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那一次,他倾覆所有的顶级杀手,也只能将他打成重伤,三国合力暗算,仍旧未能取他性命,不知是父皇庇佑他,还是他果真命不该绝!
皇甫翊看着他再道:“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本王也不妨挑明了说。你所做的桩桩件件,本王心里都清清楚楚,你有什么心思,本王也都明白。之所以对你一忍再忍,是看在我们同为一个父皇的份上,七弟若继续肆无忌惮下去,他日惹怒本王出手,后果你一力承担!”
元宵之夜,月儿明亮地挂在空中,明亮得有些过分,带着几分苍白。
月华洒落,照在皇甫宁的脸上,显得他的脸色微微泛白。
四周全是人,却极静极静,没有人敢说话,就连马上也都不敢出声,直直望着相对立的两名绝美男子。
夜色下,高头大马上的皇甫翊,萦绕着满身紫气,风华万千绝代,容貌绝世倾城,他俨如一个帝王高高在上,俯视着月光下脸色发白的皇甫宁,聚集万千月华于身,都幻化成淡淡的紫气。
此刻,没有任何人能与之争辉,没有任何人,皇甫宁这样想。
他不愧是从小跟在先皇身边长大的,不但承袭了淑贵太妃的万千绝代,还渲染了先皇无人能及的帝王霸气,虽然外面看上去温柔得像只小猫,但骨子里仍旧透着那丝摄人心魄的虎者之气!
先皇众多儿子,独对皇甫翊宠爱无双,先皇众多女儿,无人能出睿佳左右,皇甫宁甚觉奇怪,如果说宠爱皇甫翊是因为淑贵太妃,那宠爱睿佳是为何?
他知道,先皇并不是很喜欢母妃,因而对他也总是冷冷淡淡,先皇甚至不喜欢皇上,若非弥留之迹,皇甫翊不在身边,是皇上打退了逼宫的几位兄长,皇甫赢如何能当皇帝?
看着这样的皇甫翊,皇甫宁眸中越发妒忌怒恨。
若非当年他早得知先皇要将皇位传给皇甫翊,他先下手为强,现在这个天下早就是皇甫翊的了,只是他算漏了的是皇甫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皇甫赢坐收了渔翁之利!
可恶之极!
没听到皇甫宁答话,皇甫翊深吸一口气,淡去眸中的冰寒道:“车上的人留下,本王放你走。”
可能吗?皇甫宁甘心吗?
他奔波了这么多日,才把苏馥珮弄到手,如今要他拱手让给皇甫翊,他绝不甘心!
“六哥今日是要强人所难?”皇甫宁厉声道:“就算我车中的女人是苏馥珮,这与六哥何干?”
“当然与本王有关,本王的儿子很想她,整日在府中哭着喊着要娘,本王必须把她带回去!”皇甫翊定定道。
静静坐在马车里听着他们兄弟对话的苏馥珮,听到皇甫翊的话,心猛地一痛,双手紧紧拽住。
小豆芽哭了?在找她?
儿子……
皇甫翊和皇甫宁紧紧盯着对方,目光剑拔弩张,冰寒阵阵,眼看双方就要动起手来。
这时——
“不用看了,是我!”苏馥珮挑帘出了马车来,她愿意跟皇甫翊回去,她舍不下小豆芽,她不会再离开他。
皇甫翊眸中一亮,果然是你!
皇甫宁脸色大变,转身往苏馥珮而去,该死的女人,谁让你出来的?
皇甫翊见状,眸光一沉,已飞离马背,轻声落在了苏馥珮面前,朝皇甫宁喝道:“七弟还想如何?”
皇甫宁咬牙,眼看苏馥珮就要被皇甫翊夺去,他心中不甘,再也顾不得什么,抬手便朝他打去。
皇甫翊眸子布上冰寒,轻轻抬手,挡去皇甫宁的手,再大手一转,打向皇甫宁的胸口。
皇甫宁吃了皇甫翊一掌,后退了数步方才停下,赶紧捂住痛裂的胸口,努力压下胸腔内的汹涌,脸色惨白。
“王爷!”天酬惊呼一声,赶紧飞身向前扶住皇甫宁。
皇甫宁的一众护卫也齐齐拔剑对着皇甫翊。
黑风等人飞身而下,落在皇甫翊面前。
皇甫宁愤恨交加,却边拽拳头也是无能为力,武功只恢复了一半,根本无法抵挡皇甫翊这一掌,皇甫翊,此生若不杀你,皇甫宁誓不为人!
“退下!”皇甫翊轻声道。
黑风等人立即退到一旁。
皇甫翊扫向皇甫宁,轻喝道:“明着也敢对本王出手了?你果真以为本王是病猫吗?”
皇甫宁说不出话来。
苏馥珮静静看着他们,心中无悲无喜。
再看了皇甫宁一眼,皇甫翊收回视线朝黑风等人命道:“青绝白鲤去接应贺章,一定要把他安全带回皓月国,黑风护送宁亲王回去,蓝鹫过来驾车。”说罢拉着苏馥珮上了马车。
“是!”众人领命。
青绝白鲤上马而去,蓝鹫过来驾车,马车快速起步,往皓月国而去。
皇甫宁咬牙切齿,双眸喷火,眼睁睁地看着皇甫翊把苏馥珮带走,却无能为力。
黑风看着皇甫宁道:“宁亲王,请上马吧!”
