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钟棋给华萝衣和贺章安排房间后,皇甫翊也回了房间。
苏馥珮径直走到以前住的那间客房,推门进去,走到床边,只见小豆芽正撅着小嘴,想必是她没回来,不开心了。
都怪皇甫翊,害得她这么晚才出宫,失信于小豆芽。
她心疼不已,坐到床上俯下身去,亲了亲小豆芽的小脸,儿子,娘回来了。
“娘,你是不是又骗孩儿,是不是又离开孩儿走了?”兴是感觉到苏馥珮在亲他,小豆芽踢了被子,说起梦话来。
苏馥珮心头一痛,儿子,娘怎么会舍得丢下你呢,娘是有事耽搁了。
她实在是累了,便脱了鞋子衣服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搂住小豆芽。
小豆芽没醒,却感到苏馥珮搂着他,他也下意识地搂住苏馥珮,呢喃道:“娘,孩儿好想你。”
苏馥珮鼻子发酸,紧紧搂着这个温暖的小身子,满是宠爱轻道:“儿子,娘也想你。”
小豆芽听到这话,小嘴勾起了笑意,这才睡沉了。
搂着小豆芽,苏馥珮觉得异常安稳,没过片刻,便睡着了。
皇甫翊回房间沐浴过后,一点睡意也没有,不自觉地走到了苏馥珮的房间,很想看看她们母子,他轻轻推门进去,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吵醒苏馥珮。
来到床边,见母子俩相拥而眠,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他心头顿时一暖,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们。
兰雪的脸仍旧是那么绝美,但灵魂却似被人换了一般,不复从前的温柔和怯弱,满身的傲骨与倔强,让他一点半法也没有。
心底轻轻一阵叹息,皇甫翊轻轻抬手抚上苏馥珮的头,一下一下,轻而柔的抚摸着,眸中尽是温柔和宠爱。
雪儿,上天一定是怜悯你受尽磨难,所以才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从此刻起,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母子。
不管你是翊王妃、苏馥珮还是兰雪,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身份,以前对你或许是因为感激和责任,但此刻我敢肯定,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不管你如何拒绝我,我对你的心都不会改变。
你说过,你不会在意那些与你没有关系的人,也不看重什么名声与荣耀,那么本王也一样,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我始终相信你是清白的,小豆芽是我们的儿子,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房间内异常安静,苏馥珮今晚睡得还算安稳,没有骂他头顶长草,想必是因为不必再遮掩自己的身份,而安了心吧!
皇甫翊静静看着她,若是白天,她醒着,多看她一眼,她也要发火,骂起人来真的好凶。
想到以前他被苏馥珮骂的那些话,皇甫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雪儿,真的很好奇,你是在哪学得那些古怪的话?
还有你的拳脚功夫,你的种粮技术,你的厨艺,那碗难以忘怀的炸酱面,是他一辈子都没尝到过的美味。
为何四年不见,你竟变得这么陌生?还是以前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我还不够了解你?
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会慢慢去了解你,去爱你。
一直这样坐着,直到天都快亮了,他才起身离去。
离开苏馥珮的房间后,皇甫翊把钟棋和五大暗卫首领召到书房,命他们去压下京城对兰雪的谣言。
天大亮时,钟棋回来禀报:“王爷,事已办妥。”
皇甫翊满意点头:“下去休息吧。”
钟棋再道:“王爷,还有一件事。”
“说。”皇甫翊揉了揉头吐出一个字来。
钟棋回道:“天刚亮时,轩辕国的人匆匆离开了京城,回了轩辕国。”
皇甫翊揉头的手一顿,问道:“因为何事?”
“属下听闻,是轩辕皇病重。”钟棋答道。
皇甫翊眸子一沉道:“先前也传闻轩辕皇帝重病,此次病犯,看来轩辕皇帝的大限将至,轩辕澈就要登基为帝。但轩辕国早有传言,轩辕澈的太子之位名不正言不顺,早有各皇子私下里结党营私,对这太子之位虎视眈眈。
此次轩辕皇若驾崩,轩辕澈便要面临各皇子的刁难声讨,轩辕谨是他的亲弟弟,怕是要帮着他坐稳皇位,此刻已无暇顾及其它。”
钟棋喜道:“如果轩辕国内乱,此刻我们若起兵攻打,便能一举拿下轩辕国。”
皇甫翊摇头:“先前有盟誓,四国永不再战,虽然轩辕谨此次在金殿上放肆嚣张,但并非因为国事,而是儿女私情,起兵讨伐,明不正言不顺,会惹来他国非议,到时三国若再联合起来攻打皓月国,岂不得不偿失?”
钟棋点头:“王爷言之有理,是钟棋考虑不周。”
皇甫翊没作声,沉了片刻再道:“轩辕国内乱,夏昌国和南晋国也会有想法,这样,在轩辕澈登基之日,你让青绝与白鲤二人代本王送上一份贺礼,轩辕澈便会明白本王之意。”
钟棋点头:“是。”
皇甫翊想了想问道:“宁亲王府有何动静?”
