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羽鸟国宏愤怒了,嚷嚷着要去找柳生要个说法云云。
但,眸中含泪的羽鸟梦仓惶地拉住他,说没有证据,他们不能这样找上门。
爸爸要发飙,女儿忙劝阻。
一番你来我往的商榷讨论后,最终得出一个我不意外的共识。
“小离,你放心!这件事,爸爸不会这么算了的!你安心休息!爸爸一定会帮你要个说法!我羽鸟国宏的女儿,可不能让人这么欺负!”严肃认真地,羽鸟国宏如是对我保证,语毕,顿了顿,他软下口气,安抚了还在哽咽的我几句有的没的后,转向羽鸟馨子,叮嘱她好好照顾我,然后,借口有事,先走一步。
目送他迫不及待的背影,我隐隐约约猜得到,他想找的人是谁。
至于羽鸟梦,则在羽鸟国宏走后,晦暗地看了我一眼,也胡乱扯了一个理由,匆忙告退——如果没有意外,我暗忖,她一定是去找柳生络樱了。
不过,我很好奇,在她这样“卖”了她后,她,究竟还有什么办法让柳生络樱心甘情愿地帮着她数钱——要是没猜错,她今天本来的目的,是想趁着我“惊魂未定”的时候,过来落井下石的吧?可惜,我的抗打击能力似乎没能符合她的要求……
“小离……”沉吟间,耳畔拂过羽鸟馨子略带担忧的声音。
神,稍敛,我勉强对她扯了扯嘴角。
见状,羽鸟馨子泛滥的泪又开始成灾,收紧抱住我的手,她像个孩子似地默默流泪。
我知道,她是在真心为我心痛。
叹口气,犹豫着环住她,我闭上眼,思索着自己下一步的动作。
☆☆☆ ☆☆☆ ☆☆☆ ☆☆☆
在医院里修养了十几天,我身上的伤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虽然右手已经下了夹板,但碍于“伤筋动骨一百天”的定律,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缓慢恢复。
住在医院的这些日子,羽鸟馨子每天都会来陪我,也许她的眼泪还是有些多,也许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有些生疏,但,不得不说,我感激她的陪伴。
因为我的坚持,羽鸟馨子他们并没有把我受伤的事通知外婆,只是告诉她,我想家了,要在东京住一阵子。
而幸村,他偶尔也会过来看我,带一束薰衣草,带几本诗集,如朋友般静静地坐在我的身边,和我聊一些有的没的——虽然平淡,却很幸福。
值得一提的是,羽鸟国宏这位父亲学会了“百忙之中”抽空来看我——有时带些水果,有时询问我的需要,当然,每次来,他都不忘明示暗示地“透露”一下迹部的行踪,解释一下那位大少爷为何至今都没有出现在我病床边的原因——和美国队的青少年选拔赛。
至于羽鸟梦这位妹妹,听羽鸟馨子解释说,她暑期报名了补习班所以“最近”忙得很,没有办法过来陪我,不过,她有体贴地“做”了些小点心托羽鸟馨子带来医院聊表心意——可惜的是,羽鸟梦做的那些点心,味道和羽鸟馨子做的如出一辙——我知道,那只是羽鸟馨子替我和羽鸟梦之间,牵起的桥梁而已。
对于我和羽鸟梦之间的“暗潮汹涌”,我从这些日子的观察中知道,羽鸟馨子和羽鸟国宏其实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为了“家和万事兴”,他们选择了不动声色和保持沉默。
可惜,他们却不知道,他们越是这样,越是会激发起我想要狠狠撕裂家中那份“和平”假象的阴暗面——或者,该说,自从拥有了羽鸟离的记忆后,我心底便一直充斥着那样的念头——我想过压抑,可是,羽鸟国宏和羽鸟馨子,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将他们的偏心进行得如此彻底……
沉默,不代表无知。
压抑,不代表克制。
不说穿,不点明,不道破,可不代表我愿意就这样活在他们自以为家庭和睦的假象中——我给过他们机会,是他们不懂得珍惜,自作聪明地以为只要“得过且过”便真的能过去,我只是在等,等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现在,已经送到了我的手里。
☆☆☆ ☆☆☆ ☆☆☆ ☆☆☆
阳光晕染,万里无云,不得不说,今天的天气,让人的心情,很愉悦。
今天,是我出院的日子,因为羽鸟梦和羽鸟国宏都有事,所以只有羽鸟馨子一个人来接我。
回到东京的“家”,踏进“暌违已久”的房间,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陌生的味道,冰冰冷冷,这里,还是记忆里,那般冷冷清清。
脚下,移动。
光可鉴人的地板,一尘不染的书桌。
看得出,是有心人,每天整理过的杰作。
可惜……记忆的盒子打开,独独少了份美丽的记忆。
起身,从包里拿出昨天刚得到的档案袋,我想了想,提步来到楼下。
因为进门后的一个电话,羽鸟馨子神情慌张地出门去了。
此时此刻,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举步来到客厅,打开电视,坐上沙发,我安静地等待剧本开始的那一刻。
