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瑾的确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他依然笑着点点头:“可不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嘛!”
于是龚杨刚刚滚烫的沁出了热汗的心脏又渐渐冷了下来,他笑着寒暄:“对呀,所以说啊小季,以后遇到什么问题就来找哥,只要是哥能办的一定都给你们解决了!”
男人的友谊大多都是在酒桌上、赛场上结下的,无论性向。所以当这餐饭结束后,原本还有些生疏的四人就已经开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龚杨和季怀瑾的两个室友都喝了不少酒,神志都有些恍惚了,只有结了帐的季怀瑾还清醒着,架着龚杨、领着两个室友慢慢往回走。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龚杨晃晃悠悠地走在山路上,念念叨叨地说着话,季怀瑾听不太清楚他说了什么,只听清了几个词,小声打趣:“师兄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为情所伤呢!”龚杨没应他,嘴里含糊地发着声,不知在说些什么。
季怀瑾将这三人带到寝室楼下,正愁着要怎么办才好,就看到了欧阳彦。
欧阳彦并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还跟着个个头高挑、身材火辣的大美女,只是季怀瑾起初并没看到那个美女。他见到欧阳彦就像是见到救星似的喊了声学长,等到欧阳彦带着那个美女走过来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人家是在约会,顿时又有些不好意思。
欧阳彦对于自己被打搅的约会看起来并不在意,他往这边转头看到季怀瑾和龚杨后就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来,接过龚杨的手绕过自己的脖子,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问季怀瑾:“这是怎么了?”
季怀瑾见龚杨没事了又转头去看自己的两个室友,确定人都没事儿了才回答:“今天请学长吃饭,结果他们俩老给学长灌酒,三个人都喝醉了。”说罢他看了眼自己跟上来的那个大美女,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这位是。。。。。。”
他原本想问是不是学长的女朋友,又怕问错了大家都尴尬,所以就干脆只问了一半。欧阳彦转头朝美女歉意地笑笑,给季怀瑾介绍:“她叫彭博,是隔壁学校的,跟咱们一个专业,你们也可以叫她一声学姐。”
季怀瑾连忙点点头,和彭博打了个招呼,彭博笑着说了句“学弟好”,看起来也挺和气。欧阳彦扶着站不安稳的龚杨跟彭博打商量:“我室友喝醉了,我得先送他回去了,今天大概不能带你玩了。你要是不介意,在楼下等等我,我先把他搬回去再下来送你。”
彭博咬了咬唇,摇了摇头:“还是不用了,我自己下去就行,你好好照顾室友吧!”
欧阳彦道:“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行,你在楼下等几分钟,我很快的。”
彭博朝他笑了笑:“你上去吧。”
欧阳彦看了她一眼,架着龚杨往寝室里走,一边走还不忘回头过来叮嘱:“你等着啊,我很快就好。”
暗淡的灯光下,彭博站在寝室楼下的一片阴影里,欧阳彦往前走了几步,一根柱子就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再也看不见那个身影。他将龚杨往上扶了扶,然后架着人往楼上走去。
他们的寝室在四楼,虽然楼层不高,但欧阳彦架着一个快一米八的男士往上爬也累得够呛,好不容易到了自己寝室门口,欧阳彦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才想起出门前将钥匙留给龚杨了。他将手伸进龚杨的上衣口袋掏了掏,没找到,又摸了摸裤子口袋,最后从龚杨右边的裤子口袋里掏出钥匙来艰难地开了门。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欧阳彦对于自己住了两年多的寝室还是相当熟悉的,为了节省时间他甚至没有开灯,直接架着龚杨就往屋里走。他小心地将龚杨扶到床上,又扯过被子给他稍稍盖了盖,捏着钥匙掩了门就往楼下走,可惜等他到楼下时,彭博已经不在那里了。
欧阳彦在楼下呆呆站了一会儿,就转身回寝室了。他打开灯将龚杨安置好,然后收拾好东西洗了个澡,这才躺到自己的床上拿起手机来玩。
手机屏幕上是彭博临走时给他发的短信,语气轻快,似乎并没有什生气。
〃我先走啦,你好好照顾室友吧。下次再见!〃
欧阳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再见”二字,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相聚有缘04
有人说,当你开始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经常遇见他。
那天喝醉酒后,龚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自己醒来时已经好端端地睡在了寝室里。欧阳彦说是季怀瑾送他回来的,这让龚杨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学弟应该并不讨厌他,那么说不定他努力一把,就会成功抱得美人归也说不定?
怀着这样的心情,龚杨开始期待每天和季怀瑾的偶遇。
说是偶遇,其实山上的地方就这么大,两个人想要遇见实在是太容易了,更何况龚杨还有意无意地给自己制造着各种机会。之前关注过的研一的课表派上了用场,龚杨按照课表算准了时间跑去教学楼,十有八九能遇上准时来上课的季怀瑾。
“学长早!”
“早。”龚杨点点头,目送季怀瑾进了教室后才走进一旁的教室里开始自习,然后等到季怀瑾快要下课时收拾好东西出门。
“下课了?”
