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妻不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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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妻不可追-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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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舍不得,未来也算同门。”我很遗憾没向他们询问出那五仙长老中是否真有我师父东华帝君来。
    留欢在我脚边蹭了蹭,我这才发现那小尸妖的情形不甚好,阳气过溢,眼见着就要被烧死了。
    “你这只狐狸倒有两分本事,只是用错了地。尸妖性阴,这狐狸却是火道的行家,输进去的真元也只是害她死得更早。”老头咬了一口包子,蹲在一旁摇着头叹气道。
    留欢耷拉着脑袋,身影越缩越小。
    “啊,那难道要我把她送进地府在忘川水里泡一泡?”忘川是世间最阴寒的地方,对阴性的妖族来说是最适宜不过的。
    老头一挥筷子:“哪要这么麻烦,委羽山本就是极寒之地,找块地把她埋了就是了。以后让你这狐狸少带她白日乱跑,阴阳有序终归还是逆不得的。”
    ……
    我踹了一脚小狐狸,示意它自作孽自自己收拾。
    待那老头吞尽最后一口包子,抹了抹嘴,伸了个懒腰:“老朽的事也办到了,走喽走喽。”
    “你……是专门来替我解围的?”我试探道。
    “老朽是专门帮人来找人的。”他瞥了我一眼:“人也找到了,吃好睡好,身边男人也陪得好。他这心操得不值啊不值。”
    那眼神让我很惶恐与委屈,因为我觉得大概那里面是一种名叫鄙视的情感。
    老头背着手走入黑暗之中,声音遥遥传来:“明日委羽山开,你还是好好再睡一觉,省得你这副破身子骨连半山腰都爬不上。”
    我握紧拳头,这这这,真是太瞧不起人了!
   


 第二十六章 容竹告白武罗心慌 第二日,委羽山山门大开,收徒之日。
    “伤药带齐了吗?”
    “嗯嗯!带了。”
    “干粮呢?”
    “嗯嗯!都在包袱里呢。”
    “抬起头来看看我。”
    “嗯嗯……啊?”我停下揪着包袱边儿懵懵抬起头,对上那双凝着盈然笑意的桃花眸,他叹了口气揉了揉我脑袋。
    容竹伸手从我怀里拿过包袱摊开来,一一翻看了遍:“委羽山上虽是四季如春,但你体质偏寒,夜里睡觉时盖好被子别贪凉。还有山上阵法遍布且有禁地,没事不要乱跑惹人注目。虽说是去拜师修仙,但要切记着去打探你灵药的下落。”
    他表现的太过从容,以至于让一直别扭的我显得有些小家子气。揉了揉鼻尖,这般扭捏不是青要山女大王的作风,我决定重整旗鼓。没准书生他只是惯用……嗯,比较特别方式来与人送行。我那联想一刹不住,就开始想象他与沈红衣告别时的情深意重。想了会子,我就觉得精神更加振奋,乃至于双拳握紧、双颊发红。
    “阿罗,阿罗……若不是我知你素来有神游的毛病,我当真要以为自己是惹你真真切切的恼了。”他屈指敲了敲我的额头,说着又从袖里摸出那只造型别致的汤婆与一块木雕牌子来放入包袱:“还是随身带着汤婆为好,以备个万一。这是我帮你报名后取得的铭牌,你好生带着别丢了。”他停顿了一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脸上泛开一抹浅红:“等你回来,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我被吓得跳了起来,结结巴巴道:“不,不好!”
    他脸色暗了暗:“为何?阿罗难道是嫌弃我家世清贫,无以供你富贵吗?”
    我将头使劲摇得和钟摆似的:“不不不!我怕你嫌弃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坦率道:“容竹,我一直未告诉你。我并非和你是同族,且我们族规甚严,是万不能与外族通婚的。而且,而且,我已嫁过人了。”又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补充了一句:“后来还被休了,可见我是与贤妻良母这种品质是无缘了。”
    这话说完,心中一块莫名的石头落了下来。容竹很好,长相虽略显平淡了些,但人温柔又体贴,完全就是我曾经梦想的良人模样。可是,来句诗意惆怅点的,恨不相逢未嫁时啊。自与岁崇离缘后,我对男欢女爱之事就淡薄了许多,心下萧索之后是余空漠。都几万岁了,早过了烂漫天真的年纪了。此番若能回去,也该安分守己地好好修行以便日后承阿爹荒主位时熬得过天劫。
    我以为这番牺牲了我清誉,日后再不能伪装待嫁女的说白能劝阻回了他的心思,岂料他握起我的手紧了紧:“阿罗,无妨,我并不在意。我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你……”
    他说得情真意切,我听得怅然无比。你是不在意,我阿爹、天规在意。古往今来,仙凡相恋者又何其多?下场又有哪一个是好的,轻则两界相隔永世不得相见,重则总有一方是灰飞烟灭的。如此又想起了芫芫一事,心下几分凄恻。
    抽出手去,我低声道:“你还是仔细想个明白,你是必能得个佳偶良配的。莫要……让我再对你用忘生咒了。”
    说罢,我慌慌张张地拾起包袱落荒而逃。情爱纠葛这回子事,我参悟了两百多年,始终未参悟透。若我胆怯也好,若我愚钝也好,这潭深水,我怎么也鼓不起力气去碰触了。
    身后似是一声意味深长地笑语:“不论如何,你终会回来……”
    老鼠念经,不听不听。
    缘分若不合宜便是孽缘,既为孽缘又何必任由它生长开来呢?那晚我答应安南南后进屋时回头看了一眼,她一身彤衣像株艳丽的悬铃花久久地立在冷霜寡雪里,薄薄月色下的神情落寞又孤独。
    她是个挺特别的魔族,虽然性格很古怪但性情与人很相似,我这样想到。不过或许,痴情这种病是不分缘由不分时间、不论地点、不挑种族发作的。
    唉,佛理修为不够,只能勉强能说服自己,哪里渡得了别人。
    至于容竹,踏出客栈门,低头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和他在一起很温暖,看见他都如沐春风般舒坦。但是,唉,算了。他那样的良家少年郎,我还是不要去糟践了,何况还是场注定无结果的糟践。无量天尊,我还是多念几遍清心咒吧。
    脚下的力道一个没掌握住,用力一声猛,石子儿犹如道流星直奔前方一人的——臀部而去。许是因着拜师的事儿,那人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立刻跳起脚来。
    “谁非礼我了!”公鸭子一样的嗓子竭力扯高,惹得众人纷纷注目。
    我举去包袱遮住脸,移了移步子遮遮掩掩躲进人流里。待我看见他那张如丘壑般坎坷的老脸时,我只能感叹,这委羽山真是老少通吃啊。那大爷扭动着他粗壮的水桶腰,脸涨得通红,叉腰道:“别以为觊觎我的美色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人家芳龄二十四,虽然长得老但是人极妙。哼!”
