见沈君然拼死护着沈慢,纷纷跃窗而出。
  
  沈君然终于松开环着沈慢的手,撑着剑,半跪在地上。
  屋内到处是血,有沈君然的,也有黑衣人的。
  沈慢绕到沈君然身后,背上五道长长的口子正不停地往外冒着鲜血,“怎么办,怎么办?”她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连想都没有想过。当黑衣人提刀要往她身上劈的时候,她恨不得自己能赶紧晕过去,这样就不用面对这么可怕的事情。可是现在,看着沈君然身上的伤不停地淌着血,她反而希望这些伤都在自己身上。
  沈慢跪在沈君然面前,捧着沈君然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泪水模糊了视线,可是沈君然苍白的脸却那么清晰,“止血的药呢,你一定有的是不是?在哪儿,快告诉我!”
  沈君然皱着眉,脸上没有太痛苦的神情,只是回答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对岸屋内。”
  “我去拿。”沈慢刚提裙站起来,就被沈君然拉住。
  沈君然打横抱起沈慢,从窗户跳了出去。
  
  沈慢按着沈君然所指打开衣柜,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是几瓶药,以及几卷绷带,好像他早已知道会需要这些东西。
  沈君然褪去衬衣,坐在床沿,背上鲜红一片,连床上的都沾染上了血迹。直到伤口上都倒上枣红色的药粉,才渐渐止住了血。
  沈慢动作轻柔地为沈君然绑好绷带,才意识到,此时,她正穿着轻薄的衬衣,红色的肚兜若隐若现,而沈君然,此刻正赤裸着上身。
  两人互看了一眼,沈慢急忙退了几步,“我先回去了。”
  “等等。”沈君然从衣柜里拿了件衣服穿上,又拿了一件外袍套在沈慢肩上,“我送你回去。”未等沈慢点头,沈君然再次抱起沈慢,施展轻功,把她送回了自己房中。
  沈慢以为沈君然要走了,却见他拉开椅子,坐了上去,没有半分要离开的意思。“你。。。。。。”
  “他们会再来,我不能走。”
  “你受伤了要休息。”
  “小伤。”
  “他们是谁?”
  “皇家暗卫。”
  “是你母亲派来的?”
  “对不起。”
  。。。。。。
  沈慢以为经过了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房间里还坐着个大男人,她一定睡不着,谁知她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没有意识。反而睡的很安稳,很安心。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透过窗户射了进来。
  沈君然就趴在桌上睡着了,眉头微微皱着。
  沈慢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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