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打量过她房内的各数陈设与床榻上的被衾,女子又道,“马上便要入秋了,你可需换上稍微厚实些的被子?”
“不用的皇婶,我比较怕热。”东陵馥摆了摆手,轻笑道。
“那好,这季节交替的时候,你可要注意些,切莫染了风寒热疾。”低眉轻轻一叹,她又道,“狄彦近来便因冷热骤变,加之一直挑灯夜读,以至染上了风热头痛。”
“可他便是生了病,也不肯服药就医。这样下去,身子迟早便要被拖垮了。”
并不想听她说道这些,也无心去在意旁人的琐事,东陵馥忽的自顾开口道,“皇叔呢?”
目中蕴了一抹微疑之色,楚瑶应道,“王爷进宫议政去了。”
“也不知怎么的,自那日王爷陪同太子去帝都军营督军练兵后,皇后便下懿旨撤消了王爷的禁足令,甚至不准任何人再提及颐妃的事。”
闻言,东陵馥的思绪又再度回到了那一夜。湖岸旁,她在与皇叔交织相缠时,曾问过他,为什么明知太子邀他前去练兵是个陷阱,
却还是去了。
那时,他却只是亲吻着她的脖颈,淡淡道,这是本王与沧澜国君的约定。
虽说这只是一句极为简单的话语,可她却犹如吃了蜜糖一般甜腻。因为,皇叔终于不再对她拒之千里。
犹自沉浸在令人心跳若狂的回忆中,她身旁却忽然传来了楚瑶略显担忧的询问,“馥儿,你不舒服吗?脸怎么这样红?”
猛地缓过神来看向楚瑶,东陵馥避开了她欲要探至自己额间的手,“皇婶不是说狄彦生病了吗,我一会便出府去瞧瞧他。再则,我也有些话想对他说。”
见这女子主动提及想去看望狄彦,楚瑶自是高兴,“好,那一会我便吩咐下人送你去狄府。”
“嗯,多谢皇婶。”东陵馥微微一笑。
*****
在府中稍事歇息了一番后,东陵馥便在府中家丁的护送下,来到了位于帝都长街北侧的狄府。
携了秋荷与玉岑一道下过马车,她刚一在府邸的大门前站定,候在门口的管家便上前一步恭敬道,“姑娘来了,快请。”
忙示意一旁的护院打开大门,管家已领了她们进入府邸。
见狄府的下人竟是不问来者,便直接将她请了进去,东陵馥心知这定是已由狄彦与皇婶吩咐交代过。
一路将三人引至狄彦所在的书房门前,管家躬身道,“姑娘,少爷正在房中。”
闻言,东陵馥点了点头,便示意秋荷与玉岑候在外面,轻轻地敲了敲木门。
“进来。”书房中,男子的嗓音正透着一抹低哑的憔悴。
依言缓缓推开木门,东陵馥在踏入书房的一刹,见静坐在桌案旁那个神色恹恹的男子竟是瞬间扬起了笑颜。
“馥儿,你来了。”狄彦起身,已朝了她迎来。
东陵馥微微一笑,便道,“我听皇婶说你生了病,便过来看看。”
“不错,是病了,但是这会看见你已顿时好了许多。”狄彦招呼她在圆桌旁坐下,便吩咐了下人奉上茶水与糕点。
视线转向身旁容色明媚的女子,他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她,心中满是跃跃而动的欢愉。
“那次一别,已有数日未见,你最近可好?”扬眉轻轻一笑,狄彦问道。
微一颔首,东陵馥应道,“挺好的,倒是你生病了却也不医,皇婶有些担心。”
“那你也担心吗?”眸光不离的凝视着她,狄彦即刻便道。
转眸瞥了眼他,东陵馥轻笑道,“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不过,我来此也是有话要对你说…”
尚未等她将话说完,狄彦的眸色已是黯淡了几分,“可你为何不肯收我的画?”
