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大夫是中级官僚,身份混杂贵族和平民,和“士”连在一起叫“士大夫”,就是中下级官员的代称;和高级官员、贵族的代表“卿”连在一起,叫“卿大夫”,是中上级干部的代称。
石公孙愤慨的是茶迷给自己用了“大夫”之舞,却给地劫门气尊用了“卿”这个级别才能享受的“四四十六四佾”之舞!
身为养元堂外堂主持人之一,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比气尊低多少。排在“十天干又十二支”中地支的第四位虽稍有不甘,却总和气尊在一个级别。
这下倒好,直接低了一个档次!
皇甫枫流疑惑的是从昨晚以来获得地众多奇怪信息:比如三皇帝御注道德经的碑文、比如明太祖碑前的两排诗。
再到这个完全按照周礼的不同等级来安排的周礼之舞。
他隐约感到,那密码的用意比自己最初想的要大得多!
气尊倒仍是神色如常,就像刚才石公孙潇洒取得成绩后她的表情一样。
不过有如身边的微风吹过……
皇甫枫流对这位看起来怯生生却深不可测的气尊,莫名生了几分好感。
陪她下场的是笑完颜。
在书呆的笛曲之中,十六人少女再次翩翩起舞,而气尊却用了和前面两人完全不同的指认方法。
如果说石公孙的是潇洒,她的简直就是飘逸!
只见她并不坐下,缓缓行走在溪水边,也不捞起水里的砚台来端详,似乎只对弯弯水上飘动的十几块砚台看了一眼,就轻声道:“荣宝堂五台山椭圆砚、河南黑釉双狮砚、青花双喜缠枝花圆砚、红釉榜上题名砚……”
看着她在溪流边走动、说话的顾盼倩兮,皇甫枫流竟没来由地想到了“洛神赋”。
而别的人都呆住了。
她只看了一眼!
僧道人每个砚台都要看半天;石公孙虽快,也要一个个地看过去!可她,却只在溪边淡淡地扫了一眼,就随随便便把那些知名或少见砚台的名字说了出来!
“铜钱方竹天青砚、磁州古窑长方砚、龙凤古团砚!”
她一口气说出了十五个砚台的名字!举座皆惊。
僧道人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以笑完颜的阅历认出三种酒不难,这样一来上过场的几方势力中自己是排在最后了。
除非皇甫枫流最后认出的少于十八个,否则玉牌会在第一关就被淘汰了。
——这个太丢人了!
一曲方过三分之一,笑完颜笑嘻嘻地尝出了四种酒,竟跟着收回了那种飘逸身姿的气尊慢慢地回到了位置上!
她们现在已经十九分了,既然是淘汰赛,有玉牌会垫底了——
她只用了三分之一的时间!
众人都冒似在欣赏舞蹈的脸上各怀心思:僧道人觉得气尊这举动无疑是在嘲笑自己——要不是自己垫底,她怎会这样?
石公孙完全没了前面潇洒的味道——相比气尊的风采和见好就收的风度,自己的确不及对方!
东方忍等几人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今天的茶会很快会传遍江湖,三大门派之会,地劫门无疑是得到了彩头!
古国平有点为皇甫枫流担心——起码,要超过僧道人啊!
可是那书呆却依旧吹完了全曲,那十六名女子也跳完了整场。这舞蹈,真是人越多,越好看!
阳光已变得有点刺眼和热度了。
天色完全亮了,远处茶香愈浓。
书呆挥了下手,不仅那十六名女子没退,又上来二十名茶女,排成了六六三十六之势!
这下全场大部分都像生吞了一个鸡蛋一样瞪大了眼和嘴。
僧道人已经在歪着嘴生气了。
但最震惊的三个人,无疑是知道这舞蹈意义的三人:石公孙、气尊和皇甫枫流!
六六三十六,六佾之舞。
这是诸侯之舞!
只有王侯才能如此!
第153章 六佾之舞
对石公孙来说,气尊高了他一级这已经让很难接受了。可好歹气尊是地劫门四大尊者之一,按“卿”的待遇略高他一点貌似还有些道理。
何况做为养元堂的高层,他是三大门派里少数知道事情部分来龙去脉的高手之一。
所以他明白气尊是当得起“卿”这个地位的——要说生气,只是因为茶迷看轻养元堂,把他放在了“大夫”的位置。
可是,那小子!
那个甚至还未出师的家伙,茶迷怎么会给他这种待遇??
气尊却是第一次失去镇定。
那一直以来似乎什么都不会让她吃惊、什么都不能使她震动的脸,终于变了颜色。
要是早知道这样,她那夜绝不会听“轻易”去“拜访”皇甫枫流——从这十来天发生的事和今天茶迷安排的这阵势,这家伙绝不是普通的风水师!
