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卿没了的精神被震了回来,“锦儿,你能找到湛公子神医吗?快去请他到城东的闻居一趟。还有,麻烦你帮我备一辆马车。”
跑回房中,李卿卿拿了碧月青珠,坐着马车与无风二人奔闻居而去。
走入闻居厢房中,幔帐之中面无血色的苏云君双眼紧闭,平日里那和煦的笑靥已是无了影踪。李卿卿在苏云君床边坐下,从怀中拿出流光溢彩的碧月青珠,放于苏云君手中。
苏云君手上的冰凉,引的李卿卿的心凉了半截。
细风拂过,摇曳的烛火闪烁了几下。
“木公子?”一片通明的光彩怔住了湛落的心神。
李卿卿回首朝门边看去,面皮上隐约挂着泪水,“湛公子神医,你快进来帮苏云君看看吧。”
湛落进来,无风为湛落接过了药箱,李卿卿亦是赶紧起身,让着他帮苏云君诊治。
李卿卿语气中带着掩不去的忧虑开口道,“湛公子神医,你看苏云君这病情怎么样?”
“木公子这称呼倒是别致。”湛落嘴上打趣,面皮却是略微染着忧色,“可苏公子这病情恶化的倒是快,有些出乎了湛落的意料。”
李卿卿赶紧指着苏云君手上的珠子道,“他告诉过我,说只要有碧月青珠,你就能治好他,这个就是你说的那这个珠子,你快救救他,你一定要救救他。”说着说着,一个没有忍住,泪水竟是夺眶而出。
湛落看着情况,心下感叹了一句,看来百里兄你这情是放错了对象了。
“碧月青珠?”湛落仔细打量了珠子,“果真如同《四国志》中所记载的一般,不过……”看向李卿卿,他将后面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在看着苏云君没了生气的这一秒,李卿卿终于是正视了自己的心意。
她竟然空前的害怕,怕失去苏云君,失去这个笑意如二月春风和煦的男子。这一秒,她终是明了了,爱情这种事,再怎么逃避,还是避不开自己的心。
没有问珠子来源的缘由,湛落开口道,“有了碧月青珠便是好办了,不过要祛除苏公子身上的毒,所需要的药材还要湛落回去,从师傅的药庐中取来才是,来回需要上两三个时辰。”
不眠之夜,何止李卿卿与湛落一行人。勘查瘟疫实情的百里歌,心中有了念想,亦是难以入眠。
他知道李卿卿心中有人,有了苏云君的那一秒,他说不上自己心中的滋味。
“主子。”逢慕悄然间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木公子之事,已有了结果。”
听着逢慕出口的那一句句话语,百里歌妖娆的笑靥随着夜风散了,那场不可避免的战争,终是要开始的。
这就如瘟疫,出生那一刻便埋下的根,自己不肖想,别人想着自己肖想。
终是要蔓延扩散,得出个结果来。
“苏云君,你可不能就这样死了,想我本来就该因为一时没忍住手贱被人打死的人都活着,你这样的人怎么嫩说死就死呢。”看着苏云君没有反应,李卿卿继续絮叨道,“虽然,按理说,我已经是一个异类了。借尸还魂真是够恐怖异类的,没想到还能被你喜欢上。”
李卿卿的潜台词自然是指苏云君瞎。
从怀中掏出一张东西,李卿卿小心翼翼的打开,“这个画我看了许久,你的画技原来那么精湛,你看把我画得这么漂亮。”
“对了,你还记得我们在密室中的事情吗?那个房间的画像,前些日子看着自己的模样,我一直没有想起来,就是觉着眼熟。”她将画放在一边,“知道那天看了你给我的这画,我才想起来,自己的样子与那个密室里画像上的人,竟然有那么几分的相似。”
“你说,我和那个女的,是不是有些什么关系?长得有几分像,会不会是亲戚之类的。”
苏云君安静的躺着,李卿卿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停不下来的说着自己的心绪,小部分说了说自己心中很多的忧虑,大部分吐了吐苦水。
最后说累了,李卿卿悠悠叹息着开口道,“罢了,若是我回不去,你还继续眼瞎,那么我觉得其实你真的完全不错。”
手抚上苏云君握着碧月青珠的爪子,她再次叹息道,“或许人的品味真的是注定了的,注定了不会变的。老天虽是作弄了我,让你看上我,对我也算是极好的补偿了。”但在现代的牵挂不剪去,李卿卿终是心念着要回去的。
天色渐亮,湛落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将药材配好,开始为苏云君祛毒。
“锦儿可是有准备好热水?”
李卿卿赶紧答道,“我刚刚去看过,准备好了。”
“那便好。”
浴桶中装上了三分之二的水,湛落将药材撒入水中,过去床榻边拿来了碧月青珠,珠子放入水中的那一霎,白净的水色成了水红色。
“木公子,木公子。”就在两人准备把苏云君挪到木桶中时,锦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西喘吁吁的道,“皇上来了旨意,木公子,皇上……”
看着语序混乱的锦儿,李卿卿心里听着那些不接头尾的话,心里拔凉了一地的伤感。
皇上?圣旨?找自己……看来,该来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倒是来了。
☆、第三十八章 皆纷至沓来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o^)/~
再次走入浩月那巍峨的皇宫,圣命难违便是如此,李卿卿边走边想,如果皇帝又给了自己一个便当,那该要怎么办?自己还能不能被便当回去现代……这个想法似乎挺不错!