闻言,东陵馥微微一怔,是正欲开口解释时,却有一名婢女端着汤药踏了进来,“少爷,该服药了。”
“谁准你进来的?拿出去!”不耐的摆了摆手,狄彦的嗓音已是粗嘎了几分。
目光落向立在书房门口进退不得的怯怯女子,东陵馥转眼看向他,便浅笑吟吟的劝慰了一番。
见男子终是愿意服药后,她又吩咐了那名婢女去膳房端些清口的干果来。
片刻后,狄彦在她的注目下喝完甘苦的汤药时,便见这女子在盘中捡了一枚干果递至自己手中,“想必这药定是极苦,来用这个压压。”
凝眉看了眼她手中的干果,他缓缓道,“我不爱吃甜。”
闻言,东陵馥却是笑着将干果塞入了自己口中。浅饮一口茶水后,她静沉了片刻,便轻声道,“子墨,你便好好养病,别再将心思花在我身上,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见她之前与自己相谈甚欢,现在却又这般直言不讳的拒绝了自己的心意,狄彦顿觉一抹怒气冲上了心头。
霍然起身,他一手抓过圆桌上的茶水便朝她泼了去,并狠狠道,“就你这种人尽可夫的女子,有什么脸跑来我这里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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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6。鱼儿,你该早点习惯的
“你若死了,太子的一番心思岂不是白费。”松开了对青芜的钳制,东陵晟轻转眸光看向了远处。
缓缓站起身来,他一手扯掉缠在掌心的丝绢,任由它飘摇着坠落在地,却不曾看过身旁女子一眼,
迈开步履刚行出几步,青芜便小跑着绕至他身前,横向举起双臂挡住了他的去路。
“青芜的家人都在太子手上,若我胆敢违抗太子的命令,自己死了也便罢了,但我的家人是无辜的。”言语间,这女子的眼圈已微微泛红了几分。
“这与本王何干?”东陵晟冷寒萧漠的嗓音,能以瞬间将人心冻伤该。
在北胤国,所有人都知道皇上最宠爱的颐妃剑舞堪称一绝。之前的国宴上,她曾以一曲“九天惊鸿”艳冠天下。
所以,方才青芜也表演了这支剑舞,加之她与姜晚词有几分相似,自己才会将她误认作是那人蹂。
即使他早已料到这一切不过是太子的蓄意安排,却也还是不管不顾的将她带了出来。
现在,他已彻底清醒。
虽然青芜与姜晚词极为神似,但若是细细看来,便能发现不同之处。
再则,那日在宗人府前,自己怀中的姜晚词确实已没了脉息,她又怎会突然重生出现在此。
此刻,青芜的眼中已有某种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慌乱中,她再度开口道,“你是北胤国人人敬重的东陵晟,难道摄政王要见死不救吗?”
这话刚一出口,青芜便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
原本,她以为眼前男人会骤然大怒,却不想他竟忽然打量般地看着她,嗓音中带了几分意外,“就不怕太子知道你策反,会立刻下令杀了你的家人?”
东陵晟的态度让青芜仿佛看到了希望,眸光轻轻一亮,她应道,“太子让我引。诱摄政王,说王爷见了我一定会无法自拔。”
“虽然我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可是…”
言语间,青芜已缓缓地朝着东陵晟靠近,并以双手交叉着圈住了男人的脖颈。
因羞涩而微微地低垂着头,她将小脸埋在东陵晟的胸膛,发出了猫儿般细软的声息,“太子性情暴戾,喜好残害无辜。事成之后,他必会杀人灭口,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此事,关乎家人的性命安危,青芜不得不策反。如若摄政王不嫌弃青芜,我愿当那个女人的替身,一直陪在摄政王的身边。”
徐徐扬起头,青芜小脸处通透的红彤已悠悠蔓延至了耳根。
男人深沉幽暗的凤眸中,正映透着她明若娇花的容颜,而他的不闪不离已让她心中猛地一喜。
缓缓踮起脚尖,她将唇凑至他唇畔,欲要吻上,“摄政王难道一点也不心动吗?”
言语间,青芜轻轻地合上了双眼。
霎时,竟有一抹推拒的力道朝她袭来,她猛地张开了双眼看向东陵晟。
方才的一切不是进行得很顺利吗?为什么会忽生变故?
就连太子都说,她与颐妃有九成相似,可这男人如今看自己的眸光,竟是满满的不屑与鄙夷。
却不知为什么,青芜的心中却感到了莫名的轻松。
抬头看了眼沉沉压压的天色,她应该赶紧回宴会去,太子的下一步计划也应准备开始了。
*****
军营中,宴会仍在火热的进行着,东陵皓轻饮着酒水看向了已回到席位上的东陵晟。
一切计划都正按照他所设想的进行中,皇叔带着与颐妃容貌相似的青芜,在众目睽睽下离席而去。
顿时,众将士便揣测摄政王与颐妃之间的不。伦之恋确实是真,而并非流言中伤陷害。
如此一来,他要好好看看,皇叔如何名誉尽毁,遗臭万年。
“皇叔为何一人回来了?怎么不见青芜姑娘?莫不是皇叔已另有安排,所以才这般怜香惜玉。”
挑唇轻轻一笑,他又道,“是不是担心她被这群放浪不羁的粗犷将士们吓到了?”
扫了眼四周一些已没了玩乐兴致的将士们,他见他们正一脸凝重的看着东陵晟。
欲想步步紧逼,东陵皓接着道,“孤方才还在想,邀了皇叔前来督军练兵果然没错,还促成了一桩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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