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好像只有两个人的时光。
前方,两座汉白玉砌成的池子,几个下人正准备播种什么植物,紫萱满脸好奇的凑了过去。
“你们这里种的是什么?”
“回姑娘的话,这是从江南引进的并蒂莲花,一生两朵,花开并蒂,王妃播种了许久,也未见生根发芽。”
李恪听罢,微笑的从下人手中结过了花种,“我们来。”
阳春的日子里,难得一见的好天气,李恪轻握着紫萱的手,将种子撒进了池塘,温热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紫萱的身后,一人白衣飘飘,温热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她闭上眼睛轻轻一靠,悄无声息的倚在了他的怀里。
李恪的嘴角微微上翘,竟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微笑,就这样吧,李恪心想,就这样挺好的……
不远处湖边的凉亭里,如月紧握着托盘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一双如水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眼前人,心如刀割。
那日,她离开翠云居时,长孙依依曾告诉过她,那个王妃根本不足为俱,因为李恪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她身上,你真正要防着的是那个房家三小姐,房紫萱。
那时如月还不信,如今终于信了……
李恪带着紫萱穿过了大堂,一间宽敞明亮的屋子里,奶娘正哄着孩子睡觉。
紫萱走过去,轻轻的接过孩子,那宝贝在她怀里咯咯的笑了起来,睡意全无,一旁的奶妈险些用余光杀死紫萱。
“无妨……”李恪笑笑,“一天不睡也没什么关系。”
紫萱将孩子递给了李恪,后者微微一愣,却没有接过。
“殿下怎么不抱?”
李恪难得的抿了抿嘴唇,兀自挣扎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那宝贝进了他的怀里登时兴奋了起来,一双小手在李恪冷若冰霜的脸上捏来捏去。
好软……
紫萱转过头,忍不住笑出了声,宝贝,你父王大唐第一美男子的脸蛋可不是这么让你捏的……
“睡觉!”
李恪俊眉微蹙,原本冰冷的眸子上好像蒙上了一层薄冰,想不到,那宝贝小嘴一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干什么,看你把孩子吓得!”
李恪暗暗皱了皱眉头,有些手忙脚乱,所谓一物降一物,紫萱幸灾乐祸的抱过了宝贝,在她晶莹剔透的脸蛋上亲上一口。
“宝贝乖,不哭了啊……”
只见那孩子抽了抽白皙的小鼻子,当即止住了哭声,紫萱回头看了看李恪,某人的脸上有些黑……
“不知,这县主叫什么名字?”
“茹儿说,叫忆笙……”
李忆笙……
她是为了想念谁呢?梁玉笙吗?
紫萱正想着,如月走进屋来对着李恪拂了拂,“殿下,杨夫人特意着人送来了一壶蜂蜜梨花酿,给王妃补补身子。”
“嗯,那就给王妃送去吧。”
“是。”
同时以丫鬟的身份进府,想不到差距竟这么大,如月走到玉淑斋时,杨氏正在休息,微微睁开眼睛看见如月,微笑的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起初李恪来看她时都是孤身一人,如今身边跟了个丫头不禁让她有些好奇,方才无意中问起安黑虎,更是大吃一惊。
这样的女孩子,他怎么能留在身边,自己这一生怕是不能给他繁衍子嗣,比起紫萱,却是如月姑娘好些。
杨氏盘根问底的说了好多,方才放了如月回去,午后李恪来看她,杨氏便与他提起了此事。
“不知殿下觉得,如月姑娘怎么样?”
李恪听罢,不由翩然一笑,“茹儿妹妹怎么也管起本王的私事了?”
“我这一生心心念念都在别人的身上,殿下的情,茹儿只能来生再还,只是事到如今,殿下仍无子嗣,我……”
李恪不禁淡淡一笑,“不急,本王只要你把身子养好了,与以前一般就好,实不相瞒,本王已经有了梁玉笙的消息。”
“此话当真?”杨氏挣扎着坐了起来,一双大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李恪,满是喜悦之情。
“本王什么时候骗过你。”李恪扶着她坐好,“只是,他如今还有要事在身,况且你这副样子让他见了岂不心疼,等你将身子养好,本王就带他回来。”
杨氏点点头,微笑的握着李恪的手,此时,紫萱正轻倚在门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王妃和梁玉笙究竟是什么关系?难不成,李恪这王妃竟也是个徒有其名的幌子不成……
“殿下,方才杨夫人着人送来了一壶梨花酿,茹儿现今这身子实在无福消受,我知道这是殿下的最爱,殿下自行拿去喝吧。”
李恪笑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初春的午后,园里的石凳还有些冰凉,李恪拿着一壶清酒悠闲的坐在了湖心的凉亭,远处微风轻抚,粉红色的桃花满天飞扬,那杨柳低垂的小河边,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正款款的走来。
“你来了,坐!”李恪随意的指了指对面的石凳,“刚好本王这里有一壶佳酿,一起来尝尝。”
“殿下……”紫萱一掀衣裙坐在了李恪的身边,“殿下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王妃的事情。”
“什么事情?”李恪反问,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微微闪动,好似天边的流星。
“殿下……她当真是你的王妃吗?”