“嗯,”季怀瑾点头,“正准备去吃饭呐。”
“那正好,一起去。”
然后就是一起共进午餐。
这种示好的行为龚杨不敢做得太明显,一周两三次足矣,毕竟季怀瑾明显对于他的性向还一无所知,如果这时有个人跑来跟他说“龚杨学长是不是在追你”,那后果龚杨可不敢想象。
时机还未成熟,龚杨不愿意贸然出击。
不过经过两周的相处下来,他和季怀瑾总算是熟悉了很多,他也渐渐发现了季怀瑾身上更多的让他心动的东西:
他们都爱吃辣,不过他喜欢的是辣,而季怀瑾则是麻辣,他曾见到季怀瑾将一颗花椒扔到嘴里嚼着吃,于是他就学着也嚼了一个,结果一口下去麻了半边嘴,季怀瑾就坐在他对面不住地笑;他们都会在寝室打游戏,账号居然还在同一个区,他们曾约好一起打过一局,两人一起把对手虐了个透;季怀瑾上课几乎从不缺课,也很少迟到,龚杨每次去他们教室门口蹲着总能等到人;季怀瑾还喜欢窝在图书馆里看书,龚杨有次在图书馆里看到他,他抱着本厚厚的物理方面的书看得津津有味,连龚杨走到他面前了都没发觉,呆呆的样子可爱极了……
有人说过,恋爱是一个过程,一个用细节在心里将对方慢慢拼凑出来的过程。
龚杨觉得,自己大概是恋爱了。
没过多久,季怀瑾他们小组的课题就取得了阶段性的进展,为了庆祝,他们小组三人叫上龚杨又一起下山去high了一顿。龚杨因为自己心里对季怀瑾的那点心思,主动提出来要请客,学弟们争不过他也就随他去了,几个人叫了一瓶高度酒上桌,说是不醉不归。
上回龚杨醉后记忆全无,这一次也就学乖了,任凭学弟们怎么劝都只是浅浅地抿一口。大约是他作为学长的威严还在,学弟们见他不喝也补强求,互相灌起酒来却毫不手软,没多久就喝得醉醺醺的,趴在桌上不住地打酒嗝。
季怀瑾这回也喝了不少,不过他的酒量还算不错,到现在也还只是觉得头有些晕,不像另外那两只那样烂醉如泥。他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已经不省人事的两个人,摇了摇头,对龚杨说:“我去洗把脸。”说完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往洗手间去了。
龚杨目送这他离开,想了想,起身跟了上去。
从座位到洗手间的路并不长,一路上龚杨脑子里乱西八糟地想了一堆,最后乱成了一团。他今天虽然没醉,但也算是喝了酒的人,自制力总是要差些的,季怀瑾那张被酒气熏得红红的脸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让他心中的欲‘望蠢蠢欲动。
自从他的炮友离他而去,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解决生理需求了。
要是季怀瑾喝醉了,那我就可以像上次他送我一样,送他回去。龚杨心想。说不定还能趁机吃点豆腐呢!
转过一个拐角,龚杨就看到了季怀瑾。他站在洗手台前,低着头,双手撑在两边,头还在不住地往下走。龚杨连忙上前两步,想也不想地伸手去扶他,季怀瑾回过头来嘴里嘟哝了一声什么,然后眼神迷蒙地看了龚杨一眼,然后一手拽过龚杨刚刚搭上他肩上的右手,刚用力一掰——
“啊——”
季怀瑾的动作连贯而优雅,像是电影里演的武术大师似的,一点儿也不像是喝醉了的人,龚杨被他摔在地上,皱着脸揉着手,嘴里不住地吸着气。季怀瑾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了看龚杨,然后才连忙过来将他扶起来,一脸愧疚,嘴里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一时没反应过来。。。。。。”
龚杨见他并不像是装的,也不好说什么,问:“你练过武术啊?本能反应嘛,我知道,电视里都这样演,嘶——”
季怀瑾扶着龚杨站好,双手拿过龚杨的手,捏了捏他的手腕,然后一拧,龚杨只觉得右手又是一阵剧痛,差点没叫出声来。季怀瑾小心地搓了搓他的手腕,确认没事了才放下,然后又一个劲儿地道歉。
龚杨动了动右手,已经不痛了,他摆摆手:“没事儿,不怪你,是我不小心。”只是这样一闹,龚杨心里的那些个旖旎心思也全都散了,四个人吃完饭,他和季怀瑾一人架着一个醉汉就回山了。
“武术”事件过后,龚杨在寝室整理了一晚上自己的心情,第二天又继续自己的“偶遇”大业了:就算人家武力值高,也不影响自己喜欢他呀!若是以后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对方武力值高点儿也没什么不好,不是么?
只不过,今天龚杨却没有遇到季怀瑾,只遇见了他的室友、也就是昨天季怀瑾架着回去的那个男生。对方见了龚杨立刻打了个招呼,龚杨朝他笑笑,装作不经意地