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盘古开天辟地起,自然界便有电闪雷鸣,山崩地裂,狂风海啸,生老病死,诸多奇异景象。世间万灵敬畏自然神力,遂以为九天之上筑有神仙府邸,九幽之下亦有阎罗殿堂。
少数天生灵种,吸纳日月精华,修身养性,度劫飞升,终成正果,虽不能获逆天神力,却亦有惊世骇俗之能,配合种种天地异宝,神仙法器,搬山填海,上天遁地,不在话下。
人类作为万灵之长,天赋异禀,于修真一道的优势不言而喻。数千年来,奇人异士修心炼身,消六欲,清三毒,集天地之灵气挖掘**最大潜能,前赴后继,倾淫一生,孜孜不倦。时值今日,已逐渐形成门派鹤立,百花齐放的修真盛世。
世间有阴阳两极,修真有正邪两途。修真一道,艰涩苦闷,非身强志坚者所不能。故有人急功近利,另辟溪径,所用手法往往阴险狠厉,有违常伦,又兼行事诡秘难料,故被世人称为魔教。千百年来,魔教日渐繁衍壮大,逐渐形成一支足可于传统修真门阀分庭抗礼的强大力量。
十八年前,第九代教主赫连雄归拢派系,励精图治,不但将教中事务治理得井井有条,且于功法修炼上亦有登峰至极的造诣,直逼当年的开派祖师,风头一时无二,魔教在他的带领下精英辈出,进入鼎盛时期。
然而正道与魔教之间的摩擦也进入到了白热化,双方决战于凤鸣山之巅,最终以正道的惨胜而告终。此役过后,魔教残部被迫退往塞外,中原修真界亦是形成了新的格局,老牌名门元气大伤,逐渐没落,新兴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展露头脚。
天道恢恢,循环往复,凡人经长期修练,虽可益寿延年,鹤发童颜,却终是**凡胎,任凭神功盖世,一代天骄,终归难逃生死轮回,魂归黄土。故当今天下虽门派林立,但皆是以探究长生奥义为第一要务,殊途同归。
华夏九州,广袤富饶,人杰地灵,孕育无数生灵。豫、兖、荆三州雄居中原,乃是华夏文明发源之地;东有徐、扬二州,坐山临海,天赐富地;北有冀、青二州,终年严寒,民风彪悍;雍、梁二州并居西北,地广人稀。除此之外,南疆荒蛮之地,穷水恶水,妖兽横行,罕有人烟。
今天下之势,群雄鼎立,其中又以昆仑派实力最为强胜,本故事,便从这千年古派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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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昆仑山地处梁州境内,绵延五千多里,高达两千丈,素有“万山之祖”之名。传说中,这里是“西王母”居住的地方,流传着许多美丽动人的故事。
寻常百姓敬畏膜拜昆仑,视其如神仙居所般的存在,不仅因为它在华夏大陆的特殊地位和独特的地理环境,更是因为当今修真界第一大门派就坐落于此。
昆仑派开派两千余年,根基牢固,派中弟子时常下山积德行善,除暴安良,所以周边百姓对昆仑派口碑极好,每当遇有昆仑弟子御剑头顶天空掠过,便会站定注定,肃穆恭敬,心驰神往。
十八年前凤鸣山一役后,中原传统修真大派多半没落,不复往年光景。昆仑派当代掌门璇玑子高瞻远瞩,雄才大略,大刀阔斧改革陈规旧俗,大胆吸收新鲜血液。短短十余年,不仅恢复了元气,而且声势更胜以往,当今昆仑派雄霸缥缈、龙望、通天三峰,亭台楼阁堪比皇宫内院,门下弟子近千人,高手如云,奇珍异宝,神仙法器不计其数,比较之前有往过之而无不及。而璇玑子本人也隐隐成为修真界第一人,各派无不敬仰尊崇。
昆仑山本是修真之所,远离俗世,宁静祥和。缥缈峰又是昆仑派掌门清修之地,本派命脉之所在。
此刻已过子时,月明星稀,山雾朦胧,树影婆娑,只听见轻脆的虫鸣和山溪流水,除此之外便再无任何声响,昆仑的夜,总是这般安静。
凌霄殿外,两名当值的年轻弟子正在例行巡夜,其中一人兴许是因为修行尚浅,已经面露倦意,仰起头伸了个懒腰,下一刻,他的目光便停留在了远方的星空,神情略微显得有些紧张,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
“陈师兄,你瞧那是什么?”年轻的弟子手指远方的天际问道。
“哦?”那陈师兄本名陈靖鸿年纪要比他大出一些,显得更加成熟干练,他顺着身边这位师弟的目光凝神望去,毕竟比那师弟修为高出许多,他一眼便看出夜空中正有一人御剑而来,那仙剑散发出赤色的光芒,像极了正在坠落的流星。
陈靖鸿惊而不乱,那柄仙剑和剑上所站立的身形都让他联想起自己所熟悉的一个人。
修真者目力过人,虽依然相隔甚远,但随着那天外来客的逐渐临近,陈靖鸿的神情反倒逐渐放松了下来,露出了笑容,因为他确认了来者的身份。