墙上的时针悄悄走过一个点,乏味的电视节目,让我有些呵欠连连。
好在,钥匙开锁的声音拯救了我的无聊。
好整以暇地抬眸循声望去,我看到穿着冰帝校服的羽鸟梦,走了进来。
看到我,她先是一愣,然后注意到玄关处的鞋柜,确定除我之外无人在家后,嘴角的不屑和讽刺,再无遮掩。
“羽鸟离,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脸回来。”懒洋洋地脱鞋、换鞋,羽鸟梦的一字一句,慢条斯理。
“很抱歉,我让你失望了。”我笑,起身开启DVD,不以为意。
“是啊!我真的好失望。”她做作地叹息,“原以为我的姐姐是个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的人,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DVD遥控器。
“姐姐……难道一点羞耻感都没有吗?”她不怀好意地走近我,漂亮的脸上,是志得意满的讽刺:“他们说……姐姐的滋味很好……叫声也很动听……一遍一遍,还求着他们继续继续再继续……”
“嗯……啊……继续……继续……”
突如其来放大的音量,盖过了羽鸟梦的声音。
电视屏幕上,一幕限制级的画面,正在火辣上演。
女孩的呻吟,男人的低吼,一点一点,组合出让人看了血脉贲张的一幕。
随着那不堪入耳的淫 靡字句流入空气,羽鸟梦原本自信的面孔霎时褪去血色。
不敢置信地,她快步跑到电视机前,望着眼前那正上演的糜 烂好戏,她恍如被五雷轰顶般,僵硬地呆立当场。
目的既已达到,那种画面便失了继续下去的意义。
抬手,关掉电视机,我好整以暇地双腿交叠,默数眼前这个僵化的人,需要回神的时间。
一分钟、两分钟……足足十分钟,羽鸟梦的神智才逐渐回归。
震骇、恐惧、不解、茫然。
她的嘴唇,颤抖得失去了血色。
“很惊讶是不是?为什么我会有这种片子?”唇,微扬,我顺势拿过那份档案袋幽幽地站起身,提步,拉近和她的距离:“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道理,我想我很早就提醒过你了……”
“你……”
“校际音乐赛的那天,我记得我已经暗示过你,你的一切,早在我的监视中……为什么你就是不信邪呢?为什么你就是不听话呢?为了让我尝到地狱的滋味,你连一个女孩子的贞操都能那么大方地贡献出去……你……就真的那么恨我?那么讨厌我么?”受伤、委屈、失望、黯然,呵呵,真是没有挑战性啊!
“……”羽鸟梦身侧的手,颤抖得握成拳,她木木地移眸对上我戏谑的目光,银紫色的眼,渐渐染上两簇足以燎原的火苗。
“是!我讨厌你!非常非常讨厌你!讨厌你的虚情假意!讨厌你的别有用心!羽鸟离,在我面前,你不用再装了!不用再用你的伪善来装模作样!”恨意,强烈燃烧的恨意,赤 裸 裸地,没有任何的修饰。
“如果不是你,我还是冰帝那个受欢迎的羽鸟梦!如果不是你,我还是那个能够站在迹部少爷身边的羽鸟梦!是你!一切都是你!一步一步,精心策划!你让我陷入你设计的圈套!你让我成了你接近迹部少爷的踏板!故意揽下我的罪责,故意装出一副无欲无求的恶心嘴脸,扮演好姐姐的角色!却在背地里,把一切都记在日记本上!苦情戏、苦肉计!你步步为营!虚伪,做作!你将我逼进绝境!你把我推向死局!你让我在冰帝抬不起头,你让迹部少爷对我弃若敝屣!”
“踩踏我的自尊,践踏我的骄傲!你将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光环掠夺殆尽!我恨你!如果杀人不犯法,我一定会第一个宰了你!”
“所以,你才会挑唆柳生络樱来报复我?让她密切注意我的行动,设计那一局,毁了我?”我扬眉看了她一眼,语句不咸不淡。
闻言,羽鸟梦像想起什么,激动的情绪暂缓。
红艳的唇,滑过冷笑,她看着我,幸灾乐祸:“是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弄到那张碟,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清楚我们的计划,我只知道的是,他们也毁了你不是么?”
“呵,你真的以为他们说得话都是真的?你真的以为那个医生告诉你的答案是事实?”抬眸望进她的眼睛,我幽幽地,抛出两个问句,讳莫如深。
“你说什么?”她眯起了漂亮的眸,笑,僵在唇边。
“既然我能弄到你和别人‘交易’的画面,将其刻录成碟,既然我早就知道你和柳生络樱的算盘,心知肚明,那么,你认为以我的性格,还会傻傻地坐以待毙,当一个你们剧本中的演员,任你们宰割?”将手中的档案袋交到她手里,我闲闲地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落座,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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