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说:“想不到临走逐能赶上这样的场面,这是我当兵的历史中最值得怀念的日子,也
许我一生都不会忘记。”
“这回真被你赶上立功的机会了,冲你的表现,足可以立个二等功。”赵宇笑着说道。
“大家都表现不错,我能立二等功,你们不也一样有”,陈昭儒也说道,“
那就只有集体二等功了。”
“这不行,应该是人人二等功。”陈昭儒推推赵宇,又说:“说实话我真想立个功。
以后回到地方也有吹牛的资本。”
大堤上渐渐热闹起来,部队为从村庄里转移到大堤上的群众也搭起了简易工棚,群众与战士们
混杂在一起,天真无知的小孩子不知流离失所的痛楚,在大堤上奔跑戏闹起来。
赵宇和陈昭儒在大堤上休息了一阵,站起来向工棚走去,陈昭儒突然拍拍赵宇肩膀,
“赵宇,那边一定有你想见的人。”
赵宇一看是师医院的两辆救护车来了,停在大堤上,军医和护士们正给受伤的战士和群
众巡诊。“走,过去看看吧,你我都是遍体鳞伤了,去包扎一下也好。”陈昭儒拉着赵宇
往救护车走去。
其实应该说他们是二个泥人走在路上,此时许多人是这副模样,所以不人会觉得好
笑。
秦姣也穿着谜彩服,跟一群女兵护士一起在忙这忙那,待两人走近秦姣身边,秦姣也
没发觉是他们俩人,陈昭儒喊了一声:“秦姣!”秦姣停下手中的活,朝他们端详了几
秒钟,惊喜地喊遣:“赵宇哥,是你们!”
陈昭儒开玩笑道,“是我先喊你的,你怎么先叫赵宇哥?";
“好吧,叫你昭儒哥”秦姣调皮地说。
“已经晚了,心里受伤了。”陈昭儒说。
“你们怎么成这个样子了,我差点认不出来,你们等一下。”说着秦姣转身跑到救护
车上,从车上拿下两个苹果,递给他们,“一人一个平均分配,又拿出一块雪白的毛巾给赵
宇,心疼地说,“累不累?快擦一擦。”
陈盼儒接过苹果,“我怎么只有苹果没有毛巾?”。。
“他擦完再给你擦。”秦姣说道。
“把他的泥巴擦到我脸上啊。”陈昭儒笑着说。
赵宇接过毛巾又递给陈昭儒,笑着说,“好吧,先给你擦,我不嫌你的泥巴比我的泥巴脏。”
陈昭儒接过毛巾,看了一眼,又还给赵宇,说“这么白的毛巾,我不敢下手。”
这一来二去毛巾上已经留下了几个手印了,秦姣笑着说,“你们还不舍得擦,你们看看白
毛巾,已经成黑毛巾。
正当他们又说又笑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大堤上的几个小孩子竟跑到河边去
戏耍了,小孩的家长在忙着搭工棚,忘了管住孩子,雨虽然停了,滚滚的洪水困兽犹斗,依然是浊浪冲天。几个天真无知的小孩拍着小手在河边看浪花,一个巨浪打来,卷走了三个小孩子,剩下的几个拼命突叫起来,几个孩子的家长惊觉了,拼命喊:“救命啊!";!”
陈昭儒和赵宇背对着大河,正与秦姣讲话.一声“救命”把他们俩都喊懵了,陈昭儒回过神来,转头看见了被卷进河里的小孩,他飞快地向河边跑去。小孩的脑袋若隐若现
在浪里扑腾,陈昭儒大声喊道:“快去找竹竿。”一头跳进了汹涌的河水中。赵宇也跑过
来,跟着跳进了河里,附近的几个战士随之也跳了进去。
陈昭儒拼命地往前游抓住了一个孩子的身体就往回拖,陈昭儒游回到赵宇
身边,不容分说便把孩子交给赵宇,自已又回去救男外两个,赵宇抓住岸上战士伸过来的
竹竿把手里的孩子送上了岸,几名战士也救起了一个。另一个已经被水冲得很远了,陈昭
儒在水里大口喘着气与浪涛搏斗,往河中心游,寻找最后一个孩子的踪迹,赵宇又跳入河
中,想去帮他一把。秦姣看着这一幕,心都悬在了半空中,突然她发现上游有。一根横圆木顺
急流而下,她大声惊呼,“小心!”
