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你放开我!”紫萱使劲挣扎着,想要挣脱他,可她越是挣脱,他却握的越紧,最终索性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
“紫萱,紫萱你听我说,我不在乎你以前做过什么,和什么人好,从现在起这些我都可以不管,我只想要你从今以后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就算是我登基以后你想要做皇后,我都可以答应你!”
开这么大的条件,若是以前的紫萱,应该心动了吧,她是那样的爱着眼前的男人,从没有一刻不想着与他长相厮守,与他共枕江山,可惜她不是原来的她……
她懒得考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也不想考虑,是真的最好,不是真的,她也不会上钩。
紫萱承认,话出口的瞬间,她仍旧有那么一丝的感动,依稀记得她一个人踉跄的走在芙蓉园的青石板路上筋疲力尽,他是唯一的那个人,会为她遮风挡雨,带她逃离那无边无尽的苦海……
当初那双轻轻扶起紫萱的双手,如今正紧紧的握在她的手腕,灼痛与温热感一瞬间传来,紫萱愣了愣,终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你肯付出,我却未必接受,有些事情是双方的……
“太子殿下,你先放开我。”紫萱见挣脱不掉,便抬起脚,冲着李承乾的脚使劲的踩了下去。
“啊!”李承乾吃痛,大叫了一声,紫萱趁势抽出手,猛地向岸边跑去。
一门心思的向下跑,紫萱猝不及防,“砰!”的一声,撞了一个人,恍惚间抬起头,望清了眼前的人,“扑通!”一声的跪在了地上,原本混乱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参……参见长孙皇后……”
身前的人凤冠高簪,一身水红色的镶金长袍在微风中安静的浮动,凌厉的丹凤眼此时已含了淡淡的怒气。
“身为太子,光天化日之下却和一个下人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李承乾显然吓得不轻,“母……母后,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是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能解释什么?”长孙皇后轻轻的低下头,一双凤目紧紧的盯在了紫萱的脸上,“这侍卫,怎生看的这般面熟?”
紫萱心中一紧,也不知这皇后看的是怎生个面熟法,是看着她像那个打翻香料的侍卫,还是像房家三小姐,这委实不好说……
若是不小心被长孙皇后认了出来,就不是不敬之罪这么简单,只是就勾引太子,魅惑主上这一条罪名,就够把她杖毙处死,或是打伤发卖,临死之前总不能再连累房家,为她背这个黑锅。
如此生死关头,紫萱来不及多想,怪只怪李承乾那个神经病,好好的非要拉着她一起下水,只不过此时如何自保,如何与这家伙撇清关系,委实是个难题,也不知道方才的场景她看到了多少,又听到了多少……
“回皇后娘娘的话,属下方才只是想为殿下倒一杯茶水解解渴,殿下看到属下的手保养的甚好,因此问了属下保养的方法,是皇后娘娘误会了!”
“哦?是吗?”长孙皇后颇为讽刺的看着房紫萱,“那就让本宫看看,保养的是有多好!”
紫萱的面上一片惨白,额头上已微微见了汗,有些颤抖的将手伸到了长孙皇后的眼前,修长的手指如葱根般雪白,妖娆的玲珑如玉,委实是一双绝美的柔荑……
“这双手生的是美,长在男人的手上委实可惜了啊……”
李承乾一惊,“母后,其实她是……”
“皇后娘娘,都是奴婢的错,不该生了这一双玉手,让太子看了起意,还望娘娘恕罪!”
说话间,紫萱已是流了一头的汗,长孙皇后向周边的宫女微微示意,两个人相继走了上去。
“啊!”
下一秒,一双织锦的绣花鞋狠狠踩在了紫萱的手上,踏着她雪白的素手在青石板路上慢慢的摩擦,模糊的血迹自宫女的脚底缓缓的渗出,钻心的疼痛好像直直刺进了她的心里,紫萱弓起身子,在潮湿的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恍惚的目光缓缓的转向了身旁兀自跪着的李承乾,仿佛是拼尽了最后一丝的力气,唇间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
“救我……”
而他却好像一只伫立不动的雕塑,从始至终没替她求饶过半句……
不是说爱我吗,不是说可以为了我而放弃一切吗,紫萱的身体瞬间入坠冰窖,她差一点点就相信了……
相信了他始终是那个一往情深的太子,肯为了她的安危不顾一切……
“不是长得好看吗,不是可以引以为傲吗,本宫今天就废了你这双手!来人!”
“在!”
“给本宫把这双手废了!”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就收了吧,么么哒!
☆、第二十章 如何选择
“母后且慢!”
一样的语气,却是不一样的声音,远方一人白衣飘飘宛若高山上千年不化的冰雪,又如那湖面上银白的月光,那般遥远,却是那么明亮……
“母后且慢,这房公子乃是儿臣的侍卫,儿臣一直将其视为知己,亦臣亦友,且这房公子乃是房玄龄房大人府上的人,并非普通的侍卫,还望母后三思!”