李恪微低着头,没有说话。
“她和梁玉笙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倒是说啊……”
“你真想听?”
“当然!”
李恪低下头淡淡的笑了笑,漆黑的眸子如同夜晚闪亮的繁星,“那你陪本王喝一杯。”
“好!”
“记得母妃有给我选妃的念头,还是因为太子。”李恪举起杯,淡淡的抿了一口,“长孙皇后想给太子选妃,因此召集了几十名豪门贵族的千金小姐,结果太子却拉着你的手跪在父皇面前,说他这辈子非你不娶,可那些女孩已经来了,总不能不选,母妃便说要本王也老大不小了,要从里面给我选一个。”
其实那些女孩都是豪门望族之后,家里十分有势力,可他却一直认为那些都是太子不想要的,硬把他们都抛给自己。
紫萱听罢,轻轻推了他一下,“说你的事,别总提到我!”
李恪笑了笑,“后来,母妃叫了我几次,我都不肯进宫看,母妃便自己给我选了一个,便是她了,她是邢国公杨士贵的孙女,父亲是右卫副率慈汾二州刺史杨誉,与本王可以说是门当户对。”
“然后呢?”紫萱笑问,“她不会是把你踢了出去?”
李恪白了她一眼,没有理她。
成婚那天他报着初为人夫的兴奋,没喝几杯酒便钻进了洞房,可她看见他进来,就自己掀了盖头,拿起一把剪刀对着自己,李恪至今还记得她和他说的话,她说……
殿下,你可以逼着我嫁给你,可以逼着我成为你的人,但你永远不可能逼着我把心留在你这,我是因为不想连累家人才嫁给你,但我今生今世就只爱梁大哥一个人,你若是强迫与我,茹儿只能致死不从了。
“本王当时吓了一跳。”李恪回忆道,“本王连忙让她把剪刀放下,她不肯听,我只好走出了屋子。”
果然,是梁玉笙……
紫萱听到这不禁哈哈大笑,想不到,他身为大唐第一美人,居然也会遭到女孩子的拒绝,还是如此的决绝,果然,人都是会有报应的。
“那……殿下知道这个梁玉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吗?”
李恪摇了摇头,“一开始没见过,倒是常常听她说起,后来听的多了,也就熟悉了。”
那时,梁玉笙还是一个进京赶考的的穷书生,家在扬州世代经商,就在他来长安的几个月前,一家四百多口人,都被满门抄斩。
他到了长安,已经身无分文,曾经落魄的到杨府讨口饭吃,茹儿妹妹见他可怜便收留了他,后来,两个人便渐渐熟识了,还常常在一起谈论。
茹儿曾跟李恪说,他这个人和一般的读书人不一样,见识深远,对很多的事物都有自己不同的见解,再后来两个人便渐渐萌生了感情,他们相约,等梁玉笙高中了状元,就到杨府提亲,娶杨茹儿做他的妻子,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到扬州,为梁家翻案。
结果那年的科举出现了舞弊,梁玉笙的卷子根本没有出现在考官的面前,而茹儿也没有等到那一天,给太子选妃的名册上有她的名字,稀里糊涂的就成了蜀王妃,后来,梁玉笙还常常来王府看他,只有他来的那几天,她才会笑。
紫萱听到这,不禁皱了皱眉头,“那,梁玉笙又是怎么被发配到边疆的呢?”
李恪听她这么问,呵呵的冷笑了一声,全身都散发出阵阵的寒意,“有人在梁玉笙来看她的时候,在她屋里点了一种香,那天晚上,茹儿就成了他的人,”
再后来杨家的人知道了这件事,随便给梁玉笙安了个罪名,便将他发配到了边疆,其实那些人是冲着本王来的,从那以后,茹儿便一病不起,两个月后才发现,她竟然怀了梁玉笙的孩子。
李恪轻轻地低下了头,“是本王连累了他们。”
紫萱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那个孩子就是梁玉笙的了,不过,我怎么感觉她长得这么像你呢,看来那个梁玉笙长得也挺好看,难怪,她看不上你。”
“是吗?”李恪瞪了他一眼,没理她。
后来李恪见她身子弱,便让她到这杏园来休养,听下人说,她来到这常常是水米不进,还让下人在这片高地上修了这个亭子,每天都在这弹琴远望,思念故人。
其实,李恪一直只是把她当成小妹妹一样的照顾,而她也只是把他当成大哥哥一样的依靠,有时,他见她这样也是无可奈何。
紫萱低下头想了想,“那,那你有没有派人去找过梁玉笙?”
李恪点点头,“这些年本王一直都在派人留意,可也一直都没有消息,几个月前听人说在京城客栈里见过他,方才派人留意。”
“那,当年是谁点的那柱香,你们竟没有查出来?”
“好了!”李恪低下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