皇甫宁扫了黑风和围着他的众人一眼,冷哼一声,上了马,驾马而去。
天酬众人跟上,黑风众人也跟上,一阵马蹄声,震得地动山摇。
经过皇甫翊的马车时,皇甫宁狠道:“我在京城等着六哥!”说罢狠狠瞪了马车一眼,快速而去!
皇甫翊坐在马车里,淡淡勾嘴一笑,听着马蹄声远去,皇甫翊对蓝鹫道:“慢些,我们不急!”
如何能不急,只是不想这个女人身子受不了!
“是,王爷!”蓝鹫应了声,立即放慢了速度。
苏馥珮瞪着皇甫翊,显然还在为皇甫翊强吻她的事生气,看着像只羊,原来是披着羊皮的狼!
皇甫翊被苏馥珮瞪得有些心虚,撇过头不敢看她,吞吞吐吐道:“在巷子……是本王不对!”
苏馥珮没做声,当然是你不对,难道还是我不对?
没听到苏馥珮的回话,皇甫翊心底发毛,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用看也知道苏馥珮现在一定怒火狂烧,恨不得杀了他!
苏馥珮瞪得眼睛有些酸,她收回视线,揉了揉眼睛。
罢了,被你亲了我又不能亲回来,注定要吃这个哑巴亏,打了你一巴掌,也算出了气。
想到小豆芽,她心头一阵愧疚,问道:“小豆芽他真的哭着找我吗?”
终于说话了,皇甫翊如负释重,朝她看去,见她一脸愧疚,不由得柔声道:“当然,哭得可伤心了,把银票也甩在了地上,知道是你丢下他走了。”
苏馥珮心头抽紧,拽住双手。
想到小豆芽伤心哭泣的小模样,心中如同被不怀好意的人泼了锅滚烫的油,极痛极痛。
看到苏馥珮这般悲痛,皇甫翊心疼不已。
她永远是坚强的,强硬的,似永远打不倒,但只要提到小豆芽,她便会单薄得让人想搂进怀中抚慰。
皇甫翊声音再柔了几分道:“本王知道你是想让小豆芽和本王父子团聚,但你想过没有,小豆芽与你早已如同亲生母子,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是你陪在他身边,让他慢慢走出失去双亲的阴霾。
他早已认定你是他的娘亲,本王甚至认为,你在他心中的份量,比兰雪还重。本王知道,你也很爱他,舍不得丢下他,你独自离开,心中的伤痛不比他少。”
苏馥珮闻听此言,只觉心中更痛,更闷,更难受,咬了咬唇瓣没作声。
皇甫翊叹了口气,再道:“除夕夜那晚是本王的错,本王把你当成兰雪了……躲进宫不回府,一是无颜面面对你,二是怕你带小豆芽离开,想把你留下来。
本王很少去了解女人,因而不知道女人的心思,特别是你这样一个独特的女人,本王对你手足无措,无论本王有多让你恼怒,请看在小豆芽的份上,原谅本王!”
好诚恳,好动听的话!
苏馥珮抬眸撇了皇甫翊一眼,然后看向对面被风吹动的侧帘,轻抬唇瓣道:“可以!”
苏馥珮可以原谅你,两次被你夺去的吻,我都可以当作不存在,但兰雪不可能原谅你,因为你,她受了四年的折磨,以至于那样一个可歌可泣的女人芳华早陨。
十九岁,是个多么美好的年龄,在现代,还可以谈无数次恋爱,可以肆意挥霍青春的年龄。
母早亡,父不理,十五年的咬牙忍受,在一个婆子的帮助下,躲在黑暗处学就一身才华,只为有一日,能让你青莱。
虽然知道她嫁的人不会是你,仍旧保留着心中对你的美好执着。你可知,年少的她多少次坚持不下去,一想到那次你驾马从她身边而过,笑容如同三月里最温暖的阳光,她就会含痛忍泣坚强下去。
终于如愿嫁与你为妻,尽量去迎合你的想法,体谅你的心酸,那一个月她是幸福的,可是她的幸福为何那般短暂?
一个月而已,便彻底被推进了暗无天日深渊当中,从此身体和心理上承受着无与伦比的伤痛。
这还算了,最可恨的是,连小豆芽那么小的孩子,也要跟着她受罪。
三岁,是个不谙世事的年龄,是个在父母怀中撒娇要玩具的年龄。
而他,遍体鳞伤,整日提心吊胆,以至于思维早熟,早就就超过了一般的同龄孩子,成熟得让人心疼。
这些都是谁的错?是你,皇甫翊!
所以,想让兰雪原谅你,不可能!
听到苏馥珮的话,皇甫翊眸中一喜,你真的可以原谅本王?
苏馥珮吸了吸鼻子,眸中有些涩痛,她看向皇甫翊冷漠道:“苏馥珮可以原谅你,因为她没必要去在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皇甫翊眸中的亮光瞬间熄灭。
她说,可以原谅他,因为她不在乎他,他在她心中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话比不原谅他、骂他、打他还让他难受。
皇甫翊不再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打开苏馥珮的心扉,让他能走进去,抚慰她的伤痛,感受她的忧伤。
马车仍旧慢慢地在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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