紫萱轻轻的抬起头,望见李恪紧皱的眉头,还有那兀自隐忍的眼底暗含的怒气……
房紫萱是本王的人,便是处决也要本王亲自动手,绝不会假手他人,若是有人敢打了她的主意,他也决不会轻饶,凌厉的眼眸狠狠的扫向了身旁的李承乾,后者微微一愣,缓缓的低下了头。
这件事情说来都是太子的责任,与房紫萱无关,长孙皇后当着别人的面迁怒与旁人本已十分不妥,人毕竟是李恪的人,蜀王不是自己的亲身骨肉,若是今日不完完整整的将人还给他,怕是日后定会遭人闲话。
轻轻的点了点头,长孙皇后大手一挥,一干人等纷纷退下。
“既是恪儿的人,那本宫就不怪罪了,只是恪儿只懂得自我修身还不够,要管好自己的人才能掌管天下。”说罢,眼睛若有若无的瞟向了地上的房紫萱,“还望恪儿回去,好好管教,乾儿,你跟本宫来!”
暖如春风的言辞,却是毫无波澜的口气,话音未落,那抹水红色的长袍已然消失在回廊深处……
诺大的亭子里只有李恪与紫萱两人,氤氲的碧水上芙蓉花开满池,阳光透过错落有致的缝隙灵巧的渗透在妩媚的花丛中,留下了一地斑斑驳驳的光晕,本应是暖如夏至的午后,紫萱兀自颤抖的身体,如坠冰窖……
李恪一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毫不怜惜的捏上了她的下巴,“房紫萱,本王说过让你注意李承乾,你都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还做梦着他真能娶了你当太子妃呢,然后攀龙附凤,飞上枝头?本王告诉你,只要我李恪在一天,你就别想逃出本王的掌控!”
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紫萱也是直至今天才明白了这个道理,只是,明白的有些晚了……
她从未想过还能做回原本的太子妃,但要说他对自己都是虚情假意她也绝不相信,只是今日,她却原原本本的被他耍过一回。
曾经,他说的爱她,说的会保护她,都是利益权谋中的一纸荒唐话。
原来他们之间,连半句求饶的情分,都没有了……
紫萱望着李恪满是讽刺的眼神,却没有半分的表情,“李恪,我没有,不管你信不信……”
“你没有?那什么算有?左拥右抱,亲亲我我,还是……”
已近咆哮的话语生生的停在了嘴边,李恪一路拖拖拽拽将紫萱拉入了金祥园的柴房,一开门,便重重将她扔在了里面。
“把门锁上,任何人不许靠近,不许送水,也不许送饭!”
“是!”
想不到……想不到这个女人竟有如此狂妄的野心,如此的心计,可以互相利用,可以左右逢源,可惜,她打错了一张牌……
已近深夜,手上的伤口封合后结了痂,原本肿胀的地方已经没有那么痛了,这里的柴房比起房府的还多了一床草席,此时想想,也没有那么糟糕,紫萱自打来了大唐就养成了这般乐观的性子,随性而活,随遇而安。
只是不知为何,心中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仍在隐隐作痛……
也不知是因为李承乾还是李恪……
时间如奔流汹涌的潮水,飞奔而去,留不住美好的时光,亦留不住蹉跎的岁月,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火红的太阳升起又落下,好像在默默倒数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光,紫萱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她是一天都撑不下去的,可原来不是这样……
一个人,没有水,没有饭,没有亲人,没有信念,甚至没有活下去的欲望竟也可以这样,如行尸走肉般的待在这个世上。
自从她来到这里,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的对她好,对她关心,对她爱护,她原本以为繁荣昌盛的时代,原来竟残忍的那般冰冷无情……
银白色的月光如水,照进破旧的柴房,紫萱一人靠在冷冷的墙壁望着窗外万里无云的星空,一片浩瀚无垠,只是,这一窗大小的星空能有多大,紫萱抿起嘴巴苦涩的笑了笑,他终究是不信她。
李承乾也不过是想借着她的身份拉拢房家,说不准还能牵制李恪,如此好的间谍,他自然不忍心放过,只是没想到半路遇见了长孙皇后,而紫萱又穿着一身男装,自然解释不清。
玲珑的月光忽而被什么遮住了一般,眼前闪过一片不知名的黑影,窗外原本看守的侍卫已然不见了踪影,紫萱心下一惊,正想用稻草堵住窗口,便听见外面有人喊她。
“紫萱,紫萱姑娘……”
紧握的稻草一根一根缓缓的落在了地上,看清了眼前的人,紫萱微微一愣,竟是李承乾……
“紫萱姑娘,你受委屈了,本宫现在就放你出去……”
门外的锁链清脆的落在了地上,大门缓缓的打开,李承乾就那样一个人站在残月挂梢的梧桐树下,形单影只,他轻轻的抬起头,缓缓的向她伸出了手……
“紫萱,本宫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