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林俐先打破了牢中的沉寂,“周卿说你要见朕,朕来了,你还有何话说?”
石晏带着洞悉一切的神态望着林俐的眼睛,“我是冤枉的。”
林俐一笑,“朕知道。”
石晏一愣,脸上现出震怒的表情,“是你设计故意陷害我?!”
林俐点头大方承认,“对。”
“为什么?”
林俐猛地收了笑容,反手一指自己的脸,“你说呢?”
石晏静默了一下,“此事与我无关。”
林俐“呵”的一笑,一指向天,“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敢对天发誓,此事当真与你无关!”
石晏避开林俐的目光,没有言语。
林俐看了他一会儿,“朕知道你想干什么?”
闻言,石晏对上了林俐的目光。
林俐定定地看着他,“你想害死朕,害死朕的孩子,你想篡位,想奸*了你大嫂,想收买天下人心。可惜呀,可惜机关算尽,天不帮你!”
石晏的眼睛,在林俐的话语里越睁越大,“你胡说!你是谁?”
如果说大哥能够根据杀手的供词,推断出他想要谋逆,他不会觉得惊奇,但是他对陆惠灵的感情,从小到大,从未对任何人说起。长大以后,也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对陆惠灵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暖昧之举。说他想奸*了陆惠灵,不假,但是面前这个人又是从何知晓?
“朕是谁?”林俐怡然地欣赏着石晏的惊诧,“朕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脑子里想些什么,朕一清二楚。哦,对了,朕还要告诉你,你死之后,朕会命你的妻子剃发出家,为你诵经祈福。你的孩子,朕会将他废为庶人,流放吕州,终生不得赦免回京。如何?对朕的处置可还满意?”
石晏气得发疯,不住地向前挣动着,“石宪,你这天杀的小人,不得好死!”
林俐笑,“朕不得好死?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不得好死。对了,子羽,大哥忘了告诉你,你死之后,朕会将你的家产全部抄没,将你从宗藉上除名。你也不会被葬在父皇母后的身旁,朕会命人将你葬在乱葬岗。”
说完,林俐望着目眦欲裂的石晏呵呵而笑,她笑,石晏吼,从外面听起来,很是热闹。听得周尚书和黄公公面面相觑,想要进去一探究竟,却又不敢进去。
“石宪,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诅咒你的儿子不得好死,诅咒你绝子绝孙,国主之位最终落入他人之手!”石晏什么都不顾了,一古脑儿地把最恶毒的诅咒吼了出来。
林俐笑着问他,“怎么不诅咒你大嫂,舍不得吗?”
听到这句话,石晏的心微微一抖。
是啊,即便她是这个人的妻子,即便自己走到今天这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自己依然舍不得去诅咒她。自己对她依然无怨无悔,她依然是自己心底最干净的一份存在。
“她是她,你是你,我为何要诅咒不相干的人!”他嘴硬着不肯承认。
林俐笑模笑样地看着他,懒得去揭露他,“子羽,来世作个好人吧。”这是她对石晏最后的话,说完,她收起笑容,转身向牢门走去。
她的身后,传来石晏痛恨不忿的高叫,“来世,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出了牢房,林俐交待了几句,然后坐车回宫。
不久,一杯来自宫中的金屑酒送到了石晏的手里。林俐离开后,石晏被人从桩上解了开来。
颤抖着端着那杯金屑酒呆望了片刻,石晏仰天大笑,笑得声嘶力竭,泪水满脸。笑到最后,他一仰头,将金屑酒几口灌入口中,吞咽下肚,然后将酒杯用力向牢房角落掷去。
处心积虑,机关算尽,不过一场空。
仰面朝天地,在铺了些许陈年稻草的硬木榻上躺下,石晏闭上了眼睛,眼前随即出现了陆惠灵的脸。
惠灵,愿来世与你托生于百姓人家,愿来世只有我遇见你,愿来世能与你共携连理。
不大一会儿,金屑酒毒性发作,石晏在榻上挣扎了一会儿,七窍流血,瞠目而亡。他的面颊上,血泪混在一起,冲出了几道弯弯曲曲的痕迹。
消息传到崇华殿时,林俐正半坐在榻上,跟陆氏唠些闲话。听到消息,陆氏现出惊惋的神色。林俐沉着脸,对传递消息的周尚书说:“知道了,退下吧。”
周尚书唯唯而退。
周尚书刚刚退出去,林俐还没来得及再和陆氏说上一句话,她的耳边忽然响起复仇女神的声音,“任务结束,回来吧。”
眼前一黑,林俐颓然倒在榻上。
☆、第七个任务(1)
这次女神们的确给了林俐一个很大的奖励,她们让林俐的母亲完全恢复了清醒的意识。前几次任务完成后;林俐只把一次奖励机会给了母亲;其余几次全都给了父亲。