钟棋回道:“听说宁亲王昨夜回到府中,在书房坐了一晚,宁王妃求见几次未得见到。”
“他必是后悔当初休了雪儿,看来他会有所行动,盯紧点,有任何动静立即来报。”皇甫翊道。
钟棋抱拳领命:“是。”
想到昨天晚上太后的嚣张,皇甫翊恨道:“让青绝去把皇宫那个人带走,秘密安顿听候本王的命令,本王要让太后无法安睡。”
钟棋一喜:“属下立即去办。”
钟棋走后,皇甫翊独自登上了观星楼,站在风中望着一望无际的大好河山,心情却平静无波。
转头看向身后那座巍峨的皇宫,皇甫翊眸了微沉。
“王爷。”这时贺章也上得观星楼来,走到皇甫翊身边。
皇甫翊看向贺章:“你怎么知道本王在这里?”
贺章笑了笑道:“贺章认识王爷多年,岂不知王爷心情烦闷之时都会来此?”
皇甫翊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轻声道:“是啊,这里有本王和父皇母妃最美好的回忆,只有在这里,父皇母妃才像是平常百姓家的父母,本王也才能承欢膝下,这是本王心中的温暖。”
贺章叹了口气道:“如今翊王妃和小世子回来了,王爷一家团聚,一定能再感受到当年的温暖的。”
听到这话,皇甫翊看向贺章道:“能放得下吗?”
贺章一愣,自是明白皇甫翊所问的是,能不能放下对苏馥珮的感情,贺章沉了半响摇头:“贺章不想欺骗王爷,对珮珮的感情已深入心底,那是在贺章还不知道她是翊王妃之时,所以贺章一时无法放下。
珮珮当初之所以那般绝决地拒绝我,便是因为她的身份,不想让我与王爷他日相见难堪,我很感激,如今知道了她的身份,我便释怀了,虽然割舍很痛,但我会学着去放下。”
皇甫翊心头平静:“感情一事不是任何人能决定和左右的,但本王还是想劝你一句,华姑娘是个不错的女子,且对你一往情深,你可以试着去了解她,或许有一日,你会发现她的好。”
贺章笑道:“王爷不必劝我,华姑娘对我的情义我心里自是清楚,但情之一字,不可勉强半分,这样对华姑娘也不公平。”
皇甫翊不再做声。
贺章沉了半响,想到一事道:“太后嚣张**,目中无人,完全不把王爷这些年为皓月国的付出放在眼里,王爷何必再忍她?”
皇甫翊亦有怒意:“本王不是忍她,而是不愿父皇辛苦保存下来的江山毁于一旦,此时皓月国勉强与三国并肩,且三国对皓月国贼心未死,在抢夺雪儿一事上便可看得出来。
此时若内乱,三国必定趁机起兵,到时皓月国只能成为三国嘴中鱼肉,任其分割,某些人目光短浅不知死活,本王不能眼睁睁看着父皇一生心血被毁!”
贺章重重叹气:“但王爷一人背负这么多,反而落在他人眼中万般不堪,贺章为王爷感到不值。”
“不必为本王不值,父皇对本王有生养教诲栽培之恩,父皇临死前,本王未能见他最后一面,已是悔恨万分,本王若再不保下他一生的付出,本王如何面对父皇在天之灵?”皇甫翊背脊挺直,如同一座挺拔的高山,可承万般风霜雪露。
贺章愤愤不平道:“当年若非宁亲王,王爷何以不能见到先皇最后一面,贺章后来反复思索,先皇临终遗言不能手足相残,实则是为了保护王爷!”
当年先皇是在无奈之下传位皇甫赢,他心中仍旧报有一丝皇甫翊活着的希望,所以传他遗旨,更留下遗言不能手足相残,目的是为了保护皇甫翊。
“所以本王更不能让父皇的江山毁于一旦,皇甫宁所作所为本王心中都有数,他若再敢有所举动,本王到时新仇旧账一并与他结算!”皇甫翊定定道。
贺章不再做声。
皇甫翊再道:“此时最重要的是雪儿,其它的本王都可抛到一边,雪儿虽然还活着,但性情大变,对本王大不如从前,本王一定要把雪儿的心找回来。”
贺章道:“我相信王爷如此情深,她必能感受得到,其实珮珮心底善良,并非憎恨王爷,而是不想过这样勾心斗角的生活,王爷不妨从这方面着手,想必事半功倍。”
皇甫翊点头。
雪儿,你放心,你想过什么生活,本王就陪你过什么生活,你不想待在王府,本王就跟你去住茅屋木屋,吃野菜粗食,本王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吃苦受罪了!
“王爷。”突然蓝鹫急匆匆而来,向皇甫翊禀报道:“夏候太子请您去行宫议事。”
皇甫翊转过头去:“夏候靖可有说是议何事?”如果是夏候冰清的事,他是不会去的。
蓝鹫道:“他并没说是何事,只说十分重要,让王爷必去一趟。”
皇甫翊暗想,难道是为了轩辕国一事?那他倒要看看夏候靖想做什么?
他答道:“备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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