    ……
    确实是个妙极的人啊,太妙不可言了。和这妙人相比,我突然预感如此平凡的我被录取的可能性大幅度下降,实在太黯然失色了。
    一场小闹剧后,街上的人流恢复了熙熙攘攘,往委羽山脚而去。我随着人流慢慢走着,不时还东张西望寻找一下我连夜奔出去埋尸体的宠物。它难道把自己随那小尸妖一起埋了吗?真令人感动。
    二月二,龙抬头。北方之地并没有如酥春雨,却有漫天舞的细雪,恍若织就的白纱垂在委羽山上。青枝上压着沉雪,偶有鸟翼极轻极快地堪堪掠过,一缕银沙垂成了一条纤细白练,落在髻上耳侧,凉凉的,很醒神。
    这样被碎琼乱玉簇拥着的委羽山看起来很是瑞气萦绕,有那么两分独立世外之境的孤冷之感。此地仙气确然十分充盈清洁,稍一运气,源源不断的天地灵气涌入体内,这久违的莹润舒泰之感就让我有种泡温泉般的享受。
    可尚未运行一个周天,一股灼热之气便横堵在了胸口,如同翻滚的岩浆,只烧得人想杀人放火。
    “姑娘,你面色可真好啊。”那位妙极的二十四岁“大爷”不知何时拢着双手凑在我身边,贼眉鼠眼地往前方排队进山门的人瞄了瞄道:“小姑娘没见过世面激动的吧。嘿嘿,我这可是第二次来这里了,跟着人家走绝对没问题。”
    ……
    你都第二次了还没问题,是被踢出山门没问题吧,我腹诽。看来这委羽山的道士们整体审美水平和脑子还是正常的,没有和天上的神仙们一样普遍以病态的与众不同为美。
    那诡异的热流一瞬沸腾转眼就在肺腑间消弭无影,我探了探,仙力平稳和顺,没有丝毫不适。无端的焦躁感也渐渐被冷风吹评,真是奇了怪了。
    “这位姑娘,请将你的铭牌出示容我誊在案卷上。”坐在左门侧长案后的委羽山弟子唤回我的神,忙不迭从包袱里掏出来递了过去。
    片刻往前没走几步,后面传来那弟子失声道:“你怎么又来了?”
    “哟,小美人,十年不见你还是这般清秀可人啊。怎么,想人家了没?”
    我抱臂打了个颤,快步离开那个妙人。
    委羽山收徒自然不是无条件地收的,大门大派嘛和天上资历高的仙宫差不离,是喜摆一摆架子、刁难刁难人的。
    这大概是全天界的通病,连我仙风道骨、不问世事的师父也不能免俗。
    当初阿爹提着我去紫华府让东华帝君收我为徒时,带了一篮子西荒各色特产外还在路上让我抱佛脚地温习了一遍东华帝君几乎战无不胜的光辉历史。我当时抓着根鸡翅膀啃着,满嘴满手的油腻,哼哼唧唧念了两声。
    阿爹一巴掌来势凶猛,落势如羽地在我脑勺一拍:“念得什么玩意儿,你那未来师父是个心性极高的,连你阿爹我都不怎么放在眼里。你这皮赖不恭的模样,当心还没进门就被他扔进宫外的莲花池子里洗个澡。”
    我在阿爹的袍角一抹,留下两道油痕,甚是满意。靠着他坐在云彩上舒服地揉了揉肚皮:“那荷花池子里可养着鲤鱼鲫鱼什么的?”
    阿爹没跟上我的思维,摸不准道:“大约是养着的吧,当年他自归墟带回一条鳌鱼似乎就养在那里。”
    “甚好,甚好。”我舔舔唇,这东华帝君府就是帝君府,相当之气派啊。养条鱼也要养上古妖族,比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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