唯一一次给母亲的奖励,是她完成第二个任务时,女神让她母亲恢复了一些意识。这回,女神让她的母亲完全恢复了意识——眼睛能眨;手脚能动;能微笑;能流泪;能转脖子,能用眨眼等的动作表达自己的意愿,和人进行简单交流。
林俐很高兴,她想;等她下一次执行完任务回来,兴许母亲就能开口说话了。
“女神,这次给我一个什么任务?”收回投注在亲人身上的目光,林俐看向三名女神。
“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任务?”阿勒克图问,随即竖起一指;作了个制止的动作;“千万别再说随便了。”
林俐想了一下,“前面的六个任务都是中国的小说,这次,我想穿到一个外国的小说里,换换环境,或者,中国人写的外国故事也行。”
阿勒克图转动着红光闪闪的眼珠想了想,还没等她想出结果,一旁的墨纪拉突然大喊一声,“啊,有了!”说着,不等阿勒克图作出反应,一鞭甩向了林俐。
眼望着三条扭在一起花蛇咝咝地吐着信子朝着自己而来,林俐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睁眼的一刹那,一个白种男人的脸闯进了她的视线。男人能有五六十岁的样子,鼻下是一蓬浓重的花白短须,鼻梁又高又直,眼睛又深又蓝,金黄色的头发打着羊毛卷儿,身上穿着白色的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
看来我是在医院里,林俐想,而且还是家外国医院。随着意识的恢复,身上的痛感也一并复了苏。林俐只觉浑身又酸又疼。看样儿,这又是一具受了伤害的身体。
“你醒了?”见她睁了眼,那名白人大夫用极清晰的汉语对她说。
林俐一愣,他怎么说汉语?为了保险起见,林俐采取了老办法,充耳不闻,不理不睬,重新闭上眼睛等信息。
很快,这次任务的信息进入了林俐脑中。
这次,林俐穿到了一个伪外国故事里。故事写的是外国内容不假,不过不是外国人写的,而是中国人写的。更确切点儿说,这个故事是篇网文:一篇张贴在女性小说站的现言网文,而且还是个坑文。
故事的名字叫作《东京□□》,听上去很美好,其实故事内容一点儿也不美好。现在暂时为她所用的这副身体,就是《东京□□》中男主角松本信彦的。
松本信彦的外公吉田康夫是一家大型电器株式会社的总裁,一个非常有钱的人,松本信彦的母亲吉田真理子是吉田康夫的独生女。大学时代,吉田真理子爱上了同班同学松本茂。大学毕业后,二人结婚。松本茂入赘吉田家,进入吉田株式会社工作。
由于工作勤奋,再加上是会长女婿的缘故,进入吉田株式会社没几年,松本茂便成为了吉田株式会社的高级干部。成为高级干部看似风光,然而风光背后是加倍的工作,加倍的劳累。
由于工作过于劳累,四十五岁那年的某天深夜,在办公室加班的松本茂突发脑溢血,昏倒在地,三天后宣告不治,真理子成了寡妇。都说三十如狼,四十似虎,松本茂过世时,真理子正是个如狼似虎的年纪。松本茂在世时,因为时常加班,时常去世界各地出差,夫妻之间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就不多,为此真理子时常抱怨,这回丈夫彻底白白了,真理子更郁闷了。
为了排遣这份郁闷,真理子开始偷偷摸摸地去找情人。
真理子并非不想再婚,可又不想找和她年龄差多的,或是比她年龄大的。和她年纪相仿的,好的差不多全都有家有室,差的她也不找。比她年纪大的,更是没个看,一个个挺着个板儿油肚子,脸上褶子一大堆。
她喜欢年轻小伙子。可是正经年轻小伙子又鲜有喜欢大婶的。好在,还有一大堆不正经的可以找。牛郎店里有的是玉树临风的牛郎,只要有钱,不管你是否可以给他们当妈,当奶奶,他们照样拿你当白雪公主哄,当白雪公主捧。
真理子有好几个牛郎相好的,不过都是暗中交往,不敢大张旗鼓地招摇过市。因为她的父亲,也就是松本信彦的外公,老总裁还活着。
大学毕业后,松本信彦进入了吉田电器,聪明能干的他很有乃父之风,深受老总裁的喜爱和器重。五年后,也就是信彦二十七岁那年,老总裁过世,信彦成为了吉田电器新一任总裁。
老总裁一死,真理子再无顾忌,光明正大地去牛郎店捧场。和牛郎们厮混了几年,她在一次公司的年会上发现了新大陆,公司企划课的课长大谷胜平。大谷胜平比真理子小十五岁,身高一米八三,皮肤白皙,五官英俊,风度翩翩。
真理子当即抛弃了所有的牛郎,对大谷胜平展开了热烈追求。半年后,二人结婚,真理子由松本真理子,变成了大谷真理子。大谷胜平由一名小小课长,升职为一名职权极大的部门经理。
本来真理子想让大谷胜平出任吉田电器的总经理,可是时任总经理是跟随她父亲打江山的元老,工作能力出色,在公司极有威望,实在不能说撤就撤。再说就算她想撤,她也没那个权力。
因为,她的儿子松本信彦才是公司的总裁。并且老总裁在遗嘱中把自己名下的所有股份,全部转到了信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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