“那个人……终于回来了吗?也不选个时候,大半夜的吓唬人……”陈靖鸿正低声笑骂,只是他笑容仅过了片刻便僵住了。
“快去通报大师兄!请他速来此地!”陈靖鸿朝身边的年轻师弟大声喊道。
当今昆仑派掌门璇玑子德高望重,修为早已登峰造极,为了探索长生,得道飞仙,他三年前便已搬至峰顶雅居闭关修道,将一切俗事交由大弟子王龙主持,除了派中大事之外极少露面,所以依照常理,派中发生任何事都须先禀报王龙。
年轻弟子不明白这位师兄为何突然如此,只道是有万分紧急之事,不便多问,当即祭起仙剑朝着大师兄的住所飞去,中途还因为过分紧张,一个踉跄差点从剑上跌落下来。
陈靖鸿从那冒失的师弟身上收回目光,继而望向越来越近的那人,面色愈发凝重起来。
那飞驰而来的人,名叫的秦川,在掌门璇玑子的九个弟子中排行第三。
十年前,秦川不知何故突然消失,无人知道他的去向,璇玑子对此事避讳不谈,只有几位长老隐约知道他受掌门之命前往东海,多年渺无音讯,却不知何故会在今夜突然返回昆仑。
陈靖鸿发现这位三师兄面色苍白如纸,全身上下多处已被鲜血染透,站在剑身上已是摇摇欲坠,显然是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决斗。他虽不知是何人将这位道行颇高的三师兄伤成这样,但却意识到事关重大。
秦川受如此重伤,咬牙飞回昆仑完全是凭借过硬的修为和惊人的意志,本已是强弩之末。如今距凌霄殿仅一步之遥,终是再也无法苦苦支撑,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从半空中摔落下来。
幸而陈靖鸿早有准备,施展轻功,身形微晃便已窜出十几丈外,在秦川坠地前险险将他接住。
“三师兄!到底是何人伤你?”近在咫尺,陈靖鸿才发现秦川的伤势,远比想像的要严重许多,尤其是下腹部有一处拳头大小的血洞,血流不止,明显是被仙剑贯穿所致,也不知是怎样顽强的意志,支撑着他一直坚持到现在。
掌门璇玑子座下的众弟子之中,两人虽不常见面,但陈靖鸿刚入门时,秦川对他颇为照顾,如今秦川命在旦夕,陈靖鸿当真是焦急万分,赶紧将他扶正,掌心贴住他的后背,将真气缓缓输入。
“陈师弟……不要浪费真气了……我伤得过重……便是师尊在此……也难保我命……”秦川生性豁达,多年为本门身犯险境,早已看淡了生死,能在临死前返回师门,已属万分幸运。
“休要胡言!师兄吉人自有天相,此番定能化险夷!”陈靖鸿非但没有放弃努力,反而加速运气,全然不顾自身安危。
秦川深知这位师弟重情重义,也不再劝,费力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交到陈靖鸿手中,说道:“这是我从一个魔教密探身上夺来的……事关重大……你一定要亲手交给掌门……切记!”
秦川说完这些话,只觉得全身气血上涌,猛得喷出一口鲜血。
“三师兄!你要坚持住,大师兄正向此处赶来,他一定有办法救你的!”陈靖鸿眼见秦川命悬一线,焦急地望了一眼师弟离去的方向,似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位修为精深的大师兄身上。
秦川的意识开始模糊,已经听不到陈靖鸿的声音了,他自知即将死去,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了凌霄殿,眼眶中满含热泪,百感交集……
那一年他五岁,便是在这凌霄殿外长跪三天三夜,终是感动师尊将他收入门下;十三岁便跟着诸位师叔走南闯北,浪迹江湖;不到十八岁,他便功法大成,成为昆仑年轻一代弟子中的翘楚;二十五岁那年,于东海之滨苦战一整夜,诛杀黑翼妖龙,一战成名;三十岁,他受师尊之命远离本派,打探魔教余孽的动向,自此不曾返回昆仑……
“转眼十年了啊……能在最后见一眼师门,也算是死得其所吧……师尊他老人家可还好吗……两鬓的白发可又多了些……”
弥留之际,秦川一阵苦笑,轻声吟诵起了一首诗:
“清晨帘幕卷轻霜,呵手试梅妆。都缘自有离恨,故画作,远山长。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拟歌先敛,欲消还颦,最断人肠……”
秦川念完最后一句,缓缓闭上了眼睛,头一偏,浑身顿时没了半点生机。
“师兄!师兄……”饶是如陈靖鸿这样的硬汉,见同门师兄就在眼前死去,此时也不禁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在他身后,百丈距离之外,一道金色的光芒随着阵阵龙吟如流星般伴划破天际,转瞬间便到达了此处,一下子便将漆黑的夜照得亮如白昼,从那法宝上散发出的凛冽气息遍布每一寸空间。
来者年纪不过而立,剑眉星眸,气宇不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