赵宇随着秦姣的惊呼声也发现了险情,嘴里大声喊:“昭儒快回来”下意识地伸出手想
去抓陈昭儒,但离得走远了,急流直下的横木撞上了陈昭儒和一名战士,落水的小孩也随
之不见了,目瞪口呆的赵宇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愤怒地拍打着河水,想把陈昭儒从河里找
出来,但陈昭儒与那名战士影迹无踪。
“快上来!”秦姣几乎哭着大声赵宇喊,几名战士下水把赵宇拉上了岸,精疲力尽的
赵宇嘶哑着喊着:“快去找他们”秦姣跑到赵宇身边,扶住赵宇哭巷说,“你别急,大家都去找了,会找到他们的。”
“在下游”赵宇喊道,推开秦姣的手,沿着河堤入下游跑,战士们也都跟在他身后跑。
赵宇疯狂地喊,“昭儒!”但浑浊的巨浪里根本找不到陈昭儒的影子,精疲力竭的赵宇瘫坐在地上,泪
水顺着脸颊无声地往下淌。
风停雨止,洪水也渐渐地退去,大地在恢复往昔的平静,陈昭儒在这场洪灾中,献出了
年轻的生命。
陈昭儒和另一战士的遗体是第二天在下游找到的,体内没有水,显然在被横木撞击时
就失去了生命。
陈昭儒遗体送回后就被火化了,追悼会开得很隆重,由师政委亲自主持,追认他为优
秀共产党,追记一等功。
部队领导问陈昭儒的弟弟陈昭民有什么要求,陈昭民摇摇头,什么也没提,只说了一
句:“请不要通知我家里的母亲。”
当地政府为陈昭儒和那名战士在牺牲的大堤上建立了两座烈士墓,让烈士静躺在生前
最后战斗过的地方。
赵宇承受着巨大的悲痛,坐在自已的房间里默默地望着放在床头的四人合影照,内心充满了
自责,他拿起照片在陈昭儒的像上画了一个黑方框,眼泪从他脸上滑落了下来。吴炜推门
走了进来,吴炜的眼眶也是黑黑的,他走到赵宇的身边,“赵宇,昭儒已经走了,我们都节哀吧。
“如果我能及时把他拉回来,或者替他档一下那根横木,他就不会死了。”赵宇自责
地说。
“已经成事实了,谁也不可能挽回生命,赵宇你不用自责,你已尽力而为了。”
“但是我痛恨自己,一条年轻的生命在我面前仅几米远的地方消失了,我却只能眼睁睁地
看着它发生,无能为力。”赵宇痛苦地说。
吴炜无言地站在赵宇身边。
“昭儒,为什么你还要参加这次救灾,而且还是第一梯队,再过一个月你就可以如愿
以偿地回地方了。”赵宇喃喃地说。
“他是想在退伍前给部队做点事,给自已留个记念。”吴炜静静地说。
赵宇沉默了,泪水不断从眼眶里涌出,吴炜也一言不发地流泪了。
吴炜打电话把陈昭儒牺牲的事告诉了方君生,得知这个消息,方君生惊愕了半天,说
了向“我来看他。”方君生开着他的车日夜兼程地往l7师驻地赶来。
方君生.赶到部队正是陈昭儒牺牲的第七天,当地有头七的风俗习惯,赵守,秦姣,
吴炜.方君生、陈昭民五人,坐着方君生的车一起来到陈昭儒的基地,凭悼烈士的英魂。
艳阳高照,洪水退后大堤上只留下残留的木桩和草包,浑浊的河水在静静地流淌着
一切似乎好象都没有发生过,但它的的确确地发生了,他们中间已经少了一人,他就静静
地躺在大堤上。
赵宇的脚步很沉重,这是他和陈昭儒一起战斗过的地方,但他痛恨这里的洪水
吞噬了他的朋友知己,他甚至讨厌这浑浊的河水,是它们酿造了这场无情的悲剧。
两座烈士墓并列在堤坝上面,众人来到陈昭儒的墓前,墓碑前摇放着许多花圈和祭品,
最然有不少人来祭拜过,众人都一言不发地站在墓前,内心却都前一股洪流在激荡。
陈昭儒的照片镶嵌在墓碑上,正朝他们微笑,赵宇仿佛觉得陈昭儒就活生生地站在他
们面前,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喊了一声:“昭儒。”
秦姣把一束鲜花教在墓碑前,靠在赵宇的肩膀上,轻轻地说:“那天我真害怕洪水把
你也卷走。”赵宇凄惨地说道:“如果卷走了是我就好了。”
方君生从车里拿出一叠纸钱,在墓前点燃了,一阵风刮来把纸灰都卷上了半空,又
纷纷扬扬四处飘落。“昭儒,是你吗?是我来了吗?”方君生悲伤地失声喊道。
众人的眼泪都无声地流了出来,陈昭民再也按撩不往自已的感情抱往哥哥的墓碑痛哭
了起来,听到哥哥牺牲,他控制心中巨大的悲痛,一直没有这么大声地哭过,大家都没有
拦阻他。
众人在陈昭儒的墓前无声地站了很久,良久才移动脚步。“赵大哥,吴
大哥,你们等一下。”陈昭民红肿着眼睛说,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存折递给他们,说道:“
这是我哥哥生前的意思,本来他想亲手交给你们的,但是..,.。”陈昭民哽咽住了。
两张存折上分写着赵宇和吴炜的名字,赵宇的存折上有四万块钱,吴炜的存折上二
万块钱。这是陈昭儒生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的,赵宇一共借了他四千块钱,吴炜借了二千块钱,
陈昭儒分别倍了十倍还给他们,报答他们在他最困难时伸出的援助之手,本来方君生也有
一份,但方君生已经非常富有了,陈昭儒已对他说过不还了。
赵宇看了一眼没有接,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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