她依旧带着怯意的脸上,暗藏着两个字:
后悔!
第三个知道这舞蹈意义的是皇甫枫流,他愣住了。
作为一个默默无名、四处漂流的风水师——哦,半个风水师,他也想过要功成名就,却从来也不敢想今天这样的待遇。
他忽然又想起了风水大衍数中那句:一重二老自王公,三才四季似封侯!
“茶迷为何要这样?”他心里转过千百个念头却想不明白。
当下迈出一步,对着书呆一揖道:“墨前辈,这个……这个阵仗,晚辈实在不敢消受!”
东方忍前面也是脸色几变,听皇甫枫流这么说,只道他是不敢接招,当下耻笑道:“你是最后一个,当然最难;不敢的话你自己认输岂不更好?”
他话未落音,只听二人齐声说道:“闭嘴!”
其中一人是青囊台主石公孙,可另一人却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气尊!
他没想到气尊竟会当这么多人,不顾地劫门的脸面,直接这样“打他的脸”,可是他却不敢还口。因为在地劫门,在他到四尊者之间还有八先生、九道人、五行这三个等级的人物;气尊年纪虽小,可是就像一个副乡长被省长说了一句闭嘴,怎敢反驳?
好在石公孙等虽笑他浅薄,却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也顾不上看他的窘态,却紧紧关注着皇甫枫流怎么了解这事。
书呆却只是对皇甫枫流露出难得的一笑,没头没尾地道:“诗情的那本词集,你看过了?”
应双儿在后面眼里闪过一丝异色——看来那词集中真的有文章啊!
皇甫枫流茫然点了下头,他不明白书呆墨催成忽然提到这个是什么意思。
书呆却欣慰地点了下头,而后“跳跃性”地回到当下:“既然段大哥这么安排,总有他的道理。你不用把这想成是礼,就当对你进一层的考验好了!”
跳舞的女子越多,香味气息也越混杂,让人容易分神,或干扰品酒者快速的反应——因为有的砚台上只滴了几滴酒,判断全靠嗅觉。
所以书呆说的“考验”之说也完全成立。
可是,哪有拿“诸侯”这种待遇来考验人的?皇甫枫流知道,这必有深意,眼下也只有通过这些比赛之后找茶迷问个究竟了。
**********
六佾之舞。
六六三十六个少女,分六派站立,每排分别是淡青、淡黄、淡粉、淡紫、淡白和淡蓝六种衣裙,轻轻舞动,像一朵朵茶花的开放。
沈君忧不禁在后面叹到:好美。
同一支曲子,同一个舞蹈,这是第四遍了。可是随着人数和衣着的不同,每一遍都有新的变化。特别这次。
当人数变成六六三十六人时,整个舞蹈的美感和气势才开始显现!
僧道人唉哎一声猛然记起,颤声道:“六佾之舞?”
他看着石公孙,从后者凝重而复杂的神色,僧道人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了!
这皇甫,到底是什么身份?
竟当得起这样的礼遇?
这个瞬间僧道人的心理发生了变化:一来前面气尊“轻飘飘”的露出一手已让玉牌会排在最后,甚至僧道人本人都还没有从那种惊艳之后回过神来。现在看到皇甫枫流得到这“诸侯之礼”,心里忽然希望皇甫枫流认出的砚台越少越好。
甚至石公孙也隐隐这样想。
他这次的任务本有一个部分是利用皇甫枫流制衡地劫门,所以西门冰才会在武夷崖居摆了东方忍一道。
可是当下,在欣赏舞蹈的同时,他觉得自己、甚至是总堂都错了,也许这小子,已不应该被联合,而是应该被——打压!
不过皇甫枫流和范小龙现在却不能欣赏舞蹈——他们已在溪流之旁,砚台又随波留下。皇甫枫流和范小龙起码要超过18之数,才能不被淘汰。
可是前面简单的很多砚台和酒都被认完了,后面的越来越难!
而在溪旁舞动的三十六名茶女,更给了他们不少干扰。所以一上来,他们又用了和前面完全不同的方法。
僧道人和乐逍遥是一个认砚台在先、一个品酒在后;石公孙是认砚、品酒全部一人完成;气尊是一口气认出十五个砚台,笑宇文简单品出几种酒就过关了。
现在到了皇甫枫流和范小龙,这个组合一开始就颠倒了顺序:由范小龙从溪里取出砚台,先判断酒再交给皇甫枫流。
范小龙仍是那种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却一开口就让大家折服:“这是张家港沙洲黄酒十年陈、绍兴女儿红——在地底下埋了十五年!……这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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