“皇上有旨,劳烦木公子在这殿中住下了。”
听着公公不男不女的声音,李卿卿默,电视剧果然有一点算是正确的。她抬首看了看门头上的牌子——仪渊殿。
名字不错。
“有劳公公带路了,可不知皇上何时宣见子卿?”
公公有礼的开口道,“唉,奴才说句实话,木公子想来是不用盼着了,明眼人都知道,木公子该是要自己担心才是。”
前脚带路的公公刚离去,后脚芳阑公主就出现在了仪渊殿。
换去那一身繁花紫衣,今日的风阑絮只是穿了一件素色的暗花细丝褶缎裙。
“子卿见过芳阑公主。”俯身行了一礼,她委实叹息。
这份差事真是不容易,老子出马把自己请了过来,未过门媳妇儿立刻出现。这架势,摆明了是过来给自己立威来着的。
坐在仪渊殿中,芳阑公主娇滴滴的开口道,“木公子无需客气,听着宫里人说浩月皇帝请了你过来,本宫便过来看看。”拿起盘中的葡萄吃上一口,芳阑公主接着道,“本宫前来浩月,便是要嫁与十一皇子百里歌的。本宫亦是未曾想过,自己要结亲之人竟是不爱红妆,癖好龙阳。”
看着眼泪含在眼眶之中打转的芳阑公主,李卿卿瞬间那是一个罪恶感爆棚。
但气势上绝对又不能输于她。
否则,这公主该是要认为,她李卿卿是一个可任着人揉捏的软柿子了。
“普通人的婚姻都不可能纯粹,何谈政治婚姻。普通人的婚姻是两家人的事,政治婚姻则是两个国家的事,个人意志或许能左右一场普通的婚姻,但无法左右一场政治婚姻。这些话……想必芳阑公主亦是明白的。”
苦肉计不见效,听着李卿卿的回答,风阑絮心下一愣。
“木公子所言甚是,不过絮儿这命,可不是由着自己决定的。”说着,分阑公主改去了“本宫”二字,落下了几滴泪水。
拿出一块墨绿方巾,李卿卿递了过去,“芳阑公主莫要难过了,命有的时候,确实不是自己的。在政治婚姻中,结合的两人只是牺牲者,是别人幸福的牺牲者,是别人利益的牺牲者。芳阑公主之大义,换来的是歆月子民平淡安详的生活……这样想来,这笔交易也是不错的。”
他们就像是工具,是棋子。若是反抗,说不定便是弃子!
百里歌所要做的,反抗这场政治婚姻。
想到这,李卿卿觉着那百里断袖该是要做好觉悟。自己选择帮他,虽是一时冲动,但现在她李卿卿已是有了自己该有的觉悟。
“谢谢木公子的宽慰,木公子看得这般透彻,想来是真心待十一皇子,才背着骂名留在他的身边。这番感情,絮儿却是比不过的,絮儿只求木公子能劝慰十一皇子,不要让絮儿再回了歆月。”
李卿卿听了这么半天,总算明白了,感情这公主是来让自己知难而退的。
她收起自己的同情心,礼貌官方的开口道,“这些话,或许芳阑公主说与阿歌听,他听进去了,自然就有自己的思量。”她的本意,天下人人皆知,是为了百里歌那丰厚的报酬。并不是要为祸苍生,得那么一个骂名。
长久的相处下来,李卿卿看不透百里断袖的人,但是有一点是她能确信的,若是歆月公主嫁于他,定是只会徒增怨偶。
“过来叨扰已久,絮儿就不再打扰木公子了。”
看着那一袭素色的暗花细丝褶缎裙的人儿离去,李卿卿做了个深呼吸,这似乎是自己有史以来第一次,断然的没有泛滥那坑害自己不浅的同情心。
芳阑公主后脚离开,后后脚又来了一个不认识的妙人儿。
站在李卿卿面前的女子,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收起来在现代,该是还算作小孩。
跟在妙人儿身边的小宫女厉声道,“见到长宁公主,还不快些行礼。”
“木子卿见过长宁公主。”
“免礼,你就是木子卿?”
长宁公主一双杏目,灼灼的打量着李卿卿。橘色的丝绸罩衣下一袭鹅黄的百褶如意裙,手中拿着一本琴谱,头上挽起的双平鬟上点缀着系成蝴蝶结状的橘色丝带。
“小民正是木子卿,长宁公主还请到屋中小坐。”
坐下后,长宁公主又打量了李卿卿半晌,开口道,“样貌是不错,不过亦是比不上十一皇哥,皇哥怎就与你断了袖。”
“长宁公主谬赞,子卿亦是不知。”李卿卿笑得尴尬。
再坐了半晌无话,长宁公主起身开口道,“你这人可真是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